“啊……您不必花这个钱,超级市场的东西很贵的……”
“买给你的哪有什么贵不贵!”老太太笑着将椰子塞进好心的手中。“说起来我这条老命还是你救的,买什么给你都不嫌贵,不嫌贵啦。”
“嘿!转性了!”
“你闭嘴!”
“宝俊生!”好心恼怒地瞪他:“你少说两句!”
“好,我闭嘴,我闭嘴。”宝俊生干笑两声,乖乖问到阳台去。“阿忠、大头,过来!我们不要跟那种‘晴时多云偶阵雨’的女人在一起,免得也变成神经病。”
“宝俊生!”
“不理他,我们不要理他。”老太太拉着好心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快点喝啊,我真的是从超级市场买来的,不是垃圾桶捡的啦。”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喝!”好心连忙喝了一大口。
这季节的椰子水事实上一点也不甜了,但是看着老太太微笑期待的脸,好心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好喝。”
“好喝吧?我就说好喝嘛!”老太太高兴地笑了。
“您要不要也喝一点?”
“不,不用,你喝你喝。”老太太看着好心,突然悲从中来,硬咽地垂下眼:“如果我那个不要脸的贱女儿也像你这么好……我也不用到老来还要一个人在外面流浪……也不用在外面受人欺负……”
“阿婆……”好心放下椰子,温柔地拍拍她的肩:“不会的,女儿再坏也是你生的,她不会真的不要你。”
“唉!你心地好,不懂那些人会有多坏啦!”老太婆眼神里露出可怕的憎恨:“她为了争夺我那死鬼留下来的房子,不惜跟我上法院、不惜跟我翻脸!等房于拿到手就把我赶出门,还叫我去住养老院!哼!我没那么好欺负,我还要赚钱去告她,让她吃不好睡不好,让她没有好下场!”
好心愕然看着老婆婆眼里的憎恨,那恨……怎么会是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不懂……你不懂啦,等将来你也有了女儿——呸呸呸!你看我这老太婆多糊涂!你人这么好,将来生的女儿也一定又乖巧又听话,不会像我那个贱女儿一样的。”老婆婆说着,叹口气起身:“你慢慢喝,我回去了。刚刚收了不少好东西,还要慢慢整理,不过你放心,我没堆在楼梯口了,我全都搬回来了。”
“老婆婆,你年纪那么大了,那些东西太重了……”好心犹豫地想了想,突然指着阳台上的男人说:“以后你要是要搬东西,叫他帮忙,我也可以帮忙。”
宝俊生差点从阳台上摔下去!“什么?!”
老太太慈爱地笑了笑,轻轻地摸摸好心的脸。“你真好……我女儿要是像你这样,我死都瞑目了……”
“阿婆。
阿婆走了,瘦小的背影教人看得心酸。
“你刚刚说什么?教我去帮那老太婆搬东西?喂!于小姐,请你搞清楚!我是保镖耶,不是搬运工!”
“你这个人……”好心从沙发上跳起来,没好气地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骂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没同情心啊?人家老太太几岁,你几岁?你忍心让她每天搬那些东西上上下下?你好意思?你好意思?”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是她自己爱搬啊!”
“你你你!”好心气得不得了,她闭上眼睛像是念咒语一样开始叨念:“全能的上帝啊!请您拯救这个人自私自利的灵魂!他也不想想他每天上健身房还不是一样要搬那些重物,他却宁可花钱去当冤大头,也不肯帮助一个可怜的老人家!全能的上帝啊!求您拯救这个人小得可怜的脑袋,他完全无法体会您所赋与他那强健体格所要肩负的神圣任务!全能的上帝啊——”
“哇咧——”宝俊生快疯了。
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啊!可是说也奇怪,她一祷告,他就像是头上带了金箍圈的孙猴子被念了紧箍咒,整个人全身都不对劲了!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别念了别念了啦!”
“那你是答应了?”好心睁开眼睛,狐疑地瞪着他:“不后梅喔?”
宝俊生忍耐地咬咬牙:“对啦!这下你高兴了吧?开心了吧?”
于好心快乐地笑了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是啊是啊!
我高兴了,开心了!真谢谢你,你是个大大的好人!”
宝俊生哭笑不得!他哪是什么大大的好人?应该说他是大大的好人手中的一个大大的工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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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来愈多人监视他的祭品,他有点生气了!上次只不过是个试探,想试试看除了警铃之外是否还有其它陷阱,没想到真的有!
那个猛男住进好心家里已经很多天了!虽然他相信他的纯洁天使绝对不会做出玷污自己的丑行,但是日久生变!他不能再这么一再拖延下去……
那一层楼现在有两个人守着,一个是上次见过的女人,另一个则是这个看了就讨厌的猛男!那个女的很容易解决;但是那个猛男,他却不敢掉以轻心……看来他们是专业人士,他必须小心谨慎才行。
他的血液开始渴求血腥……沸腾的欲望教人很难按捺!
但,胜利永远属于有耐心的一方。
他喜欢挑战……愈多的挑战愈能显示出他过人的能力,愈能平息他那沸腾偾张的渴望!
暗巷之中,他悄悄隐没。
他正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一击必中,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的大好机会!
他知道那机会就快到来了,只要他有耐心等着,胜利的滋味将会更加甜美!万能的神将会知道的仆人有多么地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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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帮教会的小朋友上完一堂“如何照顾宠物”的课程,时间已经满晚的了,好心待在小教室里收拾上课的用品;小朋友们都已经由家长们带回,教会又恢复了宁静。
“好心。”
“周牧师。”好心笑了笑:“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
“我就住在楼上而已。”
周牧师走过来一起帮她收拾,刚刚上课她让小朋友们画自己宠物的模样,也在旁边写下他们对宠物的期待,那些精采小图现在得一张张收回来。
看到那些图,周牧师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看小强写的。”
那是张“疑似”画着小狗的可爱图,但是小狗不但带着钢盔,而且身上看起来像是穿了盔甲。
图旁边写着:希望哈力快点长大变成一条大狗,就可以载我去上学。
好心也笑了。“哈力真可怜,每天让小强当小马骑来骑去。”
“是啊!这里的孩子们真可爱……”周牧师把每张图都拿起来看一看,露出会心微笑。“我真舍不得离开这里……”
“嗯……”
想到周牧师即将调回花莲,他们都有些不舍。周牧师已经在这里服务好几年了,深受大家的喜爱,可是现在却要调回花莲了。
“好心……”周牧师欲言又止,手中的图拿起了又放下,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有没有考虑过到花莲发展?”
“啊?”好心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周牧师。
“我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不会考虑到花莲发展?”
“这个……”好心想了想,单纯地摇摇头。“目前没有。”
“是吗……”周牧师尴尬地笑了笑。“说得也是,花莲没有这么多的流浪狗,而且我要调去的地方很偏远,那里也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好心疑惑地看着周牧师,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那你快点收拾好回去吧!很晚了,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不用,宝俊生在楼下等我呢。”
“是那个长得很魁梧的猛男是吧?他对你不错啊。”周牧师有些落寞地笑了笑。
好心本来想坦白将事情经过告诉周牧师,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周牧师都快要走了,何必平添他的烦恼?这件事情教会的人都不知道,她也不希望他们替她担心,于是她只是淡淡笑了笑。
“那好吧,我上去了。”
“晚安。”
“晚安。”
周牧师离开了,好心继续收拾东西,顺便把教室打扫一下。
“哼!假惺惺!”
好心吓了一跳!循声转身一看,就见教会负责弹风琴的女子张富美冷眼站在教室后面看着她。
“富美……”
“你带那个猛男来,就是为了让周牧师焦急,让他跟你求婚对吧?好让他带你走!”
“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喜欢你?那个猛男你花了多少钱请来的?拜托!也不请个好一点的,长得像个土匪似的!打鼾的声音像打雷,真是有够没水准的!”
“富美!你怎么这么说?”好心大惊失色:“宝俊生又没有得罪你——”
“我就是讨厌你这种虚伪的女人!”
“我没有虚伪啊,我——”
“你每次都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同情!每次都义务帮忙这个、帮忙那个,谁不知道你用尽心机就是想跟周牧师在一起?谁知道周牧师要走了,你什么也没得到!所以又带个奥男人来这里,希望周牧师受到打击,希望他能在走之前跟你求婚对不对?”
“拜托!你在讲什么?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我——”
“你少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无辜样!我早就看透你了,虚伪又狡猾——那才是你的真面目!刚刚周牧师跟你讲了什么?他是不是邀请你跟他走?这下你得意了吧?你就快要变成牧师娘了对吧?”
“富美!”背后一道怨声。
张富美吓了一跳!没想到周牧师去而复返,他身后还跟着另外一群在楼下练唱诗的教友。
“你们……你们不是走了吗?”
“本来是要走了!听到你的声音才又转回来看看。”教友们不满地瞪着她:“你怎么可以跟好心讲这种话?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
周牧师严厉地看了她一眼:“我的确邀请好心跟我一起走,但是她拒绝了,我相信好心真的从没有过你那些想法!反而是你!你大令我失望了!”
张富美的脸红得发紫!她胀红了脸,又气又怒地猛然转身离开!
“富美!”好心焦急地喊。
“别管她!那种女人,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想!亏她还是教友呢!”
“可是……”
周牧师摇摇头,叹口气道:“没关系的,她只是一时恼羞成怒,过一阵子就会好了……”
“周牧师……”
他温柔地对她微微一笑:“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很希望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到新的教区,我很需要你帮忙,如果你愿意考虑的话,我会等你的。”
“答应啊!”
“好心,答应啊!”
教友们在旁边起哄!他们老早看好周牧师跟好心这一对,他们两个都那么地善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我……”
“我不会逼你的。”周牧师温柔地凝视她的眼,温柔地微笑道:“我希望你也能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我需要你的帮忙,而且我也愿意帮你完成你的理想,开一家动物医院。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会很高兴。”
好心愣愣地注视着周牧师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庞,良久说不出话来……
第六章
“我要着布袋戏!”
“那有什么好看?一点营养也没有。我要看‘好消息’。”
好心坚决握着遥控器不肯放手。
“你已经看了好几天了!”宝俊生不由得有点焦急。“今天晚上的剧情很重要啦!素还真要跟他最好的朋友决斗了,我一定要看!”
“打打杀杀的布袋戏太残忍了,‘好消息’好看得多了,它会让人觉得世界很美好——”
“布袋戏就是布袋戏,还有什么残不残忍?那又不是真人!”宝俊生吼着打断她。
“虽然不是真人,可是血浆会喷来喷去。”
“那是假的!”
“大部分电视演的东西都是假的,可是还是有人会受到影响,心性会变得残酷!”好心死都不肯让步,她还是握住遥控器,毫无让步打算。
“那说不定你的‘好消息’也是假的!”宝俊生挑衅。
“你乱讲!”好心立刻跳起来捍卫她的频道:“‘好消息’才不会是假的,那是真的!都是真人真事改编的!”
“你没听过‘神棍’吗?笨!而且你自己也说那是‘改编’的,那就一定有加油添醋,很多都是假的啦。”
“你真是胡说!根本什么也不懂,胡说胡说!”
“你才笨啦!笨死了!比我还笨,呆头!快把遥控器给我!已经开始了!”宝俊生怒吼一声扑过去。
“啊!”好心尖叫一声跳开,抱着遥控器满屋子乱绕。“不给不给!我要看‘好消息’,电视是我的!”
“你这番婆!快把遥控器给我!”宝俊生咆哮着满屋子追她。
“不给不给!你看太多那种残忍的剧情才会变得这么暴力!我把遥控器给你,上帝不会原谅我的!”
“我信妈祖的!妈祖才不会管我是不是看布袋戏!厚!快给我!”
“绝不!”
老狗们兴奋地也在屋子里跳来跳去!只有黑猫“老大”露出一脸“无聊”的鄙夷表情,懒洋洋地占掳了沙发。
好心虽然没他壮,但是在屋子里乱窜的速度却很快,他扑了好几次落空,不由得眯起眼睛咬牙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好心还没弄清楚他的意图,宝俊生突然把沙发猛力往她的方向推,她来不及闪躲,整个人往沙发上倒!
“哎啊一一你使诈!”
“兵不厌诈!”宝俊生扑向沙发,整个人压住她,伸手去争夺遥控器。“快给我,你这番婆!”
“不不不!绝不!我要拯救你的灵魂!”
“拯救你的大头啦,快给我!”
好心虽然被压得动弹不得,但是遥控器却高举过头,努力不给他。
宝俊生抓住她的手臂往下拉,又不敢使力,怕弄伤她,结果却弄得好心痒得哈哈大笑!
他胀红了脸气呼呼地:“厚!不看了不看了,什么了不起!”
好心大笑,挣扎着起身。“让我起来啦!”
场面顿时变得有点胶着,宝俊生姿态暧昧地压着她,两个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的亲密——
现在再看于好心,已经不觉得她灰暗、不觉得她不起眼,相反地,在宝俊生眼中看到的,是一个有着白皙脸庞、可爱笑容的女孩。
他的身体开始紧绷,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想移动。
好心的脸渐渐红了,过去她每次紧张总是脸色苍白,但是这次却升起了淡淡的红晕。
“我……能不能亲你?”他笨拙地问。
好心现在已经变成一只煮熟的虾子,完全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