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茗俪进来,连忙向茗俪敬礼:「大小姐好!」
茗俪根本不管这些人,只到处搜寻着俊东的身影。
「你们东哥呢?」她对着大陆问。
「东哥不在。」大陆没有回话,反倒是阿忠回话了。
「那群瘪三不是才刚打跑吗?怎么你们东哥这么快就不在了?」
「东哥整个下午都没回来,那群青帮是大陆哥和我们打跑的……」话未歇,就看见大陆用凌厉的眼光瞪着他,阿忠立刻噤声。
但来不及了,茗俪已经发飙了:「你说什么,怎么可能?青帮虽然比我们小,但好歹也是道上叫得出名号的,而且此次谈判是重要的地盘划分问题,东哥怎么可能不在?!」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什么人都不敢再回话。 茗俪跺脚:「快告诉我,东哥一整个下午去哪里了?」
大家还是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茗俪立刻走到大陆眼前:「大陆,你和俊东哥最好的,你给我说!」
大陆沉默了半晌,终于冒出一句话来:「大小姐,对不起,我不能随便透露东哥的行踪。」
茗俪立刻一巴掌就摔了过去。
大陆结结实实地吃下了这一巴掌,茗俪的指甲尖在大陆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但大陆仍然不动。
茗俪气极反笑:「很好,你们大家都不说是不是,我自己去查!」说完甩头就走。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阿忠转头看大陆。
「大陆哥……」阿忠有些关心。
「我没事。」大陆只轻抚了一下伤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居然还扬了扬嘴角,但眼神却透着些微的苦意。
茗俪自然不知道大陆的这些心思,她气得立刻打电话给俊东,但他的手机关机,茗俪气得将手机丢在一旁。
突然她心念一动,俊东与大陆一向焦不离孟,此次会让大陆单独处理,必是为了一个重要的人。
难不成是欧阳岱宇?!
但欧阳岱宇不是要结婚了吗?
不然会让俊东拋下公司的事的人还有谁?
她咬咬牙,将油门踩到底,往东区驶去。
东北角海边。
岱宇专心地看着俊东的钓竿。
俊东看到岱宇张大眼睛的样子,笑了出来。
「岱宇,不用这么专心看着,若有鱼上勾了,我会知道的。」
岱宇仍然还是十分有兴趣的看着:「你现在是在钓什么鱼?」
俊东看了看海流状况:「现在正好是涨潮至八分满的时候,所以顺利的话能够钓上红魽,它是做生鱼片最适合的鱼。」
岱宇眼睛都亮了,仍然十分兴奋。
一阵海风吹来,岱宇的发丝又乱了起来。
俊东看了看岱宇,将钓竿架好,将自己的大衣披到了岱宇的身上:「会冷,穿著吧!」
「不用了,我觉得凉凉的还蛮舒服的呢。」
俊东只笑了笑,还是把大衣扣子为她扣上。
突然钓杆动了动,岱宇立刻尖叫了起来:「它动了!」
俊东动作十分俐落,立刻一把拿起钓竿,将线收了回来,一条红通通如大型炮弹的鱼出现在岱宇的面前。
岱宇兴奋地欢呼:「钓起来了,钓起来了!」
俊东也笑开了。
「怎么样,这是什么鱼?」
俊东一面笑着看着岱宇,一面将鱼网进了冰箱里:「欧阳律师,妳的运气很好,这就是红魽。」
岱宇立刻高兴地抱住俊东,吻了他的脸颊:「大英雄,我们的晚餐有着落了!」
俊东楞了,她的唇,如三年前一般的柔软。
他脸红了起来,有些害羞,轻抚了抚刚刚被吻的脸颊。
但这些欧阳岱宇都不知道,岱宇一吻完,立刻就蹲了下去,看着在冰箱里还在跳的鱼:「鱼儿,你叫红魽是吧,红魽你就安息吧,上帝会接你回天堂的,阿弥陀佛!」
俊东听到岱宇说的,又不自觉地笑了出来:「恐怕妳是第一个会对钓上来的鱼说这种话的人。」
岱宇笑:「没办法呀,我们要吃晚餐,牠就得死,我希望牠能死得快乐些,走得安心些。」
俊东又笑了:「妳为牠祈祷完了吗?我们可以把牠拿来吃了吧?」
岱宇大点其头。 他们走回那栋小屋。
小屋中什么料理工具都有。俊东十分俐落,将这条红魽变成了一盘很大盘的沙西米,放在了岱宇的前面。
岱宇已经开心到合不拢嘴,沾了酱油和哇沙米,就大吃了起来。
岱宇满足地笑了笑:「太好了,此时如果再配点酒喝就更好了!」岱字眼尖,一下就被她看到这里放了各式各样的白酒。
「太好了,你这里都是我爱喝的酒呢。」
她马上伸手去拿,但立刻被俊东一手捉住。
「别喝酒!」俊东的手虽然温柔,但仍如钢条一般,让她无法乱动。
岱宇楞了一下,她这才想起自己酒癖不好,她立刻叹息起来。
「对,我不能喝酒,但此时此刻,如果能够喝点小酒,人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岱宇几乎是自言自语起来了。
俊东不语。
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喝酒,此时此刻,若她真的发起了酒疯,他不以为他能克制住自己。
岱宇叹息再叹息:「如果此时翔亨在,或是崇宇在就好了……」
俊东虽然知道岱宇在说什么,但还是一阵心疼。
岱宇说着说着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看向俊东:「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不能喝酒?」
俊东一时哑口无语。
「妳明天不是还有工作吗?喝了酒,也许明天又迟到了……」他想了一个很烂的理由。 岱宇这才想起来明天要上庭。
「天哪,现在几点了?」
「快七点了。」
岱宇立刻站起了身:「完蛋了,我的文件还没准备好呢。」
她立刻拿起了风衣:「陈老大,不行,我们得走了,我得赶回公司去拿文件。」她看向那盘鲜美的红鲋肉,立刻又捉了二块塞进口里。
俊东又笑了出来:「岱宇,妳不需要这样,我来开车,妳可以在车上吃掉这份生鱼片的。」
岱宇感激地看着他:「可是这样,你不就吃不到了吗?」
「没关系,我本来就准备要钓给妳吃的。」
岱宇楞了楞,难道,今天的一切不是顺便的吗? 她看向俊东。
俊东似乎察觉自己漏了口风:「我说,我只是感谢欧阳律师的帮助……」他看向岱宇:「妳不是急着要走吗?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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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律师事务所。
凌翔亨将活页夹合上,站了起来,打开了百叶窗。
外头的大楼正在进行照明光的测试,让翔亨脸上忽明忽暗。
他的思绪也如他的脸色一般,忽明忽暗。
他脑中一直盘算着。
三年前的那一次纰漏,让义兄蒋龙进了牢狱,龙帮也因此瓦解,剩余势力被席虎给吃了,他十分不甘心,因此他一直在找机会打进虎跃集团。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为义兄夺回原本属于龙帮的权力。
从前他的存在,本就是个机密,与蒋龙的关系,只有几个大头知道,这几个大头在龙帮瓦解后,不是逃往大陆,就是正在吃着牢饭。
因此,并没有很多人知道凌翔亨是什么人,只知道凌翔亨是翔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
但也因此,他一直没有比较好的机会能够接近席老虎。
但要取得虎跃,首要之途,就必需取得席老虎的信任。
十三标的事是一条还不错的路。
更快的快捷方式,应该从那位大小姐席茗俪身上下手吧。
但如此一来,岱宇怎么办呢?
翔亨想到岱宇,心中就起了一阵温柔。
岱宇活泼大方,且全然地相信他,是他在这世界上难得几个不想伤害的人。
但如果今天她挡了他的路?
他得不出结论。
门口突然起了一阵喧哗之声。
翔亨收回了心思,有些疑惑地看向门口,
门碰的一声被打开了,是席茗俪。
旁边的秘书罗丝大声致歉:「凌律师,对不起,我阻止不了这位小姐。」
「没关系,妳先出去。」翔亨看向茗俪。
「席小姐,这么晚了,妳怎么会来找我?」
「欧阳岱宇呢?」
「岱宇?」翔亨有点疑惑。
「对,她去哪了?」
翔亨笑了笑:「席小姐找岱宇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法务上的事,找我也可以的。」
「你不要跟我说废话,我问你,欧阳岱宇呢?」茗俪大吼了出来。
翔亨知道茗俪的脾气,他立刻安抚起她:「席小姐,别生气,我立刻帮妳查。」翔亨立刻按下电话:「辛西亚,欧阳律师去哪里了?」
电话那里传来讯息:「凌律师,欧阳律师今天下午去处理天枢船运的案子,因此到基隆去了,还没进公司来。」
茗俪一听,心中更是大怒,果然!
「辛西亚,谢谢。」
翔亨正想回头和茗俪说些什么时,茗俪已经大声地骂了起来:「欧阳岱宇是你的未婚妻,你为什么不看好她,让她乱跑,还随便去勾引男人?」
翔亨楞住了,望着眼前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女孩,有些哑然失笑:「席小姐,妳在说什么,岱宇去勾引别的男人?」
茗俪气到大哭了起来:「对,欧阳岱宇去勾引陈俊东,她居然缠着他,让他连帮内重要的会议都不回来。」
翔亨看到茗俪哭,立刻上前安慰着她,将她带到沙发上坐:「席小姐,我想妳误会了,岱宇不是这样的人。」
「都是你不好,你为什么不看好她?」
翔亨看茗俪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有理也说不清,只好让她继续哭着。
但茗俪似乎仍然不放弃,突然心一横,立刻拿起翔亨放在一角的高尔夫球杆,将所有能看到的东西全都击毁。
翔亨立刻上前捉住了球杆:「席小姐,妳别太过分!」
茗俪大叫:「你给我放手!」
突然,凌翔亨用力拉了一下球杆,将茗俪拉到怀中,吻住了她。
茗俪当场傻住了,数秒之后才恢复神智,立刻一巴掌就想打了过去。
凌翔亨并不闪避,只闭着眼等待承受。
茗俪楞傻,放下手:「凌翔亨,你这是什么意思?」
翔亨张开眼看着茗俪:「妳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你……你是不是和欧阳岱宇约好的,一起来欺负我?」
翔亨捉住茗俪:「根本不关岱宇的事,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妳,就被妳迷上了。」
茗俪一把推开翔亨:「你……你在胡说什么?你不是那天才向欧阳岱宇求婚吗?」
「对,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我和她求完婚,妳就出现了!」翔亨十分痛苦的样子。
茗俪傻傻地看着他。
「那你与欧阳岱宇的关系算是什么?你难道不爱她吗?」
「我爱!不,应该说,我不想伤害她,她就像我的亲人……」翔亨抬起了头:「但茗俪,我看到妳之后才知道,我对妳一见钟情了……」话末歇,凌翔亨楞住了,看向门口。
茗俪顺着他的眼光看向门口。 是欧阳岱宇和陈俊东。
两个人都听到刚刚那句话,欧阳岱宇傻在当场。
茗俪一看到俊东进来,立刻跑到俊东的身边。
「俊东哥,你可别误会,我与凌翔亨没有什么关系。」
茗俪对欧阳岱宇仍然愤恨难消,开始讽刺她:「欧阳岱宇,妳活该,谁叫妳已经变成人家的未婚妻,还要随便跟别的男人玩到晚上才回来,所以妳的男人也跑了……」
一声怒吼止住了茗俪的话。
是陈俊东!
俊东用茗俪从未听过的冷冽语气,带着警告意味:「茗俪,妳不准再说下去,否则,后果自负。」
茗俪从未看过俊东这种神色,应该说,她从未看过,俊东以这种对付对手的脸色对着她。
茗俪吓哭了:「俊东哥……」
岱宇恢复了神志,十分冷静地对俊东说:「陈总,你先带席小姐回去吧,我得先处理一些事情。」
俊东立刻把茗俪拉了出来,完全不带一点温柔。
现场,只剩岱宇和翔亨。
岱宇不说什么,收拾起地上散落的文件,和在混乱中被推倒的花瓶。
翔亨有些哑着声:「岱宇,妳什么都不想问?」
「我在等你解释。」
翔亨走过去,捉起了岱宇的手,专注地看着她:「如果我说,我是为了我的前途我的未来,妳会不会相信?」
「什么样的前途和什么样的未来,可以让你在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就可以从向我求婚转向对另一个女人说你对她一见钟情?」
翔亨不语。
「什么样的前途和什么样的未来,让你不惜去欺骗一个女人的感情?」
翔亨有些争辩:「我没有欺骗妳!」
「那你是欺骗茗俪啰?」岱宇看着翔亨。
翔亨一向能言善道,但碰上岱宇,他就哑口了。
「翔亨,我不是不了解你,我知道你求好心切,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事务所扩大,你很重视席老虎那个十三标的案子,但是,我们好歹是专业人士,不需要用到这种骗财骗色的手段来拉客户吧?」
翔亨站起身来。
「岱宇,我知道我用错了方法,对不起。」
岱宇不想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将文件收了起来。
翔亨看岱宇完全不理他,也有些气不过:「那妳呢?席茗俪到这里,就是来指控妳勾引了陈俊东。」
岱宇楞:「什么?我勾引陈老大?」
「对,席茗俪说今天陈俊东有个重要的帮派会议没去,就是为了跟妳在一起。」
岱宇楞傻,陈俊东明明说今天没事的。
「妳是与他在一起,从下午到刚刚吧。」
「于是呢?翔亨,你不相信我?」岱宇看着翔亨。
「我相信妳,只是,有人会会错意。」
「你说陈俊东,他不会的。」
「是吗?」翔亨笑了笑:「但他却为了妳缺席了重要会议。」
岱宇将文件放到了翔亨的桌上。
她抬头看向翔亨:「翔亨,我们都别再说了,此时此刻,大家不太理性,讲出来的话都会伤人。」
岱宇转头就想走,但翔亨叫住了她。
「岱宇,我要去欧洲三个月,解决德商的案子,也许这段时间,都让我们好好想想。」
岱宇回头看了看翔亨:「我知道了。」
翔亨看着岱宇走了出去,转身立刻重击了桌子。
老天爷真是太跟他过不去,为什么就是刚好被岱宇撞见。
翔亨深吸了几口气,稍微平静了下来。
也许,老天爷就是要他下定决心。
他得放弃岱宇了。
另一边,俊东拉着茗俪上车,到了车子前时,茗俪重重甩开他的手。
俊东相当不高兴:「茗俪,妳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妳不知道吗?」
茗俪怒看俊东:「那俊东哥,你是大人,什么人该喜欢,什么人不该喜欢,你不知道吗?」
「妳……妳在胡说些什么?」俊东被说中心事,但仍想逃开。
「我胡说?俊东哥,你今天一整个下午去哪里?你忘记与青帮的会议了吗?你没有出席,只让大陆一个人去解决这事?」
俊东看向茗俪:「如果我在场,也是一样的处理方式。」俊东完全知道大陆可能会怎式处理,这也是他们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