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经理人很好的,你不该对他这么不礼貌。”回到别墅,俞若悯立即向白谌提出抗议。
既然他们将朝夕相处一个月,那么有些事她必须先和他沟通才行。
“他人好?”白谌嗤笑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在打你的主意!我是在替你预防以后将会发生的麻烦,你知不知道?还是你就喜欢男人这么簇拥你、追逐你,你才觉得高兴?”“你——你为什么总要曲解我所说的话?你很清楚我不是这样的人,以前你也不会这样对我的,为什么现在全变了样?”俞若悯既气愤又悲伤。
“那是因为以前你没有背叛过我!”白谌冰冷的眸光,无情地射向她。
“我……”俞若悯满腹心酸,才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她转身跑进厨房,默默对着窗外流泪。
白谌气愤难消,随后追进厨房,看见她背对着他站在水槽前,他立即大步上前扳过她的身子。
“你以为躲在这就没事了?你说清楚……你怎么哭了?”他诧异地发现她的泪。
向来沉稳如山的白谌,此刻却慌得手足无措,因为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应付她的眼泪,他不喜欢看到她哭。
“你……你别哭呀!”他笨拙地安抚道。
俞若悯又难过又委屈,只能拼命摇头落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不公平!你用眼泪当武器,我只能不战而降,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这场仗打得不公平!”白谌不平地喊道。“你可以不理我呀!让我哭,别管我嘛!”俞若悯生气了,明明是他把她惹哭了,还怪她用眼泪博取同情。
“可是我……我办不到!”白谌痛苦地说:“我没办法对你的眼泪视若无睹,我没办法不管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但你就是有本事让我弃械投降。”
从初见面那天起,他就注定一辈子受她的眼泪控制,永无翻身之日。
他黯然转身走回客厅,沧凉的背影让她心疼。
她多想告诉他,她没有变心,她爱的人始终是他呀!
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淌着泪,看着他模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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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尴尬的气氛在餐桌前流荡,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外,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白谌用完餐,放下空碗便欲离开,俞若悯突然开口问:“锅子里还有一些牛肉,你要不要?”
白谌惊讶地回头看她,随即摇摇头说:“谢谢,我吃饱了。”
她主动开口说话令他惊喜,他打消离开餐桌的念头,重新坐回位子上,陪她把晚餐吃完。
今天她煮了意大利海鲜面和匈牙利炖牛肉,相当美味可口,四年未尝过她的手艺,她似乎又进步了。
“你的手艺愈来愈好了,当你的男人很有福气。”白谌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是赞美还是讽刺。
“谢谢。”她搅动盘中的菜肴,没什么胃口享用。
“你应该多吃点,这四年来,你没长几两肉。”
“你看不出来吗?我胖多了。”自从生产完后,她老觉得自己小腹微凸,变得好胖。
“我看不出来。”白谌觉得她的身材还是和从前一样,纤细、完美。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完全不关心女人的身材,除非胖得太离谱,否则根本不会发现。”
像她干爹就老嫌她瘦,明明已经做完月子,还天天叫人炖一大堆补品,企图将她养胖。天知道她为了回复怀孕前的身材,费了多少苦心,他还天天叫人炖补品,害她得偷偷瞒着他将补品倒掉,平白浪费那些珍贵的补品。
“听你的口气,好像认识很多男人似的?”白谌努力克制心头的嫉妒。他们已经分手四年了,她当然有权利去认识更多、更好的男人。
“其实除了工作上的伙伴,我并没有认识太多男人,这四年来我除了上班之外,就是养育——”她发觉差点说溜嘴,连忙端起盘子走向洗碗槽。
白谌不笨,他听出她有些话没有说完,也起身跟了过来。“你刚才说除了上班,还养育什么?”
“我养育……养育……”俞若悯的眼睛慌张地左躲有闪,回避他的视线,嗫嚅了半晌,忽然灵光一闪,故作镇静道:“养育小猫!我养了一只白色的金吉拉,除了工作,就是照顾那只小猫。”
她说的有一半是事实,小辰喜欢小猫,他三岁生日时,得到的生日礼物就是那只名叫MLILKY的白色金吉拉。
“小猫?”白谌还是不太相信。
他认为她必定隐瞒了某些事,只是他不知道她究竟隐瞒了什么。
“啊!我得去洗澡了。”
她怕他再继续追问下去,连忙借口洗澡,好逃离他灼人的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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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点多,俞若悯忽然自梦中醒来,她懒懒地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可是闭眼躺了一会儿,却愈躺愈清醒。
好渴!她想喝水。
穿上室内拖鞋、披上睡袍,她轻轻打开卧房的门,想出去找杯水喝。为了怕吵醒白谌,她没有开灯,一路摸索着来到厨房。
她找到冰箱的位置,拉开冰箱门,取出冰凉的矿泉水,倒了一些在玻璃杯里,然后将瓶子放回冰箱里。
关上冰箱门,一转头却抵在一个温暖的胸膛上,她隐约看见黑暗中有个黑影矗矗立在她面前。
是……贼?!
“啊!”俞若悯下意识地放声尖叫。
“别叫。”
白谌低沉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还掺杂着的声响,过了几秒,室内顿时大放光明。
“你半夜不睡,跑出来做什么?”他双手环胸,不满的瞪着她。
“喝水呀!”她指了指桌上那杯水,惊魂未定地告诉他。“你才是半夜不睡,跑出来吓人的人呢!干嘛突然跑出来?”
“从你一起床,我就醒了,看你这么久没回去,所以出来看看。”
“我只是起来喝杯水,不要紧的。”她端起玻璃杯,小口啜饮着。
“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还是小心为上,以后半夜起床,一定要叫醒我,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免得发生危险。”
她不是三岁小孩,他的过度干预令她无法忍受。
她忍不住反驳道:“难不成连半夜起来上厕所!都要叫醒你吗?”
“有何不可?你全身上下有哪个部位是我不熟悉的?”他暧昧地审视她包里在睡袍下的娇躯。
“你——”她又羞又气,头一扭便想离开。
“别走!”他攫住她,低哑地质问:“你的爱人对于你之前曾有过别的男人有何看法?他难道不在意自己不是你的唯一吗?”这却是他最在意的一件事。
“我不知道,我和他没有那种关系,我不知道他在不在乎。”
没有那种关系?
她的意思是说……他还是她唯一的男人?
他欣喜若狂,握紧地的下巴,逼她注视他慑人的双眼。
“看着我!告诉我,你说的就是我想的那种意思吗?”
俞若悯不敢正视他,她害怕那双炽热的眸子。
“我说看着我。”白谌抬高她的下巴,柔声诱哄道:“告诉我,没有别的男人碰过你,是不是?”
“嗯。”俞若悯无法逃避,羞怯地点点头,才一抬头,便被夺去了双唇。
他倏然攫住她温软的唇,粗鲁地辗转吸吮,她嘤咛的呻吟声,更加深他掠夺的欲望。
他的大手扯开她的衣襟,将手探进敞开的衣领内,恣意抚摸那滑如凝脂的肌肤。
“谌……”
她轻柔的娇吟声将他远扬的理智唤了回来,他突兀的放开她柔软的娇躯,表情冷得可怕。
“谌?”他阴鸷的表情令她害怕。
“就算没有那种关系,他依然是你深爱的人不是吗?所以我想问你,在你热情回应我的时候,到底把你的爱人置于何处?”他冰冷的质问。
“我没有……”
她张嘴想解释,然而白谌却不待她回答,径自转身离去。俞若悯呆立了半晌,才喃喃的说:“我爱的不是别人,而是你的儿子呀!”
第八章
汽车平稳地往前行进,俞若悯兴味盎然的注视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致,连续阴霾两个星期的心情,终于暂时放晴了。
在和白谌共同度过十几个“相敬如冰”的日子后,她很高兴有机会能出来走走。
今天早上刚用过早餐,他突然说要带她出门,当时她也没多问,一心以为大概是到附近走走,不过看车子意开愈远,她不禁有些纳闷。
“你要带我去哪里?”
“组长要我今天回组里报备,我们现在正在路上,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白谌一双有力的大手转着方向盘,冷漠的双眼直勾勾的凝视前方,似乎连转头的力气都懒。
俞若悯知道他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
她并不是他以为那种朝秦暮楚、见异思迁的女人呀!除了他和儿子,她从来不曾爱过别人,但是她能把自己的痛苦告诉他吗?
正思忖时,车子停了下来。
“到了,下车吧。”白谌为她拉开车门,随即掉头走向办公室。
她匆忙下车,急喘喘的跟着他。白谌人高腿长,一个大步几乎是她的两小步,可以想见,她“追”得有多累。
“亲爱的白谌兄弟,好久不见,你总算来了!”
一进办公室,一位面貌俊美、身材修长的男子迅速朝白谌冲来,作势要拥抱他。
白谌将嘴一撇,迅速旋身闪开,夏承宇连他的衣袖都没碰着。
“省省吧你,夏承宇,人家根本不甩你!”四周传来伙伴们毫不留情的奚落声。
“哼!不解风情的大冰块。”夏承宇悻悻然收回张开的手,不经意看到俞若悯,惊讶的瞪大眼指着地。
“你你你不是……”白谌心爱的女人吗?
他暧昧地对白谌扬扬眉说:“原来你还是忍不住把她找回来了嘛!”
明明在乎人家在乎得要命,偏偏装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死样子,这家伙!
“我没有找她回来。这次和她碰面,纯粹是任务,我和她早已没有任何瓜葛。”白谌漠然说完,立即走进组长办公室,没有多看她一眼。
他无情的话,残忍地在俞若悯的心上划出一道伤口。
别人用最歹毒的言词辱骂她,只会让她难堪,但是他一句冷漠的话,却足以教她心碎而死。
夏承宇不忍见美人的娇颜染上苍白,连忙说:“别在意他的话,白谌这家伙就是嘴坏,其实他对你的在乎,人人都看得出来。”
“是吗?”俞若悯牵强的一笑,对于他的话,只当是好心的安慰之词。
“你不该离开他的。自从你走了之后,白谌变得更加冷漠,从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勉强像个正常人,你这一走,他活像被人抽走魂魄似的,成了个空有肉体、没有灵魂的活死人,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整天只知道办案。”
雷贯并不想指责她,不过他认为她必须为白谌的痛苦负责,她潇洒自在的离去,独留白谌一个人暗自伤怀,这太自私了!
“就是啊!白谌那家伙虽然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可是好歹也有寒冷程度的分别,你一声不吭的走了,冰山结冰的程度,马上从普通级跃升为最高级,你跑得远远的倒好,我们这些整天跟他相处在一起的伙伴可倒霉了,天天对着一张冻死人的冰块脸,谁受得了?”董立兴摆摆手,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
他无意指责这个漂亮小美人的不是,纯粹只想吐吐苦水、发发牢骚罢了。
“你们不明白,我有苦衷,不得不走……”如果有选择的余地,她又何尝想离开?要她一辈子不见他,那比杀了她还痛苦呀!
“可是你——”
“好了,别再说了。”夏承宇连忙制止雷贯。没看到人家快哭了吗?
“可是——”
“够了,雷贯!”夏承宇肃然低喝,雷贯才悻悻然住嘴。
“对不起,我想出去走走,如果白谌出来,麻烦请转告他一声。”她低头掩饰落下的泪滴,飞快转身离开。
她身后一群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该怎么办。***************
“人呢?”
白谌从组长办公室出来,发现伙伴竟然把俞若悯弄丢了。
“我们也不知道……她说要出去走走,却一直没回来。”雷贯有点心虚,总觉得是自己的话逼走她的。
“出去走走?你们居然让被保护人轻易离开视线?”白谌冷冽的声音,比超级冰风暴还强。
“我们……”他们羞愧得哑口无言。
是他们太疏忽了!他们以为她是他的女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哪晓得她居然趁他们不注意时,偷偷溜走了。
“算了!”白谌掉头离开办公室,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追究这件事,他宁愿利用这段时间,去寻找她的下落。
她到底到哪里去了?
难道……她又一声不响的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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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她绝不可能一声不响的离开。”
听完白谌的叙述,许敏山第一句话就否决了他的推测。
“何以见得?难道是你将她藏起来了?”
他曾问过警局门口的同仁,他们发誓她是独自离开的,如果她不是存心躲起来,为何不出面?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无聊事?是她……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在我这里,所以她绝不可能不告而别。”
她或许会抛下一切,唯独小辰,她绝不可能舍弃。
“这么说来,她是被那个觊觎千禧之星的歹徒绑架了?”许敏山焦急的模样不像在说谎,白谌的忧虑立刻暴涨数倍。
“这也不可能!因为……”许敏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因为什么?”瞧他一脸心虚的样子,白谌笃定其中必定有鬼。
许敏山知道瞒不过他,叹了一口气,终于坦白招了。
“其实,根本没有觊觎千禧之星的歹徒。”
“什么意思?”白谌皱眉。
“没有人觊觎千禧之星,这一切都是假的。”
白谌迅速将整个事件串联起来,很快便想透其中的缘由。
“你撒了谎!并没有人想夺走千禧之星,对不对?”
“没错。”许敏山老实地承认,“就连宝石失窃和恐吓信函也是假的,那些都是我一手导演的戏码。”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谌既震撼又愤怒。难道他真的那么闲,闲到把人当成掌间的戏偶来耍弄吗?
“唉,我也是为了小悯呀!这件事以后我再解释给你听,现在必须先弄清楚,小悯究竟上哪去了?”
“你确定她真的不可能偷偷离开?”
“我十分肯定。”小辰是她心头上的一块肉,就算她想走,也会先到他这里把小辰接走,可是她并没有,不是吗?
“会不会是她心情不好,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了。”许敏山推测。
“我不知道。”白谌再一次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
她究竟在想什么?他在她的心里又算什么?否则她为什么总是一声不响的离去,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