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代,传说天神“御临帝”创造出天地万物后,为了让所有的生命能远离悲苦,幸福地生存着,进而又创造出八神兽来掌管大地。
御临帝不仅赋予这些神兽不同的功体与能力,更使她们化为人形,让她们各执所司,缺一不可。
龙皇,为天空带来光明。凤凰,赐予万物美丽的外表。王虎,使万物都有正义感。崇牛,将险恶死寂的大地转化成安康的乐土。圣巳,财富的象征。帝狐,睿智的象征。天马,为万物生命的泉源。鹿神,仁慈的象征,能使地表脆弱的生命再度恢复活力。
日复一日,大地在这八位神兽的守护下更加地富足,处处鸟语花香、美丽祥和。
然而,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静默得让人毫无所觉,无可预期,这等和乐的韶光,竟在一夕间毁于一旦,事情就发生在八神兽为御临帝举办祝寿圣典的前夕……
为了替御临帝举办一个别开生面的飨宴,八神兽于是处心积虑地策划着。不久后,决议先由王虎与崇牛搭建会场,龙皇与凤凰姐妹们再用神力增添会场的光彩,聪明的帝狐则负责安排庆典的活动,而天马、圣巳和鹿神则在庆典当天弹奏瑶琴与天音。
王虎与崇牛夜以继日地赶工,终于搭建好香榭亭;龙皇与凤凰为能让喷泉流泻出充满七彩的泉水,于是拿出“羽衣”来加以装饰。一切皆已布置完成,只等候圣典的到来。
八神兽在完成每日到大地去巡视的工作后,就会聚集在香榭亭,凝听天马、圣巳、鹿神演奏天籁,终了,调皮的天马总会相偕好友圣巳与帝狐比机智,最末总免不了斗起嘴来,而其他的神兽早已习惯地不予理会。
这日,他们同样地闹了起来,但这一次的情况却比以往更火爆。年纪最小的鹿神见帝狐势单力薄便上前制止,帝狐却嫌鹿神多事而一掌把她推开,王虎见帝狐如此,看不过去地上前训斥帝狐的粗鲁,一旁无奈的崇牛和凤凰只能安慰哭泣的鹿神。
为首的龙皇见场面如此火爆,为了不让御临帝发现他们正在大闹干戈,正要出面阻止之际,战火却骤然平息。只见帝狐、王虎等四人手中各拿着一角破碎的羽衣;龙皇和凤凰眼见重要的羽衣被扯破,不禁全呆了,因为羽衣是她们姐妹俩神力的来源。
龙皇与凤凰心知羽衣一旦损毁,大地将笼罩在一片黑暗中,万物将了无生机。一群人面面相觑地看着香榭亭的泉水慢慢地停止涌出,心头渐渐泛起阵阵不祥之兆。
百花争妍,鸟语花香的大地上,原本吹拂着的徐徐和风,渐渐转变成一阵阵冷冽的寒风,万里无云的蓝天也被厚厚的黑云遮蔽,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气温骤降,刮起前所未见的暴风雪,刺骨的狂风、酷寒的大雪无情地肆虐着。万物被这突如其来的骤变惊吓,慌乱地到处窜逃,声声哀切的悲鸣直达天庭。
御临帝为了这件事震怒不已,怒气冲天地斥责她们的胆大妄为,本想毁了她们的元灵以示惩罚,但念在她们是为了替自己庆寿才会发生这等错事,便将罪行从轻发落。
御临帝除了撤除她们不死之躯的功体外,也隐去她们的神气神力,但仍让她们保有神兽的特殊性格。在除去她们与天庭相关的记忆后,便将之悉数打入人间,使其经历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以增长她们的心智,直到她们能再为人世间谋幸福时,才可重返天界,否则将永远不得回返天庭。
而被打落人世间的八神兽是否将堕入同一个时空中,则由她们对彼此间联系力的强弱来决定。
八神兽的人世历练就此展开,而他们转世后的身份如下:
王虎、崇牛、圣巳、帝狐、天马,转世后结为同门师兄弟,时空为西元一六六一年。
王虎——穆昊天,崇牛——展莫凡,圣巳——靳袁皓,帝狐——卓希宸,天马——上官晋。
龙皇、凤凰、鹿神转世后结为亲姐妹,时空为二十一世纪。
龙皇——易绫君,凤凰——易绫,鹿神——易绫甄。
第一章
东北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群群的牲畜不是优闲地嚼着草,而是不知所以地狂奔着。坐落在草原的另一端有一幢庄园,大门上所挂的匾额——“魏府”已落到地面;整座庄园燃起熊熊大火,干燥的天候更加助长火势,无情的火舌四窜,手拿大刀的大汉穿梭其中,见人便砍,庄内哀鸿遍野。
庄内后院,魏府的夫人牵着一名年约七岁大的孩童,神情焦急地对着一名跪在地上的女子吩咐:“快,赶紧带着小谨到扬州投靠我那胞弟去,找到他后,将这封书信连同这支玉簪子交给他,千万别弄丢了。”随着滴滴清泪,魏夫人的声音愈显颤抖。
“夫人,奴婢求您,别赶奴婢走,奴婢愿陪夫人到最后一刻。”女子哭哑了嗓子,跪拜在地,拉扯着魏夫人的裙摆,凄然地哀求。
“楚楚,夫人不是不明白你的忠心,但是老爷自上个月接到皇上的御旨后,一直没消没息的,我猜想这应是一桩阴谋,老爷或许已凶多吉少了。”说到这儿,她不禁潸然泪下,“如今小少爷还需要你的照顾,现在我只能将他托付给你了,明白吗?”
“奴婢明白,但奴婢舍不得您啊!”跪地痛哭的楚楚,哭得悲凉,哭得哀戚。
“楚楚起来。”扶她起身后,魏夫人又道:“我一直待你如已出,现在便是你回报我的时候,答应我,好好照顾小谨。对了,这批人的来头并不是那么简单,不要有想要替我报仇的念头,这包袱对小谨和你来说,都太沉重了。”
“奴婢答应您。”知道改变不了魏夫人的决心,她无奈地应允。
“好,很好。”她漾起一抹笑,看着身畔的儿子,“小谨好勇敢,都没有哭呢!”
“夫人……”强忍的泪再次滑落,她不懂为何老天爷要如此折磨像老爷、夫人这般好的人。
“小谨,以后要乖乖地听楚楚姐姐的话,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喔!”魏夫人轻柔地抚着儿子的脸蛋。
魏立谨看母亲如此悲伤,伸出小手替母亲拭泪,乖乖地点点头。
远处传来阵阵叫嚣声与急遽的脚步声,魏夫人明白时间真的不多了,她再次紧紧地抱了抱魏立谨,眼中充满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不舍。她强忍心中的痛,打开后门推他们离去。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不理会一大一小的哭声,在看了他们最后一眼后,便绝然地关起大门。
魏夫人快步地迎向来人,深知离死期不远,遂鼓起勇气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反正你快要死了,说给你知道也没有关系,就是你们老爷的死对头贾致忠。”领头的人说完,便挥刀疾落,刀出见红。
“啊——”魏夫人痛彻心扉地喊叫一声,便就此倒地,含冤而死。
“快,再找找,千万别留活口。”一干人四处翻找,凶恶的模样令人胆怯。
被关在门外的楚楚听见夫人的惨叫声,恐惧地抱紧小少爷,悲切地拔腿离去,身后传来杀手搜寻的声音,使她加快脚程,生怕一个停顿,便会使得夫人的苦心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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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带着魏立谨头也不回地跑离魏府没多久,方才杀了魏夫人的一行人才推开后门,反常地并没有追上,而是停在原地盯着他们逃离的方向。
“喂,放过那个女人和小孩,真的没关系吗?”众杀手中的一人不放心地问。
“放心,头儿早猜到魏夫人会命人带她儿子投靠娘家,放过他们,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要不然,你以为他们有可能这么顺利地逃出去吗?”另一名杀手贼兮兮地道。
“喔!原来如此,那魏夫人可真要死不瞑目!”
众人闻言,不禁大笑,转身离去。
魏府在无情烈火的吞噬之下,渐渐化为烟尘。广阔的草原上,蔚蓝的天际依然万里无云,微风徐徐,原本喧嚣的大地再次归为宁静,好似方才的人间炼狱,只是恶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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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庄园”,一个以扬州为据点的绣庄,以羊毛、蚕丝、棉为最主要的绣料,手工极为精致,价钱又公道。闻名而来的买家,上至皇室,下至一般富家子弟,都为了锦绣庄园的织品而疯狂。
每逢年节,锦绣庄园更会替穷民免费制作新衣,让他们能过个好冬。也就因为锦绣庄园的乐善好施,寻常百姓全将锦绣庄园的老爷当成活菩萨般地拥护。
可自从某年的隆冬后,靳家老爷因为身子骨不如往年,便将偌大的事业传给独子靳袁皓。
继承家业的靳袁皓,因为有着极佳的商业头脑与交际手腕,收购不少经营不善的船家,免除了遭人恶意垄断水运的危机,使得事业更加宏大富庶,也开辟了不少人脉与金源。
不再管事的靳老爷日子过得根本闷得很,而靳家唯一的女儿又已嫁出去,老伴也早就不在人世,他整天不是闲在府内,就是到友人家作客;看着老友含饴弄孙的幸福情景,令他是既羡慕又嫉妒。
一想到自己唯一的独子都已二十有二却仍未娶亲,他便召告所有扬州城内的富贵人家,只要是未出嫁且秀外慧中的好姑娘,都可托媒说亲,只要他看得喜欢,那他儿子靳袁皓便下聘迎娶。
自靳老爷开了金口后,说亲的媒婆天天往靳府跑,几乎快将靳府的门槛踏平。之所以会有如此情景,除了因为靳袁皓生得一表人材,有着良好的修养外,还加上只要能与锦绣庄园攀上一丁点关系,便一生不愁吃穿。
靳袁皓虽不想杵逆他老人家的意思,但也不愿自己的亲事如此草率了结,故亦曾暗中阻拦,但由于靳老爷抱孙心切,所以不管他如何从中作梗仍是无济于事。
靳老爷物色了各家小姐后,挑上了上官家的千金上官芙蓉。上官芙蓉没有一般千金小姐的骄气,反而是温柔婉约、兰心慧质,令靳老爷愈看愈喜欢;上官家所开设的镖局与靳家本就有生意上的往来,加上又是世交好友,两家的孩子从小就一起长大,所以靳老爷想来个亲上加亲。
靳袁皓碍于双方的交情,不好扯破父亲的颜面,只有勉强答应。成亲后的他并没有因此而冷落上官芙蓉,反倒夫唱妇随地一起管理锦绣庄园内的大小事务,上官芙蓉更从未对府中上上下下疾言厉色地指使过。经过长期相处之后,两人日久生情,感情之好令靳老爷十分高兴。
不久后传出上官芙蓉怀了靳家子嗣的佳音,但因为上官芙蓉体虚,靳袁皓便命令她留在府中休养身子,好生下白胖胖的孩子了却父亲的心愿。然而,或许是一切太过顺遂、幸福而遭天妒,上官芙蓉在一次到庙里上香时被一群玩耍的孩童撞倒而跌了一跤,腹中的胎儿因此夭折,倍受打击的上官芙蓉因此抑郁而终。
靳袁皓才刚办完爱妻的丧礼,接着又发出靳老爷辞世的柬帖。坚强的他,从未在人前露出失意的一面,他为慈父办了一场隆重肃穆的丧礼;曾受过靳老爷福荫的人无一不前来吊唁,整过扬州因为靳府的丧事而笼罩着一股哀伤的气息。
经过这件事后,靳袁皓便搬迁至锦绣庄园内,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靳府总管福伯明白他是不愿触景伤情,也就随他的意。此后靳府奴仆间私下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在府中谈及老爷与少夫人的事,以免少爷难过,这件悲剧也就在众人刻意遗忘下,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淡化。
天伦梦断使得靳袁皓的性情变得易怒且冷酷无情,不再对外在事物付出真心,但靳家的相关事业却更加蓬勃发展,不仅锦绣庄园的织品西传,重要的沟渠干道也全数为靳家所收并。
从事发开始便一直陪伴在靳袁皓身边的上官晋,也就是上官芙蓉的双胞胎哥哥,因为出于担心,除了接掌自家所开设的镖局外,也顺便替靳袁皓管理船务;明是帮忙,实则是为了帮他走出阴霾,但他努力多年却一直没有成效,无力之余,也只能在一旁协助他。
丧妻之痛已令靳袁皓哀恸不已,上官晋却偏偏死跟着他,让他感到十分无奈。每当看到上官晋那张脸他就不能克制地想起上官芙蓉,使他无法忘却一切。
两人就在这样抱着不同心思的情况下,相安无事地度过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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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辛万苦地避开敌人的耳目,从遥远的东北来到扬州的楚楚,带着魏立谨一路寻来,所听到的几乎都是锦绣庄园的善行,她这才明白夫人要她投靠的竟是如此的富贵人家;与魏家的家业相比毫不逊色,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小少爷能在如此好的环境下长大,她不禁放宽了心,但随即想起小少爷才七岁就要背负如此血债,不免悲从中来。
“小少爷,就快到了,咱们先在这树荫下歇一会儿。”她放下不轻的包袱后,柔声问道:“少爷要不要喝点水呢?”
魏立谨抬起小脸,看了看楚楚,皱起小鼻子,不高兴地说:“楚楚姐姐,一路上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多遍了,我不要再听见你叫我少爷,你不是我的奴仆,娘也曾说过要我们当姐弟的,你都忘了吗?”他不太高兴地席地而坐。
没忘,她从没忘记,夫人的恩情她永生难忘。之所以会一再地谨守礼数,也是为了提醒自己夫人的仇恨未报呀。她从未违背过夫人的话,可是这种血海深仇,就算得上刀山下油锅,她也绝对要找到凶手替夫人报仇,要不然她真的会愧对良心。
魏立谨见她一脸哀恸,明白她又想起爹和娘的事,便不再多说些什么。
他看着往来的路人中,有个人拿起水袋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那种动作很豪放,一想起娘吩咐他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他不自觉地学起那个行人的动作,或许是太过急促,而被呛得直咳嗽。
听到阵阵的咳嗽声,楚楚才回过神,急忙轻抚他的背,“喝水怎么喝得那么急呢?瞧,呛着很不舒服吧!”
被她这么一说,魏立谨小脸顿时红透,不好意思的道:“这样喝才像大人嘛!”
楚楚一听又更加难过,魏立谨看她脸色一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赶紧转移话题。
“楚楚姐姐,等一下我们要去的锦绣庄园很漂亮吗?有没有好玩的呢?”
“当然呀!少爷的舅舅家一定很漂亮,也一定有很多很好玩的东西哟!”楚楚知悉他想逗她开心的想法,也就顺他的意接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