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忘了这一点,无知得让自已的感情牵扯进去,那么她失去的将不只是肉体,想到此,若尘闭上眼睛,为那可能性感到恐惧。
那么她将步入她母亲的后尘,爱上一个无心的冷血丈夫。
不,她不能……不能让他摧毁她,一如她父亲摧毁她母亲一样。
若尘强压下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任由父亲将她的手交给谷正凡。
当他的手掌包覆着她的手时,他掌中的温暖似电流般窜过她的手心直达心底,若尘愕然的看向他的双眼,他逼人的眸光紧紧的锁住她,今她无法逃脱。
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音乐再度奏起,仪式开始了,牧师的誓词像溪水流过耳边,她充耳不闻,直到惊觉轮到自己开口说我愿意时,她的心跳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
她的静默让牧师又重复一次,若尘却仍然沉默无语。
嘈杂声逸去,偌大的教堂在瞬间变得寂静无声,明知道是自己的选择,她却偏偏说不出口,她偷睨了谷正凡一眼,只见他目光炯锐的直视着她,烧灼着她,似乎在挑衅着她,嘲笑着她的怯懦。
若尘木然的低语,“我愿意。”
偌大的教堂在瞬间恢复了生气,所有人爆出了热烈的掌声,牧师将她的手放在新郎手里,他的温暖随即包覆住她的冰凉,结实而坚强的力量似乎传给了她。
牧师开始了婚礼的祝祷词,而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把利刀嵌进若尘的心,她怀疑自己怎么还能安静地站在这里,倾听那些嘲弄着他们虚假婚姻的话?
她一定比自已想像中的还要冷血!
在她能够平息痛苦之前,他掀起了她的面纱,手指轻托起她的下颚,俯身亲吻她,若尘不自觉地后退,动作轻微得让她怀疑有任何人注意到,但他显然注意到了。
他的手臂在同时不着痕迹的环住她,她无法抗议出声,因为他的唇猛地覆上她的,她感觉到他灼热的舌头强行要攻进她的牙关,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将她举离地面。
众人立即欢呼起来。
但她几乎没听见,若尘愤怒得想要拍开他,但是她不能在众人面前这么做,只能僵硬的等待他放开她。
而那似乎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仿佛过了一世纪,他才不情愿的放开她。
若尘抗议的瞪向他,他同样回视着她嫣红的脸庞,眼中再次闪着胜利的光芒,那点燃了她体内反抗的火焰。
若尘抗拒的退后一步,但他紧紧的环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或是他的触碰。
她想要伸手抹去他印在她唇上的感觉,但那也无法将它自她心头抹去,他是故意要这么做来吓倒她的,若尘预料得到自己的愤怒,但她始料未及的是窜过她血液里的陌生欲望。
那一吻强烈而深入,在那短暂的一刻中,他仿佛抓住了某种她并不想给予他的感情,她感觉到他搂着她的手臂收紧。
“我很高兴你这么“热情如火”的看着我,甜心,但我怕自己抵挡不了你的“诱惑”,忍不住又要吻你,就怕宾客会受不了我们的“恩爱”。”
他目光暧昧,嘴唇又朝她靠近了一吋,吓得若尘赶紧转开头,他随即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
在一片片的花瓣和米粒中,他领着她走出教堂。
若尘随意的丢出捧花后,走向等待在一旁的礼车,挥别了亲人后,礼车在群众的欢呼声中放动。
车里的寂静和他们刚刚摆脱的混乱简直有若天壤之别。
她真的嫁人了!
若尘这时才有了真实的领悟,她挺直背脊,正襟危坐的和他面对面坐着,从教堂到饭店的车程不算短,想到要和他以及那对犀利的眸子共处,她的脊椎不由得窜过一阵轻颤。
相较于她的拘谨,谷正凡好整以暇的伸长腿,炽热的眸子专注在她身上,粉彩艳妆,精雕细琢出来的美女他见过很多,但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素颜,更何况是精心装扮下的她?
老天,他甚至无法形容她令人心醉的美,只可惜那样的娇颜上却少了该有的笑容。
“你不喜欢你的婚纱?”
“没有。”她瞪着自己紧紧相扣的手指。
“那么是牧师的表现令你不满意?”
“不是。”
他往前倾身,握住她的双手,感到她肌肤冰冷。“那么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令你不高兴吗?”
若尘僵硬的缩回手。“你和我一样清楚,这桩婚姻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
“是吗?”他放开她,轻松地靠回椅背。“我倒不这么认为,每一项成功的交易都会令我感到满足。”
他总是有能力使她生气,而且是在电光石火之间。“我很高兴至少有人为此感到满足。”
他发出愉快的笑声,仿佛刻意刺激她。“我的确感到心满意足,不过我更期待的是今晚。”
今晚?“不!”若尘瞪着他,眼中有着难掩的惊慌。
“不?”他扬起眉。
“不,如果你想的是新婚之夜……”仅仅只是说出那些字就令她感到慌乱和憎恶。“在你接管李氏之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他讥诮的微扯嘴角,仿佛看穿她的拖延战术。“这并不是我们协议的方式,亲爱的。”
她真希望他能够停止这么叫她,但她知道说也是白说,搞不好还会引来他更恶心的称呼。
“我坚持!”
“我恐怕无法同意,甜心,尤真是我每一个本能都在警告我这是个陷阱的时候。”他顿了顿,继而扬起嘴角。“你显然还不够了解我,若尘,我从来不做赔本生意。”
她拒绝让心虚浮上脸颊。“你是在暗示我会毁约吗?”
“我不是在暗示。”他嘲弄的声音直直的敲进她虚张声势的愤怒。“我知道你会这么做,甜心,或许你一开始就打着这个如意算盘,但我想你必须重新修正你的计画了,因为这个交易必须是双方面同时进行。”
“如果我拒绝呢?”若尘的视线迎上他,今她惊骇的是,他的气势完全压住了她。
他阴沉的对她一笑。“那么我们可能创下金氏纪录,成为历史上结婚时间最短的夫妻。”
从见面的第一天起,这个男人就掐住她的弱点,不断的威胁她,压榨她,她真是个大白痴,居然以为他是结束她悲惨生活的最佳人选。
事实上,他才是开始她梦魇的罪魁祸首!
她的视线纠缠着他的,感觉仿佛自己掉入某个深井,即将没顶。
她彻底的输了!
她知道,他也知道,谷正凡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若尘别开目光,感觉双手冰冷发颤。
一直到回饭店,若尘都没有再看他一眼,这对她而言是幸运的,如果她看了,只会使她感到更恐慌。
因为他一直凝视着她的眼眸,无可解释的盛满了饥渴。
第六章
晚宴和婚礼一样,豪华奢侈得令人难以忍受。
名单上的名字超过五百人,其中有超过九成的人她根本不认识。
“有这种必要吗?”若尘面无表情的环视座无虚席的宾客。“这不过是一场交易婚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谷正凡唇角-撇。“这不正是炫耀我的财富和势力的绝佳时机吗?”
他的回答只是令她更加轻视他。
“来吧!该我们上台了。”他的大手覆住她冰冷的小手。“你感觉起来像冰。”
他的触碰让她浑身-颤。“我们需要这么亲密吗?”
他戏谑的勾起唇角。“你说呢?亲爱的“老婆”!”
若尘一震。是的,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若尘恐惧得几乎想逃走,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下了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每走一步,她的恐惧就增加一分。
他领着她来到台上站定,现场立即响起一阵掌声,随即主婚人和贵宾连番上台致辞。
若尘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除了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不敢看他,但她每个感官都强烈的知觉到他的存在,强大而危险,他身上所散发出混和男性麝香的气味,强烈到今她的神经拉紧到濒临断裂的边缘。
在冗长的轮番致辞结束后,所有的人都举杯祝福。
“让我们祝贺这对新人永浴爱河,白头偕老。”
当所有的人都举杯祝福时,若尘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仿佛刚刚被众人下了一个诅咒,一个最强、最牢的诅咒。她颤巍巍地对着宾客举起杯,这么多的脸孔交错在她面前闪过,却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
湿意突地涌上眼眶,若尘匆忙低下头,眨眼之际,泪水悄然滑落,唯一庆幸的是,所有的人都忙着喝酒,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眼泪,就算有,只怕也会以为她是喜极而泣吧,若尘酸楚的自嘲。
下一秒钟,她的头突然被转了过去,他的唇猛地攫住她的,下面顿时响起一阵欢声雷动的掌声,若尘惊愕得无法呼吸,在她来得及反应之前,他的唇已离开,留恋不舍似的移向她娇美的脸庞,温柔的吻去她颊边的泪水。
“比起你的泪水,我还是喜欢你“生气勃勃”的样子。”他温柔的揶揄让若尘愕然地羞红了脸。
回到主桌后,若尘心情复杂得吃不下东西,但她却喝掉了每一次注满她酒杯的香槟。
今早牧师的话仍纠缠着她,她许下的誓言空洞地在她耳际回响,她承诺了要成为他的妻子,彼此要相扶相持,要互相照顾对方,直到死亡分开他们……
这美丽的誓词全都是谎言,因为她的婚姻不过是场可笑的闹剧。
若尘下意识的看向谷正凡,他因身旁好友的某句话发笑,除了他的好友,男方没有父母,甚至任何亲人出席这场婚礼,可想而知,他对这场婚姻的“重视”了。
这时他却突然毫无预警的转向她,当场逮到她凝视的目光,四目相遇,一股电流激窜过他们之间,她想要对他表现出冰冷的敌意,但当他用那种像是要穿透她灵魂的目光看着她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她就像是无助的猎物,掉入在他目光的网里,无力逃脱。
他的唇角漾开一抹微笑,若尘刺痛得想要掴掉它,幸而阿姨适时的介入,她方能暂时脱离他窥伺的目光。
“若尘,我们该去换衣服了。”
此刻,她衷心的感激她阿姨的出现,在阿姨的扶持下,若尘回到休息室。
“你还好吧?你的脸色好苍白,我注意到你一点东西都没吃,却喝了很多酒,对身体不好,很容易醉的。”这样醉了不是更好?一了百了,若尘消极的想。
接下来的时间,若尘主动的喝掉每一杯宾客敬的酒,仿佛察觉到她的意图,谷正凡露出嘲弄的笑容。
“当心“酒后乱性”!”
要乱性,那也是他,她又没有欲求不满!若尘不理会他的嘲弄,继续干杯,但她的企图再次被她父亲破坏。程朗知道她显少喝酒,酒量不佳,几乎替她挡掉了所有敬酒,虽然若尘抢喝了不少,但直到散场回到饭店,她仍然还没醉到不省人事,也没醉到看不见他脱衣服。
她明明应该感到恐惧的,但酒精非但让她恍惚得害怕不起来,甚至还浑身发热。
老天……她是不是弄巧成拙了?“你不要再脱了……”但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的脱起她的衣服。“你……在……做什么?”若尘想要抗议尖叫,但发出来的声音却好像猫叫似的呻吟。
“看来你是醉得动不了了,我只好替你洗澡了。”谷正凡戏谑的看着她娇俏的醉态。
“不……要。”若尘想要挣扎,但她的身体却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你……走开……”
他不理会她的抗拒,继续剥光她身上的衣服,随即抱起她走向浴室。她该反抗的,但她没有,只是像只温驯的小猫咪,浑身柔软无力的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男人抱过她,更别说把她看得精光,还外加替她洗澡,老天,她真该感到羞耻的,但酒精显然也剥夺了她的羞耻心,她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好像浮在云端里,随着他手到之处,好像清醒了几分,又好像醉得更严重。
这是她第一次让人触碰她的身体,一股莫名的情感漩涡袭上她,他拿着柔软的大浴巾,轻柔的将她包裹起来,一如他无所不在的碰触,若尘不安的扭动身子,却引来他低沉的轻笑,他温柔的将她抱出浴缸,在接触到冷空气时,她下意识的往他怀里缩。
他抱着她回到床上,仔细的擦干她身上的水珠后,将浴巾丢到一旁,她叹口气,轻轻的合上眼睑,舒服放松得几乎要睡着了。
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无疑是上帝的杰作,娇俏的醉态,曼妙的身材,无瑕的肌肤,娇艳诱人得让人想一口将她吞了。
他倾下身,找寻她颈间优美的脉动,然后顺势而下来到她高耸的胸脯,若尘情不自禁的呢喃出声。
“不要……”她无力的睁开眼睛,想抗拒他的诱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反应。
谷正凡露出魅惑的微笑。“酒醉有个好处,它会让人的身体变得十分“诚实”。”
“诚实?那是什么意思?呵呵……好痒……呵呵……好痒……”她的疑问在他的手指滑到她的腰际时变调,身子直扭,想避开他的魔爪,但她扭动的娇躯只是更加挑起他的欲望。
“嗯……”当他的手指入侵她从未被抚摸过的处女地时,若尘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她的愉悦更加鼓舞了他,他几乎吻遍、摸遍了她全身每一个地方,但当他的手指触摸到那片薄薄的屏障时,他却突然停住。
一向认为处女太过麻烦的他,此刻却被这个事实意外的取悦了,想到自己是第一个占有她的男人,竟带给他无比的满足和骄傲。
看着身下那张被情欲笼罩,星眸微闭的娇颜,他突然发觉自己想要的不仅仅是单纯的性爱。
他强压下蓄势待发的欲望,沿着她的颈项向下吻,他感觉到她愉快地微颤,然后他的嘴下滑至她平坦如丝的小腹,再至更低处亲密地碰触她,他毫无禁忌地用他的舌抚弄、撩拨,让她在欲望中颤抖。
酒精让若尘抛开一切的禁忌,享受肉体纯然的喜悦,她在筋疲力尽中沉沉睡去。
今晚他对她的高贵情操,大概足以使他荣升天堂了吧!
谷正凡微笑的俯身吻上她的唇,不禁佩服起自己圣人般的自制力,这个时候他最好下床冲个冷水澡,否则他难得出现的高操情感到头来恐怕会破功。
睁开眼时,若尘讶异的看着艳阳高照的窗外。
她慵懒的半坐起身,随即惊愕的发觉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她下意识的立刻拉起被单遮胸,一时间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