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仍旧保持着笑容,虽然她讨厌他那股漫天的傲慢和过度的自信,但不能否认的,他的确是个英俊的男人。
艾尔斯显然是与君儿杠上了,但是他并没有忘记君儿身边,那个忧郁而动人的女子。
这才是典型的中国女子吧?
艾尔斯看着柔儿,不禁想起自己的母亲,她正是传统的中国女子,因此艾尔斯除了拥有波斯人的标杆外,还有中国人漂亮的五官。
君儿挺直腰杆,把他的一番话当成是恭维,不禁想多「回敬」他几句。
「其实是你涉世未深,太不了解中国女性了。」她不客气的回应着他,「你以后会明白的。」
向来没人敢这么嘲讽艾尔斯,他眯眼盯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想到要娶这样的女子为妻,他就一个头两个大,百般的不愿意。
若不是父王的威胁利诱,他才懒得抛下一屋子的美女,干里迢迢的来迎娶这个刁蛮的公主回去!
眼见他俩剑拔弩张的态势,柔儿立刻拉着君儿的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君儿,不得无礼。」
艾尔斯看着温柔婉约的柔儿,一股好感油然而生,他定定的品味着她独特的气质,笑看着她含羞带怯的眼眸。
柔儿礼貌性的朝他点点头,向这两位不速之客下逐客令,「这里是你们不能进来的地方,更何况天色已晚,两位还是请回吧!」
艾尔斯只是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的伫立在原地。
他无礼的眼光让柔儿感到不安,她拉起君儿的手,向他们回礼后转身回寝宫。
柔儿忧虑的望向君儿,「你们以后要朝夕相处一辈子,现在就闹成这样该怎么办?」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放肆无礼的男人。」君儿摇头一叹,「无所谓了,让他讨厌我或许会轻松一点。」
「君儿.....」
君儿回头望着仍站在原地的艾尔斯与巴可,对这个未来的丈夫,她居然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
艾尔斯悠然一笑,朝她俩挥挥手后,旋即转向来时路。
「皇室的四名公主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晚只见到两位,就有一鸣惊人的感觉。」巴可称赞不已,为了让艾尔斯能定下心,他不忘称赞君儿,「尤其是四公主,既有美貌,反应又快,王子,你真有福气。」
艾尔斯毫不在意的看着巴可,「反正我只要带个女人回去交差就行了。」
「那可是你的妻子呀!」
艾尔斯扬起自大的笑声,放浪不羁的个性展露无遗,「我才不会为了一棵小树放弃整片森林,更何况是一名小泼妇?」
「王子.....」巴可害怕他会惹是生非,不忘提点他,「凡事三思呀!王子!」
艾尔斯洒然一笑,带着看好戏的心态,准备迎接这场受人摆弄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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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盛宴在大殿内举办,为了迎接艾尔斯的到来,众人无不尽心安排最佳的歌舞表演,以取悦艾尔斯。
除了皇室的四名公主外,李唐皇朝内的重要大臣们也都成为座上佳宾,然而,在这些人当中,当然包括了君儿日夜思念的古浩天。
艾尔斯与君儿并肩而坐,两人经过前夜的唇枪舌战后,显得异常的生疏冷淡,眼神自然不会有所接触。让君儿整夜恳念的,反而是坐在她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古浩天。
君儿原本已死寂的心,再度因为他的出现而震颤不已,她的眼神中写满了心事,愣愣的看着他落寞的神情。
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古浩天放下手里的酒杯望向她,两人就这样痴痴凝视着对方,像是在弥补这些日子里,积压以久的思念。
她身上那一袭火红色的礼服,如同新娘礼服一般耀眼夺目,不禁让古浩天想起与她成亲的那天,在她脸上写着的羞涩与不知所措,这样刻骨铭心的回忆,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君儿消瘦的身子与睑上的强颜欢笑,仿佛数以万计的针一般,不断地扎痛古浩天的心。他蹙起浓眉,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那火辣辣的滋味直至心中,冲刷他深藏已久的痛苦与无人能知的悲哀。
宫内的气氛越来越热闹,李龙正见众人都能如此尽兴的享受,于是开怀的向众人宣布君儿的婚事。
「今天,艾尔斯王子来到我们国家的主要目的,就是在五天后,要将我们的四公主迎娶回波斯。」他望向君儿,给她一个愉悦的笑容,「所以今天这个临别宴,大家务必要玩得开心,让他们两人有个美好的回忆。」
众人高兴的举杯,一起为这场政治婚姻欢呼庆贺。
古浩天再次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望向君儿,举起酒杯,无言的祝贺她的婚事。
君儿随着他拿起酒杯,僵硬的将酒吞入喉中,回敬古浩天的祝福。
「艾尔斯,来到皇宫的这些天还适应吗?」李龙正关心的问他,「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事物让你感到好奇吧?」
「确实有很多事引起我的好奇。」艾尔斯礼貌的回应,「这趟旅行的所见所闻,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经验。」
李龙正走到他面前,拍抚着他厚实的肩,「有关宫内的一些传言,你听听就算了,那是不知详情的人揣测的结果,君儿的事都是我安排的,有疑问直接来找我就行了!」
「我明白!」艾尔斯心知肚明的一笑。他望着身旁如同木偶娃娃的未婚妻,冷不防的握住她的下颚,将她的睑转向自己面前。
「你的病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叫随行的医生来替你诊疗?」他亲切的泛起一个满是男人味的笑容,与之前的放荡态度相差甚远。
「谢谢你的关心。」她回以艾尔斯一个感谢的笑容。
君儿将目光调回古浩天身上,只见他蓦地起身,走到李龙正身边,「皇上,臣还有要事要办.....」
「管它什么事!今天是君儿的送别宴,你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对君儿不敬?」李龙正不但不让他走,反而调侃起他,「是不是想赶回去陪你的女人?」
自从上次在书房会面后,李龙正左思右想,不断猜测他浑身散发出的喜气所为何来,最有可能的答案,也许就是他有了爱人吧!
李龙正爽朗的大笑,丝毫没察觉到古浩天与君儿两人的睑色十分僵硬,尤其君儿还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泪光,像是被点中死穴般的痛楚不安。
既然无法离开,古浩天只好转身回自己的位子,却又让李龙正硬生生的将他拉到君儿面前。「来,罚你三大杯!」
「该罚!」众人起哄的叫嚷。
古浩天握紧拳头,勉强抬头看着君儿,满腹的心酸在此时涌上来。他举起酒杯,强忍心痛的向艾尔斯与君儿致意,「祝公主与驸马白头偕老.....」
「还有呢?」君儿听着他这番话,冷不防的逼问他,「你的祝福只有这些吗?」
古浩天将手中的酒一仰而尽,缓缓地吐露自己的真心诚意。「我的祝福会一直伴随公主一辈子,直到我死去为止。」
君儿蓦地揪紧了心,她连忙深吸几口气,将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去。
「谢谢你的祝福!」艾尔斯代君儿致意。
喝完三大杯酒,古浩天的身子顿觉沉重起来,李龙正见他脚步不稳,赶忙命人将他带到宫内的空房休憩。
他并非真的酒醉,只是想藉着酒意逃避君儿哀怨的目光,他想再次躲回孤独的世界里,让过往的回忆填补此生的空虚。
「好吧!现在还有谁要向四公主献贺辞的?」李龙正向众臣询问。
众臣纷纷上前向艾尔斯与君儿两人道贺,然而君儿的心却因为古浩天的离去而变得茫然。
「君儿.....」一旁的柔儿伸手推推发愣的君儿,小声的唤箸她。
君儿一愣,茫然的望着柔儿,「什么事?」
「已经结束了。」
柔儿搀扶君儿起身,她这才发现重臣们已纷纷离席,连艾尔斯也已不知去向。
柔儿见她这番失魂落魄的样子,冷不防的说:「如果你有想见的人,那就快去吧!别让自己后悔!」
「姊姊.....」君儿为难的伫立在原地。
「我那敢爱敢恨的君儿到哪儿去了呢?」她不忘给君儿一记鼓舞的笑容。
迟疑了好一会儿,君儿还是敌不过满脑子想见古浩天的思绪,她鼓起了勇气,决心去寻找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子.....
无论是喜是忧,她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第八章
古浩天心事重重的走在花园里,一阵冷风飒飒吹过,蓦地将他的酒气打消了许多,但是眉宇间的沉重,却吐露出他过多的心事。
他有太多太多的思念想和君儿倾訢,他甚至疯狂的想拉她冲出皇宫,渴望能弥补对她造成的一切伤害。
「君儿.....」他痛苦的低喃。
「为什么这么悲伤?」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他讶异的回过头,便见君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看着他悔恨不已的表情,她应该高兴叫好才对,但她的心里却泛起揪、心裂肺的痛楚,一再泄漏出自己仍爱他的事实。
她缓缓走向古浩天,腰间的铃铛发出细细的响声,他心中五味杂陈的注视系在她腰间那属于他俩的信物,忍受着内心的煎熬。
「天色已晚,公主还不就寝?」古浩天避重就轻的询问,想藉此回房。
「你又想逃避了吗?」君儿冷哼了一声,无名的怒火立刻熊熊燃起,「是因为对我的内疚,还是不想见到我?」
「你又何必如此?」他不喜欢她的咄咄相逼。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君儿走到他面前,直瞅着他忧郁的眼,嘲讽的笑道:「今天玩的开心吗?」
古浩天沉默不语。
君儿继续说道:「如今你看着我成为别人的妻子,你觉得如何?」她望着古浩天,终究是无法忍住悲伤的命令他,「古浩天,回答我!」
「你要我如何回答?」他的情绪逐渐失控,藉着酒意宣泄压抑已久的痛楚,「是的,我很开心因为你的丈夫很关心你、照顾你,我还有什么好为你担心的?」
他好嫉妒!这个晚上他一直逃不出这个折磨人的情绪,让他简直快要发疯了。
「古浩天,你好惨忍!」君儿难过的掴了他一耳光,泪光闪烁的瞪着他,
「你认为我找到了依靠,就能弥补你对我的伤害,然后心安理得的回去面对新欢?」
一想起李龙正提起的「爱人」,她的心底便妒火狂烧,恨不得能瞧瞧取代她地位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古浩天无法理解的望向她。难道她认为他对她的爱,能够轻易的被遗忘吗?
「因为你整晚脸上流露出的不安,和亟欲离开的举止,让我明白你有多挂心家里的爱人!」君儿加重语气,大发醋劲的指责他。
「随你怎么想!」古浩天胸中的怒火升起,不想理会她的别过头去。
他们两个谁也不肯放下心头的自尊,坦露心底真正的感情。
没想到再次见面,情景竟是如此的火爆难堪,君儿的眼眶蓦地泛起泪光,虽然她努力的想拭去泪珠,但潸然落下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君儿悲伤的泪水让他痛心,他走她身边,不由自主的伸手为她抹去泪水。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君儿蹲下身子,无力的环抱住自己,将这些天压抑在心头的情绪化成泪珠,在他面前放纵的发泄。
「你该知道,你的婚姻决定了整个皇朝的命运。」他的心头实在不好受,但他必须要让她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也许你会在那儿得到真正的幸福....」
「就是这个原因让你选择放弃我?」君儿无助的望向他,「你好懦弱!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这一切?为什么不想想其他解决的办法?」
「你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古浩天的心底也是千百个不愿意。
君儿愣了一下,心中那份难以割舍的爱情还是战胜所有的顾忌,令她宁愿如同飞蛾扑火般的选择忠于自己的心。
「带我走!」她握住古浩天的手,殷殷地哀求他,「如果你还爱我,就带我走!」
古浩天沉默不语,纵使他很想笞应君儿的要求,但他终究没有背叛国家的勇气。
「你还爱我吗?」见他没有回应,她的泪落得更凶了。
「对不起.....」古浩天蓦地将她搂入怀里,强而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禁锢她颤抖的身子。
「原来你已经不爱我了,所以才狠心的抛弃我,对我不闻不问,也不管我心里有多苦.....」混乱的思绪让君儿开始胡乱猜测,「即使我死了,你也不会难过的,对不对?」
「君儿!」他痛心疾首的吼道:「不许你这么说!」
「你已经不爱我了.....」君儿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她茫然的合上双眼,虚脱的倒在古浩天的怀中,自她眼里淌下的泪珠缓缓地将他的胸口染上一片湿润,仿佛能一滴滴的渗入他的心口。
「我们别再伤害彼此了。」古浩天吻着她的长发,轻声说道:「这一切都是命呀!上天让我们相遇,也许就是要让我们从此分离。」
君儿茫茫然的抬起头,推开他的怀抱,「你是谁?这个懦弱的男人是谁?为什么向来潇洒果决的古浩天会变成这样?」
「我有我无法逃避的责任!」古浩天抚着疼痛的额,揪心的合上眼,「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你以为我愿意让事情发展成这样吗?」
「我不听!这都只是你的借口罢了!」君儿捂住耳朵,激动莫名的阻止他说话,「如果你真的爱我,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古浩天无助的望着君儿,任凭他怎么解释,都无法填补她受创的心。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宁愿选择当初没遇上你!」君儿绝望的抹去脸上的残泪,空洞的眼神就如她被掏空的心般黯淡无光。踩着蹒跚的步伐,她独自走向寝宫,疲惫不堪的身躯背负了太多的哀怨。
看着她伤心的离去,古浩天本想伸手牢牢的抓住她,却又徒然的放下手,眼睁睁的让她再度离开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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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与山达悄然的靠在窗边,担忧的望着房内喝得酩酊大醉的古浩天。
自从他回柳花村后,便一直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众人虽然担心他,却也
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压根不敢去探究他如此伤心的原因。
老二转过头,无奈的叹口气,正巧见到赶来柳花村的冰雪,就像是看见活菩萨一般,拉着她快步来到他的房门口。
不敢惊动古浩天,老二与山达只能比手划脚的和冰雪解释,冰雪明白的点点头,微笑着要他们先行回去。
待他俩离去后,为了唤回古浩天的意识,冰雪解开腰间的铃铛,让它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