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蔺少仪伸手抵住他逐渐贴近的唇:“我问你,咱们成亲了吗?”
“没。”
“那不就是了!没成亲,你可以胡乱亲我。吻我吗?我们这样就叫做一一偷情。而偷情只有两种人会去做。”她给他一记大白眼,口气像说书的夫子:“你说,会是哪两种人?”
很简单,一是奸夫淫妇,二是狗男女。但打死卫子云他也不会说出口的。他压下胸口窜升的翻腾怒火,暗哑着嗓门答:“咱们是未婚夫妇。”跟奸夫淫妇可差得远哩!哼!怎么她如何设下圈套,他硬是不跳下来,当真是无趣得很。
“好啦!天快要亮了,你快点走啦!”索性她开始动手赶人了。当真是小孩子心性,心中喜怒明显可见。“怎么?生气了?”他和颜悦色的笑着。
“哼!才没有。”她从鼻子哼出气来,“我是为你好呢!当心落青公主一早没见着你,哭坏了一张芙蓉脸蛋。”哟!话中的味道怪怪的,怎么好像有一点酸酸的味道。还不怎么好闻呢!
“吃醋了?”他挑眉道,若蔺少仪开始懂得吃醋,那还真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呢!倏地,她的脸蛋涨得鲜红。
“才没有,你胡说。”她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蛋,企图掩饰心跳加速的铁证。
“不诚实,小心教坏肚子里的孩子。”他煞有其事的盯着她的腹部猛瞧。
“你胡说,哪来的宝宝?”
“你不相信?”卫于云存心戏弄她似的,厚实的大掌探进被中,抚上她光滑如凝脂般的身子,“不如,我们再努力一次,如何?”蔺少仪气恼他挑逗轻佻的抚弄,又苦无推拒他的方法,她一副泪凝于睫。欲哭无泪的模样。
“你再欺负我,我便一辈子不理你了。”无奈,对他的爱抚,她娇喘连连,说出的恫吓没有什么威胁性。反倒让卫子云得意的欣赏她那因娇喘呻吟而涨成茉莉般的绝美脸蛋。他抑制不住,低头想再次撷采她的甜美。可惜!远方不识相的公鸡啼鸣唤醒了卫子云残存的理智,他猛地抽身而退。
“要小心点,知道吗?”千叮咛万嘱咐后,他才百般不愿的穿戴好衣服走人,临走前,并轻柔的给了蔺少仪一个蜻蜒点水般的亲吻。我知道,我是因为知道你在这才敢混进来的。蔺少仪很想大声的告诉他,但又怕他变成一张狮子脸,只好憋在心底,倒在床上唁唁的笑得放肆。
***
也许是因为昨晚有“运动”的关系,一大清早,当张婶送来早膳时,蔺少仪啼哩呼咯一口气吃掉了一碗粥、一个鲜美的肉包子和两碟小莱。她的好胃口让张婶也吓了一跳。
“怎么?遇到什么好事了?心情这么好?”
那算是好事吗?蔺少仪盯着镜中的自个儿——眉飞色舞、容光焕发,看来比平日漂亮三倍,这算是爱情滋润的效果吗?如果是,卫子云倒是一帖极好的美颜妙方。
“张婶,昨日恶贼没有来袭吗?”避免自露马脚,她决定扯开话题。
“没有。这卫大人真是厉害,就这么一箭,就把恶贼吓跑了。我看,青云宫有卫大人在,以后这恶贼靠都不敢靠近一步,你们这些姑娘全都安全啦!”
倏地,张婶狐疑的瞅着她看。“昨晚,卫大人来这找你有什么事呢?”
瞧这小勾子古怪的笑容,该不会同卫大人有何暧昧关系发生吧?不过,这倒也难说哟!小勾于生得是如花似月,连她这老婆子看了都打心底喜欢,更何况是正值英年、体壮面俊的卫大人!张婶瞧得这般露骨,令蔺少仪头皮发麻。
“张婶,你怎么这样看人家嘛!”她脑子机灵的转了一圈,立刻想出合理的解释。
“昨晚卫大人是因为……因为卫大人算准了地势和时刻,认为那催花淫魔会打这儿下手,才会勉为其难的守在我房里,想要将那恶贼一举揭来,哪知,那催花淫魔如此胆小,受了伤便不敢出现,让卫大人一番苦心全白费了。”
都是卫子云啦!既要溜进她房里,干嘛还大刺刺的让张婶发现,害她现在还要绞尽口汁的替他想借口,真是可恶极了!张婶“噢”了声,表示出“原来如此”的眼神后,便没在这事上多加思量。张婶毕竟是老实人,一时半刻也想不出这事古怪的地方在哪儿。这厢将张婶瞒了过去,蔺少仪一口气还没喘过来,那厢王公公又前来传唤了。
“小勾子啊!你快点梳洗打扮,皇上传你过去一趟。”蔺少仪真想当场眼一闭,假装昏倒了事。怎么今早的事会这么多呢?想归想,蔺少仪仍是得乖乖的盛装晋见皇帝老子。好死不死,前去皇宫的路途中,又遇见落青公主和银绣,瞧那两个女子趾高气扬、神色不悦的前她走近的情势看来,准是冲着她来的。
“慢着!本公主有事要问你。”果不其然,落青公主以锐不可当的姿态橫站在她眼前,刹那间,挡住了她的去路。蔺少仪缺乏睡眠,整个人懒洋洋的。
“好哇!你问,我答。”。她爽快的回答与漫不经心的态度,惹恼了落青公主,她就像只美丽的毒玫瑰,全身长满了刺。
“你这是什么态度,见到本公主还这副德行,我问你——”突然,她的声势明显地小了一号,但眼里充满嫉妒与羡慕。“昨晚,卫郎将是不是在你房里度过一夜?”哇!这事怎么人尽皆知?没道理呀!距离天亮才不过过了两个时辰店么全部的人都知道了?这谣言也未免散播的太迅速了。
蔺少仪扬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王公公,这事你有听说吗?”立刻把不相干的王公公拖下水来。
“这……没有、没有。”王公公一向最怕骄蛮无礼的落青公主,她只要一发威,就像发了疯的母老虎,逢人就咬。
“公主,皇上传唤小勾子,奴才怕皇上等得急了,不好交——”
“你闭嘴!谁要你多话来着。”落青公主怒气腾腾的截去王公公的话尾,一步一步朝蔺少仪逼近:“你最好实话实说,银绣昨晚瞧得清清楚楚的,否则,我就下令将你打成残废。”
落青公主凶狠的目光暴露出血丝,一副要将蔺少仪拆吃下腹的狰狞模样。蔺少仪暗自吞了口口水,她至今还没见过有哪个女子可以在一刹那间变成母夜叉。而落青公主今天让她开了眼界。
“没有哇!他……他只是……”仓皇之间,她找不着更好的借口可以浇熄这只母老虎的怒火。
“下戝的东西!”
“啪!”随着不堪入耳的咒骂是清脆火辣的巴掌声。蔺少仪还本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就已教落青公主火辣的一巴掌给打戳在地上,她眼冒金星、脸颊发烫,完全分不清现在自己在哪?整个人难受得很。她感觉眼前一片昏暗,耳边只听到嗡嗡作响声,和落青公主愤怒的叫骂声。
“银绣,叫人来,把这不知死活的妖女打断双脚!让她知道,勾引男人会是什么下场。”
喔!天,她的头好疼。蔺少仪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落青公主歇斯底里的叫骂声好像离得她好远。
“银绣,你听到了没?天一一银绣、王公公,喔,不——”落青公主在大叫。蔺少仪吸足好大一口气,这时才有力气睁开眼,迷迷蒙蒙的视线中,地望见一名黑衣男子站在自己眼前。
“嗯!标致的美人儿,比落青公主更迷人。”狂浪的笑声中充满淫秽之意。天哪!他该不会是——蔺少仪一惊,霎时,力量一古脑儿的全涌回体内,她往后挪了两步,企图要尖叫。无奈催花淫魔的手脚比她更快,刹那间点往她的哑穴。在口不能言的情况下,蔺少仪只能让催花淫魔给掳了去。
一直因害怕而瑟缩在一旁的落青公主,这时瞧恶贼的身影已越过屋檐消失了,这才放胆叫着——
“来人呀!有恶贼闯进来了——来人——”
这健花淫魔敢趁大清早来劫人,是所有人皆未料想到之事,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这偏落的地方聚集了各路人马。待卫子云赶到,立刻替王公公和银绣解了穴道。
“是谁被劫了去?”一想起小勾子,落青公主遂不屑的冷哼道:“哼!只不过是一名卑贱的小女婢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察觉落青公主话中的醋意,卫子云立刻感到事情不对劲。
“到底是谁?”他火大的询问三人,心头没由来的焦躁不安,他有很不好的预感。银绣站在落青公主这一边,自是不会开口。王公公心底急了,顾不得会惹恼落青公主的下场,急急开口道,“卫大人,是一名名唤小勾子的姑娘。”
小勾子!轰隆一声,卫子云呆愣在当场,全身仿若置身在冰窖般寒冷,直彻心扉。
“王公公说的可是真的?”卫子云喃喃自语,整个人似乎毫无意识般重复着这句话。落青公主一颗心被嫉妒给占得满满的。她不要,她不要自己心爱的男人眼中有别的女人的存在。
“子云!你何必气成这样,她只不过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婢女罢了!”她紧紧捉住他的手,希望他眼中能看见自己的美好。 “你看看我,我不是没事的站在这儿吗?你的任务不就是保护我吗?”卫子云静静的望着她,眼中冰冷的寒气落青公主清楚的看到。
“他们往哪边去了?”口气十分森寒。
“不要。”落青公主死命的抱住他的臂膀:“我不让你去,我以公主的身分命令你——不能去,守在我身边!”
“放开!”冰寒的嗓音传进落青公主的心里,令她心悸。
“不要!”她使出最后手段,“子云,你忘了皇兄的命令吗?保护我是你的职责。”
“公主!失礼了。”卫子云使出内功,将落青公主震跌到地上。“保护你只是皇上所托负的职责。保护她,是我这一辈子的使命。”没有多加逗留,卫子云使出绝顶轻功,跃上屋,往东纵飞而去。
“子云——”跌坐在地上的落青公主,伤心的痛哭呐喊着,她明白自己是彻彻底底输了。
第十章
身为一个人质应该持什么态度,蔺少仪脑子想着这个问题?
不过,她这个人质目前是安全无虞的。
“客倌!要一间上房或者两间?”脂姻酒楼的店小二对着眼前的贵客鞠躬哈腰,因为这贵客一抛便是一锭金元,出手阔得很。 蔺少仪拚命的朝店小二使眼色,希望店小二能认出她来,毕竟前后相差不到几天,她只不过由男装变回女装,希望店小二眼睛睁大点,能看出她正受制于催花淫魔的魔掌中。
说来这催花淫魔也是厉害得紧,换上朱色衣衫,头戴韦帽,手拿羽扇,摇手一变,俨然成为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任谁也料想不到,他正是长安城内人人喊打的催花淫魔。所以,店小二对蔺少仪的暗示会错意是正常的。
“姑娘,你没事吧?”你真是蠢耶!蔺少仪懊恼极了,不仅被这恶贼强制性的侧搂着,还被点了哑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店小二,我新婚妻子天生是个哑子,不会说,只会听,知道吗?”催花淫魔一边暗示着蔺少仪,一边朝店小二露出和蔼的笑容。“给我一间上房,夫妻是不应该分房睡的,以免淡了感情。”
真是可恶、无耻极了!他刻意靠近,那股暧昧的语气让蔺少仪好想吐!恶心,她用力推开这恶贼的箝制,蹲在门槛上干呕了起来,并趁这恶贼未靠近之际,她火速的的扯下胸前的月牙儿玉佩抛至门槛边。
子云!我在这里,快点来;快点来。
“姑娘,你不要紧吧!”店小二凑了过来。
“放心,她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催花淫魔粗鲁的拉起蔺少仪,几乎毫无怜惜之意。“小二,带路。”
“是!”店小二仓皇的允诺。就这样,蔺少仪给办禁在人声鼎沸的脂胭酒楼里,没有任何人察觉到,甚至没有半个人发觉事有蹊跷,她觉得沮丧极了。
“你别想要逃,更别妄想会有人来救你,任谁也不会想到我会将你藏在热闹的酒楼里。”催花淫魔纵声狂笑着。
蔺少仪愤怒的瞪着他,真希望双眼能够射出怒火来,一把烧死这恶贼。催花淫魔将她绑在椅子上,自怀中掏出一条红盖头盖在她头上,淫笑道:“小美人,不管你和那卫杂屑有什么关系,只要天一黑,你就是我的人了。哈、哈,我先出去办点事,你乖乖的等我回来。”
成为他的人?一阵阵寒意从脚底窜起,蔺少仪感到四周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这才用力甩掉复在头上的红盖巾,定神一看,房内果真只剩下她一人。不!她死都不要屈服在那恶贼的暴力下。在发不出声又被绑在椅子的情况下,蔺少仪只好拚命的扭动身子,希望得以脱困。但,这绳索实在绑得太牢了,经过一番挣扎,她全身已香汗淋漓们。眼看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又气又急又恼,那恶贼不知何时会回来,莫非她真要坐以待毙?是以,她双脚用力一蹬,霎时。她连人带椅摔倒向一边,造成巨大的声响。希望有人听到这声响!她祈求着。
“什么声音?这间房里有人养了动物不成。”一只纤纤玉手推开了窗户,探进一颗风华绝代的脸蛋。有人听到了!有人听到了!蔺少仪使出吃奶的力量抬头望向来人。她认得她,此妹正是粉蝶轩的红牌一一胭红姑娘,也正是她们住进脂胭酒楼第二天,那个对慕紫缨调戏的红牌艳妓。
“哎哟!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被人给绑在椅子上呢?”胭红打量着蔺少仪,抱着看戏的心态喃喃自语道:“真是标致,若是来纷蝶轩当个清倌,准迷死全长安的男子。”
救我!蔺少仪发不出声,只好张口不断重复这两个字。
“唉,这……,天!你不会是说‘救我’这两个字吧!”胭红终于看清她的嘴形。蔺少仪火速的点头。
“这……”胭红张望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以灵巧的身子跃进屋内,卸去了绑着蔺少仪的绳子,这才道:“你一个看来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会被人给绑在椅子上?是不是遇着坏人了?”
蔺少仪张口,这才忘了自己有口不能言,连忙环看四周,发现桌角一旁备有笔墨纸砚,立刻提笔写下四个大字——催花淫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