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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化作同心结  第17页    作者:齐萱

  “嗯,”昌祥卷起他左手的袖子,露出一条长疤,吓得桓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抢的人势在必得,这一刀,砍得我昏迷了三天三夜,也毁掉了我衣锦还乡迎娶你的梦想。”

  “在什么地方发生的事?”

  “泰北,当时我已离开台南两年半,好不容易在泰国落脚,而且你知道吗?我找到  了一条矿脉,红宝石矿脉?!”虽然已是多年前的旧事,但他讲起来却依然十分激动,  面颊也有了血色。“桓竹,当时我的工人每天几乎都可以挖到上好的矿石,我甚至已经  想好要保留最重、最大、最美的那一块,带到你家去提亲,让你阿姨无言以对,让她乖  乖的把当年那些瞧不起我的话全部吞咽回去,然后再用那块矿石切割出来的红宝石打造  全套的结婚首饰给你,想不到……”他甩甩头接下去说:“想不到有人眼红,硬是霸占  了我的矿区。”

  “为什么你不报警呢?”

  昌祥闻言竟哈哈大笑,好像她说的是全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话一样。“桓竹,你太天  真了!不用说是落后的国家,连一些先进国家,都是有权有势者当道,他们想做什么、  爱做什么,都可以为所欲为,更何况是连驾驶执照都可以公然在面下交易换来的泰国  呢?”

  泰国,那个笃信佛教的国家,会有昌祥说的这么不堪吗?那不是于轩曾住过多年的  所在?

  “桓竹,”昌祥唤她道:“桓竹,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说:“他们公然抢走你的财产,难道你就任由他们胡做非为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呢?竟然可以目无法纪到这样的地步?”

  “说来你或许会不相信,这样对付我的人,偏偏是我们自己人。”

  “自己人?你的意思是……中国人?”

  “对,中国人,”昌祥摘下了眼镜,桓竹终于看到了记忆中常常带笑的双眼,不同  的是如今他眼中已无笑意,只见沧桑,为了自己,他实在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  。“我的“情人的心”就是被自己的同胞抢走的。”

  昌祥的声音已经放得很轻,可是桓竹却仍像被针扎到似的失声喊道:“情人的心?  ”

  “对,就是本来要送给你的那颗矿石,它实在太漂亮,红艳艳的晶莹剔透,让我想  到你,想到每一颗少女的心,所以我帮它取名为“情人的心”。”

  “你知道……”珠宝展后,就没再听于轩提过那套首饰,桓竹直觉的认为一定是设  计师借走了,或者归海琴珠宝所有,郑重其事的锁在总公司里,现在乍闻昌祥提起同一  个名字,而且又说是红宝……“你知道那块矿石后来的下落吗?”

  “当然知道,和我其他的财产一样,全部落入那表面上是个大企业家的恶棍手中,  听说他们后来将它切割开来,镶制成一整套的红宝首饰。”

  桓竹越来越不安,从种种的迹象显示,他所说的企业集团极可能是──

  身旁突然传来一个女声,说的是桓竹听不懂的语言,只见她肤色微褐,长发及腰,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身材虽算不上纤细,却是凹凸有致,非常吸引人。

  令桓竹心头为之大震的却不是她的外形,而是她的声音,她肯定自己听过这个声音  ,尤其在她那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中,三番两次出现一个熟悉的名字──AleX。

  昌祥等那女人走了之后,马上跟桓竹道歉,“对不起,让你等我。”

  桓竹虚弱的摇摇头,连声音都几乎细不可闻:“她人很美。”

  “可惜她先生却不要她,认真算来,她是具有贵族血统的泰国人,可惜家道中落,  才不得不抛头露面,到夜总会去唱歌,结果被一个中国男人看上了,娶回去养在家里,  不过两年,那男人又不想要她了,便将她狠狠的踹开。”

  “这么可怜?”桓竹的脸色越来越白,“那她又怎么会跟你一起到台湾来呢?”

  “这世界很小,不是吗?”昌祥说:“她丈夫巧是夺我财产的人之一,而且人现  在正在台湾。”

  刚才因那女人突然出现而中断的不安感又回来了,桓竹慌乱的寻找话题道:“昌祥  ,矿区既然已被夺,为什么你不立即回台湾来呢?你还年轻,回国之后,可以一切重新  来过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他们除了夺走我的矿区外,还诬陷我是毒贩,害我入狱吃尽  苦头,”他仰头向天,眼眶中有热泪打转。“那段日子有多难受,我想你不会想要知道  ……”

  但接下来昌祥却说了她更不想知道的事。“桓竹,现在你应该已经猜到我请你一个  人来的原因了吧?”

  “你口中的那个企业是“永涛集团”,对你强夺豪取的人,则是饶永涛。”

  “你果然还是这么的聪明,但饶永涛只是幕后的那只手,真正出面的人是他的义子  ,也就是你现在的丈夫欧于轩,直到现在,他仍然不肯放过我!”

  ***

  “桓竹!”这是于轩的习惯,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找心爱的妻子。“桓竹!  ”奇怪,平常这个时候,她应该都会在厨房里才对,怎么今天没有应声呢?于轩一路往  上找,终于在房里找到了她。

  桓竹背对着门躺在床上,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小灯。

  “桓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于轩坐到床上去,十分紧张的问道:“要不要  去看医生?”

  “不,不要。”桓竹连声音都闷闷的,知道于轩回来后,不但没有起来,还把身子  蜷得更小。

  “你真的很不舒服,对不对?”于轩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几上的灯扭亮,再翻  她过来,桓竹虽然已飞快用手来挡,却依然瞒不过于轩犀利的眼神。“你哭过了?为什  么?”

  桓竹一边企图抽开身子,一边闪躲道:“没有,没哭,大概是有点感冒,猛打喷嚏  ,头又痛,连眼泪也流个不停。”

  于轩盯住她看了好一会儿后说:“桓竹,你并不善于撒谎。”

  “我没有撒谎!”她突然大声叫道。

  “有,你有,”于轩想揽她入怀,却被她躲开了,对她这种反常的行为,于轩不禁  有些许的不快,但比不快更多更深的,却是担忧悬念。“桓竹,你明明有心事,而且这  件事还挺严重的,不然你不会哭得这么伤心,你的喜怒哀乐一向都瞒不过我,为什么还  要跟我撒谎?”

  左一句撒谎,右一句撒谎,桓竹发现自己实在受不了了,便冲口而出道:“撒谎的  人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骗子!”

  于轩难以置信的扣住她的肩膀问道:“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

  桓竹的泪水沿着面颊滚落。“我说你是个骗子,什么事都瞒着我,你的奋斗过程,  你的致富之道,甚至连你一直未婚的身分,全都是骗人的。”

  再怎么好脾气的人,听到这样的指控也会跳脚。“你在胡说些什么?桓竹,你到底  怎么啦?”

  “我没有胡说。”桓竹既气他,也气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藏不住心事呢?本来也计  画好要跟他好好说、慢慢谈的,但经过下午那样的阵仗后,她实在无法保持冷静。

  其中她最不肯相信的,便是于轩已婚的事实,但昌祥却把那泰国女子再叫了出来,  等她透过昌祥的翻译,说出于轩胎记的位置时,桓竹终于不得不信,只因为他的胎记是  长在裸裎相对时,才可能被看到的地方。

  最可悲的不在于他真实的身分是什么,有着什么样的品行,致富过程是否不够光明  正大。

  不,最可悲的地方,绝不在于他是否真有如昌祥所说的那样,是个作恶多端,披着  成功企业的外皮,其实是坏到骨子里去的恶棍;最悲哀的是,不论他是国王或乞丐、圣  人或歹徒,她都一样爱他、一样回不了头,而他,竟只是把自己当成一段日子的消遣品  吗?

  “你刚才明明一派胡言,还说自己没有胡说?不管你刚才说过什么,反正没有一句  是正常的话。”

  “是吗?如果我变得不太正常,也都是你蓄意欺骗下的结果。”

  “桓竹,你左一句欺骗,右一句撒谎,但上天明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可不可以同情一下我,把话讲清楚一点呢?我到底什么地方骗了你?”于轩这才想到  好像从几天前开始,她的情绪就不太对劲了,昨晚看见她已经把他的冬衣全部整理好之  时,他既感动又兴奋,抱起她转了两圈后,就想给她一个热吻,但她却避开了,他只吻  到脸颊上。

  问她怎么回事,只说整理了一天的衣服,人有点累,于轩当下也没有多问,谁晓得  今天回来,她竟然一开口就叫他骗子,这实在令人无法忍受。

  “小哥和我一直托你在找我的怀表,对不对?”

  “对,我是一直在帮你们找没有错啊。”

  “但是你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桓竹在心里头恳求道:于轩,于轩,求求你说找到  了,只要你肯说找到了,那你再编出任何荒谬的借口,我都愿意相信。

  可是于轩却斩钉截铁的说:“对,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她的情绪不稳,和“货  ”有关吗?

  桓竹的心沉至谷底,双眸中尽是悲哀。“你知道那怀表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吗?那是  我母亲生前最钟爱的东西,它曾伴我母亲熬过无数个思念父亲的夜晚,而每当我受委屈  ,不知如何排遣时,也都会揣着它,想像那滴答声是妈妈的轻言细语,在安慰我、鼓励  我……”

  “如此珍贵的东西,你还肯送给别人,就可见那个人在你心中占有多重要的分量了  。”于轩突然酸溜溜的冒出一句话来。

  “至少他不会骗我,不会像你,明明已经找到了表,还要说没有。”

  “我真的没有──”

  桓竹摊开手掌,在她掌心的怀表霎时让于轩哑口无言。

  见他默默不语,桓竹更觉灰心,便垂下手臂,任由表滚落在被褥上。

  “桓竹,”良久之后,于轩才伸出手来想拉她道:“我可以解释。”该死的!涛叔  把表带来给他时,由于桓竹正好到客房里去张罗毛巾什么的,所以他便急急忙忙的把怀  表往一件长大衣口袋中塞,后来虽然没有忘记是放在哪件大衣里,可是也一直没想着拿  出来。

  “包括你在泰国早有妻室的事?”她冷冷的开口。

  “我在泰国早有妻室?对不起,你这话我听不懂,我欧于轩这辈子只结过一次婚,  妻子就是你。”

  “于轩,她人都已经到台湾来了,你何苦再骗我?”

  “人?什么人?她叫什么名字?”

  ““苹果”,她说她的泰国名字翻成中文的意思就是苹果。”

  “婉拉那?你见到婉拉那了?她在什么地方?”于轩突然激动起来,只因为他一直  在找婉拉那。

  “幸好你没有说你根本不认识她,”桓竹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在台北,跟朋友在一起。”

  “朋友?”于轩现在反而比较冷静了,他把从进门后所听到的话回想过一遍,眯细  眼睛问桓竹,“你所谓的这个朋友……,不会是冯昌祥吧?”

  其实不用桓竹真的回答什么,从她蓦然瞪大的眼睛,于轩已经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真的是他?你跟他碰过面了?什么时候的事?在什么地方?他身边还有哪些人?  ”于轩突然扑过来检查她的身子说:“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害你?他──”

  “不要碰我!”桓竹突如其来的一叫,不但让于轩的双手僵在半空中,连她自己都  愣住了。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最后于轩几近恳求的问道。

  为什么他会突然降低姿态?因为他知道她已得知一切内情,所以开始害怕了?

  “只是告诉我他已经回国了。”

  “还有呢?”事不宜迟,他非问个清楚不可。

  “这几年他都在东南亚,其中又以住在泰国的时间最长。”于轩果真有捉昌祥的意  图?

  于轩知道冯昌祥找桓竹出去,绝对不可能只谈这些事,他到底还说了些什么?人算  不如天算,任谁都没有想到潜回国内的冯昌祥会找上桓竹,他得尽快和饶永涛联络,但  目前更重要的是立刻澄清桓竹心中的误会。

  “还有呢?”

  “没有了。”如果他不肯对她坦白,她又何需事事都向他报告?那些电话……,他  为什么要瞒她?

  “桓竹,你瞒不了我的,他跟你讲的话绝对不只这些,”于轩一急,便紧紧捉住她  的手臂。“你快说,他到底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于轩,你弄痛我了,放手啊!”

  他虽然已稍微松开手,却没有完全放掉的打算。“你先把话说清楚!”

  桓竹回瞪着他,突然觉得好恨、好恨,这男人对她何其残忍?一次又一次的给她希  望,却也一次又一次的践踏她的心。

  “你根本不敢爱人,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于轩顿觉莫名其妙。

  “你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从那时候开始,你父亲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  在教学生涯上,有时你觉得他对学生的关爱,还远超过对你的注意,虽然长大之后,你  弄懂了那是因为他太爱你母亲的关系,一直没有办法自丧妻的悲恸中恢复过来,所以才  无法亲近酷似妻子的你,但伤害已经造成,你已经不太敢对周遭的人付出关怀。”

  “够了,桓竹,够了!”

  “不够!等到谈恋爱时,你又被华纯重重砍了一刀,你以为她是因为爱你才跟你私  奔的,后来发现她根本只是好玩,根本只是为了逃避未知的婚姻,才会病急乱投医似的  跟你走,从此以后,你更不相信“爱”了。”

  于轩挑起眉毛来问:“这就是你对我这个丈夫观察近一年后所下的结论?”

  “差不多。”

  “很好,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结论完全错误,你的观察也全都是在浪费时间。”

  “你真固执,”桓竹说:“不但固执,而且懦弱!”

  “你说什么?”于轩的手掌又缩紧了。“你说我什么?再说一遍!”一片苦心只换  来这样的回报。

  “我说你懦弱,”虽痛得泪眼汪汪,但桓竹仍不肯示弱的说:“我说你懦弱,不敢  面对现实,不敢再爱,所以才会自愿担任永涛集团的刽子手,并吞别的公司,强占他人  的矿区,甚至不惜以贩毒的假罪名诬陷昌祥入狱,好像只有踩着别人的苦难和血迹前进  ,你才会满意、才会痛快。”

  于轩面无血色,双眼更有如利剑般直刺她的心。“这就是冯昌祥跟你说的?说我强  占了他的矿区?说我诬陷他入狱?而你,竟然都相信了?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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