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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语柔情问潭心  第8页    作者:齐萱

  首先她们分食了那半个又干、又硬、又冷的窝窝头,再在其中一人已充做藏身处半月有余的地方,把三个人或大或小、或厚或薄的衣服全脱下来,重新分配,做最恰当、最保暖的运用。

  夜来就窝进那小小的藏身处内,交换着彼此的身世背景,但或许是时隔多年,也或许是迎桐与她们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了,之后不论她再怎么努力的回想,竟然连她们姓啥名啥都无法想起来,只记得三人之间曾有过的一段对话:

  “我们会不会死掉呀?”

  “才不会呢,如果死掉了,怎么做新娘子。”

  “你想做新娘子?年纪小小就想做新娘子,也不怕害臊!”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当新娘子才漂亮呢,就像我看到的那位小姐,可惜…”

  “嘿,不是说好伤心的事,暂且不提了吗?这样吧,反正我们三人都睡不着觉,不如来玩个游戏。”

  “好哇!好哇!我最爱玩游戏了,但我们要玩什么游戏呢?”

  “取名游戏,好不好?一般人家生下女娃儿,总是很少会为她们好好想些名字——”

  “可是我觉得自己的名字不错呀!”迎桐记得自己当时曾马上插嘴道。

  “我也觉得自己的很好听。”

  “那就当我们相识一场,给彼此留下的一个纪念好了。”

  “你是说这名字只在我们三人当中叫?”“正是。”

  “好玩、好玩,那我们就来互相取名好了。”

  “你身上好香,个性又温柔,叫做‘香云’可好?”

  “你呀,鬼点子最多,居然有办法骗来两个菜包子,碰上想欺负你的人,还会随机应变,真是服了你,我看使唤你做‘蝉风’好了。”

  “剩下你了,皮肤这么白,又细又滑又白里透红,活端端像是吹弹得破的蝴蝶翅膀一样,不如就取做‘蝶衣’。”

  “蝶衣?好美的名字,我喜欢!对了,那新娘子穿的嫁衣,就薄得好似蝉翼蝶翅,美不胜收,如果他日我做新娘,一定也要——”

  “穿上如其名的‘蝶衣’,是不是?真没见过像你这种身在兵荒马乱之中,还能大作美梦的人。”

  “如果美梦果能成真呢?”

  “那我一定送你一件‘蝶衣’当做‘嫁衣’。”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想到这里,迎桐唇边的微笑不禁化为苦笑,谁知当日的戏言,会全化为眼前的事实,只不过她穿的嫁衣,乃是华丽厚实的大红丝绒,而非轻薄柔软的透明绢衣,而昔日的“香云”、“蝶衣”和“蝉风”更是终究不敌时代的洪流,再度被卷入以后,便四散飞逸,不知下次相见是何时了?

  不,应该说甚至不知道是否还有再见的一日……。

  “我迷人的新娘,在想什么呢?居然出神到连我进房里来了,都还浑然未觉?”

  迎桐的凤冠是以珍珠为帘,并没有再加喜帕,所以可以透过珠帘望向出声的夏侯猛。

  “夫君,你没有喝醉吧?”

  烛光下的迎桐双颊粉嫩、黑眸晶亮,委实教人惊艳,夏侯猛顿觉一股热气涌上胸口,立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的跟前,亲手拨开珠帘,恣意将她欣赏个够。

  在他看迎桐的同时,她其实也在仔细端详着这位已成为自己夫婿的男人:剑眉星目、悬鼻之下,是两片厚薄适中的唇,夏侯猛果然是人中之龙。

  “能让我沉醉的,唯有你这位得来不易的美娇娘。”说完他便俯过身来吻上了她的粉颊。

  完全没有料到他的动作会如此迅速与大胆的迎桐霎时怔住,继而轻轻颤抖起来。

  “怎么?连公然招亲的事都敢做了,面对闺房之乐,怎么反倒畏缩不前?”

  他是在讥剌自己吗?就算是,迎桐恐怕现在的自己也无暇思考、无力反击呢,更何况她还有事相求,只得凡事都先依从他。

  “夫君,你我尚未共饮交杯酒。”

  这句话总算让夏侯猛暂时打住,但他双眼往几上一瞥,立刻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直起身来,边往矮几走去边说:“拜堂以后,你我即为夫妻了,是不?”

  “是。”

  “你听过‘出嫁从夫’吗?”

  “听过,也会终生谨守。”

  “很好,那你就从以不同方式与我喝交杯酒开始守起。”

  迎桐还来不及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夏侯猛已把各倒了半小杯约两杯酒全部含进口中,再迅速折回炕前,一手拂落凤冠,一手执起她的下巴,双唇覆盖下来,既牢牢吻住她娇嫩的红唇,也把酒液缓缓注入她被自己挑开的唇瓣中。由于太过震驽,迎桐真正喝下的酒其实不多,其余大半的酒液则全沿着下巴、襟领淌入胸口,或者渗进了嫁衣,让她更加娇羞不已,甚至还有些心醉神迷。

  “这样喝,是不是好喝多了?”偏偏在好不容易才肯放开她后,夏侯猛犹进一步的挑逗道。

  “夫君……”

  “叫我沉潭,”夏侯猛挨着她也坐到炕上去,并细心的吮吻起她下巴,乃至于颈间的酒痕,灵巧的手指理所当然的也就顺着解开带给,悄悄卸除了她的衣物。

  “或者想喊我的单名亦成。”

  这些原本就都在她愿意“忍受”的范围之内,迎桐遂闭上双眸,由着他“胡闹”下去,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原先以为不得不“忍受”的事,如今好象还多了另一层“感受”,甚至是“享受”了……。

  享受!

  她怎么能够有这种不知羞耻的想法?又怎么可以如此不知轻重的放纵自己?

  难道她忘了——。

  “沉潭!”

  已往下滑至她胸前的夏侯猛,此时亦有些难掩激动的微喘道:“你喜欢吗?

  告诉我你可喜欢?”

  他为什么要这样逼她?虽然两人不是今日才认识,可也还谈不上了解彼此,为什么在如此隐私美好的事上,他硬要表现得如此粗野及鄙俗?

  “沉潭,够了。”

  “够了?”夏侯猛一时之间无法理解,遂抬起身来问她:“什么够了?”

  “今夜……”她想拉被子盖住裸露在外的胸,可是夏侯猛一手仍轻覆其上爱抚着,就算盖上被子又能如何?迎桐只觉得浑身发烫,也只得别开脸,不敢再继续迎视他炙人的凝注。“就到此为止,好不好?”夏侯猛闻言先是一怔,接着便放怀大笑,甚至不再理会她,马上又俯下头去,吻上她另一边滑腻的雪白胸脯。“你八成是在开我玩笑。”

  “不,我是认真的。”

  “不,你绝对不是;”吻完一边,夏侯猛再吻上另一边,这次他甚至将她粉嫩的蓓蕾含进口中,时轻时重的吸吮起来,直逗得迎桐六神无主。“再喊我一声,你现在喊,想必会更加动听。”

  让她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理性的,是他口气中的那一丝嘲讽,终于让迎桐得以边咬住下唇,制止自己出声,以免今他更加得意,边伸手至枕下抽出一样东西来抵向自己的咽喉。

  “你若再不住手,我便只有自我了断一途。”

  看清楚她手中拿的是什么以后,夏侯猛立即弹起上身,满脸讶异的问道:

  “你这是所为何来?”

  确定夏侯猛明白她的决心后,迎桐除了随意拉拢单衣,掩住胸口外,还赶紧奔下炕来,跪倒在夏侯猛的身前。

  原本怒火难抑的夏侯猛见她如此,心底立即只余不解。“迎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夫君,臣妾绝非故意要令你难堪,亦非故弄玄虚,这一点,请你务必要相信臣妾。”

  “你是我妻,猛在娶你之前,也没有于家中置任何一名姬妾。”有那么一剎  那,对于她的下跪,夏侯猛委实觉得相当不忍,想要请她起身,但思及此行的真正目的,却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口气且跟着冷下去。

  “夫君?”迎桐却不晓得他为何会突然有此一说。

  夏侯猛顿感不耐,遂挥了挥手道:“先起来吧,起来再说,还有请你记住,因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亦没有其它的妾侍,所以往后我不想再听到你用任何除了名号以外的称呼叫我,或者自称。”话才说完,他的心情便骤起波涛,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无法忍受她以“臣妾”自称,他不是来索债的吗?虽然桑忠已死,但父债女还,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如今他与迎桐,对照三十多年前的她父与他母,正好角色互换,此时再不折磨她,更待何时?

  “是,沉潭,但除非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不然迎桐说什么也绝对不肯起来。”

  “迎桐,你以为这次为你打擂台,对我来讲是件轻松的差事吗?”

  迎桐知道他是在讽刺她的条件太多了,但是该说的话,她仍然不得不说。

  “你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

  “什么?”

  “凭你这般身手,在这急需英雄的乱世当中,为何不曾挣得一官半职?”

  “恐怕是因元菟郡地处偏僻吧。”夏侯猛指的自然是她孤陋寡闻,但也幸好如此,自己的计画才得以顺利推行。

  可是迎桐却把他的讥讽误当成谦逊。“不,你的得胜绝非因为对手都太弱的关系,而是因为你的确有这个实力。”

  “如果我赢得实至名归,那你为什么仍不肯奖赏我?”

  听到这里,迎桐终于忍不住将眉头微微一皱,露出些许的不满说:“你连吟诗作赋的成绩都傲视群伦,迎桐就不相信——”

  “你最好相信,”夏侯猛非但听懂了,还故意露齿一笑道:“因为建安诸文人也个个有妻有子,照样吃饭睡觉,不是吗?我想与你燕——”

  “沉潭,”迎桐面颊越红,口气越慌的恳求道:“我并非不愿与你行夫妻之实,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只不过想请你稍待一段时候。”

  夏侯猛听到这里,既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一口回绝,光只是牢牢盯住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起来吧。”

  “沉潭?”

  “这话听起来不单纯,你最好有一番道理可讲,要不然想说服我,恐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肯听我讲了?”迎桐双眸尽现狂喜光彩。

  “所以才叫你起来呀,我想说来一定话长。”他甚至还好心的伸出手,将她拉回到炕上去坐好。

  迎桐一放下匕首,也顾不得重新理妥衣服,便把早就准备好,并已经过再三演练的心声,对着丈夫吐露个够,直到夏侯猛为她披上白貂毛裘,才首度感受到雪夜的寒意。

  “谢谢你,沉潭。”

  “我们是夫妻,原本就该互相敬重与爱护。”夏侯猛笑得高深莫测。“不立即和丈夫同床共枕是你一早就拟定的计画,与最后的优胜者是谁,绝无关连?”

  “是的。”

  “你希望我能在雪融回暖以后,携你赴凉州寻亲,在真正交卸下元菟郡这份重责大任的同时,便也是你我成为真正夫妻之日?”

  “是的。”

  “但因为你两位同父同母的兄长据闻在你生母过世以后,即被带往凉州,又已过继他人,所以你并不知晓他们现在的姓氏与名号,只余‘大梧’、‘小梧’这两个小名的线索,所以你也没有把握一定找得到他们?”

  “是的。”“你父亲临终以前,原是要你立即弃守元菟,奔赴凉州,只是你舍不下满城的百姓,才会举办比武招亲,想位菟找一位守将,助你一臂之力,直到‘大梧’或‘小梧’愿意回来接棒为止。”

  “是的,最原始的计画的确是如此没错,”迎桐拉紧毛裘,再坦白不过的说:

  “迎桐虽然不敢以大家谬赏的‘东北第一美女’自居,但自忖长得还算可以,又有一笔起码的嫁妆陪嫁,绝不会失礼于前来参试的角逐者。”

  “换句话说,你原本真心要赏给人的,只有‘你自己’这项奖品。”

  听起来虽然有些刺耳,但毕竟是实情,迎桐也只有硬着头皮来说:“是的。”

  “后来又为何改变了主意?”

  “因为我没有想到最后的优胜者会杰出如你,若只是得到我这个人,对你来说,不免就有些委屈了。”

  夏侯猛面带若有所思的笑容,揪着她说:“杰出的人,应该不只我一个吧?”

  迎桐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答道:“发现到这一点之后,我便已悄悄改变了计画。”

  “也就是以半年为期,在前三个月天气尚未完全回暖之前,要求我致力整治元菟郡,四月起,陪你赴凉州一趟,寻找兄长?”

  “是的。”

  “找得到的话,你会依实际情况,看是他们或是你的夫婿,也就是我,谁较适合担任元菟郡太守,再做最后决定,如果他们另有高就,或者根本不想接掌这个职位,那你便会依照原先开出的‘假’条件,将元菟郡奉送给我?”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实在有欠公允,但若从‘自无到有’、‘自布衣到太守’的角度来看,迎桐觉得应该仍算是一把不坏的赌注,所以……”她咬一咬牙道:“是的,我确实是那样说的。”

  “而如果找不到,七月初一一到,你便会随我回元菟郡,届时除了会无条件将元菟郡交予我之外,也不会再搬演今夜洞房的闹剧。”“是的。”

  “好,我答应你,”面对泪光隐隐,却又同时笑意盈盈的新婚妻子,夏侯猛勉强压抑住满心的翻腾说:“只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笑容冻结在迎桐的脸上。“什么条件?”

  见她的情绪如此容易受自己影响,夏侯猛不禁在心底说:母亲,这场游戏似乎越来越好玩了。

  “男女有别,你应该晓得吧?”如他所料的,迎桐果然立刻露出困惑的神情,显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口出如此简单的道理,不过他本来也就没有打算要她回答,随即接下去说:“渴望一旦被挑起,可就不是光凭你的三言两语便能够压抑或平息的。”

  蓦然涨红又迅速转白的脸色,显示出迎桐已经全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你要我答应你另找慰藉。”在打出“比武招亲”的名号前,不就已经决心放弃追寻真情的机会?但为什么现在做“深明大义”的事,仍令自己心痛难当?

  “不,”夏侯猛的否认曾今迎桐的心中闪掠过一阵惊喜,但接下来的解释,却马上又教她更加痛苦。“这种事,哪里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我自己找乐子去便成,男人有三妻四妾,例属平常,更何况今日的我拜你所赐,已成为元菟郡的太守,堂堂一个太守大人,如果只有你这位‘碰不得’的娇妻,别说我会惹得众人讪笑了,就连你的度量和醋意,恐怕也会引来诸多不必要的揣测吧。”

  迎桐正视他俊朗的面孔,实在无法相信他是一个如此粗俗的人,但是……自己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是,你说的对。”只好垂下眼睫,企图掩住眸中的怅惘。

  “夫人能够体谅,是猛三生修来的褔气,坦白说,就算你没有开出那一连串的条件,我也早已相中几位侍女与歌舞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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