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心情分享 荞安
很高兴又和能大家见面了!
今年在荞安身上发生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我住院了。呜……可怜的我,竟然因为感冒太久而导致轻微肺炎,白血球的数量比平常人多出三倍,在医院躺了四天,总共吊了十瓶点滴才被医生恩准出院。是恩准哦,因为荞安并没有完全的康复,但公司堆了太多事情需要处理,而且新的小说也才刚刚进行,所以荞安似乎没有生病的权利。
虽然荞安在医院只待了四天,但感触颇多。人的一生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吗?生老病死,循环不息,世代交替。人生走到最後终落得尘归尘、土归土的结局,就看活著的过程是否过得精采而已。
第一天,荞安是住在一个人的病房,虽然很舒适却满浪费的,第二天就换了个双人病房,隔床是个因重感冒而住院的高中女生,不过看她抱著电话猛聊的状况,她就像是来度假的,下午就因为太无聊而出院了。
原以为荞安又变成了一人独占病房的「皇太后」,怎知到了晚上就进来一个病情严重的老太太,她重重的咳嗽声听得令人心惊胆战,生怕她会一口气喘不上来。陪同而来的家属多达五六个,是老太太的儿子、媳妇和一名印尼女佣。每个人脸色凝重,令人一望便知他们在担忧什么。
害怕著老人家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吧!
老太太一生的故事如何薷安并不清楚,但是荞安祝福她能平安无事的度过这次的难关,因为她的子女都很孝顺,彻夜守候在病床边,准时的替几乎是一直昏睡的老太太吸痰、喂药,老太太应该再享几年天伦之乐才是。
荞安出院的那一天,老太太依旧没有什么起色,鼻孔插著输送氧气的管子,身子骨瘦弱得让人联想到风中残烛。荞安对著老太太的家属点点头便离去,虽没有言语,但心中却不断的为她祈祷。
回到家後没多久便接到了雅萍小姐的电话,告知这本《爱上大明星》被录用的消息,真是适时的给了荞安一针兴奋剂。只是有头痛的序要写,一群死党又忙得没有空替我捉刀,所以这篇序倒像是住院的心情分享,还望各位读者体谅荞安不甚清楚的脑袋。
最後,希望各位读者身体健康,千万千万要小心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像荞安一样,铁齿的相信病体会自动康复,该去和医生「话家常」的时候还是该去打个招呼的。
完了,荞安的药效开始发作,已经有点胡言乱语了,各位读者请莫见怪,咱们下回再聊!
第一章
范秋蕾回头看著身後红绒布墙上那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美梦成真」。这个节目每周二晚间的九点播出,内容和「现代红娘」有著异曲同工之妙,会来报名参加的人要不是没有男女朋友的孤家寡人,就是正在失恋疗伤中的人,偶尔也会为已经丧偶、离婚的人制造第二春的机会。
这样的节目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增加了人际关系的互动,偶尔有桩开花结果的美事,更彰显了节目的意义。但是,秋蕾总是有疑问,她也曾经谈过几场乏味的恋爱,知道爱情并没有这么快速与容易。在现代都市丛林,认识的人多了,真正志同道合的人却不多,想要找个心灵相契的伴更是不容易。是不是就因为这样,大家对於择偶的条件就比较简单而随便了呢?
节目中的男主角或女主角往往只需隔著厚重的绒布幕帘和报名参加配对的来宾进行问答游戏。职业、兴趣、嗜好、最喜欢的偶像、最讨厌的食物……一些没有营养、没有建设性的话题几乎成了每集固定的脚本。人们仿佛只要单纯的从这些肤浅的问题便以为认识了今天之前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而爱情果真如此唾手可得吗?所谓的假象又制造出多少对怨偶呢?
表面的伪装不容易揭穿,真正相处後,又天真的以为爱悄可以改变一切,「忍气吞声」这四个字说好听一点儿是包容,而背後真正意义则可能是「宁为瓦全」的消极心态。从相看两不厌到相对无语,从相敬如宾到相敬如冰,彼此怨叹著此生未曾轰轰烈烈爱过一场。
寻找一份快乐的爱情一直是她恋爱的目标,既然她如此随缘,为何她现在会坐在这个摄影棚内、在这个舞台上、厚重幕帘旁边的椅子上,乖乖的让人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这一切全是拜常欣薇所赐,那个用友情逼迫她不得不参加的好朋友、好姊妹。
当她从图书馆下班後,才一踏进家门,放下手中的皮包,电话铃声就催魂似的大响著。
「太好了,你果然在家!」是欣薇,在电视台担任制作助理的老同学。「蕾,快救命,现在只有你救得了我了。」
她的语气凝重得让秋蕾也严肃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急需要用钱是吗?我马上去领。」人总有非常时期,朋友间的钱财之义,她还有疏通的能力。
「不是要借钱啦!」欣薇在电话那头急急吼著,「蕾,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我必须向你借某样东西,而且你若拒绝,我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欣薇,不要吓我,不论你想借什么,我都答应你就是了。」秋蕾没有多想就回答。
「太好了,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这辈子感激不尽。」她就知道对付善良的秋蕾用苦肉计一定有用。
「现在不是背台词的时候,你还是快说你需要什么吧!」自欣薇进入电视圈之後,秋蕾才发现他们用的台词其实都差不多。
欣薇先是捂好另一边的耳朵,然後才开口说:「我需要你来当救火队,上我的节目。」
秋蕾果然不让她意外的传来一句尖细的喊声,「你说什么?」
「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儿?我可不想在三十岁以前就戴上助听器。」欣薇抗议完後又说:「秋蕾,我的好姊妹,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今天的节目内容是为了情人节特别企画的,男主角是上官樵,当今最红的炸子鸡耶,这个消息一放出去,来报名的女性多得只差没把电视台的大门挤破。经过一连串的面试、筛选之後,我们最後决定了三位女性。」
「这关我什么事?」秋蕾不禁嚷道,她又没去蹬浑水。
「你耐心听我说完嘛!」欣薇咽了一口口水,又说:「原先以为一切都没问题,谁知到了今晚要进棚,其中一位小姐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兴奋过了头,竟然临时胃抽筋,没法上节目。导播逼著我一定要找个人来顶替,你也知道我的节目是现场直播,一旦节目开天窗,我就死定了。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找上你的,反正你今年的情人节缺少共度的男伴,你就发发慈悲、帮帮我的忙,好不好?」
上官樵?那个能令全国妇女同胞停工一小时的偶像演员?!她知道他是现在八点档连续剧的热门男主角,剧中律师的角色让他赢得了不少女性的芳心,尤其是那亦正亦邪的味道,更加令喜爱他的女影迷疯狂。
不过,那不干她范秋蕾的事。电视上那些大明星对她而言,只不过是用来填补她晚上空闲得不知如何打发的时间,怎样也不会和现实生活搞混在一起,更别说在感情上会产生任何化学变化了。所以就算她没有男人可以共度情人节,并不代表她就一定得在全国观众面前犯花痴吧!
「欣薇,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明知道那是现场直播的节目,现场的人再加上电视机前收看的观众,光是想到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话,我就腿软。我的出糗一样会搞砸你的节目品质,所以你还是另外找人吧!」秋蕾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胆。
「秋蕾!」欣薇在电话那头嚷了起来,可以想见她定是跳著脚在说。「你刚才才答应我,无论我要借什么,你都会借我的,前後不到两分钟你就变卦,不要在这个时候证明女人是善变的,好不好?」
「欣薇,我真的不行,你是我的好朋友,最清楚我的弱点,我很容易怯场的,到时候面对那么多人,我真怕自己的舌头会被我咬掉。」光想到她那结巴的画面,她就开始懊恼了。
「我答应你会安排医护人员在後台待命,应付你一切的状况总行了吧。拜托你,如果你还念在我是你的好朋友,请在八点之前到电视台来找我。蕾,你不会让我丢了饭碗的是不是?我先去压压导播的火气,你一定要来,我等你。」不再等她回答,欣薇急忙收了线。
秋蕾怔怔的听著话筒的嘟嘟声,颓然的放下了电话,心中突然出现一条绳索在「去」与「不去」间拔河。朋友有难,如果不去会不会显得她不够义气?可是如果去了,後果又会是什么?
一番交战的结果,她便是坐在这儿了。
「你皮肤保养得真不错,比起那些一卸妆後就不能细看的女明星,你才叫真正的天生丽质,我真希望今天被选中的人会是你。」化妆师一边在她脸上上妆,一边夸赞的说。
秋蕾扯动嘴角算是回应。那可不是她希望的结局,她只是凑人数的,除了她以外,谁和上官樵配成对都不干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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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三十分,场控开始放人进来,观众席上鱼贯涌入看热闹的人群,一看到那么多不相识的人对著台上的三位女主角指指点点、打量评论时,秋蕾开始紧张得扭绞著手指。
「用不著这么紧张,你只要把台下的人都当成石头就行了。」化妆师感受到她紧绷的情绪,以过来人的经验向她说道。
有表情的石头?那岂不成了妖怪引不行,她的心仍跳得厉害,仿佛只要再多受一点惊吓,心就会跳出口了。
「头一次上电视紧张也是难免,不过,就当是出来见见世面也好,即使落选也不会太遗憾,毕竟机会难得嘛!」坐在她右手边的一名曼妙女郎开了口。
秋蕾看见她座位前摆放著的压克力板上注明了她的职业名称是模特儿,一袭桃红色的紧身洋装衬托出惹火的曲线,一头波浪长发染成了葡萄红,更显热情。男人喜爱的应该都是像她这种类型的女人吧!只可惜人虽美却很傲,而且她一副稳操胜算的态度似乎是为了预先削弱对方的自信。
隔著幕帘的唯一好处便是没有办法以貌取人,即使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倘若在言语上鄙俗不堪,定会败给也许长相很抱歉但气质出众的女孩。
秋蕾没有对她的话作任何表示。她知道自己没有伶俐的口才,若和她抬杠下去,只会自讨没趣,浪费口水而已。为了纡解自己的紧张,她转过头去和另一位看来较和善,职业是电脑工程师的参加者交谈,本以为她应该会比较友善,谁知道依旧惹来一顿白眼。
唉!她光用闻的都可以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她真的很想大声告诉摄影棚内的每一个人,她不是来这和谁争抢谁的,她只是单纯为朋友「牺牲色相」,她正做著两肋插刀的蠢事。
欣薇突然从身後冒了出来,对著她左右端详了一会儿後,极为满意的说:「蕾,你今天真是漂亮。」
「你这个罪魁祸首用不著拍马屁,你别以为几句奉承的话就要我饶过你,欣薇,这笔帐我们有得算了。」她硬著表情说。
「蕾,你真是标准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今天的男主角是上官樵,上官樵耶!如果你因此成了上官樵的情人,你不感谢我才怪。」
「我可是一点也不希罕,我只担心明天在图书馆见到同事时,我会被耻笑得体无完肤,到时失去工作的人就会是我而不是你了。」虽然一个小小的图书馆管理员并没有多少薪水,但至少工作很稳定,在那样安静的环境上班,她可以心无旁骛的做著她的研究工作。
她念的是冷门的人类学系,对神秘色彩浓厚的古埃及历史与文物尤其情有独钟,而她的理想就是存上一笔足够的钱,支持她完成向往多年的埃及金字塔之旅,这个梦是她做一切事情的原动力。
等到了明天,她的耳根子必不得清静,因为她会被一堆好奇的问题扰乱她原本的安静。
她将会被「上官樵」这三个字骚扰好一阵子,直到人们开始淡忘这一件事情。
「别想得这么悲观,想想待会儿即将看见的世纪大情圣,你的心情会好过一点。他今天真是帅气极了,等下你可以从现场女性观众的反应去证实我所言不假。」欣薇也是上官樵的影迷,本来嘛,帅哥美女向来教人很难免疫。
「就算你说得都对,但那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蕾,别这样,如果你能把对冷冰冰的法老王的注意力转移一半到其他有生命的男人身上,你的生活一定会过得多彩多姿,而上官樵这样出色的男人正是你所需要的。」
秋蕾其实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只可惜她对恋爱这种事总少了根筋,到现在为止,还不见她特别为谁心动过。几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全是因为她受不了对方的苦苦纠缠而勉强答应交往,到最後受不了的却是男方。本来嘛,谁能忍受分明是自己的女朋友,却连牵个小手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秋蕾总是把手插在口袋襄,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她的理由也很有趣,她说那些男人会令她过敏。
对於爱情,秋蕾仍是一块未经琢磨的璞玉,也就因为这样,欣薇深信只要找对了人,这块璞玉会更加明亮璀璨,身为好友的她自然将这件事视为自己的使命了。
灯光师调整著舞台上的灯光,工作人员也开始测试别在参加者身上的袖珍型麦克风,做最後的准备。
欣薇看了看腕表,恢复职业性的口吻对著台上的三位女主角说:「五分钟後,我们的节目就要开始了,待会儿我会站在台下比手势,提醒你们依照自己的号码作答。上官樵会用跳号的方式提出问题,请各位要留意。」说完後她又不放心的对秋蕾耳提面命道:「蕾,打起精神,摄影机随时都会对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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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入的人潮很快就填满了棚内的观众席位,现场的工作人员频频要观众们噤声,以维持棚内的秩序。
等一切就绪後,欣薇在台前大喊:「倒数计时,五、四、三、二……」
节目的片头曲开始在棚内播放出来,没多久,主持人便登场了。
主持人用著一贯没啥新意的言词作为开场白,台下的观众显然没有兴趣听他的话,但当他用著兴奋的声音宣布今晚的特别来宾时,台下一批忠实的女影迷开始异口同声的喊著:「上官樵、上官樵……」声音之大几乎快把摄影棚的屋顶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