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懂的。”巽烈笑着亲吻她嘟起的小嘴。
“我是笨蛋,你是天才,我们不一样,你不能把我当天才来教啊!”红衣撒娇似地说道。
“我希望你愈来愈聪明,这是在训练你。”顺着她红润的脸颊亲吻到她的领口。
“你希望我快点长大也不能强迫啊,喂!不要太过分!”推开他隔着衣料亲吻她胸前的脸,红衣警告道。
“我正努力增加你的经验,以达到你要求的平等。”他始终记得她那套独特的经验平等理论,故意以此调侃、逗弄她。
巽烈的话听来很诚恳,但她沐红衣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她不若以往的迟钝,也不再那么好耍着玩了。
“别以为我会上当地认同你的鬼话。”虽是微红着脸,但她已经不再害羞了。
巽烈的笑意加深,吻了下她的唇,还在她嘴边感叹道:“我开始后悔让你变聪明了。”
巽烈变相的赞美让她开心。红衣微推开他,兴奋问道:“你真的觉得我变聪明了吗?”
“从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就知道你变聪明了。”巽烈意犹味尽地想继续亲吻她。
此话点醒了红衣的迷思。她回来不就是为了拯救他的吗?
“停!你等一下啦!”尽力阻止他的亲吻,她在巽烈大声抱怨的叹气中,认真托住他的脸庞。
“我是想……是想要你不要做你哥做的那些事。”伴随她的话,她看见巽烈的表情开始起了变化。
他的笑容敛去,转为面无表情,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让整个公司改邪归正吗?你是负责人,可以力求改变、转型啊!”她天真地建议。
“你的建议我无法采纳。”他直接否决她的提议。他没有看轻她的天真,只是,他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懂?”红衣不解地问。
“我们处在尔虞我诈的世界,你期望的大同世界从来没有存在过,它只是逃避现实的幻想产物。”巽烈毫不留情地说出实话。他不想伤害她,但如果要她能够明白,他只有选择这么做。
她的表情变得僵硬,觉得自己受到伤害了,他的话严重刺伤了她。红衣别开脸,不让他看见她不争气的红了眼。“说过的话我不想重复解释!你必须明白,世间上很多事情是它的光明面与黑暗面相互制衡所形成的。”看见她滴落在他手背上的泪滴,巽烈才赫然发现自己似乎把话说得太重了。
“对不起,是我太天真愚蠢!”她又羞又愤地急欲挣脱他的怀抱。
“对不起!”紧抱住她,巽烈急切地向她道歉。
红衣转身抱住他,激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知道你说的是现实,但你说得好可怕、好骇人,我觉得害怕。”
在巽烈面前,她觉得自己变得软弱,傲气与自尊全都消失殆尽,只能诚实地吐露出她所有不安的情绪。
“对不起,我的开心果,我不是有意的。”捧起她的脸,他吻去她的泪水。
红衣已经在无形中改变了他,让他不再冷眼面对一切,但这会阻碍他应有的决策能力的。
受到影响的不止是他,也包括了她。即使他努力不直接干预她的所思所想,仍是让她承受了他无意散发出来的压力。他不禁自责,自己是否抹煞了她最吸引他的性格特质,她对生命与美好世界的狂热与憧憬?
“眼中所看见的世界来自你心灵所持的角度。很抱歉,我的消极面影响了你的视线。”她引发他性格中未被发掘的光明思想,她的存在让他不致坠落到迷惑的深渊。只要有她,他便不会迷失。
红衣泪眼望着他,小脸写满迷惑,她无法通悟他话中的所有含意。
“你不能说得再白话一点吗?”他说的话,对她而言是艰深难懂的。
“我喜欢你的单纯、天真、热情,你眼中看到的世界必须经由你告诉我,让我感受到它的美好,你是我心灵的眼睛。不要受我影响,只要诚实、坚定地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即使我不见得依言行事,但我保证,我会确切记得。”以拇指轻点她细致红唇,他倾身靠向她。
“你是在告诉我,我也能教你吗?”他的话让她顿时有了自信。
“嗯。”吻上她开启闭合的下唇。
“那你会听我的话喽?”有些骄傲了起来,推开他的脸,红衣大大地笑着。
“嘘!我希望你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不要破坏气氛。”他从来不怀疑她是他见过神经最迟钝、破坏气氛的奇才。
“什么意思?”破坏气氛?他指的气氛是什么?
巽烈移动手臂,紧紧地抱住她,以防她再度在他面前上演上一次求爱昏厥的闹剧。他好整以暇地靠近她耳边轻吐:
“我想吻遍你的全身,对你为所欲为。”
仅仅简单的两句话,就足以让红衣血脉偾张,顿时,她觉得全身发热。
“不许昏倒。”看她整张脸瞬间赤红,他怀疑她是否会当场昏倒来逃避他。
“不……不……”她努力咽下嘴中的口水,才能继续说话。“不可以!那……那件事,妈说结……结婚以后,才……才……才可以……”
天知道,她说得七零八落的句子他到底听懂了没有?而巽烈却以行动回答她。他正亲吻着她敏感的锁骨,而且不断地往下延伸。
“你会嫁给我的,我们只是试着提前演练一下。”看着她眼神渐趋迷乱,巽烈抱起她往房间走去。
第十一章
好痒啊!“唔、唔,哈啾!”
红衣打了一个喷嚏醒来,发现是——
“你干嘛偷拿我的飞镖川?”红衣捉下巽烈手中骚她痒的“凶器”,发现她的飞镖没了镖头,只剩下一片羽毛。
“你无聊!”推开他的脸,红衣转头把脸埋进枕头中,想起之前他对她做的“好事”,她顿时羞怯得不知所措。
从她的手掌抽出那一片羽毛,巽烈靠近她发红的耳边呢喃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因为这片羽毛,它让我的红衣女侠飘来我身边。”他边说边亲吻着她的耳垂。
“走开啦!肉麻死人了!”闷声抗议,她羞愧得想钻个地洞逃离。
“咕噜咕噜……”偏偏肚子在这当口发出声响。而巽烈的笑声教她羞愤得自哀自怜,更加地埋进枕头。
“你饿了。”巽烈捉起她坐正,勾起被扔至床头柜上的内衣替她穿上。
“我自己穿!啊……!你?!走开!”她的惊呼、抗议敌不过他强而有力的手劲,最后红衣只能捣住自己满脸红通的脸,任由他替她穿上胸衣。
灼热的呼气吹拂在她的胸前,惊得她放下手,眼看他竟亲吻她的……她又羞又愤之下,一脚踢上他的肚子,踢得他当下跌下床。
没想到偷袭会成功,红衣呆愣地看着巽烈一副狼狈的样子,随即一股胜利感涌上心头,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活该,谁叫你这么色!”以棉被包裹住自己,红衣跳下床捡起地上的衣物,快跑进浴室。
* * *
“够了!放过她,她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巽烈说完后,愤而挂上电话。
“你在说什么?”在一旁的红衣怔怔地问道,隐约觉得她听到的是她所无法想像的可怕事件。
“不堪的事情。”巽烈回得语焉不详。
“什么小女孩?”红衣拉着巽烈追问道。
“不要问。”他猛然抱住她,埋首在她颈边。
“告诉我,我可以接受的。”
终于,巽烈极其平静地告诉她,他是如何决定灭门一家七口的决定,只留下一名正巧不在家的十岁小女孩。
红衣闻言,惨白了脸。她无法相信巽烈的一个指令,就轻易地处决了人命。
“为什么?”
“除了死,他们不会停止报仇的使命。”
她可以感觉到巽烈的苦痛与挣扎,即使他的语气是如此地平缓,表情是如此地平静,好似在告诉她一个理所当然的事。
“没有其他办法吗?”她的声音几不可闻,无法从震惊中恢复。
这只是一个开始,从今以后,巽烈都必须决策如何处决人命吗?
巽烈抬起头,给了她一个苦笑。
“你会怕我吗?”迎视红衣恐惧的目光,巽烈问道。
“你不能……”问出口的瞬间,红衣才发觉自己的问题有多么愚蠢和多余。
因为巽烈不做,还是有人会接手,而接手的人,可能会残忍得连一个活口都不会放过地追杀到底。
即使她知道答案只有绝对,但她就是无法放弃去相信事情总会有转圜的余地,她的内心混乱、狂乱地想捉住些什么。
“你不想这样的,对不对?你不是这么残忍的人,你怎么可以忍受!?总有其他解决办法的,你可以……”红衣激动地说着,说到后来,她终于顿悟巽烈一直试着让她明白的道理。
世界上有许多事是双向的,如同战争的发生,只有赢和输,当和平与谈判不被其中一方采纳时,惟有生死两抉择。
领悟的同时,她看见巽烈无奈的神情,伤心地躲进他怀中,请求道:“让别人去做,你总可以不管吧!”
巽烈拥着她,语带保留地承诺。
“终有一天,我也许会为了你放手……给我时间。”他目光深远地望向远方。
* * *
巽烈在开会,又是在决定可怕的行动吗?红衣猜测地想着。
这几天,他终日忙碌,承诺她的结束会来临吗?他说的放手指的是他愿意带着她离开这一切吗?她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即使她觉得逃避有违她正义的原则,但她必须承认,她薄弱的正义敌不过庞大的黑暗力量。
她觉得罪恶,试着让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是,逃避让她觉得不安,游移的感觉让她无法坚定地告诉自己,她决定这么做是正确的。
她不想去想,努力甩开这些令她头痛的迷思。她漫不经心地走入庭院,一只小狗好奇地在她脚边嗅着她的鞋子,她低下身抚摸小狗。
此举引来狗群的争相争宠,终于围绕在她身边。
感觉到有人靠近,红衣抬起眼一看,吓得她跌倒在地。
“上次害你受伤,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新老板的未婚妻。可是,你放走猎物是不对的。”巨男操着一回外国口音的中文。
红衣尴尬得不知如何应对。她对巨男仍感恐惧,无法忘记当时他手拿长鞭的狰狞模样。
“巨男,别吓到沐小姐。你要的东西我都买齐了,去看看我买的工具对不对?”诣妃适时支开巨男,替沐红衣解围。
“谢谢。”巨男兴奋地走向木屋,带走狗群。
诣妃扶起红衣,拍去她身上的尘土,问道:“听说你曾被巨男攻击过?”
“你知道这件事?”红衣有些惊讶。
“巨男攻击你是因为你破坏了他的工作。你救的那个女人助人谋财害命差点得逞,她本就该死;至于青少年集体断手事件动手的不是巨男。其实他心地很好,那些流浪狗都是他救的,对他来说,忠实的狗比可怖的人心更让他信任。”诣妃望向在木屋旁检视工具的巨男,平静地述说着。
红衣一脸疑惑的不发一语,诣妃接续说道:“巨男被父母遗弃,他的童年很悲惨,直到被送来到这里,有人提供他所需,给予他所想。这里是他的家,而我们,还有他救回来的流浪狗,就是他的亲人。”
诣妃的表情变得严肃认真,直直望向红衣。“而你是巽烈的妻子,我们就是一家人。”
诣妃露出真心的笑容。她在试探红衣的反应,面对沐红衣这样的性格,不需迂回,她需要详加评量沐红衣的性格。
“我觉得你人很好,不像大部分的人喜欢虚与蛇委、表面迎合,事实上是笑里藏刀。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诣妃展露出真诚的笑容,以她对沐红衣的调查,沐红衣的正义性格令她印象深刻。
红衣只能愣愣地点头。
“来,我做了果冻,来尝尝吧。”诣妃热络地拉着她走进大门。
* * *
诣妃说话直接、犀利,为人却又亲切和善,是个十分特别的女人。对于她所说的话语,红衣始终萦绕脑海。
她向她解说了许多的事情,以简单的言语带过、轻松的语调陈述他们的组织。这个组织在她口中是个非善非恶、以独特的方式互相联结的组织网。
诣妃说这是一个大家庭,而她亦是其中的成员之一。
趁着巽烈今天一天都不在,红衣偷偷走进书房,开启巽烈的电脑,输入印象中巽烈的专属密码。
慢慢地随着时间,红衣凭着清楚的机密资料了解到原来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战争。
战争中的血腥、杀戮一页页地尽收眼底。这不堪的一切,令她心惊,但其中无可避免的手段又令她无法理清其中的是非对错,善与恶变得模糊。
“你不该偷看。”巽烈走进门,语气平静地说。
红衣连忙跳起身面对巽烈。从何时起,她开始怕他了?应该是从他温和的表情愈来愈少、时常夜半无眠、笑容愈来愈少时。
面对巽烈,她竟有无措、心虚的感觉,这让她觉得陌生,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
他走近她,问道:“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
“我……我想知道你在做什么?”她问得胆颤心惊。
“你不需要知道。”拥她入怀,他亲吻她的颈项。
巽烈可以感受得到她对他产生了戒心,这代表了什么?她会离开他吗?他心慌地想着。
* * *
“嗯……嗯哼……”小白在电话另一头专注地听着,似乎愈听到后面愈不耐烦。
“你说完了吗?”终于等到红衣住了嘴,小白才慎重问道。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喂!这句话该是我说才对吧!你丢就算了,还拉巽烈陪你一块逃避。你有没有替他想过?他有责任感的话就不能放手。
我说啊!小红,公司在他手中掌控,你还怕他不能作主?!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不可能世界大同的嘛!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沉住气?看清楚点呢?
我看巽烈人不坏,不可能重蹈他大哥残暴的作风。至于你说的那些个血腥、暴力,我看是以暴制暴,没办法避免的。
是你正义过了头,你非黑即白死钻牛角尖的性子真的要改一改了。退一步想,海阔天空。”小白辟哩啪啦说着,完全不给红衣为自己想法辩解的余地。
“亏你还曾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要学聪明,你这不可雕的朽木真是快把我气死了!是谁痛定思痛、坚决告诉我要学耍心机的?你啊!忘了当时你回家哭诉时我怎么告诉你的,用你的呆脑袋好好想想!我要出去参加舞会钓凯子了,别浪费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