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咱们得、回家……去……”唐正熙口齿不清的挣扎着,“我没──有坏念头……”
“知道啦!”小春努力将他往客栈内塞,一边数落着他,“不能喝,为啥喝那么多?真歹命,嫁个醉鬼丈夫……你再喝,我要休了你哟!”
“休?”唐正熙醉眼迷蒙,不怀好意的咧开白牙,“敢休我?当心我会‘打’你打到下不了床喔!”
“唉,一提到打人家,口齿就变清晰了,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小春的眼睛充满怀疑的瞅着他。“暴力相公?不负责任的男人?说话不算话?花花公子?纨裤子弟?”
她能想到的恶劣形容都说尽了,唐正熙还笑容可掬的跟石狮子打招呼、对着客栈门口打躬作揖,脚步虚浮,手舞足蹈──让小春相信他真的醉了!
“咱们到客栈订间房吧!唉!像你这样三天两头住客栈,家产早晚给你败光光。”
最后,两人再度踏入气派昂贵的大客栈。
他们可没想到,对街有名白袍襦衫的少年书生,一直虎视眈眈的瞧着两人交缠亲密的身影。“我终于知道,小春,原来你过的是这般不堪的苦日子。”少年书生不是别人,正是裘绍祖。
亲耳听见小春嫁的人不但爱打人、爱喝酒,还是个不负责任、会败坏家产的花花公子、纨裤子弟,裘绍祖多么心痛、不舍啊!他恨不得抢上前去,拖了小春就走!
不过,瞧小春的夫婿高头大马、剽悍健壮的身躯,再看看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外形,两人悬殊过大,再加上对方还是个醉鬼──
醉鬼是最不讲道理的,裘绍祖自认是俊杰,所以识时务,不跟醉鬼一般见识!“小春,你等着,我一定会设法救你脱离魔掌的!”而进了客栈上房,深陷魔掌的小春正在干嘛咧?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唐正熙弄上床,脱卸宽大的皂靴,用净布抹着直喊热的胸膛,虽然也不是头一回见着他强韧有弹性的胸膛,但她仍是羞人答答、红霞满面,而且莫名其妙的口干舌燥。偷偷瞄他的脸一眼,他大概是醉晕了,双目紧合着,看起来十分地不设防……呃,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奇,真的只是好奇!
她先以食指戳戳他的肉,再加一根指头,再加一根……十爪金龙全用上了后,又试学着他之前折磨她的方法,在他充满男子气概的胸肌烙下第一吻,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总之,等她意会到那阵浓浊的呼吸来自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有……”被锁在巨大身躯底下的小羔羊摇尾乞怜,而上头的大野狼则不怀好意的勾勒着邪妄的诡笑。
“娘子如此卖力明示,相公只好赴汤蹈火,以满足娘子的需求了。”魔爪跟着便爬上小春的身子,到处肆虐。
“不要!你不是有话要问人家?”躲不开体内那股绵密的骚动,小春只好闭上眼,努力吼出脑海唯一记得的事。
带着酒气的贼嘴一口一口咬着小春的颈畔,击溃她的最后一丝抗拒。“什么话?全忘了!我这人一喝酒就记不住事情,这样吧!咱们明天再约个地方吃晚饭,或许我就会记起是什么事了。”
“什么?明、明天还要……唔……”身子一寸寸的暴露在空气中,体内积蓄的情欲一分分的高涨,后来……她也忘记刚刚是为了什么在抗拒了。
“人家冷……”她含蓄的邀约相公的疼爱。
“你放心,马上就会变热了……”
唐正熙没有食言,他将身上的火团送至小春的体内引爆,让她全身每个毛细孔都着了火──
☆ ☆ ☆
小春真的觉得很热、很热,身子仿佛融化了一次又一次,在坠入广渺无际的欲海前,她忽然有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要吃冰!每次和相公欢爱过后,不论是白昼或清醒时,她总不忘提醒自己,为了不要做出酷冬时抱着棉袄吃冰的奇观,她一定得小心,千万不能再给相公拐了!
她是这么认真吩咐着自己没错啦!
可是,每次只要相公回返家门,用那张可恶的贼脸对着她,再向她勾勾小尾指,不管他用了多么可笑的理由,她都会糊里糊涂的爬上驴车,然后跟他走──
走到客栈……呃,开房间。
等魔法消失时,她已经又是全身光溜溜、被相公吃光光,喘着大气,肖想吃冰的人了。他们花那么多银子,到不同客栈,调查人家床板的软硬度,究竟有何意义?
嗯……这是相公哪一天拐她用的理由?
“想什么?”大手圈住她柔腴的腰身,享受着狂浪缠绵后的余韵。被充分滋润过的身子,有着不可思议的滑润和光泽,让他忍不住再三的摩挲、品尝……
“人家讨厌运动,尤其是冬天。”小春突然迸出这句话,“但是,你老是逼着我跟你一起运动!”
“嘿!我跟你才运动一次而已耶!”
“你是说要教人家运动,可是,现在这样……不算运动啊!”望着他的笑脸,小春不禁面红耳赤,好像她才是理亏的那一个。“我记得今天是为了帮相公在床上找遗落的图……找着找着就找到这儿……”
想到之前他们恩爱的画面,小春连连倒吸好几口凉气,“你……我……这……那……不……”
找不到适切的话,小春只好咬着下唇,大声喊出,“小春简直是个大笨蛋!”
“你不笨,你只是很懂得三从四德,很会配合相公!”唐正熙得意洋洋的在她小嘴上大亲特亲。
开始真正的夫妻生活后,他对小春的需求,日复一日的加重,也不晓得每晚熬夜加班的干劲从何而来?
“不要再亲了……”可是,好像来不及了耶!
她噘起红肿的樱唇,媚眼如丝的横扫着相公,不甘心地道:“人家才不喜欢配合你咧!谁喜欢每天都睡不够,身体每个地方都又酸又麻,像给石头砸到似的。”
“给石头砸到?你竟把相公当石头?好啊!看我怎么修理你!”
“我知道,你又找理由要欺负人了!”小春叹口气,“反正最后一定又是小春投降,不必争了。”
“那──怎么回事?怪怪的喔!”小春的反常,浇熄了他已蓄势待发的亢奋。
“没有啊!小春知道,正熙喜欢人家的身子。”
“是没错。”
“每天都这样……总有一天会腻的。”
“啊?”她的小脑袋瓜又装了啥东东?“不会腻的!现在只是在补以前的份。”
小春不理会他的保证,小嘴高噘,一口气将这些日子累积的不满尽数托出。“你以前都会陪人家说话、逛街、教人家弹乐器,现在,除了喂人家吃饭,就……就喜欢剥小春的衣服……”
哇!很严重的抗议哟!
“你、你不喜欢小春,只是喜欢小春的身子……”
“什么嘛!身子不是你的吗?就因为是你的身子,我才喜欢碰。”这是一道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难题。
“反正你不喜欢小春,你喜欢的人在图纸上!”她的声音更加激昂。
“胡说八道!图上的人就是你,你就是图上人!”
“不是!小春就是小春,图上人就是图上人,不同的!小春又不是仙女。”她撇撇嘴,红了眼眶。
“小春……”
“本来就是嘛!你都不欺负图里的人,就只会欺负我!”
小春敢向他表达意见,代表她已全然接受他为夫婿──唐正熙该开心的。只是,他没料到小春的第一桩抱怨,就是他“不够”爱她!哇哩咧!每天都这么努力了,还“不够”哟!
“明早回去就把图烧了,这样,你就不会怀疑我有二心。”反正真人已到手,他再也不需要拿图出来望梅止渴了。
“烧了没用,你心里还记挂着。”她哽咽着。
唐正熙头一回感受到,他娶的小娘子醋桶不小哟!
“娘说得没错,男人图的是新鲜,才不管妻子脑袋装啥东东,把家理好、在家乖乖的、相公说啥做啥、如果相公在外头风流就睁只眼闭只眼……”
“喂喂喂!别听丈母娘胡说,我可不是这种人!”唐正熙赶快出声抗议,“你说,你相公我有这么做吗?”
“现在是没有……”小春哀怨的叹口气,“因为,小春还新鲜嘛!”
“又不是肉,什么鲜不鲜的!”他感到啼笑皆非。
“也差不多。”小春拿起葱嫩食指,在他身上划了一圈又一圈,“好吃、美味、可口……百尝不厌,你不都是这样说的。”
瞧她忸怩腼腆的模样,害他又食指大动,拼命想“吃”下她,不过,为了不背负“坏相公”的名号,他只好死劲压住冲动,继续陪娘子“闲话家常”──唉!真是要命。
“你又想了!”
“没有、没有!”打死他他也不能承认,虽然“罪证确凿”。
“管家伯伯说,每晚跟你出来,就可以摆平小春不是好主母的污名了。”
“他未免管得太多了!”唐正熙忿忿不平,“是不是好主母由我来定。我说,小春是我的好娘子,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可是,小冬说,没见过像我这样的妻子……”
“小春!”他忍不住了。“别人说啥你全收,怎么我说什么你全都不信?”
“我信啊!”眸海一片璀璨精光,“可是,咱们已经很久没谈话了,你最近说的话,全是要小春……这个……那个的。”
”那也是一种‘谈话’嘛!”他的身子都快爆炸了,还得忍受这股暧昧挑逗,真有够XXX!
“我就知道,听我说话很乏味,你根本没用心在听。”
“冤枉啊!老婆大人。”唐正熙没等小春说完话,便扯开喉咙喊冤,“这种时候,你要我如何集中注意力听呢?我很难过。很难过耶!”
青筋都从太阳穴冒出来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那……这次换我做,你不可以动!”她提出条件。
“呃?”她在说啥?
“因为啊──”小春面孔红通通的,“每次都是人家腰酸背痛的,不公平,换你也来尝尝腰酸背痛的滋味。”
“你是说……”他吞了好大一口唾液入喉,“你肯……”
“对咩!让你也感受一下,被压在下面、快不能呼吸的痛苦,以后就不会常常拐我玩床上运动了。”小春打着如意算盘。
唐正熙已经快被巨大的想像力给淹没了,但他可不敢将隐藏在胸臆的爆笑逸出口,还得小心翼翼的演好“不甘心”的角色。“欺负人比较好玩的说。”他叹口气,将身子呈大字张开,在大床上摊平,“来吧!嗯,欢迎光临。”
“你不能动喔!”得到再三保证后,小春才学着唐正熙的方法,轻轻地、慢慢地、缠绵地吻上他……
事实证明,欺负人是比较好玩啦!
可是……她还是腰酸背痛耶!怎么会这样呢?
☆ ☆ ☆
经过那次的交谈后,唐正熙果然有多拨些时间听小春讲话、陪她上街、教她弹曲、认星星等等,而交换条件是──小春得让他腰酸背痛一下,再一下,然后……再一下。
虽然,小春还是这里酸、那里酸的,不过,看在是她欺负人的份上,她也只好认了。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补请喜酒的日子。
偌大的唐宅,虽然尚未完全重建完毕,但是在众多的火灯笼罩下,好像又重回昔日光彩耀目的风光。
小春按照新嫁娘方式妆扮,凤冠彩衣红盖头,三媒六聘的聘礼物件,样样不缺的摆在廊亭上。
见多识广的唐朝官还客串媒人,引导唐正熙从左厢房将小春迎娶至修整完毕的主人卧房。
然后,又是吃莲子花生喝交杯酒,接着,新郎又给簇拥着出去敬酒、喝酒……直到闹完洞房,小春替醉瘫的唐正熙脱衣裳。
“成亲真麻烦,还是别成太多次亲,一次就够受了!”小春一面卸除衣裳一面碎碎念着。
“你在啼啼咕咕什么?”唐正照双手交叠在头下,睁只眼,好笑的凝望着新嫁娘小春。
“你不是醉翻了吗?”面对他的清醒,小春觉得不可思议。
“不假装喝醉,他们怎肯放人?”一翻身,换他替小春除去累赘的衣物。“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咱们得试试木匠有没有偷懒?”
小春白了他一眼,一脸“又来了”的无奈。“人家忙了一天,很累耶!”
“一切有我,你不必忙。”
“那更惨!会累死人。”小春不肯乖乖就范。
“咱们成亲了耶!小春。今夜是洞房花烛夜,这是咱们头一回在自己家里……”
“别说了!”累积多次经验后,唐正熙的调笑仍会令她脸红害羞。“我自己来,你不可以乱动!”
“不成!咱们的新婚新房之夜,怎么可以只有新娘欺负人?我也要!”他大声争取自己的权益。
“一人一半?”小春和他杀价。
“一人一次!”
“正熙,人家会累挂的!”小春撒着娇。
“那……我一次半,你半次?”
“不公平!”
“那……一人两次”
“我……唔……嗯……”
虽然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很忙,可是,没人敢去吵正值新婚蜜月期的小俩口,在这屋子,主人最大嘛!
第九章
小春可能是长安城五百里内最闲的主母了。
她的分内职责除了陪相公,还是陪相公!
倒霉的唐朝官只要敢开口抱怨,他的工作分量就会再加一倍,再加上小春的娘于婉娘甩来几枚白眼伺候,他的魂就都给于婉娘给勾走了!谁敢惹心上人不开心?他又不是给老天爷借胆说。
有那么一日,他逮着唐正熙,问他,“总不能这样下去吧?你们夫妇都不管自己的家产吗?”
结果唐正熙笑容可掬的拍拍他的肩,“您办事老到,我很安心。”
甩下一包过年的特别津贴,男主人又偕同女主人去逛花灯,给人拜大年,顺道再探访新客栈……天!有完没完啊!
整整一个月的假期,他们上山下海全城玩透透,彼此的身子也要玩透透,免得生疏。
由于太开心了,他们都没注意到有块乌云正逐渐罩在他们的头顶上。
他们以为芙蓉公主已经忘了他们,殊不知,是因为皇族间的过年礼俗更加繁文褥节,所以,芙蓉公主没时间搞破坏。
现在年也过完了,一切恢复正轨,是芙蓉公主施展诡计。分裂这双甜甜蜜蜜的连体婴的时候了。
一张圣旨蓦地上了唐门家。
搞不清状况的小春随即让公主的车马给接进宫去。
接获消息的唐正熙,三步并两步直往皇宫禁地闯去。他要面见皇帝,他要索回自己的亲亲娘子!
开国皇帝半生戎马,刚坐上龙位时,还有一番大作为的想法,但随着时间流逝,享受越来越奢靡后,老皇帝就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