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儿的指尖仍深深的陷进商无题的背肌里,忘情的无法放开,好不容易被他拥在怀里,烙下属于她的印记,她可不想让任何人破坏。
于是,彩儿凝下双眼,张开嘴唇,主动吻上商无题赤裸的胸膛,打算挽回他最初的热情。
「滚开!」商无题试图推开彩儿紧黏在他身上的手臂。
「求您不要拒绝我,王爷……彩儿是您的,随便您要怎样都行……」彩儿娇媚的说,大胆的手指从胸膛一路往下滑,直往他的裤腰探去--
「住--」商无题正想拉开她放肆的手,一声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却令他止住了动作,冷酷的眼神蓦然转向门口。
她终于还是来了呵……
虽然憔悴了不少,但还是那么美丽,那么令他心动……
「你们……在干什么……」沈掬欢颤抖的唇几乎无法完整的把话说完。
一直以来她总是说服自己不要去相信那些谣传,然而眼前这赤裸裸的一幕却无情的敲醒她,让她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泪雾蒙上眼眶,她想冲上前去扯开他身下的女人,想疯狂的痛打她一顿,告诉她,这男人是她沈掬欢的丈夫,她绝不让任何一个女人碰他一根寒毛!
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他脸上那满不在乎的轻蔑神色让她却步--
「我们在干什么?妳当真要我回答这个问题?」她责备的语气再次令他怒火中烧,她凭什么指责他?她有什么权利!
报复的快感淹没了他的理智,此时此刻,他只想对她的背叛还以颜色!
捧起彩儿的胸脯,他刻意在她面前俯低身子,狂佞的吸吮彩儿的甜美。
是的!他只想伤害沈掬欢,要比玩弄人的本事,他岂会输她?
激情的欲流泛过全身,贞节观念早已荡然无存的彩儿竟也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在沈掬欢的注视下,放肆的享受高张的快感。
「够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闭上眼睛不愿去看,沈掬欢悲泣的哭喊,然而那残酷的影像却怎么也挥不开。
「比起妳做过的事,这么做又算得了什么?」商无题残酷的加重手劲,感受到肌肤之亲所带来的刺激,彩儿再次忘情的喊叫出声。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就因为不相信她,所以他便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她?
他恨她的不贞,那么她的委屈又要谁来怜?
无法再听彩儿的吟哦浪语,她用力地捂住耳朵。
「妳有什么权利哭?妳的眼泪只会让我更加鄙视妳!」他一字一句的说,瞧不出她悲泣哀鸣的心。
「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呵……」她已经被强烈的悲痛所淹没,除了诉说自己的真心,什么也不能做。
从他占有她的那一天起,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她不相信他没有感受到,也不相信他不曾响应她的感情。
如今他却宁可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她,这样的他,教她如何再去爱?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爱上他的,她哀凄的告诉自己,她不该放弃坚持,剖着心让他千刀万剐,她若不爱上他,他就没有机会伤害她……
「停止妳的谎言!妳是爱我,但妳更爱妳的初恋情人!」愤恨填满商无题的心,此刻她再提什么爱、信任,只是增加他的苦痛,并不能平息他的怒火,「曾经,我以为妳是真心将未来交付到我手中,以为妳的眼中只有我的存在,可妳却背叛了我对妳的信任!」
「我对你的心始终如一啊……」她流着泪说。
「去妳的始终如一!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妳的!」商无题扯开彩儿缠着他颈子的手臂,愤怒的朝沈掬欢咆哮。「我要妳为妳的不耻行为付出代价!我要那个该死的混蛋后悔觊觎我的女人!」
「这就是你的结论,你还是不相信我?」原来,这才是他想要的,狠心地让曾属于他们的一切付诸东流。
他是铁了心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一个人,到底能承受多少痛?也许,她很快就能明白。
「要我相信妳只有一个方法,妳该知道怎么做。」商无题的声音冷冷的回荡在她耳边。
方法?
沈掬欢一怔--
突然的领悟令她不由得露出凄冷的笑容。
真傻,她告诉自己,她怎么没想到这条路呢?然而这一刻,她也明白在他内心深处,他对她的爱有多深了。
就因为有爱,所以才有恨,若不在乎她,他便不会这么恨她了。
突然,她不再怪他、怨他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所希冀的不就是他的爱吗?既然知道他是因爱生恨,她怎么忍心责备他呢?
或许,她是必须用生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然而想到最后能赢回他的爱,她就觉得自己比谁都幸福。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勇敢的笑了笑,沈掬欢转身离开。
她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平静淡然呢?
她脸上的决心又代表什么含义?
那一刻,商无题冲动的想要冲上前去拉住她的手,重重的拥她入怀,吻去她眉闾的那抹忧伤,令她再次绽放笑颜。
但他随即阻止自己。
不!她背叛了他们的婚约,他怎能原谅她?他怎能一时心软原谅她的无情呢?
他不原谅她,绝不!
但……如果她真的是清白的呢?心里有个声音轻轻的提醒着他,倘使她真的什么都没做,那么她一旦以死明志,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逼她走上绝路的事实呢?
不,不可能,他再次硬下心肠告诉自己,她曾在他面前宣告她的真爱,所以她绝对是有罪的!
即使她真的以死雪冤,他也没有必要感到愧疚,而事实是,这个无耻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是不敢了结自己的生命!他告诉自己。
***
「是我,王爷,属下要进去了。」向残宵先在门上敲了两下,接着便端着托盘走进书房。
躺在床上的商无题没有作声,动也不动的,彷佛睡着般毫无反应。
是该毫无反应,向残宵撇着嘴想,自从昨天王爷关上房门和彩儿纵情狂欢至今,已过了一天一夜,饶是铁打的汉子,恐怕也已耗尽精力倒地不起了。
就不知道那阴险的女人哪点比得上王妃,迷得他家主子心魂尽失!向残宵走过去用力摇晃商无题的肩胛,企图唤起不省人事的他。
「滚开,我什么人都不见!」睡眠不足令商无题恼怒的大声咆哮,随即又一脸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呻吟。
「日上三竿了,王爷,再不起床恐怕什么事都做不了了。」向残宵走过去拉开窗户的帘子,让屋外耀眼的阳光洒进来。
「住手,快把帘子全部拉上!」手仍按着嗡嗡作响的脑袋,不过这次他的怒吼声明显的轻了许多。
「呼吸新鲜空气对人有好处,我方才似乎闻到一股腐尸的味道,这屋子里的味道真令人不敢苟同,」向残宵说着推开了窗棂。
「我发誓我会杀了你……」
「您好一点了吗?」向残宵走回商无题的床边问道。
「再差一点,我就有力气杀人了。」商无题咬牙切齿的回答。
向残宵微微一笑,走过去倒了杯茶,递给他。「禀王爷,今晨属下让人带赞天去遛了一个多时辰,被王爷忽视了这么多天,牠的精力非常旺盛,差点让马童的一身骨头移了位。还有,月河村的农人为了感谢王爷免除他们的租税,特地带了他们种植的瓜果蔬菜呈献给王爷。至于卦居堂掌事一职,属下已经派人暂时接管,等王爷作出决定之后,再正式派人上任。」
「静王府有你在,我这个王爷简直形同虚设了。」商无题忍不住嘲讽道。
「王爷言重了,属下惶恐。」嘴上这么说,向残宵脸上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商无题恼怒的闭上眼睛。
向残宵耸耸肩,接过商无题喝完茶的杯子,将之放回桌上,然后又端起那只托盘,走回床边。
「拿走,我吃不下。」商无题有气无力地说。
「多少吃些吧!王爷,吃饱了才有力气杀人不是吗?」说完,他将粥放到商无题的手中。「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您知道王妃这趟回沈家会待几天吗?属下想知道确切的日期,好赶在王妃回来之前,命人将后院的花圃整理好,王妃打算--」
「你说什么?」商无题蓦地一阵错愕,手中的瓷碗应声摔落地面,
「……重新布置后院的景观。」向残宵把话说完。
「不是那个!」商无题霍地站起,一把揪住向残宵的衣襟。「你方才说王妃去哪里?」
她走了!?
她当真是回沈家吗?抑或是……
想到昨日两人不欢而散,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不敢再往下想,他握紧拳头,死命地瞪着向残宵。
「昨天早上属下遇到正要出门的王妃,属下随口问了王妃的去处,王妃告诉属下,她要回沈家住几天。」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向残宵收起嬉笑的态度,严肃的回答。
「她自己一个人?」
「应该是,属下并没有瞧见王妃的婢女小夜。」
「那她有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
向残宵想了想。「没有,她还亲切的对属下微笑,就像往常一样,只不过--」
他的迟疑令心急如焚的商无题怒气冲天。「只不过什么,快说!」
「王妃什么东西都没带,而且不让属下准备马车。属下好奇问起,她只淡淡的说,天气很好,她想先散个步,而且已经让马夫在前头等她了。」
「你就相信她了?」商无题说完低咒了声。
向残宵立刻垂下头。「属下该死,属下应该拦住王妃的。」
「我要你即刻派人去沈家探个究竟!」命令完,商无题抓起摆在椅子上的衣衫套在身上,像风一样奔出书房。「不论王妃是否在沈家,立刻回来禀报!」
「是,王爷。」向残宵即刻去办。
快马加鞭的来回赶路,两个时辰过后,差役终于回来了,也带回来令商无题不安的消息。
沈掬欢并没有回沈家,她失踪了!
想起她离去前所说的话,他的心紧紧的揪起。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难道她真的决定走上绝路了吗?
然而令他惊慌的事不只这一件,随后他更从载沈掬欢去见楚易南的马夫口中,得知另一件更令他震惊的谋杀事件。
「奴才本以为王妃早已告诉您了,可是奴才等了又等,始终等不到王爷来盘问奴才,所以奴才才斗胆前来询问王爷的意思,没想到王爷竟然不知情。王妃怎么没对您提及这件事呢?真是太奇怪了。」躬身立在大厅里,马夫一脸惊愕的说。
「你说有人想取王妃的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她不告诉他?
可细想之下,他恍然发觉,不是她不说,而是当她想告诉自己的时候,他却没有给她机会,那时他正忙着定她私通的罪,根本不顾她想告诉他什么。
天啊!他做了什么?他究竟做了什么……
想到她或许已芳魂飘渺,他的心便痛苦地几乎死去。
是他害死了她!是他害死了她--
「这事有些诡异,王爷。」马夫一退下,向残宵随即说道,在一番拼凑后,他终于明了事情的始末。
闻言,沉浸在悲恸中的商无题立刻仰起头。「你说什么?」
「您仔细想想,是什么人告诉您王妃和楚公子私通的?而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王妃的马车又正好被人动了手脚……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彩儿的阴谋?」商无题蓦然领悟,冰寒的怒火立刻袭上他的双眼。
若真是她干的,他绝对会亲手掐断她的脖子!
「肯定是。」向残宵冷冷的说。「她或许真的亲眼瞧见了王妃会见楚公子,但她却是在破坏了王妃的马车后才赶回来禀告王爷的,而且,这些天来死赖在您书房里不走的人也是她,除了设计这整件事替自己制造机会外,仔细想想,她根本无从接近您。」
「而我却像傻瓜似的相信那贱人的谎言,将最爱自己的人亲手推向死亡之路……」悲伤的怒吼响遍静王府的大厅,他昂起下颚,冷喝一声:「去将那贱人抓来,我要亲自审问她!」
「是,王爷。」
***
跪在大厅里,彩儿的身体抖得犹如狂风中的落叶,自从被抓来后,死亡之神彷佛已在她身旁等待,只要商无题一声令下,她就难逃一死。
结束了吗?她凄凉的自问,费尽心思,牺牲了所有,到头来仍是一场空,那个俊美非凡的男人仍旧不属于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想再次离她远去,什么都不剩了!
「说!妳为什么要这么做?妳为何非要置王妃于死地不可!」商无题怒气腾腾的质问,她要敢再掩饰自己的罪行,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剑刺穿她的胸口。
「王爷真不知道吗?彩儿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彩儿什么都敢做……」脸上带着义无反顾的笑容,彩儿连死都不怕了。
从腰间取出「夜夺魂」,在众人错愕的眼光下,彩儿一口吞了进去。
「妳吞了什么?快吐出来!」向残宵冲了过去,但已来不及了。
「永别了,王爷……」彩儿的脸色开始泛白,剧烈的毒性令她的声音淡如轻风。「倘使一切能重来……彩儿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语毕,她两眼一瞪,就此断了魂。
望着彩儿僵硬的身躯,商无题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然而她的话,却再次击溃了他的心……
掬欢对他的爱,不也是那样义无反顾,连生命都可以舍弃吗?
而他竟然视而不见,任凭嫉妒的火焰吞噬了理智,亲手扼杀她生存的勇气,
让她在痛苦的煎熬中做出唯一的选择--用生命来证明她的贞节。
如今,彩儿已为她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那么他的罪恶呢?
或许,也该一并清算才是。
第十一章
寻找沈掬欢的任务,一开始便陷入了困境。
没有人瞧见过她,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彷佛消失在空气中一般。
半个月过去,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心力交瘁下,商无题的身体也渐渐不堪负荷。
每日,他比任何人都要早出门寻找沈掬欢,也都比任何人都晚归,一日睡不到两个时辰,膳食方面更是有一餐没一顿,胃口小得令人担忧,但不论向残宵如何劝他,他仍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寻回心爱的人。
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明白,随着时间的流逝,寻回她的机会便愈渺茫,他已经失去她一次,怎么也不想再让她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这日午后,官府里派人送来一支头钗,彻底粉碎了他的希望。
「这是……」那是他从宫中回来的路上,特地买给沈掬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