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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相见分外脸红  第12页    作者:如薏

  头钗上有一对蝴蝶,她一眼瞧见便非常喜欢,从此便插在发上,舍不得摘下。

  怎么会被宫府的人找到?它的出现代表了什么意义?难道--

  「这是今日早晨在京城外的大渠中,从一具浮尸手中取下的。」衙役简短的解释道。

  「浮尸?」这两个字让商无题彻底崩溃了。

  尖锐的头钗陷入他的手心,他恍若未觉,一径摇着头。

  不!他不愿相信她真的死了!连日来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在他眼前硬生生的消失,商无题的身体开始摇晃。

  不知何时淌落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脸颊,他就算再不可一世,此刻也不得不屈服于命运之神。

  她死了……

  他这辈子唯一爱过女人,最后还是被他害死了……

  无边的黑暗朝他袭来,在失去意识前,他眼中浮现的全都是她清丽可人的身影,漾着凄苦的微笑向他道别。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简单的八个字,注定了他要用生命来偿还。

  ***

  静王商无题病危的消息很快地传遍京城。

  皇上闻讯之后亲自前来探视,还带了御医和上等药材,然而,一个毫无求生意志的人,就算对他用尽天下奇珍药材,终究还是无法改变他的命运。

  眼看朝廷即将痛失英才,众人莫不黯然神伤,一掬伤心的泪水,尤其是名媛淑女们,在得知她们一往情深的王爷即将命丧九泉后,更是泪如雨下,各个哀伤欲绝。

  全京城笼罩在哀伤的气氛中,就连一向和他敌对的左冷阎,也在闻讯后偕同妻子动身前去探视。

  「妳真的没问题吗?妳的身子承受得起这一路折腾吗--」左冷阎一番劝阻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叶咏歌给打断。

  「别说了,你无法阻止我去探望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提起裙襬跨上马车厢,叶咏歌一脸坚定的告诉他。

  「我是怕惊动腹中的胎儿。」左冷阎咕哝一声坐到她身旁,示意车夫往静王府前进。

  「咱们的孩子没那么脆弱,你别担心了。」说完,叶咏歌突然一脸哀凄。「尽管你不承认,但静王有恩于我却是不争的事实,我无法不去见他最后一面。」

  「别傻了,那家伙的命比谁都硬,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老天!都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承认你早已视他为朋友了呢?承认你欣赏他,关心他,真有那么难吗?」叶咏歌怒目而视。

  「是很难。」

  「你真是--」

  尽管嘴里这么说,左冷阎眼底的哀伤却比妻子还要浓烈。

  他和商无题因为较劲而产生的这份惺惺相惜之情,一直是他内心深处最珍惜的情感,如今这样一个可敬的对手面临了死亡的威胁,他怎能不伤心?他是说不出口啊!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真是--咦?慢着,那不是她吗?」唠叨的话尚未说完,叶咏歌却突然瞪大眼睛,整个人趴在窗上,「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她已经……老天,真的是她没错!」

  「当心!」瞧她上半身都探了出去,左冷阎顿时吓得冷汗直流,赶紧伸出手搂住她的身子,企图将她拉进马车。

  「你瞧那是谁!就在那里……那个穿翠绿衣裳的姑娘!」叶咏歌兴奋的挥动双手,根本不晓得她的丈夫快被她吓得停止呼吸。

  在熙来攘往的人潮中,一抹清妍的身影混杂在人群中,很快地引起了左冷阎的注意。尽管只见过她一面,而且她更加削瘦了,但他仍一眼便认出她来。

  「是她--」

  「她活得好好的!」叶咏歌雀跃的说。

  「的确,」这下有得瞧了!死人都能变成活人,那么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应该也能活蹦乱跳啰?左冷阎露出笑容,立刻命令马车停下。

  「你想做什么?」叶咏歌急急的问。

  「妳留在这里等我。」说着,他已步下马车。「既然妳责怪我不够关心那家伙,那么我就送他一份大礼,让妳往后再无借口唠叨我不关心他。」左冷阎的脸上闪着不容置疑的兴奋之情,此时此刻,他根本不在乎妻子日后将怎样嘲笑他的心口不一。

  「小心点。」叶咏歌不放心的交代。

  「我知道。」他的声音甫歇,人已混入人群中·

  盈盈的笑意映满叶咏歌的双瞳,她轻叹口气,抬起手抚着自己的小腹。

  「孩子,」她轻语。「我就知道你爹是全天底下心肠最好的人,但是这句话咱们却不能告诉他,因为他会害羞,男人啊!太爱面子了……」

  ***

  眼看静王府即将办丧事,向残宵的发鬓急得都白了,原本精明的脸孔一夕之间彷佛老了十岁。

  心病需要心药医,望着气息微弱,躺在床上不言不语的商无题,不用御医来提醒,向残宵比谁都清楚什么东西才能挽回商无题的生命。

  然而,这帖心药又岂是容易寻得的?

  「禀总管,宁王和宁王妃来探视王爷了。」轻声附在他耳边通报的小厮,脸上带着一抹奇异的光彩,然而沉浸在悲伤中的向残宵并未察觉。

  「我知道了,快去将宁王夫妇请进来。」很快拭去眼角的湿意,他立刻站起身指示。

  「是。」小厮退了下去,不久后随即领了宁王夫妇进来。

  「王爷、王妃。」向残宵躬身问候。

  「他的情况如何?」左冷阎走到商无题的床杨旁,眉头紧紧凝住。

  「很不乐观。」向残宵语带哽咽。

  「我很不想这么说,不过这全是他咎由自取。」左冷阎冷冷的说完,突然用力地摇晃商无题的肩膀,吓坏了一旁的向残宵。「起来,你这罪有应得的家伙,少躺在床上装死了,快起来!」

  「住手!」向残宵立即冲了过去,怎么也容不得左冷阎在此放肆,即便他是位高权重的宁王!

  然而,向残宵的手臂却被站在后方的叶咏歌给扯住,他愤怒的目光立刻转向叶咏歌,叶咏歌摇摇头,给了他一抹宽心的微笑。

  「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这句话,让向残宵暂时忍住冲动。

  「快起来,娇客前来了,不来迎接便罢,竟还躺在床上,成何体统!」又是一阵吼叫。

  好不容易,商无题的眼皮动了动,隔了一会儿终于睁开。

  「你是什么鬼……」久未开口令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即使如此,这短短的几个字还是费去商无题不少精力。

  「对一个即将重新开启你人生的人来说,这句问候实在不怎么中听。」左冷阎嗤道。

  「不喜欢听……就滚出去……」商无题虚弱地闭上眼睛。

  「别急,等我把话说完自然会走。」左冷阎傲慢的表示。

  「叫他……滚出去,残宵。」商无题用力地喘着气。「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向残宵想走上前,却再次被叶咏歌制止。

  「你这人的态度真差,不过,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只问你一句话,问完我就走。」左冷阎微微一笑,

  「有屁……快放。」商无题气若游丝的哼了哼。

  左冷阎清咳一声,突然提高了音量。「你当真这么爱你的妻子,爱到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和她生死与共吗?」

  「不干你的事……」商无题睁开眼睛,眼神涣散。

  「为什么不敢回答?反正你已经不想活了,回答这个问题对你而言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左冷阎激动地道。

  「是没损失……但说了……也无法改变欢儿已然……」说不出香消玉殒四个字,想到自己是如何残忍的逼她走上绝路,他便自责不已。

  这算什么回答,恐怕真正想听答案的那个人也不会满意呢!左冷阎啧了一声想。

  不过聊胜于无,至少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以他和这家伙的关系,能套出这样就算了不起了,大伙儿就不要再苛求他啦!

  「没有找到尸首前,你怎能确定她已经死了?」左冷阎瞟一眼叶咏歌,叶咏歌立刻颔首走了出去。

  「倘使没死……她绝不会……不来瞧我……既然她不能来寻我……那我……便去就她……」凄然一笑,虚弱的商无题再次合上双眼。

  他知道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所做所为。

  既然无法挽回她,那合该还她的,他绝不会犹豫。

  等我,欢儿……他柔声呼唤,我就快去与妳相伴了,再等我一会儿就好……

  突然,床侧传来一阵倒抽口气的声音,但已淡泊到不在乎任何事的商无题动也不动,仍旧闭着眼睛。

  「天,你这番话真是彻底感动了我,商无题。」也深深撼动了某个人的心,左冷阎想,瞧她削瘦的脸都被泪水浸湿了呢。「那么,就别说我这人小气了,为了奖赏你的挖心掏肺,我就送你一样小礼物,我想或许你会喜欢的,」说完,左冷阎退了开来,

  「拿走……我才不要你的……臭东西--」最后一个字消失在嘴里,商无题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身影憔悴、泪眼凄迷的清秀佳人。

  她回来了……

  是他临死前的幻觉吗?

  还是……她真的……回来了--

  「是妳吗?」他轻问,深怕稍重的音量便会令她再次从他眼前消失。

  「是我……」泫然低泣的女音牵动了每一个人的心弦。

  「别走……请妳……」他缓缓的伸出手。

  「我不走……」瘦骨嶙峋的手牢牢地握住他,再也不分开了。

  「原……谅我……」他哀哀恳求。

  「嗯……」热泪灼痛脸颊,女子用力地点头。「我原谅你……我原谅你……」

  「谢谢……妳……」商无题激动不已。

  她回来了,他没有失去她,她回来了--

  「别说了,好好休息吧……」女子安抚道。

  「对不起……对……不起……」吐出这句话后,一股热气从他胸口猛然窜出,大量的鲜血他口里冒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襟。

  「无题!」悲怆的声音响彻云霄,令人不忍听,

  「快叫大夫!」

  「快拿干布过来!」

  吼叫声和脚步声交错,死亡的阴影快速笼罩,死神终于下了最后通牒,毫不留情的俯身靠近。

  「你醒醒!无题!你不能死啊……」抱住商无题的身体,任凭殷红的鲜红染透两人的衣衫,沈掬欢不禁痛哭失声。

  她又要再一次失去他了吗?

  他怎能如此待她!

  他怎么能……

  尾声

  在沈掬欢悉心的看护下,经过两天的危险期,商无题终于从鬼门关走出来,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大夫说,再过两天你便能下床走动了,高不高兴?」她舀起一匙药汤,温柔的送到商无题的唇畔。

  「不会比瞧见妳更高兴。」食指轻抚她的脸颊,商无题的动作充满柔情。

  就算此刻,他仍不相信她真的回来了;在自己那样伤害她之后,她还肯回来照顾他,对他来说是何等的幸福啊!

  娇羞无语,沈掬欢将脸颊轻轻偎进他的手心。

  这段期间,他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可就算昏迷时,他口中仍喃念着她的名字。

  「对不起,让妳担心了。」她的温暖透过手心传达到他的心房,令他感动莫名,

  然而……即使如此拥着她,他仍恐惧这份幸福会随时从他眼前消失,只留下孤独的他--

  「知道人家会担心的话,就快点好起来。」她挪挪身子,心疼地望着他。「以后不准你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欢儿,我--」

  「还有,你若再说一句对不起,」沈掬欢沉下脸,放开他的手。「我就搬回娘家住,直到你不再说这句话为止。」

  每回瞧见她,他便一再重复这句话,他不嫌口干,她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对不起。」但他仍是说了。

  就因为对她有太多太多的愧疚,所以他心中一直惶惑不安,总希望能用这三个字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我走了。」拉下脸,沈掬欢作势站起来。

  「不!别走,我……唔……」他立刻拉住她,却因太过激动而动了气。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坐回原位,失去他的恐惧再次侵袭她的胸口。

  「没事。」商无题苦笑,气息稍颐。「不要离开我。」

  「真的不要紧吗?」她又细细检视他一遍,直到确定真的没问题后才放松下来。

  「别离开我--」他拉住她的手低语。

  「我不离开你,不过你要保证不再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她半开玩笑地和他交换条件。

  「可是我--」她能理解他对她的歉疚有多深吗?

  「不许说。」她故作凶悍的瞪着他。

  「即使不说,可有些事……我们真的必须……谈一谈。」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明白她是心疼他,所以每当他提及这个问题,她便顾左右而言他,可是该来的总是要来,他若不向她忏悔自己的罪过,他便没有脸再留她,更没有资格爱她。

  沈掬欢知道他要说什么,本想让一切付诸流水,但见他始终走不出阴影,她了解唯有让他的罪恶感得到宣泄,他才能真正释放自己。

  叹口气,她拿起枕头塞在他背后,让他半坐起来。

  「好了,你可以开始忏悔了,我洗耳恭听。」她试图以玩笑来减轻他的负担。

  「欢儿--」

  「第一个问题,你该问我生不生气。」她牵牵唇角,抢白道。

  商无题立刻依了她。「妳还在气我吗?」

  「不气,我恨死你了。」她冷冷的说,望见他黯然的脸色,她好不容易才忍住大笑的冲动,硬是装出一脸哀伤的模样捉弄他,「你自己说,我怎么可能不恨你,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定了我的罪,还相信那女人的话,甚至和她上了床--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恨你?」

  「妳是该恨我--」他哀痛欲绝的闭上眼睛。

  她是该恨!他悲痛的想?在自己做了那么罪该万死的事后,她绝对有权利恨他。

  「没错,我是该恨你,而且我恨死你了。」虽说此刻她一点都不恨了,可是回想起当初离开静王府时的心情,胸口仍隐隐作痛。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道歉,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你知道吗?」低敛着眼,她哀伤地低语:「那时我一心想死,也真的毫无眷恋地跳下断崖,然而我终究命不该绝,适巧被渡河的船只发现,因而挽回一命……若说我不怨,那是骗人的,但我怨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清醒之后,我怪自己为何这样傻,让自己沦落到这般田地,只能茫茫然面对这残酷的世界---一

  「噢!欢儿!」明白她吃了那么多苦,他的心恍如刀割,悲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在得知你病重的时候,好几次,我徘徊在静王府的大门口,想不顾一切地冲进来见你,告诉你,在我尚未洗刷冤屈前你不能死,可是我终究提不起勇气,只要想到你是那么残忍的推开我,我就没有勇气进来……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看你的,你就不用受这些苦了,对不起--」若不是遇上左冷阎夫妇,并在他的威胁劝说不答应回来看他,也许她再也没机会和他破镜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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