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诓我。”维庸不悦地蹙起眉心。
梵依没好气的抿抿双唇,轻哼了声。“诓你有糖吃吗?” “你吃吗?”他笑问。
梵依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不吃。”没办法,她可能是女人中的异类,对于甜食一点也不感兴趣。
“那就对了。”瞧她一脸嫌恶的表情,维庸忍不住大笑起来。
要找到不喜欢甜食的女人是件很难的事情,维庸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少之又少的异类,这令他感到非常讶异。
“笑,最好笑死你!”梵依冷冷的丢出一个白眼,不悦地低声嘀咕着。
收起笑容,问了半天,维庸还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忍不住又提醒道:“左秘书,你还没告诉我,你跟韦云他们的真正关系。”
梵依仍是轻描淡写的回答说:“邻居这个两字你懂得吧。”只不过他们的感情是比邻居还亲密了点。
不过,不可讳言的,梵依在公司的表现是杰出的,她不仅将公司的行政打理的有条不紊,对韦云的各项行程安排更是毫不马虎,更不为人知的是,公司近一、两年承接的许多大型企划案,其中几项还得到国家肯定奖的点子和创意,都是出自于她。
不过行事作风低调的梵依并不以此为傲,反而要韦云不要将这事说出来,她依然做她的小秘书。
有她这样一个尽责敬业的秘书为韦云打理一切,不仅韦云的工作轻松不少,楚婧更是毫无后顾之忧,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夫婿出席宴会就行了。
当然,这些都是属于她和楚婧、韦云三人之间的秘密,没有必要告诉其他人,当然也包括他。想着、想着,梵依不禁又想到失踪的楚婧,内心霎时难过万分。
从梵依凝沉不动的表情,半天眼儿不眨一下,很容易的就可以看出她的魂儿已不在,心更是不知跑到何处了。
不喜欢被忽视的感觉,且从小到大,通常都只有他忽视人家,还没有人敢忽视他存在的维庸,用指尖在她面前的桌面轻敲了敲,不悦地提醒:“左秘书,跟人家说话时神游太虚,似乎显得不够尊重对方吧!”
猛一回神,梵依睁眼说瞎话地否认着:“我没有神游。”
“是吗?那么请问你,我刚刚说了什么?”维庸冷笑地反问。
“刚刚?说了什么?”梵依看了看他,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才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你刚刚有说什么吗?”她没听见他有说话啊。
“呵,当然有。”又是一声讪笑,维庸从鼻孔哼出气,“瞧,答不出来了吧。”说她神游她还死不承认,真是个硬脾气的坏小孩。
维庸一副促狭的表情,其实心底早就笑开来了。
而梵依还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垂下了头,一脸惭愧又尴尬的表情。
“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我曾经得罪过你,或是一辈子跟你结了仇怨吗?”看着慕维庸带笑的俊脸,梵依恨不得能一手将他脸上的笑容打掉。
维庸侧着头,假装思考着,好半天后,他才不疾不徐的摇摇头。“好像没有。”
“那么你干嘛专找我的麻烦?”她抬起头,狠狠的瞪着地。
韦云大哥要她帮助新总裁,让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顺利接手,只是今天才第一天而已,他们之间就有了严重的心结,看样子未来的日子难熬哕!
“是你自己小心眼的。”他懒懒的说。
啥!?
闻言,梵依气得咬牙切齿。
是他扣了她的车,是他撞散了她的资料,是他在会议结束后,还故意找她抬杠的,怎么说来说去又变成了她的错?
拉开椅子,梵依拿起桌上的会议纪录,用力的瞪了他一眼后,一言不发的走出会议室。
噢喔!生气了。
他挑眉,似笑非笑。“不战而退,谓之逃兵。”
“总裁,如果你有时间在这儿闲嗑牙,麻烦你批一下今天的会议纪录,和桌上已经叠得厚厚的公文。”梵依收回要踏出会议室的脚,一个转身将刚刚抱在胸前的会议纪录本往他手上一塞。
他邪气的瞥她一眼。“你是我的秘书,没错吧?”
她一脸戒慎的看着他,口气不佳的回答:“没错。”奇怪了,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有问题! “那么协助我,让我在最短时间内掌握公司状况,是不是做秘书的你,该做的工作啊?”
看着他,她沉思了好一会儿,心中不断揣测着,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是不是啊?左秘书,你还没回答我呢。”他笑得很邪魅。
她表情沉重的点点头。“没错。”奇怪,怎么全身的神经、细胞全部颤栗了起来?
“那么,请你将这份会议纪录拿到我的办公室,还有,我需要你帮我做公司所有营运的报告,越详细越好。”维庸将她刚刚放到他手上的会议纪录,原封不动的放回她手中。
“啊——”胃,隐隐的起了痉挛。三度交锋,梵依再次惨败。 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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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糗大了!
梵依一脸无精打采的走回办公室,懊恼的恨不得撞墙自杀算了。
“梵依,今天会议上作了什么重大决定啊?”
正喝着咖啡等她回来的筱梅,一见梵依走进办公室,赶忙也帮她倒了杯咖啡。“请喝。”
“你自己看。”梵依将手上的会议纪录放到她 面前。“不过,五分钟后我就要送给新总裁批阅了。”
她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咖啡大大的喝了一口,嗯,不错,冷热适中,一口仰尽,是最过瘾的事了。
“啊?”筱梅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会议纪录,一脸为难的说:“不会吧,看这个要好久咧,你就不能简单的说给我听吗?”
放下咖啡杯,梵依忙碌的在柜子中翻找着公司这几年的营运资料,和这几个月已完成、未完成的企划案及签约单,语气无奈的说:“没办法,我现在要忙着去给他做公司营运报告。”
筱梅一脸踢到铁板的表情。“算了,我看还是等你有空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了。”
“不好意思啦。”梵依愧疚地苦笑着。
“没关系。”筱梅耸耸肩。“对了,中午要我帮你把午餐包上来吗?”
没办法,梵依一工作起来,总是忘了吃饭时间,等到她觉得肚子饿了,楼下的员工餐厅也休息了。
梵依看着手中的资料,沉思了一下。“嗯,大概是要拜托你帮我包上来了。”看样子要做完公 司营运报告,恐怕是要超过吃饭时间了。
她接着又说:“对了,顺便也帮新总裁带一份上来。”
“呃?”筱梅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她。
梵依无奈的叹了口气,“除非你想听到一只肌饿的狮子大吼。”
“噢,说的也是。”筱梅立刻回以一副了解的表情。
人饿的时候,脾气通常都会不太好,尤其是男人。因此,为了未来的日子能过的快乐些,还是别让他饿着肚子听报告的好。
“祝我好运吧。”在经过筱梅身旁时,梵依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筱梅也很有默契的在胸前划着十字架,一副衷心为她祈祷的表情,低声的说:“愿天父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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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口气,平息过快的心跳和忐忑不安的情绪,梵依这才举起手,轻敲着总裁办公室的门。
“请进。”
视线落在公文上的慕维庸,没有抬起头。
梵依看着专注在公文上的人,同样专注的眼神,同样是坐在这间总裁办公室,可惜那个人却不是她所熟悉的韦云大哥……
“呃……嗯……”梵依抿了抿唇,努力维持自然的态度。
“再给我一分钟就好。”维庸推了一下眼镜,随着视线上下迅速地移动金笔,紧接着在公文最末一页签上名字,这才抬起头。
“坐啊。”维庸指着不远处的沙发。
她表情微僵了一下,淡淡地说:“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怕我吃了你?”见她僵硬着表情,他忍不住嘲弄。
“不,不是。”被拆穿心思,令梵依很尴尬。
“那就去找个位置坐着。”维庸率先走到沙发,选了一个双人座的沙发坐了下来。“我可没有仰着头听简报的习惯。”
接着,他又问:“对了,你这简报要多久才能结束?”
“少说要两、三个小时。”竞天是间大企业,光是最近推行的几项企划案就得报告好久了,而且这还是她精简后的报告。
维庸沉思了一下。“要助理送两杯咖啡,还有点心进来。”
“啊?”梵依露出一丝疑惑。
“快十一点了,你这简报做下去,只怕咱们连午餐都没得吃了。”他可不是一个会虐待下属的上司。
“好。”她按了内线,对秘书室的助理小朱交代着:“小朱,泡两杯咖啡进来,还有麻烦你到公司对面……”
就在梵依交代着助理的同时,突然眼前出”现一只大手按掉了她的电话,梵依错愕的看着他。
“算了,我们到公司对面的餐厅吃饭,然后你边报告好了。”他痞痞的笑着,一副非常体贴的表情。
“边吃边报告?”没有过这经验,虽然她当韦云是大哥,不过韦云的身份可是楚婧的丈夫,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流言蜚语,除非楚婧也在,否则她绝不单独与韦云出去。
“有问题?”他似笑非笑的倾下身子,隔着她手中的话筒与她平视,轻浮的将气息吐在她脸上。
她屏住气息,不敢妄动,愣愣的望着他笑得邪佞的俊脸。
“不敢,你是总裁,你说了算。”民不与官斗,这道理她懂。
“那还不走?”
下一瞬间,他将她手上的简报资料接了过来,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的小手。
“你做什么?”瞠得炯大的杏眼瞪着他的手。
维庸好笑的眉稍微向上扬起。“吃饭、听简报啊!”
梵依气闷的指着他握着她的那只手。“我自己会走。”
她不知道他跟他公司里的秘书是怎么相处的,不过对梵依而言,这么暧昧的相处方式,她没办法适应,更何况她今天才受了他一肚子的气,还没消呢。
“这么介意?”他轻笑。
“我不习惯,也不喜欢。”尤其对象是他。
“那么你最好习惯,因为你是我的秘书,以后跟我出席各种宴会,多的是肌肤相亲的情况。”他恶质的故意将手环上她的腰。
“放开我!”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身躯拼命扭动挣扎。“我是不参加宴会的。”在过去,那是楚婧的工作。
“那是从前,从今天开始,你这个秘书得陪着我出席各项宴会。”这是命令,他这个总裁说了算。
“你霸道。”她抗议。
“你不是早就领教过了。”倾身向前,从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拂过她耳畔,惹得她阵阵心悸。“我……”
梵依的话还没说完,他立刻接,口,说的理所当然,而挂在嘴边的笑容漾的更开。“我知道你是我的秘书,还是韦云特地交代要好好照顾的秘书。”
一个谁都可以辞退,惟独她不能被辞退的好妹妹、好秘书。不过,他觉得事情并不单纯,否则楚婧就不会单独一个人到欧洲散心了。
面对笑的诡异的维庸,梵依无力到了极点。
唉,韦云大哥,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好友啊?!
又一回,梵依输了。
输在对维庸的有理说不清,深深的无力感之中!
第六章
在等待者上餐的内工档,梵依拿出预备好的简,报资料。
在他灼灼的目光中,她暗暗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将资料放到他面前,自己拿起另一份。“总裁,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一起看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维庸将梵依刚刚放在桌上的资料收起,放到另一边的桌面上,倾身靠向她。贴近的身子,险些更吓得梵依刚入口的咖啡喷了出来。
“总裁,请你尊重一点。”梵依赶忙挺正身体,试图与他保持三十公分以上的距离。
众目睽睽之下,而且又是在公司对街的餐馆里,这万一不幸被公司的员工给瞧见了,明天她就等着被口水淹死吧。
他耸耸肩。“有什么好怕的?”
“总裁当然不怕,可是我只是个小秘书,不得不小心谨慎。”她隐忍着脾气,挤出声音。
戒心这么重,一点都不好玩。维庸顿觉索然无味,正好眼尾瞄见侍者已经端来餐点,索性将她手上的文件抽走。
“行,那咱们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不空着肚子谈公事,呵,他还真是善待自己。梵依眉心一皱,轻叹了一口气。算了,他是老板,她只是个小秘书,没有说话的权利。
梵依很努力的吃着自己餐盘上的食物,只是跟一个才刚接掌公司的上司吃饭,对他的个性还搞不清楚的情况下,紧揪的心令她毫无食欲。
就在这时候,她发现眼前的餐盘突然出现了一根叉子,顺着叉子,她抬起了头,刚好迎上了一张痞痞的笑脸。
“我觉得你这块肉,好像比我的好吃。”话才刚说完,被他看上的那块肉已经人了他的口。接着,他又说:“嗯,果然比我的好吃,厨师偏心,对你比较好。”
梵依放下刀叉,无力的问:“要换吗?”
反正今天被他这么一搅和,满肚子闷气的她一点食欲也没有,如果他不介意上面沾有她口水的话,她倒不介意他拿去享用。
“好啊。”他毫无羞耻心的将已经吃了大半的餐盘和她对换,接着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面前他已经吃了一半的牛排,梵依笑了笑,并没有动手,反而吃起刚刚没吃完的蔬菜沙拉。
“怕胖?”他不喜欢有些女人为了身材而暴殄天物的坏习惯。 看了他一眼,她表情冷漠的摇摇头。“不怕。”就这个眼神、就这个态度,挑动了维庸记忆深处的某条神经,让他更加确定在今天之前见过她,而且两人之间的交集似乎没有之前想的那么单纯。
“左秘书,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他定定地凝视了她数秒,那扇长满蜘蛛丝的记忆之门被开启,且迅速地依着他的指令翻查着。
她也皱了下眉。怪了,这声音、这说话的语调,怎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胆思考,小心求证,当她抬起头,与他四目相接的那一刹那,维庸的大脑也正好搜索完毕。
他唇角扬起了玩味的邪肆笑容,他想起来了,而且还记得一清二楚!眼前的这个左秘书,正是三年前他在路边捡到的那个哭得好不伤心的女人,那个曾留给他一夜美好记忆后就失踪的可恶女子。
原本对那件事的记忆就不轻易碰触,加上她刻意的遗忘,脑海中对他的残存记忆近乎于零,加上那天心情不佳的她又喝了不少酒,梵依还是只觉得自己似乎曾听过这个声音,接触过以这种调调说话的人,其他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