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跟着来了?”
“你不觉得吗?"聂璩像毫无关系他说了一句。
“你所谓的天使,似乎总是特别容易被恶魔诱拐呢!”
☆ ☆ ☆
“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聂璩的吗?”
吃过晚饭,杜湘然和陆医师坐在客厅一角,陆医师突然开口问道。
注意力一下便从聂璩那转回,杜湘然头摇着,双眼满是急切地看着陆医师。
“我第一次见到聂璩时,他才八岁……"满布皱纹的老脸因回忆而越发柔和。"他是我一个朋友转来的病患,他说聂璩在生理上是非常健康的,可是不知为何常会英名地发烧。昏迷,于是他想也许是心理方面的问题,而我,恰好对/l童心理颇有兴趣。"他突地转移话题:“你听过某种说法吗?有人说一个小孩若是从出生起就没人抱。没人跟他说话,虽然供应他一切物质所需,但这小孩绝不会活过三年。”
杜湘然只是讶然地眨着她那双纯浮的眼眸。
陆乔回她一个苦笑,继续道:
“聂璩的情形有点类似上述状况,只不过他缺乏的是关怀与爱。八岁时的聂璩比同年的孩子来得瘦弱些,但他浑然天成的那种冰冷气势——”陆乔摇摇头。"可以让成年男子吓得发抖。”
“啊一"杜湘然忍不住脱口逸出。
“你知道聂璩的父母从不曾抱过他吗?"陆乔不期待回答地间。"他们其至很少间到他。聂璩是寂寞的,那种极度渴望被爱的心理,让他的身体受到了影响。”
杜湘然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会失控地哭了出来,但泪水仍凝聚了她满眼。
“我一直没有治好他。"陆医师难掩惆怅地又说。"聂璩后来好了,原因是因为他选择放弃,他选择否定感情;只有这么做,他才能让自己不再冀望……”
杜湘然终于还是忍不住倒抽了口气,泪直淌而下"所以,你知道你爱上了什么样的男人吗?"陆乔温柔地看进杜湘然满是心疼不已的泪眼。
双手不断拭去淌下的泪,杜湘然哽咽道: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他才会快乐?他才会……”
“爱他。"陆乔回答。"不要害怕表达你的感情,尽量用行动表示,但少用言语示爱。”
“为什么?"眨着一双不解而泛水的眼,杜湘然悄声问道。
“聂璩不相信语言,至于为什么……"抬头看到有人朝这接近,陆乔匆匆说完:“若你有机会见到他的父母,你就会明白一”"明白什么?"聂璩低沉的嗓音接着响起。
“没什么。"陆乔低下头,正好瞄到表上时间:“哎呀!都这么晚了,明天是周一,你们都要上班吧!"他的赈投向杜湘然,聂璩和黎日辰。
“我不用。"黎日辰举手道。"我陪我老婆坐月子。”
“没人问你。"陆乔站起身。"聂璩,你好好送杜湘然回去,下次有空再带她来我我这。",点点头,聂璩不经意地瞥向那站在陆医师身旁的女孩。
“你哭了?"他怀疑地看着她水水的眼及红通通的鼻。
“没有,只是刚才多喝了一点酒。"她那双洒着水霸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伸手轻拉着他衣袖,杜湘然突然地开口:
“聂璩,我可以握你的手吗?”
聂璩怔了怔,随后表情又恢复回原先的淡然。"当然。”
主动地握住他的手,杜湘然转身对陆医师道:
“很高兴能认识你,希望还有机会与你见面。"随后便与聂璩走出陆宅。
“她真的喝多了吗?"看着两人的背影,黎日辰疑惑地开口。
“当然,你没看见她走路都轻飘飘的吗?”
☆ ☆ ☆
一直到坐进车里,杜湘然都没有松开他的手。
侧过头凝睬她良久,聂璩的声音像从雾中传来:“你想回冢吗?”
摇摇头,杜湘然看进他的眼。
“不想。”
第三章
跟着他走进电梯,杜湘然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擂鼓似的蹦跳不已,好像连耳膜也以同样的频率憧击着似,她将有些汗湿的手掌在裙上擦了擦。看着聂璩。
她不害怕,真的。
她只是有些期待,有些兴奋,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却没料到这天会到得这么早。
可今晚的气氛是如此的合适。
月儿半隐半现,漆黑的夜空不见半颗星子;飘左两人间的空气,似乎也多了丝暧昧不明,但最重要的是她的心。
她渴望能毫不隐瞒地爱他,她好想。好想把自己的感觉宣泄出来。
所以,今晚想和他在一起。
以后的五十年,她每晚都想抱着他,想让他因此重新相信爱情;想让他了解。他永远不会再感到孤单。
想告诉他,她爱他。
这些感觉在听完陆医师一席话后,更是如浪潮似的在她心里澎湃着、激荡着。
想亲吻他的发,想细吻他的颈,想拥抱他宽阔的胸膛,想用她的手记忆下关于他的一切。
想用各种方式,让他知道她爱他……
聂璩伸手将她的头抬高。
他从不会见过这种眼神。
他见过大多渴望,有些是如狼似虎的,有些是极欲吞啮人的;身为男人,他不会不了解那种眼神后所代表的色欲。
但她的……
聂璩皱着眉想道,她看着他的眼像有掩不住的欢愉,像有……某种他无以名之的什么东西;好像她可以就这么看着他过一辈子似的……
难道他也喝多了吗?
摇摇头,他踏出电梯,领着身后的女人走向那间仅用来发泄情欲的豪华套房。
打开门,他站在门边道:“你还可以后悔。”
他总会对女人说这句。对他而言,他希望一切发生的事都是你情我愿,他不喜欢完事后会尖着嗓子要他负责的女人。
杜湘然没有开口,她只是踏进房去,两眼无法克制地盯着在那张黑色大床上。
傻瓜都知道这房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心中泛酸地走近大床,心想聂璩不知曾在这床上抱过多少女人。
“我不喜欢善妒的女人。"聂璩的声音突地轻轻响起。
“我没有办法克制我的心情。"杜湘然咬着唇,回过身。
“你很诚实。"他倾身轻刷过她唇,然后走向装饰用的壁炉前。"或许你会较喜欢在这里?”
他手轻轻一摆,那姿势十足地像个高雅的绅士。
杜湘然走向他,颊上仍带着因方才的吻而起的薄晕,她着着壁炉前软软的地毯,双眼闪亮他说:“是的,我喜欢在这。”
看出她心理所想,聂璩又俯身给她一吻。
羞怯地感受着他唇的滋味,杜湘然巳决定从今以后要当个最诚实的乖宝宝——如果每当她说实话他都会这么吻她的话。
感觉他的唇离开她,杜湘然贬眨眼回过神来,看着他倚着壁炉,她忍太住红着脸道:“你……你还喜欢什么?”
“我喜欢听话的女人。"背对着光,聂璩整个人隐在黑暗里,他看着站在光晕下的女人,那双蓝眼微眯成缝,他低声命令:“解开你的衣服。”
手抖着,杜湘然困难地在他的视线下将手移到衬衫的第一颗钮扣,几番挣扎,好不容易才将钮扣推出洞。
“先松开你的发。"他像个主人似的下令。
抽开一根细木簪子,杜湘然那头长发便如飞瀑而下,细致的黑发衬着白瓷似的肌肤,在晕黄的灯光下。她美得像不该存在在现实世界里的异国神抵。
“继续。"他的蓝眼暗示地瞥向那仅露出胸上一方雪白的丝质衬衫。
在他的目光下,杜湘然只觉全身发软地使不出力来,几次尝试,却仍然无法解开那颗讨人厌的扣子…"过来吧!"聂璩突然放弃似的叹道。
搂着这个他所见过最糟的诱惑者,聂璩缓缓将她放在深色地毯上,薄唇一次又一次地划过她的,细长的手轻巧地脱下她身上的束缚,然后温柔而又自制的,让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 ☆ ☆
看着在灯光映照下几乎显得透明的小小手掌,聂璩难得地没在完事后起身。
他侧着身细看身旁的女人,不懂究竟是什么让她和其他人不同。
手指轻轻划过她的。
他似乎没有握过别人手的记忆,他不知道人的手握起来竟是冷冷的、潮湿的、颤抖的。
拇指抚过她长长的睫毛。
他没有过像她这样的女人。这女人所有的心思全透明地写在脸上,她不须开口承认,他早看出她对他有多着迷。
怪女人。
他伸手戳她的颊。
她太容易拿捏,太容易控制,对有过大多女人的他来说,她似乎有些不够刺激。
但她还算美。
而且方才她虽是第一次,却仍带给他一些乐趣。。
就留着她吧!
也许她的不同只因她是处于,也许几翻云雨后,她又会和过往的那些女人一样,总是贪婪。
心中下了决定后,聂璩也开始觉得昏昏欲睡起来,站起身。他走向房间中央的黑色大床,独自上床、闭眼、人眠。其间,他的视线一次也未移向地毯上里着薄被的蜷曲身影,就好像他的意识中,已没有她的存在。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时间已是早上八点。聂璩坐起身,这才想到自己不是在家里,视线瞥到身边叠好的薄被,他才想起昨夜的女人。
这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
以前他位曾与女人共度一夜,但早上总会被痴缠不休的女人扰醒,而昨夜的那个女人……
他掀被下床,一见玄关处只剩自己的黑色皮鞋,他便知道那女人已经走了。
皱着眉踱向浴室,他忍不住想,为什么那女人总要做与别人不同的事呢?是她蓄意要挑起他的注意,还是她根本就是个怪人?
☆ ☆ ☆
当他的影像还浮在眼前,当身体几乎还能感受到他的抚触时,专心工作变成了最困难的事。
一早醒来,还以为他已经走了,直到瞟眼到大床上,才知道他其实正熟睡着。
呆呆地看了他许久,只因心中还不能相信眼前所见,不知怎的,她心里总以为昨晚只是作了场美梦。
但她的身体在提醒一切。
那隐隐的痛及身上淡淡的青紫,在在提醒了她,昨晚她的确和聂璩……
多么美的一个夜晚。
她的眼睫轻轻合上,她的唇因回忆而轻扬,她的叹息悄悄地逸出口,每一声都是累积在心头的快乐。
若不是想起自己一晚未归,她多想亲手做份早餐;就像小说与漫画中描写的样,在晨光中和情人共度。
聂璩早上醒来没看到她,不知道会不会想她?
这样的思绪一从脑里划过,她的人便回应地全身发红,头不自觉低着,她不好意思的——
“杜小姐,请你别在上班时间发呆,可以吗?"美艳的丁嘉雯用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严肃口吻道。
她已经观察她很久了。
一大早就见她毛毛虫似的在座位上扭个不停,一会儿双手掩脸,一会儿又对着天花板猛笑,她要再不出口制止,恐怕杜湘然就要乐得飘上天去了。
“对……对不起。”
红着脸,拿出今天该整理的文件,杜湘然努力摆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可耳朵一。听到他的脚步声,她那勉强装出的表象便岌岌可危地颤动起来。
她好想转过头去看看他,她想看他见到她的表情;她还想聂噱视线不经意地往小秘书那一瞥,就见她脸色潮红。
双眼游移不定,那双眼好像克制不住地一直想往他这溜来,然后又在紧要关头时被它那强作认真的主人拉回看来得找她谈谈。
聂璩低头对丁室长交代几声后,便如往常一般走进办公室。不同的是丁嘉雯随后响起的高亢女声:“杜小姐,总裁中午要见你。”
☆ ☆ ☆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进总裁办公室,杜湘然忍不住猜想着聂璩即将要对他说的话。
若让她选择,她当然是希望聂璩一进门便抱住她。说他想念她,想趁午休时和她温存——
可她知道不可能,这种事怎么也不像他会做的,而那种话……她轻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从他嘴里听到吧!
聂璩发现这女人有个毛病,她好像常会突如其来地发起怔,然后就见她像处在自己世界里似的,忽悲忽喜。
双手抱胸,他的眼研究意味十足地盯着她,就是要瞧她什么时候醒?就是瞧她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站在哪?
眨贬眼,杜湘然无意识地抬头,窗外透进的光让她有刹那的失神,而后是光中的那抹蓝引回了她的注意力。;聂璩又处在背光之处,在看不清的五宫中,他的蓝眼反倒显得分外明显。
像是知道杜湘然已回过神,聂璩将原本交抱的双手撑在下颚处,表情温和的,他开口道:“我忘了告诉你一什束”"什么?"只要在他的目光下就会显得扭泥,杜湘卜然低下头,从唇中吐出的回应就像蚊子的低鸣。
“我不跟公司的员工有私人的牵扯——”他以公事化的言辞形容最亲密的举动。他看着她:“所以,如果你想继续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就必须——”
他留下未竟的话尾。
“辞职?"杜湘然小声问。
聂璩的头几不可觉地一点。
既然聂璩这么说,那么她是一定会辞的,只是虽然她在聂氏待了才不过半个多月,可她早已喜欢上这个环境,也喜欢上公司的同事,就连难得和颜悦色的丁室长,她也开始能够理解了。
所以,不舍。
不过反正她就快是聂璩的妻子,到时成了聂氏老板娘,她再常常来探望。帮忙也就是了。
主意打定,杜湘然甜甜一笑道:
“我现在就辞,不过——”她想到什么似的一顿。"我可不可以另外找些事做?否则你上班的时候我会很无聊的。”
“你……"聂璩看了她许久。"你愿不愿搬到昨晚那房子?"连在做这种桃色提议时,他还是这般该死的彬彬有礼。
“搬……?"聂璩想和她同居吗?不,再想想,恐怕聂璩是想把她藏在金屋里。"进展得好快啊!"她突然喃喃道。
想她和聂璩光同事就当了近半个月,可朋友却当不了一晚就成了情人:情人还当不到一天呢,她居然就要成为他的情妇了。
这算不算是婚前实习啊?
唇又克制不住地划开,她点点头,轻咬着想笑的唇,道:
“这是说我不能找工作,要当专职情妇喽?"没等聂璩回答,她又道:“我当然想搬过去,可是——”她有些迟疑。"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我可以变更里面的一切吗?"她小心翼翼道。"或许只是换张床——”
“那是你的自由。"聂璩边说边掏出支票本,随后签了张七位数的支票,递向身前女子。
“这是——”杜湘然后一皱。
“拿去买些东西,你不是要重新装璜房子吗?"他的语气再自然不过。
“我不能收。"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收回支票,聂璩拿出金融卡,"或许你比较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