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爱的比你深吧?你只要回忆便好,我却是非你不可!你要我心里今是你,却见不著你、碰不著你,那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乾脆!」
他的声音突然多了点忧虑。
「或者你也同念茗一样,看不起我,认为我搭不上——」
「不!」包嫣娘再克制不住的扑进他怀里。「你别这麽说!我一直告诉自己,我配不上你!我一直告诉自己,能拥有一份回忆也就够了!因为我不敢想、不敢要、不敢奢望——」
「别再这麽想了。」他的话里有满足、有心疼。「从今以後,再不准你抱著这样的想法。」
他吻著她的发、她的耳,舔去她的泪,嘴里微觉咸涩,但心里却甘甜。
两人终於能在一起……
「等等!」包嫣娘推开他。「祝小姐呢?她怎麽会容许——」
「她,恐怕是管不了这些了。」白骥舒神情复杂道。
包嫣娘不安的看著他。
「她疯了,她想杀了孩子。她说,这一来谁也夺不走,他就永远都是她的孩子……」
包嫣娘一听,手本能的抚上颈子,脸上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麽。
「怎麽了?」
「没。」她摇摇头,放下了手。
「大夫说她是犯了郁症,而且,像是积压许久一下子爆发出来,怕是难以复原。之後也许都是一副疯疯癫癫、神智不清样。许嬷嬷说她早有这病症,只是一直用药压制病情;一直到最近,像是连药也失了效用,所以才会一会正常,一会却胡言乱语。奶娘也说,念茗对孩子一下疼入心坎,一下却又像十分憎恶他。」
「那麽她现在——」
「死了。」白骥舒转头看向窗户。
「死了?!」包嫣娘一睑震惊。
「这对她也算好,」他将视线移向她。「她的心高气傲,你不是不明白;她怎能忍受教人看作疯子?就算她不明白这些,旁人又怎麽忍心看她——」
包嫣娘若有所悟。「是许嬷嬷让她死的?」
「她把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告诉我,为的就是求我这事。」白骥舒轻叹。「其实,念茗会变成这样,我也得负一部分责任……」
包嫣娘没有说话,她明白祝念茗为何会变得如此!事实上,所有活在这时代的女人都能了解,但就算了解又能如何?
「比起从前,现在的她似乎快乐多了。」白骥舒不自觉低喃。「她甚至笑了,和许嬷嬷高高兴兴的在一起……」
「好了!不谈这些了。」白骥舒拉著她起身。「我们下楼去吧!」
「下楼?」
「下楼见未来的丈母娘和女儿,下楼替你澄清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反正做什麽都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家华和白晋都在前面镇上等著,等我给他们捎好消息去。啊!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没从前那麽有钱了,一大半家产我全送了人,如今你嫁的只是个小商人,就当你是被我拐了吧……」
她一手抱著孩子,一手让他拖著往外走,心里虽然还有许多话想说,但眼一落在紧握著她手的大掌上,她想,算了,事情总能解决的。只要能这麽让他牵著,也许未来的路途不顺遂;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俩是在一起的,还有什麽比得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