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提雅各想抽回自己的脚,但是当他开始这样做时,他注意到她是把他的脚放在她丰满的乳峰之间。他的血液倏地沸腾起来。他低吼一声,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到他的膝盖上。
璐茜亚发现现在自己跟他面对面的,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了。他闻起来像皮革,像冰冷的钢铁,又像炽热的太阳。她被他那对深不可测的黑眼睛攫注,没意愿移开自己的视线。
她跨坐在他的膝盖上,胸部偎贴着他紧硬、赤裸的胸膛。隔着他的长裤,他勃起的欲望抵着她的小腹。它感觉起来就像固态火焰,她深信如果自己往下瞄,她会看到火焰正舔烧着她。
她感到恐惧、欲望、迷惘。她的身体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某种未知的满足,而这令她感到害怕。
“让我起来。”
“不。” 好不容易才逮到她,他可不打算再按捺自己的需要。“你尚未让我见识你的价值。现在证明给我看吧!璐茜亚。”
他俯身吻她,起先轻柔,然后强力些。他将她拉向他,当她的胸部贴挤上他时,他发出呻吟。为了寻求她的反应,他把舌头探入她口中,再抽回来。他知道她会认出这性感的节奏,进而产生回应。
这一吻令璐茜亚震撼之至,以至于她完全忘了自己该做什么。她记不清自己被吻过多少次,可是这一吻……这一吻潜藏着蛮横的要求,燃烧、融化掉她对其他男人的记忆。懒洋洋的愉悦感流向她的四肢百骸。她放弃抗拒,深入那陌生的感觉,让自己的身体变得酥软,满足于任这种经验一直持续下去。
她的完全缺乏回应令圣提雅各困惑。她像一朵太过娇嫩的花朵那样的在他怀里萎软。该死!她是一个妓女,不是吗?为何她接起吻来像处女?他加深这一吻,想强迫她反应;当她所做的只有发出一些呻吟时,他完全胡涂了。
他抽开身,对着她明亮的眼神皱眉头。她看起来活像一个第一次被人吻的黄花闺女!哦,天呀,她甚至在发抖!
“你是一个妓女,还是一个喜欢扮演妓女的良家妇女?”
见她不回答,他把手探进她的上衣,解开她的紧身褡,当她的胸部袒程在他眼前时,他对她的需要骤升。上帝,她的胸部真美!它们是那么的洁白,那么的柔嫩。对一个像她这样苗条的女孩而言,她的胸部丰满得不可思议。他罩住它们,用他的手掌揉搓它们,感受到她的乳头变得硬挺。
璐茜亚几乎无法忍受他所带来的欢娱。它们一波波的流向她身体的深处,使她沉溺在空前的美妙滋味里。那种甜蜜的感觉消蚀了她的力量,她觉得自己彷佛被它给麻醉了。
“璐茜亚……”他咕哝道,希望能够将她从恍惚的状态里拉出来。
他等待她勾住他的脖子,等待她触摸他,等待她随便做点什么,然而,她却越来越虚软,她的头垂向她的肩膀。
“该死!你是怎么搞——”
他的问题梗在他的喉咙里。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那枚躺在她汗湿的乳峰间的戒指。他以前没注意到它,现在他注意到了。
那枚戒指,他最后一次看到它是在十六年前。许久以前那个夜晚的记忆蹦入他的脑海。看到那枚戒指使得他的记忆越发的鲜明——
那个妓院。那名独眼男子。歌蕾瑟拉。那把刀。
“你是从哪儿得到这枚戒指的?”他厉声质问。
他的心情在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令她不解。
“一个男人给我的。”
他捉住她纤细的手臂。“他是不是右眼戴着黑眼罩?”
她点点头。
她吊儿郎当的态度让他错愕得讲不出话来。他带进房的那个胆怯的女孩不见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既自负又厚脸皮的女人!她不仅拒绝他的要求,甚至敢嘲笑他!这种事情以前从未发生在他身上。他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璐茜亚” 终于,他警告道。“别跟我作对,否则你会后悔的。”
她仰头大笑。“你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讨厌鬼,圣提雅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一点,嗯?有一天,等你被自己的虚张声势给绊倒时,你那份骄傲就会挫一挫了。”
“哦,天啊!这个女孩懂得什么叫做害怕吗?”
“我没有虚张声势!”
“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找渥特·艾佛力?”
他的头一个冲动是想抹掉她脸上那种沾沾自喜的微笑,可是当那枚戒指的闪光捕捉住他的眼睛时,他知道她赢了。如果他任这机会溜掉,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办法逮到那个畜牲。
“我会帮你找到他的。” 他握紧拳头说道。
璐茜亚满意的转向水果盘,把更多的葡萄送入口中。
“现在付我钱吧!我想一百块就够了。”
“一百块?凭什么我该付你——”
“听着,圣提雅各” 她对他摇晃着一粒葡萄。“我进你的房间怏半个钟头了。半个钟头够我招待两个快动作的男人!我每个人收他五十元,两个人就一百元啦!虽然我从未进过学校,不过我的加法可是学得很好,所以你别以为你能够欺诈我,懂吗?现在,付我钱吧!”
圣提雅各不敢相信她居然如此厚颜无耻。他们什么都没做.如果他付她钱,他就是混蛋加白痴!
“我已经帮你偿付饭店的老板,你在大厅所砸坏的那些东西,而你还敢向我要钱?你下地狱去吧!”
她捏起褂在她脖子上的皮绳,开始旋绕它,故意让那枚戒指在他眼前转来转去。
“那么我想,我和那个独眼戒指的男人就会永远的走出你的生活啰!”
她款摆着臀部,婀娜多姿的朝门走去。当她伸手去转门把时,一袋钱‘咻’的刷过她的脸旁,砸到门板上,金币‘库啦、库啦’的落在她脚畔。她扭过身,看到望提雅各用手指爬上头发
“告诉我关于渥特·艾佛力的事。” 他没好气地说道。
她跪下去把金币收集回皮袋。
“我就知道你会回心转意。” 她站起来,得意地说道。“喏,让咱们瞧瞧……渥特有浅蓝色的眼珠和大鼻子。你知道吗?我常常想,就想他那个大鼻子,他早上吸一口气,就足以推持一整天。他——”
“我不能追踪一个该死的鼻子!”
老天爷,这个男人的嗓门可真响亮!
“唔,他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是红色的,他的胡子上头总是黏着食物屑,因为他饭后从不擦嘴。有一次,我看到他一口塞进四个煮蛋;他以为它们已经煮熟,然而它们并没有,结果当他一咬下时,蛋黄全流了出来,他就这样胡子黏着干掉的蛋黄汁四处走动将近——”
“他还有什么别的特征?”圣提雅各咆哮道。
见鬼了!他听过无数关于他要追踪的人的外表描述,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像璐茜亚描述得这样恶心。
璐茜亚用一根手指弹弹她的下巴。“他的嘴唇薄薄的。你知道吗?我听人说薄嘴唇是一种天生阴险的征兆。总而一言之,圣提雅各,他是一个丑陋的混帐。他丑到我敢说当他照镜子时,他的影子会呕吐。”
圣提雅各越来越不耐烦。“他的体型如何?”
她撩起一缕草莓色的发卷,轻轻地用它刷拂她的喉咙。“他没有你这么高,不过他很强壮;他体型肥胖,却很强壮。另外他相当臭。你知道,他从来不洗澡。我就常洗澡,有些人说洗澡会损害一个人的健康,但是我不同意——”
“我才不在乎你对洗澡有什么看法!告诉我——”
“他爱随地吐痰。他非常擅长这项工夫,擅长到我相信他可以从十步远的距离发射一口痰,淹死一只苍蝇。我讨厌看到人们吐痰。你不会随地吐痰吧!是不是?因为如果你会,那么请你别在我附近这样做,我会感激不尽的。”
“渥特为何要追赶你?”
恐惧猝然攫住璐茜亚。狰狞的回忆浮上了她的脑海。她闭上眼睛抗拒它们,可是,她依旧能够感觉、看到、听到它们;她甚至能嗅到它们。那些回忆几乎令她反胃了起来。
来到渥特这边,亲爱的。来到甜蜜的老渥特这边…
“璐茜亚,他干吗追赶——”
“我不知道!”她睁开眼睛。
圣提雅各看到她绞着双手,亚从她的眸中辨藏出清楚的恐惧。他纳闷那男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然后他又想到这事真的与他毫无干系。
“我黎明就出发。”他划燃一根火柴,准备点着一支雪茄。
“我会跟你一块走。”
他瞪她良久,那根火柴烧呀烧的,最后烧到他的指尖。他生气的甩甩手,以减轻灼痛。
“才怪!如果你以为我会拖着你四处搜查——”
“我不打算像黄瓜上的疣那样枯坐在这里等你的消息,你听到了吗?你要不就照我的方法办事,要不就取消这项协议。” 她慢条斯理的用那枚戒指划过她的嘴唇。
他耗尽意志力才没有伸手去掐她白皙的脖子。她又赢了,为了这一点,他更加恨她了。他发誓要以破纪录的速度找到渥特·艾佛力。
“黎明时在出租马行前跟我会合。你有马吧!对不对?”哦!哦,天啊!让她有匹马,他默默祈祷。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能比跟她共骑一匹马更讨厌。
“我有小杰克.角角。” 她开心地告诉他。
“很好。”她的马滑稽的名字令他翻个白眼。“现在滚出去吧!”
“在我离开前,还有一件事。” 她说,她的手搁在门把上。“我们旅行中的一切开销都得由你来付。找没有钱。”
“我刚给了你一袋金币!”
她瞥向手中的皮袋。“唔,没错,可是你不会以为我会把它们花在吃、住上吧,嗯?我需要用这笔钱来添购些东西。我的花环已经不行了,我还需要几双长袜。搞不好我还会买套新袍子,一件紫色滚金色蕾丝的袍子。另外,我的星期六内裤不见了,所以我想我得再买一件——”
“走吧!现在快滚出去!”
她绽出甜甜的微笑,然后抛给他一个飞吻。“晚安,葡萄探手。”
在她离去之后,他仍旧能闻到她的气味。整个房间都飘散着薄荷的清香。
璐茜亚·匹伦汀,她很笨拙、古怪,最讽刺、荒谬的是,她一点也不怕他。她是他所遇过的最恼人的家伙。而且要命的是,他居然答应让她陪他一块去找渥特·艾佛力!
哦,天啊!他让自己卷入了什么样的麻烦呢?
第三章
渥特·艾佛力既疲惫又沮丧的滑下马背,从他的马鞍囊里抽出一瓶甜酒,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一块映照着月光的大岩石。他瞪着漆黑的夜空喝酒,直到第一线曙光驱走星辰。苦闷鞭笞着他肥胖身躯的每一根神经。
“不公平,失去了一切……没有什么是公平的。”他扔开空酒瓶,看着它降落在一丛茂密的薄荷草上。黄、黑色翅膀的蝴蝶穿梭于紫色的花朵间寻找花蜜。
他瞪着那些蝴蝶,拔出他的枪。“如果我不能得到我所想要的,你们也不能得到你们想要的。”
他射击那些花朵,直到它们一朵也不剩。
他的射击惊扰了一对忙着在附近一株小橡树上孵蛋的麻雀。那两只麻雀展翅飞起,绕着那株橡树盘旋,并且大声的吱吱叫。
渥特冷笑一声,两度举起他的左轮枪,将鸟巢从树上轰了下来。它摔到地上,几颗蛋从里头滚出来。渥特聆听着麻雀的尖叫,站起来,朝那些蛋走去,用鞋跟踩碎它们,然后他抬起头,瞪向那两只在天上盘旋的麻雀。
“现在你们什么也没有了。你们得从头开始,就像我一样。”
他把枪塞进他的皮带,用手搔搔他的鼠蹊,再从他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一个锡制的小相片盒。他的拇指轻轻一拨就启开了它。
从盒里仰望他的是一张那样美丽的脸孔,以致片刘后,他才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我的。”他用一根手指碰碰那留着一头长长的红金色秀发的女孩的画像,颤巍巍地深吸一口气。“实在不公平。”
怀着悲惨的情绪,他跨上马,朝座落于地平线那端的海姆雷特镇骑去。
※※※
当圣提雅各走出海姆雷特饭店时,天空是粉红色的,其间渲染着一抹抹的橘色跟黄色。他越过街道,瞥一眼那三个站在店铺前看他的男人。他们忙不迭地压低帽缘、望向地面,他耸耸肩,朝出租马行迈去。
他在进入那里之前,看到令他不禁皱眉头的景象。停在出租马行前头的是一辆小巧、漆成大紫色的货车。它那用木板围起的侧面上用油漆画出红色与黄色的花朵,它的驾驶座旁垂挂着一串铜色铃铛。一头老牛被套在货车前。圣提雅各连看了两眼以确定自己没有看花。
那头牛戴着一顶墨西哥宽边草帽!在进一步的检查之下,圣提雅各发现那顶草帽下有着蓝色的缎带,那两条缎带绕过那头牛的粗脖子,绑成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袭向圣提雅各。他摇摇头,拒绝相信它。不,这是不可能的,他想。璐茜亚明明说过她有一匹马的。在安下心之后,他踱进马厩,发现璐茜亚在跟马僮聊天。
虽然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还是立刻感觉到他的存在。当她抬头望向他时,她几乎停止呼吸。他填满了整个门框。他从头到脚穿着一身黑,他的衬衫熨贴着他宽阔的胸膛,他的枪在微弱的晨曦中发光,他所呈现出来的是一幅令人敬畏的景象。
昨晚的回忆涌向她。不管她怎样努力,就是无法忘怀他没穿那件黑衬衫时的模样。对于他赤裸的胸瞠的记忆是那么的鲜明,以致她好像真的又看到它了——他的肌肉、他平滑的古铜色肌肤,以及他乌亮的发丝刷过宽厚的肩膀的模样。
她忆起当他的嘴唇落在她唇上的感觉,还有他亲吻她的方式,以及他的嘴在她胸部上的感觉……他的舌头绕圆圈的方式,他吸吮她的乳头的方式,与她的身体所产生的反应。
即使是现在,一想到那些,她的身体就发烫、颤抖,渴望某种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东西。她的眼睛因为需要眨动而刺痛,但是她继续睁着它们,仿佛怕一闭上眼睛,圣提雅各就会消失似的。她涨红脸,试图对他微笑,可惜她的嘴唇却只能颤抖。
“早安。”她嗫嚅。
他并末同她打招呼,而是打量她的穿着,注意到她那件褪色的蓝白格子棉布袍上的那丝补丁。她的裙摆下露出一双破烂的皮靴,其中一只皮靴的脚趾处甚至有个小洞。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破烂不堪的草帽,草帽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花丛中还窝着一只用红色绒布做的小鸟。圣提雅各觉得这是他所见过最怪诞的一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