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在那声惊呼之后的,是众男士一同发出的“小心”二字,接着,一群人蜂拥而上,想在第一时间成为解救美人的英雄。
不过,众男土没人能碰到美人一根寒毛,因为,美人已在领先的英雄怀中。当然,那身形矫健的大侠不是别人,正是徐丹枫最恨的下流胚子——夏承予是也。
“你没事吧?”看着安稳落入他怀中的徐丹枫,他立刻急问道。
惊魂过后的徐丹枫,在听到这令她恨之入骨的声音后,立刻.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搞清楚自己整个人竟瘫在那家伙怀中时,她像避瘟疫般完全不感激地推开了他,并寒着脸来到崔依依面前兴师问罪。
“崔依依,你故意的对不对?”不知是隐藏的好、还是后天修养有差,心中虽气的要死,但她的神态语气却还维持着一贯的优雅。
这向来也是崔依依最嫉妒她的一点。为什么她不用刻意去打扮,就可以轻易地让人升起自惭形秽的感觉白在不经意中夺去男士们的目光?她不平……
“奇怪了,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怪谁啊?”她故意挡在徐丹枫与夏承予之中,阻去了所有对流的空气。
“你——”徐丹枫当然无法善罢甘休,但苦无证据之下,只能咬唇泄恨。
美人咬唇,我见尤怜,众男士纷纷中了迷魂弹,警卫小张排开众人率先出头——
“崔小姐,不论你是不是故意,你绊倒了徐小姐是事实,道个歉就没事了嘛!”
“对啊,对啊!”其他男士同声附和。
本想让对方难堪,却造成弄巧成拙的窘况,崔依依心中嫉妒的涓涓细流立刻变成了暴涨的夺命溪流、湍急地流过大脑,淹没了所有理性。
“为什么要我道歉?是她自己走路不小心,能怪我吗?”见这么多人替徐丹枫说话,一股委屈瞬间涌上心头。见众男士眼中纷纷浮起了不以为然的神情,她跺了下脚,转身扯着夏承予的手臂。
“承予,你替人家说句公道话嘛!你看,大家都欺负我……”更顺势倚向了他。
这大胆的举动虽让夏承予皱了下眉头,但他并没有当众推开她让她难堪,只是微微地挪动了身子,隔开了一定的距离。
从头到尾.他虽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众男士的举动,未免让一个女孩子下不了台,是以,基于一个绅士的立场,他声援道:
“我看,崔小姐也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个意外而已。”
此话一出,各派人士表情各异:众男士脸上多是悻悻然,徐丹枫却是气白了脸,但出现在崔依依脸上的,却是一个胜利的微笑。
“原来,没水准这种病也会传染。”徐丹枫气的握紧了拳头。“崔依依,看来你的本事挺大的,竟然这么快就可以把你身上的‘病菌’传给别人,让别人替你发扬光大。没关系,既然你这个野蛮人不晓得‘道歉’这两个字要怎么写,我也不会苛求你,毕竟,你的‘水准’本来就让人同情!”说完,扭头走开。
她这番话虽是对着崔依依说的,但,其中指桑骂款的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因为,其他男士想笑又不敢笑的心情明显地写在脸上。
而事件中被隐喻的男女主角,脸色当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脸色发青的崔依依率先发难地提高了声音
“她以为她是谁,可以这样教训人!”气愤无处发的她最后朝着她的背影,伸出了中指。
夏承予则是皱紧了双眉,不发一语。
第五章
当徐丹枫气极败坏地赶到目的地时,还是小小迟到了十几分钟。看着早已等在那儿的魏士峰,她立刻抱歉地道:“对不起,临时有一点事情耽误了。”
“没关系,我也才刚到不久。”魏士峰绅士地替她拉开了椅子,无所谓地笑了笑。
点完餐、打发了侍者,魏士峰举起了桌上斟满红酒的小酒杯,对着她道:“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值得我们喝一杯!”
特别的日子……
虽不解,徐丹枫也举起了酒杯,轻啜了一口才问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你的生日?”
魏士峰缓缓地放下杯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认识你这么多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这样的例外难道不值得庆祝!”
完全没料到他指的是这样的事情,徐丹枫的表情有些微的尴尬。
魏士峰却继续这:“坦白讲,我真的很意外,想不到你竟然会主动约我出来,你知道吗?当我接到电话的刹那,内心的激动真是无以言喻。”
要说听到这番别有深意的话语,徐丹枫内心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骗人的。但,她却逼自己硬起心肠,忽略心中那一丝不忍,因为,事情再这样下去,只会愈来愈不可收拾,误会愈来愈大。
侍者在此时送上了餐点。
望着一道道被送上桌的精致菜肴,接下来,话题一转,魏士峰开始聊起他在美国求学那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心不在焉地听着,徐丹枫却恍悔地在心中盘算着到底要如何开口,才能表明自己的立场,又能够顾及他的自尊。
最后,在他话题暂告一段落之后,她选择了单刀直人的方法。
“学长,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要把一些事情说清楚。”她吸了口气,认真地望着他。“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送花了,那些花……对我很困扰。”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魏士峰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晃动的刀叉。
“怎么了?你不喜欢海芋吗?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的花就是海芋了,不是吗?”
“我是喜欢海芋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必须接受任何人送的海芋。”她立刻接口,眼光坦白而无愧。
渐嗅出她话中不寻常的气息,原本情绪高昂的魏士峰热情顿挫。他拧起了眉头,拿起餐巾拭了下嘴巴后,整个人倚进了柔软的大椅。
“对不起,我听不太懂你的意思。”
看着他因自己的话语而明显僵硬的脸,徐丹枫叹了一声。
“学长,我不知道在你心中我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事实上,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虚荣,对于爱情,我自有一套追求的目标与原则,我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只要我对自己负责那就够了。”
闻言,魏士峰的眉头聚得更拢。
徐丹枫深深吸了口气,望着他再道:“以前,我拒绝你,并不全因为你的条件不够,而是,我对你根本产生不了男女之间那种感觉。以前没有,现在更不可能,未来,我想情况仍不会改变,你实在没有必要再浪费宝贵的时间在我身上。”
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让魏士峰整个人震了一下。
“为什么?”他望着她,眼中有抹受伤的痕迹。“难道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仍然无法让你认同我?”
“我从来没有不认同你。”她立即接口。“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表达,自己那种接近抽象的偏执。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失败在哪里?”魏士峰瞅着她。当年,我失败在,穷小子’的身份,如今,我已脱胎换骨,你应该没有理由再拒绝我。”
“学长,我真的很难让你明白我心中想表达的。”她为难地道。“对你,我真的只能说句抱歉。”
魏士峰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你已经有了比我‘更理想’的对象,是不是?”
这将她影射成投机分子的话语,虽让她有种人格被污蔑的感觉,但她仍压下情绪捺着性子否认。
“不是这样。我说过,我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虚荣。感情的事除了讲求条件之外,还要有许多抽象的感觉相配合。”
“我不懂……”他痛苦地喊了一声。
气氛一下变的诡异无比,双方各自陷入自我情绪中。
良久,魏士峰先开了口:“如果我早知道今晚是场鸿门宴的话,说什么我都不会赴约。”
“学长,不要这样,我知道,错过你,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我并不想听这种场面话。”魏士峰低吼一声。
他受伤的眼神,让徐丹枫垂下了眼,又叹了口气。
一段难堪的沉默再次随之而来……
突然,魏士峰恨恨一笑,“你是个狠心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可以做到恨你,或许我就不会那么痛苦。”
“学长,你有权恨我一辈子。”她真心地道。
魏士峰却苦涩地摇了摇头,脸埋入双掌中。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双眼道:“我想,我们这场饭局应该可以结束了。”他拿过桌上的账单,却没有任何行动,只用一双深黑的眼痛苦地望着徐丹枫。
“说实话,要我就此放弃,我很不甘心,但,该死的‘风度’两个字却让我什么也不能做……”他自嘲的一笑。“答应我,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还有那么一点点机会的话,请你一定要让我知道。”
“一定。”她用一道坚定的眼神作为承诺。
他又静静地望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向柜台。
等待结账的当儿,由于双方情绪不太对,徐丹枫并没有陪在柜台旁,只远远地在门口等,以打量餐厅内的装潢来转移自己的情绪。
眼波流转的伺时,她完全没想到,会碰到热识的人,而且居然是那个可恶的家伙……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作么叫冤家路窄。
停留在她眼中的惊愕只是一刹那,随即化为一道轻蔑又仇视的冰冷目光,钉在显然也没料到会在此处碰到他的夏承予身上。
同样的错愕过后,夏承予很有风度地朝她绽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她却毫不客气地撇过脸。
夏承予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自嘲地笑了笑后,领着身旁的女伴走进餐厅。
他身旁的那位清秀女子,显然被这样的场面弄得一头雾水,频频回头好奇地望着徐丹枫。
那好奇的眼神,勾起了徐丹枫的新仇旧恨。哼!花花公子!前一刻还跟那个崔依依卿卿我我,后一刻又带着别的女人上高级餐厅……
她冷哼了一声,不屑的神情明显写在脸上。
而这边,在侍者引领下,夏承予与身旁的女伴来到一处靠窗、视野良好的位子一旁。
一坐下,他对面的女伴便倾身迫不及待地问道:“承予哥哥,那位漂亮的女孩子是谁?你们之间好像有很深的仇恨似的,怎么?又是一个被你无与伦比的魅力电到的可怜女人?”
“许榕茵,不要把你那过度泛滥的想像力用在我身上,本人消受不起。”夏承予毫不客气地敲了对方一记响头。
“难道不是吗?”许榕茵揉着被敲疼的脑袋抗辩一叫。
“当然不是,她只是公司的同事而已,我跟她之间……有些误会存在。”
“误会?”这充满无限遐想的字眼让她忘记了额上的疼痛,眼睛倏地一亮,“什么样的误会?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
夏承予又敲了她一记,“许榕茵,才多久不见,什么时候你成了言情小说家?”
“人家好奇嘛!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总是不由自主地引起别人想谈论的兴趣。”她嘟嘴睨了他一眼。
“这一次,你的好奇用错对象了,人家不仅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还对我避之惟恐不及。”
“对你避之惟恐不及?”她不信地睁大双眼。“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这样。”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啜了一口。“所以,收起你那天大的好奇心,谈点别的。”
不过,许榕茵显然有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研究精神,仍旧不放弃地道:“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会有对你‘坐怀不乱’的女孩?”
“怎么没有?你不就是其中一个。”
“我当然不算。”从小便以兄妹相称的他们,当然不能算在其中。“承予哥哥,你快点告诉我好不好?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你们之间浪漫曲折的故事。”
浪漫?夏承予有些哭笑不得。
“榕茵,你饶了我好不好?事情乏善可陈到了极点,没什么好讲的。”
“那你就挑重点讲嘛!”她祭出了女人的执拗与死缠烂打。
面对她一再追问,最后在拗不过她之下,他简单把与徐丹枫第一次见面的经过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却隐瞒了其中所有精彩的过程。
“就这样?”听完,许榕茵的脸上明显写着失望。
“本来就没怎样,是你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他移过沙拉,自顾吃了起来。
虽然还有满腹的狐疑,但见挖不出什么东西,她只有暂时放弃地换了话题。
“承予哥哥,那个骄纵黏人的千金小姐屈泱泱,怎没追到台北来?她不是对你死心塌地,痴心的要死吗?”
屈泱泱是新加坡著名的木材大王屈国际惟一的独生女儿。
“你又知道了?”他斜睨了她一眼。
“我当然知道,上次承萱姐姐来台北时,我听她说过屈泱泱的事,听说,她占有欲超级强,被她缠上的男人一个也跑不掉,你呢?被她收服了没有?”
夏承萱是夏承予的大姐,虽嫁到台湾,却与夫婿长住新加坡,在集团总部担任要职。
而一听她谈起好不容易才摆脱的屈泱泱,他的眉头在瞬间皱了起来。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榕茵却不放过他, “怎么?她不知道你调回台北?”
“我的好小姐,可不可以请你再换个话题?”屈泱泱三个字,让他的头皮忍不住发麻。
当初,之所以同意父亲将他调回台湾的安排,有大部的原因是因为她,说实话,他真怕了她那种像橡皮糖般黏人的女孩。
他脸上那种避之惟恐不及的表情,让许榕茵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不谈不谈,要聊什么话题你挑好不好?”她顽皮地挑了挑眉。
“要不是你已经这么大了,说不定我会狠狠地揍你几下屁股。”夏承予瞪了她一眼。 “我实在很怀疑,像你这么调皮,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敢娶你?”
“当然是不怕死的男人!”她立即接口,说完,又哈哈大笑。“承予哥哥,你不用怀疑,或许人家就是看上我的调皮也说不定呢!“她得意地抬高下巴,做了个挤眉弄眼的怪表情。
夏承予忍不住被她的表情逗笑出来。
“你喔!真是一点也没变,都要嫁人了,还像个大顽童似的。”
“错!我是永保赤子之心。”
夏承予莫可奈何地摇摇头。谈到诡辩,他当然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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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经过昨晚的开诚布公,一切都可恢复原状,解除掉花满为患的痛苦。没想到,四点三刻,当一大束包装精美的海芋又送到徐丹枫面前时,她差点昏倒。
没昏倒的原因是因为她必须保持足够的战斗力,因为,送花上来的,赫然又是那个色胆包天的家伙——夏承予。
“看来,这个凯子还没死心,我似乎要发挥一下同胞爱去警告他,徐大秘书的心是铁做的,下次要改送钻石才能打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