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价值不菲喽!”沈萱贼贼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安筱琪瞪了她一眼。完全不懂她的苦,只会火上加油,这么喜欢的话,那让她去嫁好啦!
“好啦,别生气了。”沈萱耸耸肩,又把东西放回去。“那他干嘛多买一条项练给你?”她疑惑地问。不是只要戒指就行了吗?
“我不知道。”安筱琪没好气地回答。她哪有心思去理会这么多。
“你除了不知道,还会说什么?”沈萱白她一眼。什么都说不知道,要嫁人了该不会也不知道吧?
“他钱多吧!”
沈萱大笑一声。“哈……这些话若被风群磊听了不知会作何感想,好心却被当成驴肝肺。”
“多事。你少说两句不会有人当你是哑巴,还会感激不尽呢!”安筱琪心烦不已。
“颇有同感。”左心柔也开口。
“心柔,你怎老帮她,不帮我?”沈萱不是很真心地抱怨。
“你牙尖嘴利的,我们两人加起来也抵不过你,还需帮吗?”左心柔不以为然道。知道她也不是很在意。
“对嘛!你就那张嘴牢靠,十万大军也敌不过,你要是早点出生呀,只怕大陆也不会沦陷,靠你一张嘴就行了,可惜。”安筱琪逮到机会,糗一糗沈萱。
“瞧你也不差啦!美人计运用得当,把我们风大少迷得团团转,而放弃二十佳丽。如果你也早点出生呀,杨贵妃、王昭君也得靠边站,纳凉去。”沈萱不甘示弱地反击,暗喻她是亡国祸水。
“服了你们了。”左心柔瞪着天花板,多说无益。
她们就这样一来一往,整个房间好不热闹,让每个人都暂时放下郁闷的心情。
☆ ☆ ☆
“妈呀!我拜托您好不好,不要整天像个茶壶似的在我耳边叨念行不行?”
跷着二郎腿,安筱琪倒在沙发上吃西瓜,夏天吃西瓜最消暑了,又解渴,只要少了她妈在一旁唠叨就再完美不过。
“死丫头,竟然说你妈像茶壶!我胖是吧?还不是为了生你的关系,还敢说。”安母横眉竖目的,好不气哉!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你像茶壶是说你不要老是来找‘硝’,我最近心情不好。”安筱琪无奈地吐出。
“我哪里找你踏啦?给我说清楚!你心情不好又不是我害的。”
非常哀怨的,安筱琪望了她母亲一眼,摇了摇头,顺便数了口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安母怪叫一声。“我又哪儿对不起你啦?”
“没有。”就算有,还能怎么样?安筱琪又摇了摇头,转回目光。
“我给你一次申诉的机会。”安母想了解女儿反常的原因。
“没有。”没有才怪!只是申诉也是没用。
“好吧,我已经给过你机会喽!是你自己不说的,以后就别向我抱怨。”安母不悦地起身,又瞥了眼女儿。
“我不会。”她再一次保证道。
“好吧!那你明天记得去挑件礼服。”说完,安母就要走。
“礼服?”穿那玩意见干嘛?结婚吗?没那么快吧?她怎么不知道?安筱琪霍然起身,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停止了。
她的语气引起前方安母的讶异。
“你不知道吗?”她转身面对女儿,不可置信地睇着她。
“知道什么?”安筱琪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急急地问。难道真的被她猜中?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呀!”安母觉得好笑,怎么每个人都忘记告诉了她呢?她也是主角之一呢!
“能不能快点告诉找?”她已经快疯了,原来被人吊胃口是件这么痛苦的事。
“我又没有不说,你急个什么劲哪?”慢条斯理地,安母故意拖延着时间。“群磊和群拓也曾往,你不必太紧张。”她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没头没尾的,说清楚一点。”安筱琪差点没急得跳脚。为什么风群拓也会往?难道他是伴郎?唤!一定是这样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真是一种非人所能承受的打击呀!
“真笨!就是下礼拜群磊他公司办的舞会呀!你是群磊的舞伴,当然要去喽!”安母没好气地自她一眼。“咦?你怎么哭了?太高兴也不用这样吧!”
她真是愈来愈不了解她这女儿了,又是风又是雨的,真不懂她哪来那么多情绪。
安筱琪呆了呆,好一会才松了一口气,真差点没吓死她。
“就是太高兴了,不行吗?”她是如释重负呀!揉揉眼,又哭又笑的。
“傻丫头,你要吓死你妈呀!”安母笑骂。好险她只生了个女儿,再多来几个她不神经错乱才怪!
“我才不敢呢!”安筱琪挽住母亲的手臂,头靠在她肩上撒娇道。“那为什么风群拓也会在?”忍不住好奇,安筱琪试探地问。
“那个舞会呀,是商业性质颇重的应酬,除了群磊他们公司主任级以上的高阶人员外,更邀请了与他们公司有密切来往的厂商人员参加,以便更巩固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安母这次没有拖泥带水地一次说完。
“所以风群拓就被派去参加喽!”安筱琪有所顿悟地点点头,像在附和母亲的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是呀。”安母欣慰地笑笑。这孩子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的舞会吧!
不对呀!她是风群磊的舞伴,那风群拓的舞伴又是谁?
安筱琪不觉醋意横生,差点没氾滥成灾。
不会又是雷菁青那女人吧?
☆ ☆ ☆
这场宴会是在风群磊所属“夏氏企业”的老板华宅举办的。安筱琪轻挽着风群磊手臂,踏着优雅的步伐跟在他身边。
啧!啧!这家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奢华享受呀!穿过长廊,墙上挂着的全是价值不菲的名画,昏黄的灯光映照着,颇有一丝金碧辉煌的气派。
“你们老板很有钱哦!”安筱琪天真地说。眼波流转间,他们已走进大厅。这真是人住的地方吗?她不觉瞪大眼,瞧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活像是从电影场景中搬出来的画面。
“他是全世界排名前百名的富商。”风群磊浅笑望着她吃惊的面孔。她就是那种纯真没矫饰的气质吸引人。
挑高三层楼的屋顶垂吊一巨型灯饰,闪动着晶亮的光芒,彷若置身于童话世界中,面积宽敞的厅堂两旁均排列着长长的餐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佳肴,服务生皆有礼地穿梭于宾客之间,俊男美女如云,光彩夺目;像个小型的服装表演会似的,每位女性都摆脱了上班时的精明干练,展现出女人无限的风情;低胸的领口、细细的肩带、全裸的头背,全是她们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佣懒的吟笑声不时传来,打断了安筱琪的冥思。
低头看看自己,一点都不妩媚嘛!领口应该再低一点才对,高跟鞋也不够高,应该穿那种三寸半的,高人一等才有气势,这么一比,安筱琪不觉轻蹙眉头,嘟起红唇,她今天不就是来丢脸了吗?
仿佛看透她心思似的,风群磊安慰道:“这样才显得你特别呀!”
安筱琪维持那个表情,转头瞥了他一眼:“特别丢脸是吧?”她已经开始想回家了,这场宴会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兴奋,反倒是觉得丢脸。
微微一笑,他拉起她的手,不让她有犹豫退缩的机会,就把她拖进宴会中。
甫一进门,便有不少人围过来和风群磊打招呼寒暄。
“风总经理今天怎么带了个小娃娃过来?”一个约莫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道,对安筱琪的身分感到好奇。
“长得好可爱哦!还没满十八岁吧,十六了没?”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开口,伸手就要挤掐她的脸颊,却被安筱琪闪开,那女人脸不由得垮下来,一副丢脸的模样,假笑了声:“这女娃脾气真烈呀!”
“这样长大了才够味呀!”另一个男子发出爽朗的笑声。
就这样你一言、她一句的,安筱琪的头都快爆了,为了礼仪教养,她只有一脸面无表情的应对,这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她不觉佩服起身旁的风群磊,居然可以不发一言地保持微笑领首应酬,她直觉自叹弗如。以后她也要如此吗?真是想到就难过,商场如战场,她恐怕熬不过一个冬季,也许嫁给风群磊是对的。
“你先到那边去吃点东西,我有事要离开一下,马上就回来,你自己小心点。”风群磊轻轻地附在她耳畔说,又跟围绕在身边那些男男女女寒暄几句,便离去了。
哇!这些讨人厌的苍蝇终于走了。她踏着轻快的步伐,游览着每个角落,找寻有无好玩的东西。端着托盘的服务生走过,她拿了一杯鸡尾酒,浅尝一口,真好喝!
是果汁嘛!安筱琪开心地一笑,自作聪明地以为,却不知这酒虽香甜好喝,但后劲却不小,不小心喝多了,也是会醉的。
这女人又在搞什么飞机?
刚进大厅的风群拓一眼就看见像小精灵般飘来荡去的安筱琪,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王八蛋!她居然又在喝酒!她是没遇过真正的坏人是吧!风群拓脸色黯了下来,瞪着那一杯又一杯喝得不亦乐乎的安筱琪。
“拓,你么了?”风群拓身旁的女伴关心地问,一脸担忧的模样。
“我没事。”他出声安抚着,眼睛却是没片刻离开安筱琪。
“我们过去跟爹地打个招呼好吗?”像只温驯的小猫般,夏芷芊低声地问,眼中闪着灵敏。没错,她便是董事长唯一的千金,没有娇贵跋扈的气息,自有一番惹人怜爱的柔弱,让人不禁更疼惜她。
“那当然。”好不容易收回目光,他低头柔声地回应,却显得有丝心不在焉。
郎才女貌地相偕穿过大厅,夏芷芊回头看向方才风群拓凝视注目许久的方向,眼中泛起一抹哀伤。一直以来,她就倾心于他,却也知道他并不喜欢她,原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唉!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夺人所受,而且她对那可爱的女孩有一种特殊的好感;若与他无缘,地也不强求,强摘的瓜不甜,这道理她是懂得。
咦?怎么老觉得背后凉凉的,这里冷气并没强到令人发颤呀!难不成她站到送风口前啦?她左转一圈、又右转一圈。没有呀,那是她穿得太少吗?环顾全场一圈,别开玩笑了!这里可算是她穿最多了。
望着自己浅蓝色及膝小礼服,轻柔的雪纺纱飘动出优美的弧形,细细的肩带是支撑这件衣服的轴心,若一不小心断了,那可就好玩喽!它的设计简单,所以她很喜欢,圆筒状的一方长布围绕她的身躯,只有胸前垂坠的褶子是唯一的设计,此刻她的颈子上正带着那条名贵项练。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它是做这个用的,也真亏风群磊有心。
抬起头,她已没有刚进门时的不自在,只是不知怎么着,脑袋有点昏沉沉的,像喝醉了一样,可是她又没喝酒!一定是这儿灯光的关系,照得她头晕目眩的,她得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才行。
甩甩头,她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落地窗,便毫不考虑地走去,只是脚步已不稳。
“啊!好舒服呀!”夜风阵阵袭来,安筱琪深吸了口新鲜空气。原来这外面是个小阳台呀!从这儿望出去,台北市的夜景尽收眼底,美不胜收。关上落地玻璃窗,室内人声鼎沸全都阻隔在外,只有她一人独享这宁静的时刻。
看着那些只有动作却没了声音的人们,安筱琪不由觉得好笑,真有趣!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她遍寻不着那个她熟悉的身影,有点失望,但还是别让她看到也好,免得她伤心。正待收回目光时,她发现有一个美艳的女人正注视着她。
呀!就是这种感觉!安筱琪打了个冷颤,睁着迷蒙的双眼,她极力地想看清对方的长相,但此时一个人影却挡住了她的视线,顺着那宽阔的身形往上瞧,她对上一双轻桃的眼神。安筱琪吓一跳,退了两步,而那人却推窗而入,不但关上了窗,还把窗帘一并拉上,吓得她瞪着眼不知如何是好,酒意也褪了三分。
清清喉咙,她困难地开口:“呃,先生你也想透透气吗?那这儿就让给你好了,我已经休息够了,再见!”安筱琪急忙说道,便想绕过他走出去,却被挡了下来。
有点反应过度地,安筱琪弹跳开来,倚着栏杆,她看看来人又往后瞧瞧,前后包抄,根本没路可退,她不知他到底想干嘛!
“我并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挡我的路?”外头那么多人,就不相信他敢在这里对她怎样!只是她仍止不住发抖的声音及身躯。
如果他是个职业杀手怎么办?电影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思及此,心底的恐惧加大。安筱琪又偷瞄了他一眼,能死在这么帅的杀手手中,地也该瞑目了,只希望能死得美一点。她知道是她太神经质,不过她可以清楚地看出他眼中有所企图。
“你显然对我的身分很好奇,是吗?”男子对她完全不加掩饰的打量感到奇特,他不禁怀疑这小妮子是害怕成分多些,还是好奇多些。
犹豫了会儿,安筱琪才小心地点点头,快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像力搞到无力。
“那你刚才用眼神对我性骚扰了半天,有结果了吗?”懒懒的声音自他的喉间送出,让人不禁迷惑了。
安筱琪倒抽口气,这人说话未免太直接了吧!但她真有那么明目张胆吗?
“你……你到底是谁?”原以为会气势十足的一句话,却说得有如游丝般无力。
男子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仿佛像遇到一件很有趣的事,她──天真得可爱。
瑟缩着身子,偷偷地,她瞪了他一眼,在心里嘀咕着,明明是他要她问的呀!照着他的剧本走还被耻笑?真是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眨着大眼,她瞪着自己的脚趾,双手不知不觉紧抓裙摆。
止住磅礴的笑意,男子双手环胸,一手手指轻搓下巴,微笑地看着她,像在思索什么。
“我在笑我自己。”他无声无息地靠近她。
“哦?”这倒引起她的兴趣来了。抬起头,呃?怎么黑压压的一片?伸手戳了戳。啊!他什么时候站那么近的?退无可退,她只好仰头看他。
“你的表情真是千变万化呀!”伸手,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末施脂粉的清香,他喜欢。
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干嘛?
这一定是梦,只是梦而已。她祈祷。
看到她眼中的不敢置信,男子微微一笑。也好,就让她更有真实感一点好了。
低头,他吻上她的唇──
轰地一声,她的脑中犹如闪过一阵青天霹雳!
这一切都是幻觉……一定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