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肃杀之气在宁静的雪原上蔓延着,一行军队在雪原之上快速地移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快!再找不到连你们一起杀!"
"大人!雪下得大大了,把脚印都覆盖住了……"巨大的风势掩去了那人的声音,他将手围在嘴边,用力喊了出来。
"那可是重要的人质!脚印没了就不用找?"为首的军队队长脸一横,刀起刀落,士兵立刻倒了下去。
"再啰嗦,你们的下场就跟他没两样!找!给我找!"
"大人,风雪太大,我们不能前进!"
"他妈的!养你们这群饭桶有啥屁用?!"他奋力一吼,那群士兵不禁簌簌的发抖,深怕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自己,立刻加紧脚步向前寻找。
那个队长显然喝了不少酒,他一边骑着马儿东摇西晃,一边还用着很大的音量大喊:"逃?老子还没玩够你!逃!有种你逃啊!等如被抓回来,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大雪稍缓,茫茫自白的雪原之上一片宁静,若不静静地倾听,也许就会忽略那其中传来一声声极其细微的哀鸣。
"艾儿……"她极怯弱地爬向那名叫艾儿的女孩身边,艾儿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浑身是血,显然刚遭受了非人的凌辱。
"艾儿……艾儿你醒醒……"她呜咽地,用手推着那个只剩一口气的艾儿。过了半晌,艾儿缓缓地把眼睁开,一见到她,艾儿喘息得更厉害了,她勉力地张开嘴唇,发出气声地问:"你你你!你……为为……为什么还在……咳咳……还还在这里?"
为什么还在这里呢?为什么还不走?姊姊没有办法冉保护你了……
只是女孩并没有听见姊姊内心深处地呐喊,她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何去何从!所以,她只是不停她哭、不停她哭。"艾儿……痛不痛?痛不痛?"我不想走啊!她在心里呐喊着,却知道一说出来,不但艾儿不会原谅她,连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艾儿闭闭眼睛,缓缓地,用所剩不多的力气道:"我不痛……快不痛了……快走……快点回父亲那里去……这里……不能久留……"
艾儿困难的伸出手,摸摸那泪人儿被狱卒凌虐而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不要摇头……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我没救了……"她慈爱地址起嘴角,牵动了被割伤的伤口,一例嘴,鲜血自她唇畔流出,那女孩一惊,想伸手去擦,却被艾儿拉了下来。"快走……趁他们还没找……咳咳……找到你……"她流下两行清泪。"姊姊不希望……你变成像我这样……"
艾儿微微喘了最后一口气,气若游丝,微不可闻地道:"不要回头呀……知道吗?快点……西域……西域军……他们来了啊!"艾儿突然用力地抓住她的领子,眼瞳奋力一睁,竟然就死了!
"艾……儿……艾儿?"她发着抖,艾儿姊姊……你不能瞑目吗?
这时突然有一阵轻盈的马蹄声钻入她的耳朵,多日的折磨已把她变成一只惊弓之鸟,她跳了起来,浑身颤抖,左顾右盼。
来了!真的来了!怎么办?她不能被抓回去,不能被抓回去,不能被抓回去!
她跟跟舱跆地跑了起来,跑了又摔,摔了又跑,血水雪水汗水泪水全都混在一起,艾儿姊姊,她在心底呐喊着,我连回头看看你的时间都没有!
她的喉咙不停地发出喘气和呜咽的声音。跑不掉了吗?艾儿姊姊,我是不是跑不掉了?
她脚步一虚,整个人跌倒在雪坡之上,碎咚碎咚地滚下山坡。
第一章
你是突然出现的精灵,怯弱的,蜷伏的,昏睡的,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隆冬之森”,位于云迦国和西域国交界之处,为一高地雪原,占地辽阔,林木资源丰富又百许多奇珍异草,资产充足,加上地势高耸易守难攻,故雪原的周围的四个国家,都想把它占为己有,而这其中的争夺战又以位于高原左右两侧,幅员最广的云迦国和个性强悍的西域国最为激烈。
经过近百年的混战,“隆冬之森”目前则为西域国所拥有,史学家把为了这片雪原所引起的战争称为“百年战争”。又把最近一次的战役称为“埋骨之役”,由此可知其役之惨烈。
“隆冬之森”本来隶属云迦国西方的西域国,但因西域人屡屡跨境侵犯云迦边境,云迦国女皇只好派兵出征,遏止西域人的不轨,后来云迦大获全胜,因此“隆冬之森”便让给了云迦国,然而西域人本性逞勇斗狠,不但不记取教训,反而与位属云迦东方的风刀国结盟,誓言抢回“隆冬之森”,发动“埋骨之役”。
背水一战下,云迦国因将士水土不服战败,风刀国遂向云迦国女皇提出和亲方案。女皇本不愿意,但分析利害之后,还是毅然决然地答应,不过后来公主因故突然暴毙,护送公主和亲的将军因护主不力而畏罪自杀身亡。为此,风刀竟又要与西域两面夹攻,云迦国女皇赫尔莲那二世为求自保,不使生灵涂炭,皇室灭绝,只好答应风刀国钜额赔款和境内驻军等条约。
经过此次战役,云迦国元气大伤,民生凋蔽,百废待举,但西域人却又不甘只取回“隆冬之森”,屡次骚扰云迦边防;而风刀国,趁境内驻军之便,时常潜入“隆冬之森”打探,因此,风刀与西域的盟约正逐步崩溃。此时三国的关系已是紧绷的弦,一触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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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轻盈的马蹄声奔驰在雪原之上,后方似乎还有三三两两的马蹄声,雪花仍缓缓地飘落着,一道奔驰的身影掠过了雪片,猛然的气流穿过,使得那些雪片突然被托起而凌乱地飞舞着。那人原本急急地驾着马,不意竟看到前方有一个突出物,他一抿唇,将缰绳一拉,马儿因受扯动而长声嘶鸣,立了起来。
“嘘!“远”,安静!”轻声低喝,那匹叫“远”的马,前脚在空中踢了两、三下,才放下双脚。
他一个翻身,跳下马来,趋前看个究竟。
过了些许时候,后方的马蹄声渐近至此,有一男一女分骑着两匹褐色骏马疾奔而来。
女子一袭咖啡色披风,披风的帽子遮去了她的容颜,但帽檐处却飞散出她的一缕金发,袖口处的皓白手腕令人遐想。男的则满头银白色长发,缩在脑后,身着白色长袍,左腰佩着长剑,面貌中上,有股自然的洒脱气质,灰色瞪孔看似冰冷,却在望向后方女子时化作一汪暖洋。他关心地问道:“累不累?”
后面的女子见前方的人已经停了下来,她也慢吞吞地放慢脚步跟到他们后面,听到白衣男子的话,她摇摇头说:“不会。”
说完也翻身下马,走到已在那等候多峙的男子身边,“雷?”
她掀开帽子,一头黄金般的波浪长发立刻飞了出来,晶晶亮亮的墨绿暗瞳深遂如森,她的披风随着风吹微微地摆荡,翻出了披风下一袭素衣白裙。因为天冷,她的脸颊显得有些泛红,看起来却益加动人。
白衣男子下了马,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就已经了解一切,他皱皱眉头,说道:“西域的人渣干的。”
在场没有人反驳,显然都认同了这句话。
地上躺着一具女尸,大概刚死没多久,女人的脸上虽然横七竖八的划着许多伤痕,却看得出生前是极其清丽的,她趴在雪地中,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她的四周,看起来很安详,浑身散发出一种奇诡的气息。
“嗯。”叫雷的男子看着地上女尸,没有回头地停了一声。白衣男子手一仲,将女子揽进自己怀中,不让她看那女尸。“若素,别看”
若素脸微微一红,没说什么,他总是了解自己的,知道她看了又要难过好些天
“好像还有一个人唷!”白衣男子指向前方差点就被白雪覆盖的血迹,和一个个深深陷入雪中的脚印道。
“我去看看。”雷吹了一声哨,“远”跑了过来,他立即上马,循着前方的血迹找去。
“疾光……疾光……我们埋了她好不好?”若素看着白衣男子问着。
“恐怕不行,若是西域人追来,我们会留下线索。”疾光解释着,用缓缓的、温和的声音说:“若素,快下雪了,雪会埋葬她的不幸,也会埋藏你的哀伤。”
他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若素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疾光叹了一口气。“也许他们有这么做的理由……”他放开若素,在那女尸的身边蹲了下来查看,在女尸的身上,找到了一张认罪状,上面盖着西域国刑部目的戳印。
“也许是这个罢?”
若素接过来看,上面写着:“……查艾儿•坞德斯,影•坞德斯;系云迦国世袭爵士莫道•坞德斯之女,所查属实,则应以战俘论罪处斩……”
“原来……”人民何辜,只因她们是大臣之女,就必须承受比一般人更惨痛的凌虐,她不禁轻叹,雷去查看的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呢?
“若素,别难过,如果她的同伴还活着,遇到了我们也算幸运呐。”
“可是,她会相信我们吗?我们是风刀国的人──”若素十分担心,万一对方做了无谓的抵抗,那么他们原本想帮人的美意不就被抹煞了?
“可我们不是坏人。”疾光摸摸下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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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循着那大量拖曳的血迹找人,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多的血,那个人大概死了吧?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突然看见边坡上有滑行的痕迹,幸好雪刚停,没被覆盖过
滑行的深度很浅,掉下去的说不定是个小孩子,雪地的女尸很有可能是他的母亲吧?
他在雪坡旁边停了下来。“‘远’,在这里等。”他向马比个手势,自己快速地冲下雪坡。
坡底并没有人。雷看了看后,确定没人才慢慢地爬上来。
结果在坡腰凸出的一块大石上发现一个人“挂”在那里,要不是雪势渐缓,“他”浑身差点快被雪盖住。
“他”身上不停在滴血,将雪地也染得斑斑殷红,幸好是卡在大石块上,否则真摔下去就没命了,雷叹了口气,爬到“他”身边,拨去“他”身上的雪,小心翼翼地将他翻过来。“他”的脸很苍白,唇色发紫,只剩一口气息,一头黑发被剪得乱七八糟,只剩下及肩的长度,“他”全身上下到处都带伤,皮鞭抽的、刀子割的,和木棒打的鞭痕……
雷盯着“他”,深深地惊讶了,“他”不过是个孩子啊……而且看起来比刚刚在雪地被杀害的那个女子还要小,那么弱,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雷看着他经经地唤着。“别死啊!”他不禁握握那孩子的手,试图给“他”一点温暖,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冰冷异常,“都有人来救你了,还不是你死的时候。”
好像听到雷的声音似的,那孩子的手指动了动。
雷一震,将“他”放到自己背上,一只手托着“他”的身子,一边迅速地攀爬了上去,而疾光和若素早已在坡顶等着。
若素趋前看了一下,摸摸那人的脸颊后说:“不好,很不好,我们得争取时间了。”她秀气的眉皱在一起。
早知道无论如何都得常点药物在身边,她咬咬唇,颇为难过。
此时疾光凝神侧耳,忽地面色一整,仲手拉过马匹,拍拍电的肩膀。“快,我听到马蹄声了。”
疾光催促着,雷一声不吭地先将那人放上马背,再攀上去,若素一呆。“雷……你不是……”你不是从不让任何人骑你的马吗?
疾光笑着睨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
雷不语,一甩缰绳,马肚一夹。“驾!!”“远”立刻像一枝射出的飞箭一样,冲出一里之外。“走罢!”疾光道,若素方才回神,两人驾着马追了上去。好像要遮盖他们的行踪一样,此时大雪无声无息轻轻地飘落了下来。
第二章
他们无声而迅速地在雪地上狂奔着,逃避着西域人的猎杀,也逃避着死神的追缉,在日落之前,他们终于步出了“隆冬之森”的范围,回到驻在云迦边境的风刀国军队里。
雷冲过岗哨,站岗的士兵正要发难时,疾光牵着马跟了进来,若素跟在他的旁边。“那是雷•颂祯将军,不用紧张。”疾光将马牵给那士兵道:“去栓好马儿,将军带了一个受伤的朋友回来,救人要紧。”说完他使拥着若素走向帐篷。
雷刚将那人抱了下来,若素便走到他身边对他说:“将“他”放到我那去。”雷没有异议,将那人抱到若素和疾光的帐中,将“他”平放在床上,若素道:“你留在这里没有用,请帮我生完火就出去等吧。疾光,请帮我要一大桶热水和干净的布进来,顺便带一件衣服。”
若素虽温柔,她的话却是最不容反驳的。电和疾光搬了些柴火进来,做完若素交代的事后,再杵在那里也没用,于是两人便回到雷的帐里等待。
若素想到那张认罪状上写的,又仔细的瞧“他”一眼,眼神一变。然后小心地揭开“他”的外衣,果然,为了自保,不遭受凌辱,她在胸前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遮掩住她女性的特征。
好聪明的女孩,幸亏她长得不够女性化,否则再怎么做假,还是徒劳一场。
若素不禁抿嘴一笑,但看到她身上的伤,神色又转为严肃。她拿了把刀子割掉她的棚带,褪去她的衣服,柠了条干净的湿布细心地擦拭她的身体,然后在她鞭痕处抹伤药,在她刀伤处细细缝合,在她瘀青处轻轻推拿,又让她穿上一件宽大的干净外衣,一切忙完后,床上的人儿还是昏昏沉沈的,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若素估量她今晚还会发烧,但现在应该暂时稳了点,她坐在床边打量着这女子的面容,头发虽参差不齐,却无损她的气质,眉毛细细的,长长的睫毛安安顺顺地合著,鼻梁也直直挺挺的,不够漂亮,却绝对吸引人,若素在心里打着分数。
帐内的暖和使得血色好不容易又回到她的唇畔,只是她的脸依旧苍白,若素皱皱眉,实在不太满意,遂挽起袖子,伸出纤纤玉指,准备捏捏她的双颊,想让她看起来健康一点,待会儿比较好交差。
就在这个时候,疾光掀帘进来看到这一幕,他吓了一跳。“若素!别乱来。”他将手一伸,阻止妻子。
若素也一吓,缩回手没让他抓到。“你怎么进来了?幸好我已经帮她换好衣服……”口气有点埋怨,显然是怪丈夫不该坏她好事。
疾光一边摇头,一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来是没什么危险了?不然你怎(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