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游耸耸肩,一句话也没有说。反正看她身上的衣服就可以知道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你这个见死不救的家伙!”江以安红着脸抱怨。虽然一切都是喝醉了的她不好,但是他居然连阻止也没有,也太坏心了。
这下子她的身子可不是都被他看遍、摸遍了吗?
“啊!不用在意为我添了麻烦,昨天我已经拿了酬劳了。”雷少游在床上轻松地摆摆手,露出了一个皮皮的笑。
“啊?”江以安顺着他的眼光低下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道?”雷少游笑着伸出手,打开了江以安身上衬衫的扣子。
“啊——”才解到第三颗,江以安就尖叫了起来。
从她的肩膀一直到腰,都是满满的——
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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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安,要不要一起去‘福乐’,吃冰?”下课钟响了,同学邀着江以安。
“不行我今天的家教要加一堂课。”对他们露出了一个抱歉的微笑,江以安顺手拿起了自己的背包,就往校门口走去。
为了自己家教学生下周的考试,江以安决定替她再补一堂课,所以连雷少游那里也不能去了。
这样也好……江以安叹了口气。自从昨天早上在他房里醒来之后,每一次想到自己身上的吻痕,她就克制不住地脸红,昨天晚上,她差一点连去找他都不敢,还被他小小地取笑了一顿。
她很明白雷少游这样的行为代表什么意义。
交往了这么一段时间,他们之间除了接吻之外,就没有更亲密的行为了,雷少游的吻痕提醒了她他也是个男人,他也会有正常男人的需求,而那样的认知总是令她脸红心跳。
他一直都捺着性子等她慢慢适应.显然他的耐心也不多了。
可是……
江以安迟疑了。她并不是不懂得这些.只是,她没有把握自己能和雷少游持续多久。
她相信雷少游对她是真心的,不过雷家财大势大,而她不过是个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小孤女,纵然雷少任曾经表示过他们并不在乎门户,但是她却十分在乎。
她不知道外人对雷少游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孤女会有什么评论,不过想当然耳是不会给予太多友善的评价。
灰姑娘?麻雀变凤凰?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评语,在这样看似称羡的名词之下,藏了太多太多的讥讽和看好戏的期待。
她知道有许多女人等着当环宇四少东的妻子,只是她一直仗着有雷少游的爱,而假装不在意那些事。不过两个人的爱情到底能够对抗多少现实?从小到大,她承受过太多旁人对孤儿的冷眼,如果和她结婚反而会给雷少游的事业带来阻碍,她绝不会容许自己嫁给他。
就算是再爱他,她也不会。
走在路上,江以安赌气地扯了扯身上的那件高领衫。讨厌的雷少游!自从雷少游替她戴上了那只小金环后,为了怕它太醒目,所以她只好一直穿高领衫挡着;现在不仅有了金环,连吻痕都出现了!她只好再把自己包得更紧。
其它同学都要去吃冰了,她居然还必须穿得这么密实!她实在快受不了了。
到了学生家附近的巷子口,有个男人唤住了她。
江以安停下脚步望着那个男人,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叫她。
“江以安?”男人走上前,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像是在确认什么。
“是。”
听到她的回答,男人满意地点点头,迅速地伸出右手砍向江以安的颈部。
“不……”看着他的手接近,江以安想闪躲,但那个男人根本没有给她挣扎的机会,一掌就砍中了她的颈背。
江以安只觉得颈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痛,接着就昏了过去。
抱着江以安瘫软的身子,男人一侧身闪过迎面而来的拳头,抽身退到一旁,让其它的同伴解决那个袭击的人。
“记得留下他一条命,让他回去传话!”
留下这句话,那男人便上了等在一旁的黑色轿车,带着江以安离去。
第六章
“你说什么?!”
一得知江以安被人绑走的消息,雷少游根本顾不得正在进行的会议,立刻就从会议室里冲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两只手扯着齐璋的衣领,一把将他举离地面,急急地追问“我不是还交代了人去保护她吗?你们在做什么?睡觉?!”
他早就预料到新堂彻可能会对江以安下手,所以派了人保护她。没想到居然还是被劫走了。
“游少爷,江小姐一到巷子口就被人绑走了,小夏出面阻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虽然被抓住了领子,齐璋的声音还是不疾不徐的。
“他妈的,要你们顾个人都顾不好!”雷少游心急得连粗口都冒出了。
“小游,你先放开齐璋,有事慢慢问,别慌了手脚。”
面对盛怒中的雷少游,一旁的众人根本没有勇气上前劝阻,雷少任只好硬着头皮好言相劝,顺道伸手拉开齐璋被雷少游紧抓着的衣领。他真怕再拖下去,齐璋就要断气了。
“小夏呢?”放开了齐璋,雷少游也没空生气了,他只想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新堂彻的阴狠在杀手界是出了名的,在他生气的时候,不论男女老少,他都一刀朝他们挥下去,连眼睛也不会多眨一下;而当他高兴的时候,更是喜欢以砍人为乐,一刀致命。
据说,那是因为他嗜看人头被砍下落地前的那一瞬间,血花在空中四溅,最后洒满整个地面的景象,所以一直到了现在,他还是酷爱用日本武士刀杀人。
而不管新堂彻是不是为了替新堂清索命而来,江以安这次落人他的手里,就是凶多吉少。
“小夏被刺了七刀,现在正在医院里,生命有危险。”齐璋报告着,“不过在他昏过去前曾经报告过,新堂彻已经撂下了话,说会主动和游少爷联络。”
他话才说完,雷少游的行动电话就响了。
“雷少游,你的女人在我这里。”
打电话来的人声音冷冰冰的,没有通告姓名,不过光是从他说的话,雷少游就可以确定他是新堂彻了。
“你想要什么?”雷少游强迫自己的声音放得冷静,心跳却不能自己地猛烈加速。
“你的命。”答案很简短。
“我的命?”雷少游佯装不在乎地笑了,“你认为一个普通大学女生的可以像我的这么值钱吗?”
“普通女人的命当然是比不上你的。”电话那一头的人也发出冷冷的笑声,“不过我很清楚江以安在你心里的分量,你不必做无谓的掩饰。”他并没有上当。
“想要我的命尽管来取,少牵扯一堆无关紧要的人。”
“雷少游,你装得可真像啊!”新堂彻又笑了,“你的命,我当然是要定了,不过在取你那条命之前,我会让你尝到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
“你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放了她?”新堂彻的语调中透露着残酷。“如果你够诚意。或许我可以考虑不要让她死得太痛苦。”
“你到底想怎么样?”
“如果你可以在我面前自断四肢,再由我一刀砍了你,那么,我或许可以考虑一刀结束了她。”新堂彻的答案很残忍。
“否则……一刀就死和身中二十五刀而死,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而言是差别很大的。”
“让她活命。”
“不可能。”新堂彻摆明了要两个人都死。
“好,我答应你。”雷少游深吸了一口气。答应了。
在道上的人都很清楚,只要落入了新堂彻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可以有这样的结论,已经可以说是他的极限了。
雷少游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是痛心自己的死仍然救不回江以安。不过能够让她死得没有痛苦,也好过为了他承受千刀万剐。
“十五号凌晨两点半,七号码头边,二十一号仓库的后面,我等你。”新堂彻早就挑好了解决雷少游生命的地点。
“先让我听听她的声音!”事到如今。雷少游最担心的还是汪以安的安危。
“不可能。”新堂彻又笑了,他似乎以看雷少游忧心为乐。
“你不让我听她的声音,我怎么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安全?”
“你没有选择,你只能相信我。”王牌在握,新堂彻根本不理会雷少游的要求。“别忘了,十五号凌晨两点半,差一分都不行。” 话一说完,新堂彻就收线。
“怎么样?”一旁的人听不到雷少游和新堂彻的对话,只看到雷少游一脸铁青地握着话机,担心地问。
“以安在他手上.他要我自残四肢,再让他亲自断头,才愿意让以安……死得痛快。”雷少游连回答都心痛不已。
没有想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居然会为了他遇到这种危险,甚至送命。
天!她才二十四岁啊……明知道自己的工作充满了危险,他居然还是自私的留她在身边,现在,他果然害了她!
听到雷少游的话,每个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新堂彻决定要取人性命,一向是比阎王还准时的,这下到底该怎么办呢?
“还有五天。”雷少游淡淡地吐了一句话。
五天可以做很多事情,不论是找出解决的方法,或者……是交代自己的身后事。
长久以来,雷少游一直采取“双赢策略”——自己安全,也圆满达成任务如果这样的状况是发生在其它人身上,他绝对有把握可以找出一个可以保住两个生命的方法;不过俗话说得好,“事不关已,关已则乱”,现在新堂彻手中的是江以安,反而教他失了稳定,不再有以往的那种自信,就怕一惹火了新堂彻,江发安就怕一惹火了新堂乇,江以安会遭到什么不测。
“齐璋,你跟我进办公室。”雷少游下了指示,“再帮我接美国的齐尧。”
事到如今,也只有希望当初套在江以安身上的那只金环能够发挥作用了。
雷少游思考着任何一种可能的方案,必要时,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只求能让江以安平安地回来。
这五天,将会是最重要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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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耳边仿佛有着模糊的交谈声,江以安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她不舒服地扭动着身子,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人用粗麻绳绑着,颈背还传来一阵隐约的疼痛,让她不由得低吟出声。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在一个不知名的建筑物里,像是久无人居住的房子或是旧仓库之类的;天花板中央吊着一盏简单的日光灯,垂着乱七八糟的电线,屋子里头除了一张简陋的木桌和三张椅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就连四面的墙壁也不曾粉刷过。而她就像是个不值钱的货物,被人随意丢在墙角的水泥地上。
桌边坐着两个男人,不知正交谈着什么,察觉到她醒了,他们转过头来打量着她。
“醒了?比我想象得快嘛!”其中一个男人对同伴说着。
“去请新堂先生过来吧!他交代了她醒了之后要去通报的。”另一个男人说着。于是,第一个说话的男人便出门去了。
“你们是谁?把我抓来这里要做什么?”江以安问着。
看情形,她是被绑架了!
不过,为什么呢?
江以安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她不过是个孤儿,可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他们绑了她,是没有人会付赎金的。
“等新堂先生来了,你自己问他。”看守的男人根本不愿多说。
不久,便从门外进来了两个男人。
江以安望着那两个人,其中……是刚才去通报的人,想必另一个就是那个叫新堂的了。
“你们抓错人了!我只是个孤儿,家里根本没钱。”她对那个应该是新堂先生的男人说着。
他看起来又高又瘦,理着日本人常见的小平头,脸上留着两撇八字胡,细细的眉毛,穿著深黑色的西装,手上还拿着一 把武士刀,给她一种肃杀的感觉。
“我不需要钱。”新堂彻笑笑。“你的命比钱更有价值。”
江以安愣了愣,她不懂。
“不明白?只要有了你,雷少游那个家伙就会乖乖地自投罗网了。”
“你们为什么要抓他?”江以安问着,不明白新堂彻脸上那 个仿佛恨雷少游入骨的表情是从哪里来的。
“我是新堂彻。”新堂彻只简单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是雷少游的女人,没有理由不知道雷少游的敌人是谁;他认为只要这么说,江以安就可以了解了。
“啊?”江以安还是不懂。
“你不明白?”新堂彻看着她百思不解的模样,有些惊讶。
“你难道不知道雷少游那个家伙是做什么的?”
“我知道他是‘环宇’的四少东,还有别的吗?”不过“环宇”的业务遍及各行各业,她倒从来没有问过雷少游他是负责哪一部分就是了。
“那家伙居然没有告诉你?”新堂彻笑了,“当然,如果你知道了,大概就不敢和他来往了吧!”
“他到底是做什么的?”江以安狐疑地追问着。
“雷少游是个保镖,是个杀手头子!你和他交往了那么久,难道从来没有听过情报界的帝王——狮子雷恩?”想到自己的弟弟惨死在雷少游的手里,新堂彻咬牙切齿地说出了答案。
听到这个答案,江以安当场愣住了;她一直以为雷少游只不过是个商人,顶多是个比一般人富有的商人,从来没有想过雷少游居然会和杀手扯上关系。
保镖杀手……那些离她太遥远太遥远了,完全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你骗人!他只是个商人而已!”其实江以安的心里已经承认新堂彻话中的真实性了,但是她还是想要用最后一点希望来反驳、说服自己。
“信不信在你,雷少游杀了我弟弟。”新堂彻的语气中夹带着强大的恨意。
“不可能!”虽然惊骇不已,江以安还是直觉地替雷少游辩白,“少游不可能会杀人的,你一定弄错了。”
她不相信!那个笑起来总是那么温和、说话那么轻柔的雷少游,怎么可能会去杀人?!想到这里,她仿佛觉得自己坐着的水泥地就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一样,让她全身发冷,寒意猛窜进骨子里去。
“随便你信不信。”新堂彻说得很无所谓,“总之,十五号的凌晨,你们两个人的命都会是我的,到时候,你再去地底下问他好了。”
说完,新堂乇就头也不回地离去了,完全不给江以安再追问的机会。
“等等!你回来!”江以安对着他的背影大叫。
可是,新堂彻并没有回头。
雷少游真的是个杀手吗?对她而言,杀手都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她完全不能相信雷少游的另外一面竟然是这个样子,她到底是和怎么样的一个人谈恋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