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搞错呀,只是订个婚而已,有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吗?还要全公司的人参加 !”她气愤地自语,全然忘了方才所烦恼之事,当然更忘了杵在一旁一脸兴味地看着她 的男人。“就算他娶的是公司股东的女儿又怎样,那也是他家的事,我才不要去看他那 张可憎的嘴脸。在背后话我的坏话,现在还想赚我的红包钱,真是不要脸!”
“听你这么说,那个郭赐录真的是个可憎之人。”
孟伯伦的低吟仿佛一道闷雷劈进焦紫绫气昏的脑子里,红晕霎时又爬上她的双颊, 像是天边的晚霞般美麓醉人。
完了,刚才她说了些什么?
“他就是那个男人?”那个她昨晚骂得咬牙切齿的人。
“对啦!”焦紫绫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现在想想,为了那个败类而买醉真是不值 得,超级不值得。
“想不想扳回一城?”孟伯儒突然贼贼的笑了。
仔细想来,焦紫绫是因为郭赐录的缘故而到PUB买醉,进而与他认识,说起来郭赐 录还是这桩乌龙婚事的间接推手哩,那么他小小地整他一下也不为过。
“怎么做?”焦紫绫兴奋的双眸闪着璀璨的光彩,令他一时之间目眩神迷。
“晚上就知道了。”
“你确定这个办法行得通?”
“可以啦!就算不行,起码也可以狠狠的吃上一顿慰劳自己。”
“在这种情形下吃东西我会肚子痛。”焦紫绫不以为然的皱眉,“我还是回去好了 。”
“难道你要当个胆小鬼?”孟伯儒双臂抱胸冷哼着。
“不,我只是看清楚自己有几两重。我不以为换个衣服、再带个男人来可以扳回什 么。”想让她中激将法?门儿都没有。
“扳回面子啊!想想看,当那个家伙看到脱胎换骨的你,他会有多惊愕。”
孟伯儒仍不放弃,积极的游说。
说到这个,焦紫绫就忍不住要发牢骚,“我承认我不善打扮,但是也用不着穿成这 个样子吧!很别扭你知不知道?”
她向来只穿套装或牛仔裤,一下子要她穿上轻软如丝的晚宴装,她都不知道要如何 走路了。
看她皱着眉不断拉扯身上的衣裳,一抹不自觉的笑意在孟伯儒唇边展现。
“相信我,你美得教人无法呼吸。”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在他柔和的凝视下,焦紫绫不由得脸红心跳,背脊更是窜起一阵阵战栗。
该死!他怎么可以这么好看?每回都让她心跳加速,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 。
“那我岂不成了杀人凶手?”她故作不在乎,告诉自己要以平常心待之,他说的不 过是社交辞令。
孟伯儒露齿一笑,继续努力转移她的注意力,化解她的不安与别扭。
“相信我,美如天仙的你再配上英俊潇洒的我,我们俩就像一对金童玉女,羡煞了 所有人。”
他话音方落,一串如铃的娇笑便自焦紫绫口中逸出。
“不相信?你看那没直往我们这儿瞧的猪哥,你以为他们的口水是为谁而流?总不 会是为了我吧!”孟伯儒伸手往旁一指。
焦紫绫瞥了那些人一眼,她是不知道那些男人为谁流口水,但她却相当清楚这儿八 成以上的女人痴迷、沉醉的眸光是为了谁。
不可讳言,有个英俊迷人、长得像竹野内丰的男伴,那种优越感确实会让人飘飘然 ,纵有成千上百个郭赐录,也比不上一个孟伯儒。而且在众人欣羡妒忌的目光中,她已 获得相当大的满足,这便足够了。
“走吧,我们去吃好吃的。”
“好啊。”孟伯儒举步就往前走,却发现焦紫绫是往门口而去。“喂,你往哪儿走 ?”
“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德国猪脚,我带……是这边啦,里面没有,你走错了”— —“你才走错了。”孟伯儒霸道地环住佳人纤细的腰肢,从容且坚定的将她带入宴会之 中。“没看到那个家伙灰头土脸的样子,我们绝对不走。”
“喂,我都说没关系了。”她都快搞不清楚谁才是被郭赐录欺侮的人了。
就在两人各持己见、僵持不下之际,有人替他们作了决定。
“哇!紫绫,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了,你今晚真漂亮!”郭赐录驾叹的话语在两人背 后响起。
焦紫绫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老天,她以前不只是眼盲,而且还耳背,怎么会认 为他的声音美如天籁?恶!
而她的颤抖却引来身旁孟伯儒的误解,以为她对郭赐录旧情未了,他自责着自己的 粗心,只想着替她报仇,却忘了顾及她内心的痛苦,于是他歉疚的揽上她的纤腰。
焦紫绫为此一震,腰间他手掌的温热与力量道出他的关心与支持,她感激的回以一 笑,心中原有的不安、烦躁、苦涩、愤澫消失殆尽,心头笼罩前所未有的安宁,她得以 平静的面对郭赐禄。
“从头到尾我都没变过,我还是我;倒是你的未婚妻长得真漂亮。”她诚心的说。 郭赐碌的未婚妻余安柔生得柔顺典雅、清新可人,明亮的眼眸里闪着对未婚夫的爱恋。 不过她看来好小,顶多二十岁吧!
“是啊,好多人都羡慕我能娶得像安柔这样的美娇娘。而且方才我的老丈人还说要 支持我成立一家公司,所有的开销由他负责,我只要全力往前冲刺、开疆辟地、扩展版 图就行了。”郭赐录笑得嚣张,原本稍稍好看的脸孔也因此变得市僧而令人心生厌恶。 “我是不是很幸运啊?”
“是啊是啊。”焦紫绫陪着笑,却在心底为余安柔感到不值与难过。
他的幸运却是余安柔的不幸啊!
任何一位女人有这样一个势利无礼的老公,绝对是件不幸之事。
“所有的男人都羡慕我才三十出头便有这么一番成就……”
焦紫绫在心底翻着白眼,论厚脸皮,此人当真是第一名。明明是靠裙带关系还敢讲 得如此洋洋得意。他敢说,她还不敢听呢。
“以后我要什么有什么,就连公司的主管也要让我三分。”郭赐录说得狂妄自大, 然后才仿佛突然看到站在他眼前的男人,“对了,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男朋友。”焦紫绫说出事先约定的说词,但仍感到一丝丝的羞涩。
“男朋友?真是看不出来啊!”郭赐禄极端无礼的睨了孟伯儒一眼,心中却为了他 出众的外表而嫉妒不已。
早在他们出现之时,他便很明显的感受到道个男人抢了属于他的风采,可恨的是这 个男人竟是昔日爱慕者的男友,这口气他怎么忍得下?
另一方面,他亦扼腕自己的眼拙。他竟然没看出焦紫绫原来可以如此美艳动人,白 白让一条到嘴的美人鱼给跑了,真是恨呀!
“在哪儿高就呀?”郭赐录问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自己创立的小公司。”孟伯儒简单地回答。
“小公司啊……这样吧,看在紫绫的面子上,往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吧。” 郭赐录更是嚣张得不可一世。
焦紫绫闻言气得直想将手中的酒往他的脸泼去;而她还来不及有任何举动,嚣张大 王又说了——“难得有这机会,让我陪你跳支舞。”郭赐录不由分说地捉住她的手腕便 往舞池而去。
“不用了,应该是你和你未婚妻跳——“我和她以后有得是机会,而且她不会介意 的。”郭赐禄无礼的打断焦紫绫的话,又虚伪的问:“还是孟先生不肯?”
“我没意见,只要紫绫开心就好。”
“既然你男朋友、我未婚妻都没意见,你就别再害羞了。”说罢,郭赐录便拖着极不愿意的焦紫绫步入舞池。
第二章
郭赐录才强拉着极度不悦的紫绫步入舞池,音乐恰巧换成了浪漫多情的华尔滋,紫 绫听了脸色更加的难看,并在心底暗骂孟伯儒的见死不救。
“这音乐多美,分明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你说是不是?”郭赐录故意在她耳畔轻 语。
紫绫傻笑装笨,赶紧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以免被掉下来的鸡皮疙痞淹死。
“我知道我突然宣布订婚一定让你很伤心。”
“不会啊。”
“你别骗我了,在我面前,你毋需强颜欢笑。”郭赐录以自认最深情款款的目光注 视着她,却不知佳人恶心的指数正在加速上升,就快对着他丑陋的嘴脸大吐特吐了。“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全都怪我,是我太愚钝没及早发现你的爱 慕,否则……”
“你是说,若我在你订婚之前向你告白,你会舍她而就我?”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他又不是脑袋秀逗了,怎么可能放掉余安柔这支大肥鱼?不 过他当然不会照实说。
“这是当然的,毕竟我也早就喜欢上你;若不是我误以为你喜欢的是别人,我早就 追求你了。”
假如能将紫绫的美再加上安柔的财产,那岂不是太完美了!郭赐禄幻想着:不过这 是可以安排的,以他的聪明才智及无懈可击的交际手腕,他相信这个小小的愿望很快就 能实现。
然而紫绫却再也不是那个盲目迷懋的傻丫头,就见她狡黠一笑,“既然如此,那我 们现在就去向你的未婚妻说明去。”
郭赐禄被她吓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么直接,连忙出声阻止,“哎, 别急!你先听我说,这件事急不得。”
“怎么说?”紫绫装出一副白痴样,坏心的等着他找理由。
“是这样的,因为目前正是我事业的关键时期,凡事皆要小心谨慎,所以这件事情 要等一阵子。你总不希望我的事业在这个关键时期功败垂成吧?”
“那你打算怎么做?”紫绫表面上问得认真,实则暗笑在心底。原来她也有当坏女 人的潜力。
不知她心思转折的郭赐录一见她软化下来,又开始甜言蜜语,“你稍安勿躁,在稳 定之前,我会小心的找时间和你相处;我发誓我绝不会不理你!而且我们可以隔个几天 私下约会……”
“好让你脚踏两条船!”紫绫冷哼地打断他的异想天开,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寡廉 鲜耻的话语。
郭赐录一愣,赶紧解释,“当然不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
“你不要再说了,我老实的告诉你,以前我或许迷恋过你,但是在你背地里批评我 之后,你想我还看不清你的为人吗?所以我不会再受你的甜言蜜语所骗,也不会和你同 流合污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哼!我郭赐录看上的东西,我是不会让它跑掉的。”他亦有恃无恐的卸下所有的 伪装,傲慢道。
“是吗?”紫缓不屑地轻哼,“我倒是很好奇你想怎么样。来强的?”
“我可是卓尔不凡,英俊萧洒的郭赐录,才不屑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法。我要你心甘 情愿当我的女人。”
紫绫巧笑倩兮的开了口,“你去烧香拜佛个二十年,还要吃斋戒口二十年,再到竹 子下等个四十年,也许我哪天想起来时,会好心的考虑个十秒钟。”
郭赐禄脸色立刻大变,“你……哼,等我将你那个男朋友的小公司弄垮后,看你还 会不会如此牙尖嘴利!”他傲慢的续道:“还爱着我就坦白点,欲擒故纵是没有用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不过是临时找人充数,想叫我注意?也许你与他身 上的行头及所有的花费全都是你支付的呢!”他不仅恶意的批评,笑得更是无礼,“好 啦,你已经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可以不用再演戏了。对了,你手上应该也已经没什么 钱了吧……”
“紫绫有没有钱花用不劳郭大少爷操心,你只要烦恼今后你与余小姐的民生大计便 可。”孟伯儒冷肃的声音适时的插了进来,大手一伸,便将紫绫围在胸前。
他虽然没有阻止郭赐禄与紫绫共舞,但目光始终停留在他们两人身上,所以一发现 两人不对劲,他便立即踱了过来。
“你算什么东西?”郭赐录犹不知死活的大放厥词,“没没无名的家伙滚一边去, 我和同事商量事情,你插什么嘴?”他伸手想抢回佳人。
孟伯儒紧紧地搂住紫绫的身子轻易的闪过他的禄山之爪,语出惊人——“我孟伯儒 的老婆受人欺负,你说我能不管吗?”
话望甫落,窃窃私语声随即在舞池里泛了开来。
“他是你老公?”郭赐录惊愕地问着。
紫绫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孟伯儒为何会突然这么说;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两人结 婚之事,教她以后怎么收拾?
何况今晚的宾客有三分之一是公司同事,一想到要应付那些三姑六婆,她的头就痛 。
而她的不言不语却又让郭赐录有话可说了,“想来这家伙该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痞 子,才会让你隐瞒至今吧!该不会他其实是个吃软饭的牛”——“你才是专靠下半身吃 软饭的牛郎!”
“他的确是没什么来头。”
带着笑意的话语与紫绫的怒斥同时响起。紫绫怒瞪着来人,虽然她不知道孟伯儒究 竟以什么为生、是啥来历,但是她绝不容许他人这般无礼又恶意的批评他。
“孟先生!”郭赐录惊喜的喊着,马上热切的往方才出声的男人走去。“你的大驾 光临实在是我的荣幸;没有亲自到门口迎接你真是我的不对,请你不要见怪。”
郭赐录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能和世界排名前五十大企业的孟氏财团扯上关系,这不 只是天大的荣幸。还是所有人求都求不来的良机。若是能和孟氏的少东成为莫逆之交, 往后他郭赐录岂只是事业一帆风顺,要呼风唤雨都没问题。
“孟先生,我们到贵宾室坐下来慢慢的聊,别为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扫了兴 致。”
紫绫怒火中烧的瞪着郭赐录谘媚的嘴脸,在心底骂自己瞎了眼,以前竟然会喜欢上 他。还有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看他长得人模人样,原来也和郭赐录是一伙的。
她正欲反唇相稽,孟伯儒却阻止了她。
“我们等着看戏就行了。”他笑得神秘。
这时,那位孟氏少东又讲话了。
“没错,和孟氏财团相比,孟伯儒你的“臻冠企业”的确是名不见经传。”
这番话让郭赐禄跨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更是一脸错愕。
“臻冠企业”虽未列入世界排名,但在台湾却是最被看好的公司。若说五年后台湾 有哪家公司可与孟氏财团相抗衡,非臻冠企业莫属。
该死,他怎么也没料到紫绫的老公竟是臻冠企业的老板,是他千方百计攀关系想认 识的人:现在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他,不啻是搬了块大石头挡在自己通往荣华富贵的路上 ……郭赐录正是满怀的懊恼与愁苦之际,孟氏少东又投下了一颗炸弹“你说是不是啊? 大哥。”孟季儒没个正经地对孟伯儒抛了一记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