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能透视人心的魔头以让人畏惧的口吻说:
“有件事我可要事先声明,我是不可能让刚刚病愈的你去睡沙发,你今晚只有二项选择,床上或我怀中;二选一的单选题,你自己挑吧!”
话说得还真好听!什么叫“你自己挑”?和他一起睡在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与睡在他怀中有什么两样?
我想抗抗议,但又怕商缄这个恶人的势力,可是怎能就这样任由他摆布,不论怎么说,这还是我家呀!怎能让他说东就东、说西就西呢?
就在我苦思如何夺回“住屋主人权利”的时候,商缄不说一声,拎着大包小包的日用品直接进了卧室,把我这个主人丢在客厅置之不理,仿佛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只慢他一步跟着进卧室的我,在卧室内却看不到人影,哗啦哗啦的水声说明了商缄的所在位置,他居然自动自发到这种地步?呜!主人是我耶!为什么他却比我还自在?
隔没多久后,我那饱受打击的心再度被重重的捶了一下。
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商缄自浴室内大咧咧的走了出来,仅是快速的一瞥我那混乱的脑袋却完整的将他的身影纳入,商缄那宽大厚实的胸膛、结实无一丝赘肉的完美腹肌,和那虽在毛巾的遮掩下有能教我脸红心跳的部位……哇!不能想了!
只是这样就无法承受的我,怎能和他共睡一床而安然无恙呢?更教我伤心的是,我居然会对男人的肉体动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我又发烧了?
“筑慕?怎么了?看呆了吗?”商缄不怀好意的问。
我根本答不出来,只好借说要洗澡逃也似的躲进浴室内。
只可惜,这个临时想出来的借口有一个很大的破绽——我忘了带更换的衣服,这让我躲进去不到一分钟又乖乖的走出来。
我可不姓商也不叫商缄,更没有商缄的厚脸皮加不知羞,怎么也不可能学他只围着一条毛巾就出来;这样的我,除了乖乖的出来让他耻笑外还能怎么办?
以是教人意外的没有对我落井下石,只是邪邪的笑了笑,将一叠干净的衣服放到我的手上,然后将我推回浴室。
等我再度从浴室内出来时,卧房内仅剩一盏灯。
就着昏黄的灯光,眼前的商缄虽然已不再只围着一条浴巾,但新买的睡衣他只穿上睡裤,上身还是赤裸裸的。他随意而轻松的模样有别于平时我所看到的形象,让我好不容易平息的心悸又再度发作。
“洗好了?”看我呆立在浴室门口,商缄主动将我拉到床边。
“嗯!”除了任由他拉着外,我还能怎么办?
见我不答话,商缄更进一步问出令我哑口无言的问题。
“那么可以上床了吗?”
呜……难道商缄的字典中没有害羞、不好意思、脸红等字句吗?为何他能直接说出那些教人不知所措的话语。
面对他的大胆言词,我除了沉默之外,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老天爷!你能不能叫那个男人住嘴?
仿佛听见我的祈求似的,商缄不再开口,却将我拦抱起丢到床上,然后人也跟着躺了上来。
狭窄的单人床上若要容下二名成年男人同眠,唯一的方法就是两人紧密的靠着。我……哪敢这么做?
在他躺上床的同时,我整个人是侧着身子贴在墙上,动都不敢动的尽量保持着最大的“安全距离”。
这种姿势不要说睡觉了,就连是不是能维持十分钟以上都是个问题。
商缄在看到这副模样的我时,轻叹一声说:“我去睡沙发。”说完就掀开被子起身准备下床。
商缄轻叹的话语或许只是在作戏,却也成功的勾起我的罪恶感。
今晚有寒流来袭,这么冷的天气让他睡在沙发上似乎十分没良心,可只有一床被子的我根本没得选择。
“商缄……”
“嗯?”
“你还是留在这儿吧!”
“没关系,看你这副模样,我还是睡沙发好了,一个人睡不好,总比两个人都受罪好,是不是?”商缄体谅的回答教我的心又为之一痛。
“我……没问题啦!”他那怀疑的眼神似乎在诉说著「不相信”。
在这种时候多说什么也没有用,我将他那尚未离开床铺的身体使力的压回床上,然后整个人将他紧抱不放,更将我那因自己的行为而火热不已的脸庞埋入他未着寸缕的胸膛中,低声说道:“这样,你可以留在这儿了吧!”
商缄无声的笑了,原本垂在身旁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环上我的腰,将我往他怀中更加用力的拥紧。“既然你这么有心,我只好接受了。”
呜!我又上当了,原来一切真的只是作戏,他根本就是挖好陷阱等我往下跳,而我在半信半疑中居然还是上当了!
“你……放开我!”被困在他怀中的我,双手使劲的抵着他的胸膛拚命挣扎,奈何力气不如人,根本无法挣脱他那似铁钳般箍着我的双臂。
“别动,今晚我只想这样好好的抱着你而已,但你若再这样动下去,我可就不保证不会发生什么事!”
恶劣的他居然还威胁我!偏偏他那威胁又是我最害怕的。
商缄是言出必行的人,我若想保有我的“清白”,除了乖乖听从他的话以外,别无他策。
他的失算纪录又新添一笔,面对花样日渐增多的商缄,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学乖,不再上当?
枕着商缄软硬适中的臂膀,窝在连寒流来袭也不觉得冷的温暖胸膛内,我体内的瞌睡虫完全不顾身为主人的我的意愿,带着我直接投奔周公的怀抱,一夜安睡至天明。
第五章
事隔我不知死活的“引狼入室”后已经一个多月,而商缄还是商缄,仍旧是一名教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拿他没办法的魔头。
照理说来,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商缄找到新住所并将一切安顿好,只是事情并未如是进行,那个大魔头仍旧住在我家,睡在我床上,与我朝夕相处。
他的私人用品一日比一日多,所占领的区域一日比一日大,而“我的”小公寓在他大力整顿下变得“面目全非”,已完全没有昔日的模样。
还记得那次与我的小公寓“相逢却不相识”是发生在商缄搬进来后的第三天。
那天,是商缄至今唯一一次不到学校接我,电话中他只是淡淡的说临时有急事不来接我。
回到家中,我的小公寓外观上并没有变化,只是大门后的一切全变了样。客厅内的家具全部焕然一新,让原本显得不太有生活感的空旷客厅顿时活了起来……
我的书桌、电脑、庞大书柜……众多原来应该在卧室内的东西全都“跑”到客厅那新置的隔间屏风。
客厅内更新添了不少的物品,也移动了很多旧有的东西,更丢掉不少原有的。
是谁做的?我想除了商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如果连客厅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那卧室呢?
我赶紧奔向卧室,推开房门一看,果然!卧室的变动只能用“天翻地覆”来形容。
改变后的卧室相较于以前的拥挤及狭小,空间单纯许多,却也高贵典雅不少;总之就是更舒适也更好睡的意思,却也更教我全身发寒……
商缄大力整顿我的小公寓有什么用意?他只不过是暂时借住,为什么改变我公寓内的设施?除非……除非他根本就没有再搬出去的打算!
“回来啦!”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的商缄突然开口说道。
听见他的声音,我迅速的转过身来,双手叉腰凶恶的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哇!他贴这么近做什么?只是商缄快速的前进二步,贴近到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所呼出的气息吹拂在肌肤上的感觉。发现状况不对,我赶紧退后两步,没想到他也跟着前进,且一只贼手更是偷偷的伸到我的背后环住我的腰。
“有什么不对吗?筑慕。”商缄低下头来,额对额的低声问道。
呜!他绝对是故意的,他一定是知道我根本受不住他这么贴近的气息,才会刻意靠在我身上这么问。
只是,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我还不是得屈服在他的计谋之下!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每回我为求自保的委曲求全只会成为商缄下次再度进逼的基石;虽然明知状况是这样,我却也无力改变。
“你……你离开一点好不好?这样……我没办法说话啦!”双手轻抵着商缄的胸膛推拒。在与他交手的这段日子以来,我自失败教训中得到一项结论,那就是绝对不能与他硬碰硬,否则,死得很难看的人一定是我。
论脸皮厚度、论计谋奸诈、论言词锋利……不论比什么我都不及商缄,唯一能胜过他的方法就是——以柔克刚。
虽说这个方法不是每次都灵,但比起其他方式,却是成功率最高的了,十次当中大概有三次可以达到目的。我知道这种成功率很低,但他是大魔头耶,而我只是小小的姬筑慕!若有人可以和他斗,且能斗赢,我姬筑慕愿意免费让贤。
“嗯!为什么将“我的”书桌和书柜搬到客厅?为什么“我的”床和衣橱都不见了?”软软的语气和再三强调“我的”二个字,只希望能唤醒商缄那可以自动选择的记忆,让他想起谁才是这间公寓的所有者。
“哦!”商缄低吟了一声不语,靠他人高马大体格壮,将我连拥带拖的拉至床边,安置在他怀中坐下来,不容我有任何推拒。
老实说,这种姿势实在是有点暧昧,但目前屋内只有我和商缄两个人,不会有丢人丢到外面去的顾虑,为了达成目的,我还是暂时忍耐一下好了。
“我还在等你的答案哦!”恶!我居然能说出这么违背心意的温柔话训!和商缄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我真是越来越懂得什么叫作“计谋”了。
“这几天你睡得还好吧?”商缄答非所问的丢给我一个问题。
这叫我怎么回答呢?这三天睡到闹钟响了还起不来,全靠商缄以他那“独特”的方法唤醒的人能说不好吗?
可是,要说好,不就得承认我在他的怀中睡得十分舒服?虽然这是事实,但我可没脸说出口呀!
见我面有难色,商缄给了我一个“我明白”的“色色”笑容,然后继续说:
“这两天我可是睡得十分舒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床太硬了。追求更舒适的生活品质是每个人的权利吧!所以我自作主张的换了一张我认为比较好的床,这有什么不对吗?”
床太硬?我是不觉得啦!不过,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和我一样习惯睡不加床垫的木板床,所以商缄的话倒有几分的可信度。况且换个角度来想,床变大了,不就代表着我不必再缩在他的怀中吗?这对我来说应该不是项坏消息。
只是,为什么心底觉得怪怪的,有点不太舒服?
可能是因为我觉得商缄未征得我的同意,就任意丢掉旧床铺改换新床而生气吧!但既然这个变动对我来说没有坏处,我决定还是放过这个问题,改问其他的。
“那衣橱呢?这你又怎么说?”
“衣橱?原来的衣橱太小,我换个大一点的,有问题吗?”
“唔!那我的……”
“筑慕,你是要问书桌及书柜吧!你也不想想,卧室只有这么一丁点大,若不将它们移到客厅,又怎么放得下一张双人床?至于客厅那些新添的家电用品全是我工作上的必需品,一样也少不了,这样解释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什么时候要开始找房子呀?”看来是我多心,原来商缄只是因应工作及生活上的需要,才会替我的小公寓稍作变动。不过,该问的问题还是得问。
“怎么?你不欢迎我?”商缄脸色一沉,神色不善的问我。
我连忙辩白:“话不是这么说啦!我只是关心一下下而已……”
“哦!谢谢你的“关心”!可是我最近很忙,要处理的杂事又很多,可能暂时没有时间找。”
“很忙?那你还会去学校接我吗?”一想到他不去学校,刚刚那怪怪的感觉又再度浮现,我到底是怎么了?
而我就这么问似乎是很希望商缄去似的,生怕引起他的误会,我赶紧解释:
“呃……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很忙就不必理我,我懂得自己回家啦!”
“没关系,这两者不相冲突。”
商缄轻轻的将我的头压到他的胸前,一只手搂着我的腰,而另一只手则来回顺着我的发丝。真不知该怎么说这种感觉,在我那贫乏的辞典内唯一找得到与这种感觉相似的词似乎是——爱怜。
“可是屋子的事……”顺着商缄的举动,我将脸埋在他胸前小声咕哝着。
我又窝在商缄的怀中了。这是近来商缄半强迫性的逼我染上的恶习。
老实说,冬天窝在他怀里实在是很温暖、很舒服的行为。
不过,有一件事我到现在仍不能适应。我只听过晚安吻,什么时候有“早安吻”这回事了?若有,至少也得等我刷完牙后再来吧!
每天早上被吻得头昏眼花的起床,实在是十分不健康的行为。不行!若商缄短时间内要住在这儿,我至少得跟他沟通沟通他叫人起床的方式。
好不容下定决心,将神游四方的魂魄抓了回来,自商缄的怀中抬起头准备进行“沟通计划”时,才发现商缄居然趁我刚才神游天外之际,将他的头埋入我的肩窝中,啃咬我的颈子。
“商缄……”我轻轻的推了推这不知何时患有“食人欲”的魔头,生怕一不小心引得他凶性大发,自此国家就少了一名英明有为的青年。
努力的转动着不太有力的笨脑袋,却还是想不出该用什么借口好逃离他的魔掌。在我苦思不得其解时,门铃适时的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我……我去开门。”如获大赦似的,我赶紧跳下商缄的腿,准备在他未开口阻止前先逃离现场,然而魔头还是魔头,凡人是永远也摸不清恶魔的心意。
商缄并没有阻止我逃离他的怀抱,只是笑了笑的走出卧室,离去前对我丢下一句:“我去开就成了,你还是先把衣服穿好。”
咦?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低头审视自己的穿着……哇!扣子什么时候被打开的?这太过分了!冬天!会冷呢!他怎么可以随便解开我的衣服?
我连忙将一整排不知何时被解开的扣子扣好,三步并作二步的冲出去想找“嫌犯”理论。
客厅里,身着黑色整齐西装的侍者领班,领着两名服务生正在布置餐桌;在一切都布置好之后,领班招呼两名服务先生先行离开,然后转身向商缄道:“商先生,一切已经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