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做最后的挣扎,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改天她再私下跟好友沟通,否则,用不着霍均曜逼她辞职,她在这里恐怕也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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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林晓蕾不停的偷偷嗅着身上的味道,在KTV的包厢内狂唱了四个小时下来,她身上都是烟味,不过,这还不足以说明她的处境有多悲惨,因为她的不好意思拒绝,她喝了一点酒,所以她身上此刻还有着酒精的味道,如果教曹伯、曹妈见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他们肯定惊天动地,最后连霍均曜都会知道。
双手合十,她默默的向老天爷祈祷,待会儿一定要保佑她一路安然回到房间。
终于,车子在家门口停了下来,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解开安全带,同时笑盈盈的对着驾驶座那个老是记不得名字的男同事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男同事很清楚的把他的仰慕之情写在脸上,不过,他眼中的女主角根本没有闲工夫接收他传来的讯息。
「晚安,路上开车小心。」林晓蕾慌忙的准备开车门下车,这个时间霍均曜应该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她最好动作快一点,否则下小心被他逮个正着,她想从一个「不懂分寸的小孩子」翻身恐怕很难了。
「等一下,我来。」动作俐落的解开安全带,他打开车门跳下车,然后快步绕过车头帮她打开车门。
「谢谢。」她可没有时间慢慢跟他的绅士风度周旋,赶紧搜寻钥匙的踪迹。
不过,对方还是不慌不忙的问:「我明天可以来接妳上班吗?」
「嗄?」正在皮包里面胡乱搜寻的手僵住了,她有一种感觉--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像白痴。
「我去公司会经过这里,我可以顺道过来载妳。」
「不用了……我是说,怎么好意思这么麻烦你?」如果霍均曜看见了,他会怎么看她?她可不想引起他的误会。
「不会,我们明天早上八点见了,晚安。」男同事绅士的欠个身,转身回到驾驶座开车上路。
张着嘴巴,林晓蕾很想说点什么改变情势,不过,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一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外,她不由得双肩垂了下来。
发出一声无病呻吟,她突然觉得头好痛,虽然霍均曜很早就出门了,可是有曹伯、曹妈盯着,她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了他……算了,明天再来伤脑筋。
她的手总算摸到钥匙了,她取出来开了门又关上,然后把钥匙扔回皮包,心神不宁的低着头快步走进屋子,不过,还没踏进屋内,她就撞上某个人。
「今天晚上玩得愉快吗?」霍均曜的声音比十二月的寒流还冷冽。
猛然抬起头,林晓蕾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怎么会在家呢?
严厉的看了她一眼,他不发一言的转身走进屋内。
她可以不要理他吗?挣扎了三秒钟,她还是选择乖乖的跟他走。
进了她房间,门一关,他立刻下了一道命令,「妳去把身上的臭味洗掉。」
虽然她很想这么做,可是她讨厌他的态度,「我要先整理明天上班的东西。」
既然她可以容忍自己的臭味,他当然也能够忍受,那么,他也懒得浪费时间,他们就直接进行「沟通」,「妳出去工作就是为了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吗?」
「我,我只是……」一时半刻,她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解释。
「妳才去工作几天,就跟人家混得这么热络,妳去那里是为了学习独立,还是为了交朋友?」霍均曜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气有多么酸,从进了家门发现她还没有回到家,他就变得心浮气躁,当看到有个男人送她回来,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你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他坚持送我回来,我能说不要吗?」
这下子他更生气了,他就是担心她不懂得拒绝人家的善良,「如果他想跟妳进一步发展关系,妳是不是也欣然接受?」
「厚!你越说越离谱了。」
「如果连拒绝都不会,那只会让妳变得随便。」
张大嘴巴半晌,她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对,我很随便,你怎么说都可以,我懒得理你。」
因为她不想为自己辩解,他不由得怒火中烧,伸手将她勾进怀里,带着惩罚的吻住她的嘴,就像一团想要把她吞噬毁灭的火焰。
尽管他的吻粗鲁得近乎野蛮,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抗拒,她喜欢他强烈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的感觉,她喜欢他带有掠夺性的激情,唯有这个时候,她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不再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忽地,他猛然抽身一退,然后一把抱起她。
林晓蕾不禁惊慌的失声大叫,「你要干什么?」
「妳臭死了。」霍均曜大步的走向浴室。
难为情的嘴巴一闭,她马上乖巧得像只小绵羊,因为她也觉得自己臭气逼人,可是,他真的差劲透了,他已经把她体内的欲望挑起来了,这会儿硬是要她冷却下来,这也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不过,几分钟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弄错了,他对她的激情并没有因此宣告结东,他只是转移地点,在这同时,她想到一件事情,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他清醒的状况下发生关系……这会不会是她自己酒醉之后产生的幻觉?这个问题留待明天思考,因为现在她只想在他的掠夺下化成一滩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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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林晓蕾的脑袋一片空白,现在她唯一的感觉是全身酸痛,甚至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这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一会儿,思绪慢慢回流,昨夜发生的事情一幕幕浮现脑海,尤其想到在氤氲的浴室里,他们激烈的缠绵,她的脸不由得转为绋红,真是太难为情了。
不过,下一分钟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她要上班。
强忍着酸痛,她连滚带爬的跳下床,捡起地上的睡衣套上,冲进浴室刷牙洗脸……等到她整理好门面可以出门上班,时间已经快九点了,看样子,她今天一定会迟到。
当她走下楼,看到霍均曜悠闲的坐在客厅看报纸,她就有一种预感--她恐怕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到下楼的脚步声,他立刻收拾报纸,然后起身面对她,「妳起床了。」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起床了。」她的脸不自觉的又红了,看着他,她没办法不想昨晚的事情。
「妳可以再多睡一会儿,用不着这么早起床。」
冷哼了一声,林晓蕾没好气的说:「你很希望我上班迟到对不对?」
「妳不用上班了。」他的口气像在宣告她被开除的老板。
这实在是太好笑了,「你不是我的老板,恐怕没有资格把我开除。」
「我已经帮妳打电话到公司辞职了。」霍均曜说得很理所当然,好像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怔了一下,她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妳应该很清楚,我不可能再让妳去那种地方工作。」
半晌,她只能讷讷的吐出两个字--「天啊!」她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如果妳坚持要提早接触社会,我会帮妳安排工作。」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有办法大开嗓门发出控诉,「你太过份了,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帮我把工作辞掉?」
眼神锐利的一沉,他的声音冷得会令人发毛,「难道妳喜欢当交际花?」
「交际花?」她的音量马上减低三分之二,没办法,她没本事面对「强权」。
「如果不是交际花,干么陪男人喝酒?」
「我……」严格说起来,她是陪人家喝酒,只是情况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
「妳可以学习独当一面,但是用不着作践自己。」
「……」林晓蕾张着嘴巴却吐不出一句话,因为她也不认同自己的行为。
「我有责任保护妳,不可能让妳继续待在那种地方工作。」
「我只是跟同事聚餐,这跟公司完全没关系。」她总算把重点说出来了,不过,她比蚊子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实在毫无说服力。
彷佛没听见似的,霍均曜自顾自的又说:「还有,以后不要随随便便搭人家的车,万一对方是个色狼,妳知道这样子有多危险吗?」
「你未免太会操心了吧。」
「如果妳有点脑子,我就不必为妳操心了。」
张着嘴半晌,她气呼呼的挤出话来,「是,我没脑子,你才有脑子。」
「最近公司很忙,不过,我会尽快安排妳的新工作。」
「不用了,我这种没脑子的人还是不要麻烦你比较好。」
「妳以为说这种任性的话就很了不起吗?如果真的想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妳应该做的是在工作上好好表现。」
瞪着他,林晓蕾却没办法反驳,她不能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今天晚上我会回来吃饭。」话一出口,霍均曜也吓了一跳,他干么讨好她?
「你要不要回家吃饭,那是你的事,你用不着告诉我。」
「妳的黑眼圈都出来了,待会儿乖乖的回房间睡一下,我去公司了。」他拿起摆在大茶几上面的公事包走了出去。
她就这样子妥协了吗?要不然,能怎么办?就算现在赶去公司上班,她也已经迟到一个多小时了,而且,怎么解释霍均曜代她辞职的事?算了,她已经饿得四肢无力,还是先吃早餐,其他的晚一点再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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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听见了手机的呼唤声,伸手摸了半天,总算从床头柜上抓到手机了,凑近耳边,她咕哝的「喂」了一声。
「林晓蕾,妳到底在搞什么?」
倏然清醒过来,她连忙从趴卧转成坐姿,脸上连忙堆起了笑容,虽然对方根本看不见,「我正想要打电话给妳。」
「这样子啊,这个时候才想到哦。」停了大约三秒钟,丁敏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话来,「那么,请问妳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缩了一下脖子,林晓蕾悄悄的转头瞥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两点了,这个时候才想到打电话好像慢了点,不过,如果丁敏知道她根本忘了这件事,她会更生气。「对不起,我早上很忙。」
「这样子啊,妳在忙什么呢?」丁敏的声音变得更轻更柔了,不过,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我帮曹伯除草。」她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她实在不适合撒谎。
「妳的意思是说,妳认为除草比告诉我辞职不干了来得重要吗?」
「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
「我想,不急嘛!」
「是啊,妳不急,我可就惨了,每个人都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妳干么突然不做了?人事部的经理还频频向我抱怨,妳知道我有多难做人吗?」丁敏越说越激动,如果她们现在是面对面,她很可能会失控的掐住好友的脖子。
连忙把手机拉离耳边,林晓蕾抖了一下,她的耳膜差一点被震破。
深呼吸一口气,她再度把手机拉近,用非常软弱的声音说:「我很抱歉,真的没想到会搞成这个样子,霍均曜擅自帮我把工作辞掉了,我也没办法啊。」
「我就知道这件事一定跟霍均曜有关……等等,难道妳昨晚被他逮个正着?」
「正是,我不但喝了酒,而且又是男同事送回家,他看到了当然会生气。」
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丁敏已经忘了刚刚还气得半死,她不可思议的道:「原来那个家伙也会吃醋!」
「吃醋?」
「他大概连作梦都没想到妳会这么有男人缘,现在开始知道紧张了,为了防堵情敌出现把妳从他手中抢走,他干脆直接帮妳把工作辞掉以绝后患。」
「是这样子吗?」好友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她总有一种不实在的感觉,他昨晚生那么大的气真的是因为吃醋吗?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她忙着跟他呕气,应该早就意识到他这次的反应特别激烈。
「我百分之百确定,这下子妳可开心了,那个家伙并不是不在乎妳。」
「他真的在乎我吗?」虽然嘴巴上还是很不安,林晓蕾却觉得自己好像飞起来了。
「奇怪,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妳怎么反而变得一点信心也没有?」
「妳不懂又爱又怕受伤害的感觉。」她所做的每件事无非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可是利用其他的男孩子来刺激他,这可不在她的算计中,而且,她不认为自己在他眼中已经摆脱「小孩子」的阶段,现在她就算有所进展了,还是跟原先的理想有一段差距。
「妳的问题真的很多,算了,我懒得理妳。」顿了一下,丁敏还有难以消除忿忿不平的心情,「虽然是那个家伙制造出来的麻烦,可是妳没有立刻打电话知会我一声,这就是妳的错,妳别想推卸责任。」
「对不起啦,改天我请妳吃大餐,郑重向妳赔不是,这样子可以吗?」
一个冷笑,丁敏一副「妳少瞧不起人」的口吻,「妳以为花点钱就没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妳知道我这个人头脑简单,我只能找到这种方式表达我的歉意。」真是的,因为一时的疏忽竟然落个自我贬低的下场,不过,如果可以结束她大小姐的疲劳轰炸,她这么一点牺牲是值得的。
像在考虑是否就此算了,丁敏沉吟了半晌,终于松口了,「好啦,看到妳还有一点悔改的意思,我就饶妳这一次,不过,以后我再也不会帮妳介绍工作了。」
「我知道,我不敢奢望妳会再帮我。」
「我不跟妳说了,我们改天再聊,拜了。」
手机扔回床头柜,林晓蕾重新缩回被窝。他终于把目光稍稍转移到她身上,可是,这是不是表示他们之间的情况会完全改观?她恐怕得再观察几天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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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掉手中的笔,霍均曜揉了揉太阳穴,他起身泡了一杯即溶咖啡,一想到自己昨晚失控的行为,就没办法静下心来工作。
他怎么会让情况变成这个样子?经过昨晚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产生微妙的变化了,可是真正令他不安的是,她对他的影响力竟然如此强烈。
因为这样的不安,他竟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继续下去,她不但会攻占他的思维,还会左右他的情绪……聪明的话,这个时候他更应该跟她保持距离,免得她破坏他原有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