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撮合他们的决心像生根般坚定地缠绕着任羽东。
任羽东识相的退出病房,将这间小房间留给这对彼此折磨对方五年、却又爱了对方五年的人儿。
※※※
任羽东才一离开病房,就又迎上一双喷火的焰眸子。
喔,三八女!他瞧着唐清蓉即使盛怒也挺诱人的小脸蛋。真是浪费了这张脸!他想。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任羽东脸上浮上一朵朵戏谑。
哈哈哈!他在心底放肆的狂笑着,反正这女人一天不找他开刀就会不不舒服,陪她过两招也不错。
他将含着戏谑、热情的黑眸对上那双盛满火焰的眸子,而且,是在那火辣小野猫面前仅一公分之处。
他靠这么近干嘛?唐清蓉着着眼前正眨着眼的任羽东!
呃,他长得真的很美,瞧他长而密的睫毛正充满魅力的向她猛眨。
唐清蓉直盯着他的眼,将自己拉离他"随唇可得"的范围内。
这样一个令人芳心大动的男人,竟然在人来人往的走道上这样盯着她。他直挺的鼻子都快碰到她的了!
唐清蓉两颊迅速冒上拍也拍不掉的羞红,活像颗小苹果一样,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任羽东仍不动声色,直勾勾的望着她的星眸。他就是要她这样,看来他对她也不是没有吸引力嘛!
可恶!这家伙竟然还色迷迷的看着她。不知怎么搞的,她就是不想离开他的注视,而且……还幻想他那片性感的唇吻上她的……吻上她……
去!她在想什么?怎么可以有这种违背自己的荒唐幻想,不可以、不可以!她怎么可以这样轻浮。唐清蓉火速的别开脸,逃开任羽东的热情注视。
"大色狼!别用你色情的眼光直盯警别人看。"唐清蓉想用最生气的语调来强调她的愤怒,可是声音偏偏像只小绵羊般温驯、毫无怒气。
色情的眼光?任羽东忍不住大笑出声。
唐清蓉皱起眉,这是在嘲笑她吗?"任羽东,你这什么意思?"
"还不知是谁色呢!刚才不知道是谁一直不肯将脸移开我的面前,活像要把我生吞了似的。"任羽东一副受害者的口吻,又偷偷瞄着一脸酡红的唐清蓉。
"任羽东,你别侮辱我!这个混蛋竟然混淆是非,分明是他把头挡在她的面前的。
任羽东又是一记迷人的笑。"我可没说是你啊,是你自己承认的喔!"
"你——"唐清蓉脸上可是红上加红,跟个熟透的番茄一样。天啊!她真想钻到地下去,别再见到这个会让她困窘的变态色狼。唐清蓉气得别过脸,她可不想再让任羽东有机会看她的笑话。
见她撇头不语,任羽东缓和脸上略嫌夸张的笑容,走近她身旁。"生气啦?"他小声的问着。一阵笑意涌上迷人的俊脸。
唐清蓉仍静默不语。
"真的生气啦?"任羽东收起玩笑语气,他可是会不得女人生气又落泪的,此刻他的护花心又开始泛滥。
谁知唐清蓉突然朝他包着白纱布的手用力一拍。
"嘿——上当了吧,唐清蓉邪邪笑道。哼!敢消谴她一下——这叫自作自受。
任羽东闷哼一声,迅速地缩回手。没想到才一个不注意就被唐清蓉偷袭成功。
任羽东微感着眉,看着伤口。啧,怎么血又开始冒了……他看着雪白的纱布渐渐染红。
唐清蓉也察觉他的异状,"很痛吧?"她笑得恶劣,一点儿忏悔之意都没有。
"你这心毒、手毒、口毒、肠也毒的魔女。"
"你少说了一项——"
"什么?"这女人在胡诌什么2
"还有——脚也毒。"说完,唐清蓉一个回旋踢。
哈,正中脸蛋!唐消蓉不顾形象的狂笑。
任羽东抚着痛处——左脸颊。这女人……竟敢伤他最引以为傲的脸。忍着右手及左脸的痛楚,他火速的冲到正洋洋得意的唐清蓉面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臭三八,你信不信我会扭断你的手。"这女人分明是要逼疯他嘛!
"唔!"好痛!这娘娘腔的手劲还真大。
唐清蓉怒道:"那你就扭吧,变态!"
"你——"任羽东想也不想的就动手。
没想到唐清蓉一个反手便将他轻松的过肩摔。
"喔——"任羽东一屁股摔在地上。
"跟我斗,你还早得很呢!"唐清蓉拍拍手,轻哼道。
开玩笑,她是黑道老大的女儿,从小就学习各种武术以确保已身安全。
"下次,可就不会只有过肩摔罗!她扬扬眉,神气活现的离去。
任羽东惊讶看警她,这女人分明是欺人太甚!
喔,好痛。
※※※
"唔……"
一声轻轻的呻吟和小小的移动,使季唯毓统停下插花的动作,她转过身看着病床上的雷柏庭。
"唯……毓……"雷柏庭虚弱的发出一丁点声。
季唯毓傻在原地,他是在叫她的名字吗?虽然,只是一句含糊不清的梦呓。却教她心跳不巳。
她放下刚从花市买来的新鲜百合花,花叶上还残忍着清晨的露水。
"柏庭。"她轻轻的唤着,像是怕吵醒他似的。
"唔……"雷柏庭轻吟一声,紧闭的眼仍未睁开。
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她才真的放下手。最初三天,他一直高烧不退;呼吸微弱到她几乎听不到。后三天,却继继续续的做着恶梦,睡得极不发稳,虽然高烧没再持续,但也一直没有清醒。
"你又做恶梦了吗?"季唯毓伸出手抚着他痛苦的面容。她又接着说道:"小禹已经没事了,他回公司帮任大哥处理业务。真是谢谢你救了小禹一条命,只是苦了你,让你受这么重的伤。如果可以,我愿意作任何事来报答你,报答你对小禹的救命之思……也还你五年前我对你所造成的伤害,只要你活下来,即使是你要恨我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眼前一片雾气,让季难毓看不清楚雷柏庭的容貌,泪水顺着她娇柔的脸庞滑落,落在纯白的床单上。
其实,雷柏庭早就醒来了,只是为了听她的话又继续假装未醒。
原来,小禹是她的弟弟,难怪……而这一切,雷柏庭心里已经都有了底。
"是吗?"雷柏庭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仍令人感到压迫。
季唯毓惊讶的盯首床上的人儿,脸红的跟个熟透的番茄一样。
"我……我去叫医生……"季唯毓连忙转身欲离开病房。
"慢着!"
他这一出声,季唯毓倒也乖乖的停在床尾旁,不敢多走一步。
"转过来。"他霸道的命令着她。
季唯毓顺从的转过身来,面对着发号施令的雷柏庭。
"走过来……"喂!该死的伤让他无法大声的说话。
不消两秒,她已乖乖的站在他身旁。"哪里不舒服?"她担心的问道。
雷柏庭一言不发的看着一身素净的季唯毓。
真的是她,刚刚他还以为自己在作梦。看着她精致典雅的五官,那弯月的柳眉、如剪水的眼;浓密的睫毛、小巧挺立的俏鼻和诱惑人的樱桃小嘴,他想要她。
"吻我。"雷柏庭简洁有力的说。
这一句话吓得季唯毓无法思考,"什么……"
"吻我。"他再重复一遍。
这……季唯毓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女人已经快磨光他的耐性,吻他真的有那么难?还是她仍惦着那个死人。她的吻只为那个死人而保留?一想到此,雷柏庭的怒火莫名的狂烧起来,烧尽了他的爱、他的心、他的情、他的忍耐。
"这么快就忘了刚刚的话,难不成只是说着好听而已。你说谎的技巧比起以前是好太多了。早知道小禹是你这位演技第一的妓女的弟弟,我根本就不会救他!"雷柏庭直捣季唯毓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季唯毓顿时感到心底阵阵刺痛,他的冷言冷语、数落、侮辱对她来说,不啻是让她心死的原因、可她活着却也是因为他啊!
为了他,她可以死千遍百遍、甚至要她永世不得超生、永远活在地狱里,她也愿意。只要他过得好、她愿意担负起"逃婚"和"骗子"的罪名。
季唯毓俯身靠近平躺在病床上、略显虚弱却又霸道十足的雷柏庭,将自己的红唇印上他惨白却又不失性感的薄唇上。
当唇与唇相接时,雷柏庭随即迷失在那诱人的天地里,她的接吻技巧虽然生涩,却百分之百的勾起他男性的原始欲望。
他想要她,非常的想要她……
而卑贱的她,又与他的大哥有过几次亲密关系呢?思及此,他用力的推开她,用手擦去唇上的温湿。
"谁知道你的嘴巴干不干净?万一有病怎么办?"雷柏庭皮笑肉不笑的冷嘲。
季唯毓敏霎时刷白了脸,是他要她吻他的,而他却又嫌弃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她,看待她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贱得可以是妓女一样。
可是,只要他好,她愿意让他恨她……永远……
望着苍白的他,季唯毓在心里顿时涌上许多莫名的情愫。
雷柏庭也睁着眼看她,然而因为元气尚未恢复,他渐渐感到一阵倦意。
仿佛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让他放心的沉稳睡去,眉头亦不再深锁……
第五章
一个月后,雷柏庭的伤痊愈之后,他立刻回到工作上,此刻的他正在研究一个新的案子。
"喂,总裁先生,才刚出院就把自己埋在工作中,不累吗?"任羽东帅气不减的出现在雷柏庭办公室中。
雷柏庭停下手边工作,抬头看着一进来就唠叨不休的任羽东。
"南庄还有一个月就完成了、你只要看看工程进度就行,干嘛这么累人的研究西雅图的饭店计划?"任羽东瞧见文件封面上西雅图三个大字,就知道柏庭在看那件可以为公司赚进二亿美元利润的案子。
"是你安排的吧?"雷柏庭合上公文,直裁了当的问道。
"什么?"任羽东装作没听清楚雷柏庭的问话。
说起装风卖傻,他任羽东可是高手。
"别跟我装风卖傻,不我是那些白痴和花痴。"雷柏庭半眯起锐利有神的眼。
"什么?"任羽东又故技重施。
雷柏庭潜藏的怒火正因任大总经理的痞子调调而上升中。"别让我说第三遍,不然,你等着到英国陪你妈一辈子吧!"雷柏庭语气平稳的说,脸上的怒气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戏谚的神情。
任羽东一听到"妈"这个字、差点逃之夭夭。开玩笑,他好不容易逃离那个一天到晚都在帮他安排相亲、吃饭、约会的"亚洲小姐冠军妈",怎么可能又自回虎窟送死呢!
任羽东转身雷柏庭,"你在威胁我?"可恶的家伙,竟然还笑得那么邪恶。
雷柏庭耸耸肩,他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任羽东就怕他那个艳冠群芳的妈。
为了自身的安危和未来美好的每一天,任羽东只好全盘托出。至少,比栽在那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母亲手上好。唉,这是上天在惩罚他的花心吗?竟然这样对待他的一片好心。
"其实你还是爱唯毓的,是不是?你也看到她的真心,她真的爱你……"
"闭上你的烂嘴,"雷柏庭怒道。
这目中无人的自大家伙,先是打所他的话,现在则又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喂喂喂,我还没让你不屑到这种地步吧!"
"谁爱那种女人!"雷柏庭又是一记厌恶的怒瞪。
"别摆出一副蟑螂看到都会讨厌的脸孔。"任羽东呐呐的吐出话。
"跟妓女一样的女人,谁会爱她?"雷柏庭握紧双手,恨恨的说。
"是吗——"任羽东故意拖长尾音。
突然,雷柏庭抬起阴沉的脸,双眼中尽是怨恨。
"别再说我爱她,不然你会付出代价的。至于那个人尽可夫的小妓女,我会让她得到应得的报应。让她知道我雷柏庭不是她眼中那种好欺负的男人,我要她付出双倍的惨痛代价!"
"你会后悔的。"任羽东又旧话重提。
"后悔?"他自嘲着。这辈子,他唯一后悔过的事就是认识了她,而且蠢到要跟她结婚。
对了,结婚——他想到一个既可以折磨她又可以报复的方法。
而心思续密的任羽东也察觉到他眼中那抹光亮,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任羽东心中漾开来。
最近,他可是烦死了,先是唐清蓉的蓄意挑衅、他想撮合雷柏庭和季唯毓的计谋被揭发,现在又被威胁……他最近是倒了什么霉运了?
※※※
"结婚?!季唯毓因受到过度的惊吓而显得惊慌。
坐在她对面的雷柏庭高傲的点点头。"没错!你在医院里对我做的承诺,不会是想忘了吧!"他瞥了她绝世容颜一眼,随即又收回视线。
"可是,也不用嫁给你……"
她说得很小声,但仍被耳尖的雷柏庭听到。
她果然还是不愿意嫁给他,难道她真的还爱着他死去的大哥?他的心仿佛被重击了一下。
"那你就准备让小禹知道他有个骗子姐姐吧。"
季唯毓的心猛地抽痛。
他在威胁她,用小禹来逼她就范。"你——"
"我想小禹大概不知道那段内幕吧!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讨厌你这种姐姐。"雷柏庭俊帅的脸上布满邪邪的笑意。他又接续道:"更何况你跟我结婚后,小禹可以到国外读大学,我会全程资助他。而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所改变,嫁给我之后,你就是雷氏的总裁夫人,有钱又有势。"他拿出大卫杜夫香烟点燃。
跟他结婚是她的梦想,只是没想到五年后她竟然还有机会嫁他,而且又开出这么好的条件——让小禹上大学。其他的条件她都可以不考虑,但是小禹上大学这件事却打动了她的心。
"好,我答应!"季唯毓笃定的给了他答案。为了小禹,她牺牲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知道他不会无故娶她,但是,小禹的前途都操纵在眼前这个男人手中。
哼!女人,这种贪婪的女人,竟然为了金钱再次出卖自己。这个爱钱的小妓女……"很好,下个月三十日就结婚,你只要乖乖的待在家中,其他事我来处理就可以了。"丢下话后,雷后庭起身从容的离开咖啡厅。
※※※
很快的、商业龙头雷柏庭要结婚的消息在各界传开来。喜帖也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内发出上千封。保守估计结婚当天大概会有上千人来观礼、祝贺。就连他在加拿大度假的父母也飞回台湾来准备主持儿子的婚礼。
婚礼前夕,雷柏庭的父亲雷震和母亲景月在见到准媳妇季唯毓时,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他们两老直觉认为他们又重修旧好,打算好好过这一生,而五年前季唯毓和雷语晨的那件事,他们早已知道事情真相,只是不愿告诉那个傻蛋儿子,希望他能自己发现。
"这次你可不会再逃跑了吧!"景月笑了笑,这个媳妇她可是愈看愈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