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味道……好香。”是什么味道呀?”容甄轻轻问道。
只要徜徉在冥哥哥怀里就有这种味道,她好喜欢这种味道,因为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是一种叫海人草的罕见植物所提炼出来的清新芳露。”
“有卖吗?我也要去买。”
“这是买不到的,只有海国才有生长。”他亲昵的摸摸她如云瀑般的黑发。
“是吗?”她趴在他怀里,心里失望的想着,这样她长大后就无法和冥哥哥一起拥有这种味道了。
海冥捏捏她小巧的鼻头。“小傻瓜,只要你喜欢的,冥哥哥就会给你,包括海人草的清新芳露。”
“真的?”容甄展开美丽的笑颜,满足的笑着。
海冥只是静静的看着怀中那张带笑的美颜,他喜欢这样的容甄。
强烈的保护欲望涌上心头,他要容甄这一辈子都这样笑,不再有泪和无助。
“冥哥哥?”容甄那双乌溜溜的大眼正巡视着华丽的大房间,看里头是否有她想找的人。
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书房走出来。
“冥哥哥。”容甄高兴的往前奔去。
但,她随即在那她每天离不开的身影前停了下来,并未扑到那个大她六岁的男孩身上。
那……不是冥哥哥。
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他只是和她熟悉的冥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但那并不是冥哥哥。
“冥哥哥呢?”那双天真的黑眸,直直的望着那个与冥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海玄平静无波的俊脸上看不出来有任何变化,但心中却对眼前那个年仅四岁,却有如此敏锐观察力的容甄感到吃惊。任凭再精明、敏锐的人,即使曾见过他们兄弟,可谁也无法精确的知道他们两人到底哪一个是玄、哪一个是冥。更何况,她又没见过他,怎能如此准确的认出他不是冥?
“我不是吗?”他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难得的笑容。
他才不信一个四岁的小女娃能将他和同是双胞胎的冥分得如此清楚,连生育他们的母亲都分不清楚他们兄弟谁是谁了,更遑论眼前这个只有四岁的小女孩能准确的认出。
“你不是。”容甄肯定的答道。
他不是她的冥哥哥,他和他的感觉不一样。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能肯定眼前那个人不是冥哥哥。
“你……”这女孩竟然如此肯定他不是冥?这令他再次吃惊,他从未碰到这种情况,向来只有女生缠着他,直逼他说自己是冥,而今天却被这个小女孩一眼就确定、分辨出冥与他之间难以辨认的相同容貌。
他有点佩服这个才四岁的女孩。
“别逗她了。”海冥从身后走到容甄身旁,抱起容甄。
“冥哥哥。”她高兴的环住海冥不肯放。
“这女孩竟能认出我不是你。”他平稳冷淡的口气中深藏着佩服。
“她很聪明。”这是他这一个礼拜来的新发现。
容甄虽然只有四岁,但她却比同年纪的小孩来得敏锐和聪明。
“好好照顾她,别让她找不到你。”海玄面无表情的离开房间。
海冥看着眼前的容甄,不禁为她的聪明感到欣悦。
“你居然认得出我和玄?”这点倒是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是觉得有点不一样。”
“可是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有时就连当了他们七年的护卫杨威、杨铭两兄弟也会认错他们。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不是你。”她不会说这种不一样的感觉。
海冥捏捏容甄小巧的鼻子“你真聪明。”
他们兄弟俩竟然被一个年仅四岁的小女孩分辨得一清二楚,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相信?
“我想玩秋千。”这是这里最好玩的东西了。
“好。”海冥笑笑的点着头,那是容甄最喜欢玩的游戏之一。
走到偌大的绿色庭院,两人嬉闹的身影在白色的秋千下格外显目。
站在三楼阳台的海玄则是静静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你说父皇要我们回去?”海冥轻皱起眉头。
“是的,老爷说要您和玄少爷即刻赶回。”杨铭看着主子的愁容,他知道这太仓促也太突然了。可令主子挂心的真正原因是-容甄。
“玄知道了吗?”除了那件事让父皇心急外,大概也没别的事能让他老人家如此着急了。
“玄少爷已先行回宫准备。”
“可是……”那容甄怎么办?他不能带她回去啊!
“冥少爷是在担心甄小姐吗?”除了这个问题能影响冥少爷向来果断的行事作风外,没有任何事物能影响冥少爷了。
“阿铭?”不愧是他的贴身护卫。
“海国的国规规定,除了海氏族人及海国住民外,其余人皆不可踏入海国。倘若冥少爷执意带着甄小姐进入海国境内,恐怕会引起十位长老反对,更何况冥少爷贵为海国二皇子,更是不可以犯下已定的国规。”杨铭分析的每一句话皆与海冥所想的一样。
那么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帮容甄寻觅一处可容身之处,等待可将她带回海国的机会。
“就把她放在东堂吧!”这是他目前唯一想得到的方法。
东堂是冥狱的四大堂之一,这样,他还是可以照顾到她,除了无法见面外。
“那冥少爷要晚些日子再走吗?”容甄小姐已依赖冥少爷成性,这次分离恐怕会造成容甄小姐对少爷的误解。
待在海冥身旁七年,杨铭看得出海冥眸中漾着的淡淡不舍和依恋。他也同样喜欢容甄小姐的笑颜和活泼,但碍于太多因素,他们不得不放弃带着她走的念头。
但他相信,冥少爷会有办法再将容甄带回身旁的。
“告诉父皇,我三天后回去,顺便通知东堂,请堂主安排容甄的生活。”海冥望着窗外正玩得高兴的白色身影,依依不舍的离情进驻他心内。
和容甄相处的这些日子,他早已习惯朝暮陪伴着她,她那天真无邪的稚嫩笑容早已深烙他心,从他决定带着她回来时,他的心便再也离不开她身上。
如今,他却得做出违背他曾对她许下的承诺,他也知道,这对容甄小小的心灵将再一次造成无情的打击。
“是,属下道命。”杨铭领着海冥的命令,随即前往东堂部署一切。
第二章
“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住在山庄里面不好吗?”容甄打破沉默问道。
从昨天开始,一切就变得奇怪,包括她一大早就被带来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因为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海冥牵着容甄小小的手,带她进入她位于东堂的新房间。
“你……是不是要离开我?”心思敏锐的她,脑海中突然窜起警讯。
“不是,我没有要离开你。”他抚着她充满警戒的脸孔,一副无事的神态。他舍不得离开她,却必须选择离开她。
“是吗?”可是,为什么心中总觉得他笑容背后藏着什么。
容甄有一种即将失去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感觉,就跟母亲那天遗弃她时一模一样。
这三天,海冥几乎寸步不离的陪着她,除了消弭她心中强烈的不安全感之外,更有种对她弥补的意味。
三天很快就到来,在春意盎然的四月天里,容甄小小的白色身影正到处寻找海冥。
“冥哥哥呢?”她一见到人就问。
但,每个人都不敢回答,也不敢多答一句有关海冥的事。
不安再度涌上心头,她奋力在弯弯曲曲、像迷宫的不知名山庄内奔走着,试图找到有关海冥的蛛丝马迹。
小小的身影就停在开满樱花的大道上,满天飘满因风吹而落下的花瓣。
昨天,她才和冥哥哥在这里数着一片又一片的樱花花瓣而已呀!
“冥哥哥-”她哭着大喊,在飘满樱花的季节里。
小小的心里已然明白,冥哥哥已经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冥哥哥,你骗人,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容甄布满泪水的美丽小脸渐渐被冷漠侵蚀,原本天真无邪的笑眸也失去希望,留下的只有无止境的失望。
而冷冷的樱花瓣只是静静的,一片又一片拂过她毫无表情的美丽小脸。
美国 旧金山
一所媲美皇宫的华丽建筑内,正聚集着东南亚有名的五大毒枭-青蛇、红虎、蜥蜴、白狐、黑蜘蛛。
“听说东堂有人混进组织内。”东南亚最大的毒枭,也是首领的青蛇吸着大麻缓缓说道。
“青蛇,这里是你的管区,你应该尽快解决这件事,省得我们总是过得战战兢兢。”独眼的红虎生气的吼道。
青蛇一整天就知道吸毒、玩女人,连东堂的死神混进来了,他还是不在乎地抽着他的大麻。
“不就是死神嘛!有什么好怕的?”他吐了一口白烟,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充满令人作呕的大麻烟味。
他就不懂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个会易容的女人嘛!怎么这些人都怕得尿裤子。
“冥月的易容术可是千变万化,她就是能幻化成每一个人,杀人于无警戒之下。”他的兄弟黑鳄也是大毒枭之一,就是死在这女人手下;而他也是在毫无预警下,被她伤得只剩一只眼睛。
这女人让他们原本为六毒的组织变成了五毒,还烧了黑鳄负责调度的毒品,让他们差点无以为生。
“红虎,你以为我青蛇是你们两兄弟啊?我可没你们兄弟那么迟钝、那么愚笨,竟然让一个女人搞得天翻地覆,毁了旗下的毒品事业。”
“青蛇,你可别大意,这女人冷艳无比,不会手下留情。”虽然他侥幸逃离她的掌下,但他总觉得一切似乎才刚开始。
“放心,我身旁的手下都一一检查过了,就连我的爱妃们也是。”这才叫百密无一疏。
“是吗?你最好能保证那女人不会杀了我们。”黑蜘蛛哼道。
“你们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在我这里住下,那女人没法那么轻易就混进来。”青蛇目中无人的狂笑道。
“那三百箱的海洛因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放在乌库山上,更何况台湾的变色龙正催着这批海洛因”白狐奸邪的笑容里,总算因青蛇的保证而稍有安心之意。
“等明天再说吧!”青蛇放下烟管邪笑道。
“等等,你该不会想独吞那批货吧!”蜥蜴察觉出青蛇的怪异。他怎么可能跟他们说明天再说?这贪心的家伙肯定想并吞这批价值上亿美元的货。
青蛇挑挑眉,缓缓露出“你说对了”的神情。
“我的确想要那批货。”他脸上的变化太过迅速,让众人看不清那是笑还是邪恶。
“青蛇,这批货我们都有份。”知道青蛇这家伙想私吞那批货,红虎站起身吼道。
“我知道。”他神情迅速幻变,眼神变得冷漠无情。
“青蛇,你不舒服吗?”黑蜘蛛发觉青蛇诡异的变化,尤其是他贪婪的双眸竟变得如此陌生和无情。
“没有。只是想谢谢你们的告知。”青蛇的嘴角上扬着邪魅的笑意。
“青蛇,你在胡说些什么?”
红虎一行人都被青蛇的莫名言语搞得一头雾水。
“原来,东西藏在乌库山啊!”一名俊秀斯文的男子站在阳台上轻笑道,身旁还站着两名长得一模一样的英俊男子。
“西堂三神?”蜥蜴惊呼道。西堂的死神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们追这批货很久罗!东南亚的五毒们。”炽神露出嘲笑的笑容。
“青蛇,这是怎么一回事?黑蜘蛛朝着一脸冷漠的青蛇问道。
蓦然,青蛇缓缓撕下脸上那张几可乱真的面皮,露出一张美艳却冷漠的脸孔。
“冥月?”红虎当场软脚跪了下来,如见鬼魅般惊惶。
“青蛇昨天归西了。”她布满冷漠的嘴角扬着冷冷的笑意。
“可恶。”
正当众人拿起枪想杀出重围时,冷不防对上数百枝瞄准他们的冲锋枪。
“劝你们还是乖乖投降,省得变成蜂窝。”狂神嚣狂的笑着。
四人此时才惊觉自己已成囊中物,只有弃械投降一途。
“谢谢你,冥月。”炽神朝那张自始至终都不曾真笑过的美艳脸孔谢道。
这女人是不是生来就不会笑,还是忘了要怎么笑?女人长得漂亮却不会笑,就犹如只有躯体而无灵魂的娃娃,没有生气、没有生命、也没有笑容。
“不用。”她冷漠的转身,漠视炽神略带可惜的目光。
“站住-”
在阴暗森冷的小巷中,传来许多人的吆喝声。
容甄停住脚,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种画面在美国很常见,不是一群不良少年持刀抢劫;就是为了私人恩怨而砍砍杀杀的。眼前的画面应该是属于前者。
“你是谁?站在那边干嘛?”带头的混混看着一脸不为所动的容甄,狠恶的吼道。
一个柔弱的女人站在那里等死啊?不过,倒是长得具有倾国之姿。
容甄冷漠的眼神中充满不屑与不耐。
一群没大脑的男人。
“我们老大在问你话,你不会回答啊?”另一个小混混走近她,轻佻的用刀缘滑过她胸际。“哼。”她轻轻一转手,便扭断那个拿着小刀的混混的手。
“啊-"小混混惨叫一声,他的手竟然被眼前这个女人就这样扭断。
“来人,给我抓住这女人。”带头的混混一吆喝,那些小喽罗们立刻全数围了过来。
容甄性感的红唇正漾着淡淡冷笑,仿佛是取笑他们的愚蠢。
“长得这么漂亮,就让老子玩一下吧!”带头的男子淫秽的笑道。这女人可是难得一见的东方美女。
“你玩不起。”她拿起枪,对准他的前额。
“你……你是谁?”这女人竟然有枪,当场,那男人吓得双腿发软。
“东堂冥月。”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下一秒,只见那带头的男人躺在血泊当中。
一听见她是东堂的冥月,其它人纷纷四处逃窜,无人胆敢再和这个冥狱死神之一的千面杀手交手。
然而,在不远处传来低低沉沉的痛苦呻吟。“唔……”
容甄走近那声音身旁,冷漠的黑眸见不到一丝色彩和暖意。
“他们走了。”她冷冷的落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救他,已是她最后限度,她不该搭救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的男人。
不料,一双沾满血的手却缠上她脚踝。
“我……头好痛……”男子抚着血流不止的额头虚弱说道。
她透过月光,瞧见那张满是痛苦、沾着鲜血的俊美脸孔。
这长相异常俊美的男人让她有一种熟悉感。
那种她曾经很熟悉的感觉……
她怎么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男人有这种该死的感觉?她冰冷的姣好脸孔上,只是淡淡流露着不关己事的寒气。偏偏,一种奇异的情愫在她冷冷的心中慢慢蔓延开来。
“他有严重的脑震荡,前额及后脑都被钝器猛力撞击过,尤其是后脑还有血块瘀积。”医生看着墙上的X光片沉重说道。
“会怎样?”容甄不关己事淡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