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毒药?」霜儿欣喜的问道。
「不是。」
「太好了,那么我不会死了耶!感谢老天爷!」霜儿开心的笑着,「我还以为自己的喜事会与丧事排在同一天呢!你也真是的,没事不要这样乱吓人嘛!害我还交代了半天的遗嘱。」
「我吓妳?!」仇焰有种想掐死她的感觉。
「对呀!你早知道那是甜酒,干嘛不早一点告诉我,害我吓得要命,以为自己快死了,」她轻声的抱怨着,接着抬头盯着地,轻轻拍拍他的脸,「别绷着臭脸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受了一点惊吓,我不会记仇的啦。」瞧她还一副宽大为怀的样子,让人不知该如何响应。
「我可看不出妳有被吓着的样子。」
「谢谢你的夸奖,我会继续努力。」霜儿非但听不出丈夫的嘲讽,反而欢天喜地的道谢。
「什么?!」
「你说你看不出来我受到惊吓,那表示我很勇敢啰!我当然得谢谢你的夸奖了。」霜儿笑咪咪的回答着。
仇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从没有喝过酒耶!原来酒是这个样子,那我现在的样子就是酒醉了吗?」
「对。」
「酒醉的感觉真不错,整个人飘飘然的,好象可以飞起来。」霜儿咯咯笑道,说完话整个人也像没骨似的依附在仇焰身上。
「希望明天早上妳还会这么觉得。」仇焰苦笑一声,轻轻抱起她,将她放在新床之上,打算先让她好好的休息,明天再来跟她谈论未来的事。
就在他安置好她,打算起身时,他的新娘突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眉头微蹙的看了他半天,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嚷着,「天啊!我曾经见过你耶!」
「是啊!妳是见过我。」他重叹一声,想拿开她的手,可是她不依的搂得更紧,大声的嚷着。
「我真的曾经见过你,我想起来了。」
「谢谢妳记得看过我,妳该休息了,快放开我。」仇焰不敢使力扳开她的手指头,怕弄伤了她,只好耐心的要求着。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这么有耐心的人。
「我不放,我话还没说完耶!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有,妳说妳见过我,全孤星堡的人都知道妳见过我呀!」
「我说的不是这几天的事,我的意思是我以前曾见过你,那时候我好象六岁吧!喜欢爬树的我不小心失手,眼看就要跌落地上,然后你及时接住了我,那时候我还小,所以不是记得很清楚,只是从此我就一直想着『飞』的感觉,为什么我会一直到现在才想起这个呢?」
仇焰惊讶的看着霜儿,停了几秒后,才好奇的问道:「何以见得是我呢?」
「是,一定是你,你那时候也是这样抱着我,而且我记得你脸上的疤痕,」她轻轻的触摸他脸上的伤痕,「对,就是你,我肯定就是你没错,你还记不记得那件事?」
「那么久的事我怎么会记得。」仇焰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而后淡淡的回答着。
「哦。」霜儿有点失望的看了他一眼。
「天色不早了,妳该休息了。」他再度试着将她放到床上。
「不行,不行。」她还是像牛皮糖一样的缠着他不放。
「为什么不行?」他向老天企求多给他一点耐心。
「我姑姑说,一个好妻子应该等夫君上床休息了才可以休息,我决定当个好妻子,所以你不上床休息我就不能先休息。」霜儿慎重其事的说着。
仇焰轻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新房,如果这就是她所说的「好好表现」,那他不敢想象,她不好好表现的样子了。
「你别发呆,快点上床躺好。」霜儿用力的想将仇焰拉上床铺,可是却怎么也拉不动,于是忍不住挫败的哭了出来。
「好好好,我上床,妳别哭了。」一阵慌乱之后,仇焰终于还是乖乖的躺在喜床上,听着霜儿聒嗓的话语,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中。
第六章
「师兄,你等等我好吗?别走那么快。」一个身着白衣年的十五岁的少年,紧紧的跟着另一名少年不放。
前面的少年身着黑衣,脸色冷峻而眉头紧锁的看他一眼,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认定的师兄!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师父是谁,所以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白衣少年笑咪咪的看着被他缠上的少年。
他就是令狐夏,而被他缠上的人则是仇焰。一个月前仇焰意外救了他之后,他便死缠着他不放。
「我的世界不适合你。」
「试了才知道吧!」令狐夏丝毫不为仇焰的冰冷眼光所震,依然表情看着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但我愿意帮你达成只要你肯告诉我,算是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
「你不跟着我已经算是报答我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救了他一命!怎么会给自己找来这么大的麻烦。
「别这么冷酷嘛!你知不知道你的话伤得我好保,我的心都在流血了呢!」令狐夏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哼!」仇焰冷哼一声,径自的向前行走。
「今天晚上我们在哪里过夜?」令狐夏笑嘻嘻的问着。谁说只有烈女怕缠,酷男遇到牛皮糖一样是没辙的。
仇焰知道自己很难摆脱得了他了,只好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继续向前走着。
后来他们成了最佳拍档,令狐夏也一点一滴的知道仇焰背负的深仇大恨,那可不容易知道,因为想从仇焰口中问出话,得有非比常人的功力。
此后令狐夏开始为仇焰处理一些琐碎的事,而他们经营的是「杀人」的工作,但因为杀的都是一些社会败类,所以令狐夏觉得他们更像是「清道夫」专门清除社会上的垃圾人种。
这天仇焰完成了任务,两个人缓缓的朝着南方而去。
「完成了这个委托后,我们必须南下处理另一个委托,目标是一个鱼肉乡民的人渣,委托人则是另一名人渣,更好玩的是两名人渣都是我们的委托人,结论是--那里的乡民有好日子过了。」令狐夏得意的笑着,可惜他的伙伴没有共襄盛举。
「完成了这个委托后,我们可以给自己几天假期,听说黄山的风景还不错,我们可以去走一走,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如同以往一样,仇焰并没有回答他,早已习惯仇焰冷酷寡言的令狐夏,自得其乐的跟在他身后,继续说着他的计画,顺便报告一下他们目前的经济情况。
就在他们经过了一个大宅的后院时,仇焰突然发现一名小女孩正笔直的往下掉,他奋力的往上一跃,及时的接住她的身子,让她免于灾难。
「好好玩哦!我会飞耶!」小女孩非但不害怕,反而开心的搂着仇焰的脖子。
「妳不怕吗?」一旁的令狐夏好奇的问着小女孩。
「不怕,我可以再玩一次吗?」她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期盼的看着仇焰。
「哇!她不怕你耶!」令狐夏惊讶的嚷着。
仇焰冷冷的看了令狐夏一眼,不说什么的抱着小女孩!再度往上一跃,轻松的将她送入院子中,然后不发一语的飞身出墙外,不理会小女孩热切的呼喊声。
「师兄,那个女娃儿真的很特殊耶!一般人只要一见到你这张冰冷的脸,总是吓得说不出话,而年纪小小的她竟然一点也不怕你,我看咱们干脆把她带在身旁,定个十年计画,等她长大了好嫁给你,我看她就是你最佳的新娘人选了。」
「无聊。」仇焰冷冷的胜了他一眼,快步的向前行走。他人生的唯一目标唯有复仇罢了!
突然一个不名物体袭向他,他直觉防卫反应,打算迎接敌人的到来,猛一眨眼,哪来的敌人,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作梦,在梦中回忆起了十多年前的事,而那个突然袭向她的不明物体则是新婚妻子的玉手。
到底醉的人是她还是他呢?为什么原本只是来跟她把话说明白的他,会在这里过了一夜呢?仇焰眉头紧锁的看着霜儿,为什么她总是会打乱地的步伐?
霜儿又是一个大翻身,这次袭向他的是她的粉腿,看来她的睡相不是很好,他好笑的看着她。完婚前一个晚上,他就怀疑她是多年前他救起的小女娃,今天从她的醉言醉语之中肯定了一切。
「我该拿妳怎么办呢?」他眉头紧锁的看着她。
这些年来,他整个心思皆在复仇上,从来不曾为其它事分心过,但现在却总是有一个奇特的小女人,不时的浮现他心中……
不,复仇才是他该专注的重责大任,任何事都不能改变这件事。他该好好的与她保持距离,从此别再去管她的日子怎么样,反正她只是他复仇的一颗棋子罢了。
他双唇紧闭的下了床,表情冷漠的走向房门,却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发现她整个人翻睡在棉被上,眉头不由又深锁了一下,转身为她盖好棉被后离去。
「夫人,前面是大厨房!专门为堡中的弟兄准备膳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到别的地方吧﹗」
「大厨房啊!」霜儿眼睛碌碌的转着。
「是啊,下人们正忙着准备晚餐,夫人是金枝玉叶,还是别到那儿吧!我带夫人到堡中的……」月儿突然发现她在对空气说话,她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她太不了解堡主夫人的习性,也低估了她的好奇心。
「夫人,那边真的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我们到另一边吧!」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夫人……」月儿见夫人早已自顾的往厨房走去,只好收起劝说之语,赶紧跟在她身后。
「孤星堡」除了几个首领级的人物拥有独立的厨房外,其它人的伙食就统筹由大厨房准备,他们每天要张罗近千人的伙食,现在正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刻。
「你们在忙啊?」霜儿问了一句明显的废话。
一名正要将水倒人锅中的弟兄,听到霜儿的话,惊讶的松了手,水便直接往火上浇下,硬是把好不容易升起的火能浇熄了。
「喂!你怎么还没有把东西煮好就把火给熄了呢?这样煮不了东西的啦!」犹不知自己闯了祸的露儿大声的说着。
她这么一叫,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两个正提着水往这里走的弟兄们撞在一起,水就直接往正准备揉面的弟兄那淋下,所有的面粉皆不客气的流了满地,很快的染成白色的一片。
正在试汤头的厨师惊讶的掉下汤勺!扑通的一声,当下溅起了热汤,厨师惨叫一声,直觉的跳了起来,不小心撞到了另一名正在将菜起锅的厨师,咚的一声,所有的青菜打翻在地,刚好与流过来的面粉水和在一起。
「天啊!」霜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乱成一片的厨房,无辜的问道:「你们怎么了?怎么突然乱成一团呢?」
「对不起!对不起!」月儿自知闯了祸,忙着点头道歉。
「月儿,妳干嘛道歉,煮饭又不是妳的工作?」霜儿奇怪的看着月儿,小声的嘀咕道:「真不知道他们以前是怎么完成所有人的伙食的?」
见所有的人皆张大嘴巴的呆望着她,「祸首」满脸疑问的看着身旁的丫鬟,显然还弄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大嫂,怎么只有妳过来,林姑娘呢?」见霜儿独自进人饭厅,令狐夏不由关心的问道。
霜儿在自己的位子坐下,才轻声回答道:「姑姑说她身体不太舒适,想留在房中用餐,不过你别担心,她没有什么大碍。」霜儿回答的时候一且打量令狐夏的表情。
「噢!」令狐夏难掩担忧的点点头。
霜儿正想追问他跟姑姑之间的事,可是却被外面传来的声响打断,不由好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外面好象很热闹?」
急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令狐夏,马上好笑的说道:「没什么大事啦!只是有人闯了大祸,害得堡中的弟兄没晚餐吃!所以只好由堡中各个独立的厨房帮忙,所以今天的厨房也就热闹了些。」
「你是在暗示我是那个闯祸者吗?」
「不,我怎么会这么做呢,」令狐夏吃惊的捂着胸口,一脸正经的说着:「我这是明示。」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霜儿先是瞪了令狐夏一眼,而后偷偷看了丈夫一眼,一脸无辜的说这:「我只是到那边参观一下,我怎么知道他们会乱成一团?我也告诉他们,我可以留下来帮他们,可是他们拒绝了呀!」
「他们总算还不太笨。」令狐夏好笑的说道。
「你说这是什么话,好象我存心搞破坏,这太过分了吧!」
「就是因为妳不是存心的才更可怕,要是哪天妳存心搞破坏,那我们恐怕尸骨无存了。」令狐夏还不忘抖了几下,以示她的恐怖。
「夫君,你就这样任由你的妻子让人取笑吗?你好歹替我说句话吧!」霜儿不服气的看着仇焰,而他只是表情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依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虽然你一向很少加人我们的谈话,可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受委屈吧!在怎么样我也是你的妻子啊!」霜儿坚待丈夫一定得开口。
仇焰轻叹一声,终于说了一句﹕「也许我该考虑将妳送到仇家那里,因为妳的破坏力比我强太多了。」
「哈……哈……说得一点也没错,堡主果然是一呜惊人,说出来的话再贴切不过了。」令狐夏笑得眼泪快流出来了。
「你们好不公平,两个人欺负我一个人。」
「我怎么敢欺负大嫂呢?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哼!你别以为姑姑不在你就可以欺负我,小心我在姑姑耳朵旁说你的坏话,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霜儿总算成功的让令狐夏闭了嘴。虽然这么做有点残忍,可是谁叫他的嘴巴这么坏。
「其实这不能怪我,一切都是你不好。」霜儿指着她的夫君。
「我?」仇焰错愕的看着霜儿。
「对,都是你不好!没事定下了一大堆规矩,不准爬树、不准喝酒、不准乱跑……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的,让我每天像个废人似的,只好到处走走啊!今天我只是想关心一下堡中兄弟的饮食,谁知道他们的反应这么奇怪。」
「妳就不能找一些平常妇女会做的事吗?」仇焰无奈的问道。
「那些我全不会。」霜儿一点都不觉得可耻的回答道。
仇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妳会些什么?」
「爬树、抓泥鳅、打泥水仗……」霜儿如数家珍的说了一大堆,就是没有一个是堡主夫人该做的事。
「天啊!」原本沉默不语的令狐夏,差点被嘴里的汤给呛着了,而仇焰则一脸莫可奈何的看着她。
「你们干嘛这样看我,我只是实话实说嘛!」霜儿一脸无辜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