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提到了。」初华泛冷哼。「你呢?你又是怎麽想的?」
「我不能只顾著自己的想法。」
她的头又低垂。隔了许久,腿际传来令人心悸的触感,她满脸潮红的提醒:「你的手……嗯……你的手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我不觉得。」说完,大手又往下移了些。
玉秋棠慌乱的拨开他的手,她呐呐的低叫,脸红得要晕倒了。
「你在摸哪里?!」
「大腿。」他冷哼出声。「家常菜会煮吗?」
[一点点。你先放开我啊!」她捉住他一只手,另一只就有如滑溜的泥鳅探进她裙里。
「糖醋排骨、青椒肉丝、麻婆豆腐?」
她已经无法分神说话,仅能一迳拍开他的魔掌。
「回答啊—.」初华泛腾出一只手拉下她的裙子拉链。
玉秋棠惊叫连连,及时拉起了拉链。
「我会—.全都会!」
「要不要留下来?」用脚夹住她的腿,他不甚在意的问。
「可是我……啊……」玉秋棠双手护住松开的胸罩,他的一双大手由下抚上嫩白的肌肤,眼看就要到达胸部边缘。
她急得点头。
「好,我留下!别这样……我都说要待著了!」
「可是我停不下来啊,你看怎麽办好?」他邪邪的挑起一抹笑,翻起她的上衣,脸就要凑上前。
低声的哽咽止住了他的动作,初华泛猛地拉下她衣服,牵著她走出浴室,一语不发的推她进厨房。
「调味料在瓦斯炉下面的柜子,其它的东西自己看著办!」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到客厅,拨了通电话到玉家。
直到玉秋棠捧出一道道菜,大厅俨然变成火灾第一现场,满室的烟雾,初华泛正坐在中间,意兴阑珊的吞云吐雾。
忍著气管的不适,她搁下手中的菜,打开客厅的落地窗,清凉的晚风倏地袭来,散去迷蒙烟雾。
一片烟雾迷蒙中,紫玫瑰依然好整以暇的绽放它的美丽……
她执起紫玫瑰,细细检查它是否有所损伤。
「花朵能当饭吃吗?」对於她的稚气行为,初华泛嗤声冷笑。「过来—.我不喜欢一个人用餐。」
「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一个人住,不代表得一个人吃饭—.」见她仍一脸茫然,他破天荒开口解释:「我不吃饭,吃药丸。一般人称太空食物。」
玉秋棠吓了一跳。
「药丸即使没味道,也不好吃啊!」
「都是填饱肚子的东西,对我来说没有差别。」他端起碗筷,挟了一块排骨。
「就像女人,除去长相、身材不同,哪个女人不都一样!女人,充其量不过是男人宣泄欲望的工具。」
一记闷雷打在她头上,瞬间,她的泪水盈满眼眶,泪水如洪水般涌出双眼。
瞬间!闪过她脑海的是那晚他与那美艳女子交叠在一起的身躯……原来她以为男女之间的激情,不过是他逢场作戏下的场景。
「你哭什麽?可没人骂你啊。」初华泛阴郁的搁下碗筷,拂开因泪水黏贴在她颊边的秀发。
「别靠过来,你你脏死了!」玉秋棠躲开他的碰触,整个人缩进沙发角落啜泣。
「我脏..」他眉头皱得死紧,眼底隐藏著一服蓄势待发的风暴。
他紧握拳头,紧盯著她蜷曲的身躯。
他一脸寒霜的甩门而出,漫无目的的的绕到商店街。
站在明亮的店门口沉思片刻,他走进里面,林林总总把饼乾、糖果塞了满满的购物篮。
持著塑胶袋回公寓,只见玉秋棠依然埋在沙发里,泪流不止的啜泣。
他整个抱起她,笨拙的抹乾她的泪。初华泛拎起零食,放在她腿上。
「哪,给你吃的!」
玉秋棠抬起泪脸,低头凝视各式各样的零食。她静静抽出一包乖乖,撕开包装,抓了几个送进嘴里。吃著吃著,她的眼泪又流下来……
初华泛只好抽出手帕接住她的泪,泪珠不小心滴到他的手;不知不觉中,温热的液体几乎要融掉他半边的心,半边的绝情……
第五章
5
「秋棠,你脑袋烧坏了吗?!礼拜天耶!你穿著制服想去哪?」从洗手间出来的玉璨杨声调含糊的问。
他眯著眼打了个哈欠,要死不活的趴在餐桌上。
「今天运动会,八点前要到学校。」玉秋棠吞下吐司,倒杯牛奶递到玉璨杨面」刖。
「喔,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载你去学校。」为了戏剧社公演,他昨晚三更半夜才回家,顶著两颗熊猫眼,玉璨杨累得直想摊在床上睡它个四天四夜。
「我自己去就行了。二哥,你进去睡觉吧!」担心玉璨杨坚持送她去学校,玉秋棠赶紧背上书包,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喂!秋棠?等等……」玉璨杨陡然转醒,等他追到门口,电梯门刚好阖上。
电梯门一关,玉秋棠松了口气。她知道二哥昨天回来得晚,不想教他太劳累。
运动会上的竞技一向与她无缘。每到运动会前夕,操场上生龙活虎的景象总是教她羡慕万分;她虽也试著参加班上的啦啦队,但不出一个下午,她进出保健室的次数多到令教舞的同学频频皱眉,为了不增添同学们麻烦,她只好放弃。
「星期天也上课?」
玉秋棠傻愣的扬高脸蛋,电梯停在一楼,初华泛一身华服的出现在电梯口。剪裁得宜的燕尾服,类似中山装的白衬衫直挺的套在他身上;略带血丝的红眼丝毫不减他逼人的英气,罕见的俊帅装扮瞬间夺走了她的气息。
「鲜少有人看我看到忘了呼吸,你倒是头一个!」初华泛自顾自笑起来。他双手抱胸,悠闲的倚在电梯门口,似笑非笑的凝睇她。「吸气啊!或者你比较喜欢口对口人工呼吸?」
初华泛作势要拉她,玉秋棠连连深吸几口气,怯怯的避开他,从他身旁的缝隙挤出电梯。
初华泛毫不费力的勾住她脖子,倾身在她耳旁低语.
「错了,这不是我为你预设的答案。」
「我要迟到了。」玉秋棠呐呐的喊。
昨日她莫名其妙的痛哭,事後他虽不置一词,但她心底的难堪却时时刻刻提醒著自己。
她踌躇著该如何摆脱他的搂抱,挣扎的身子无一刻稍停。
初华泛懒得与她拉扯,索性用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
「说吧!星期日为什麽穿著制服?」
「学校……学校运动会,再不走,要迟到了……」
初华泛放开她,长腿一跨,远远的抛开她;直发现她还楞楞的立在原地,才侧身说道:「跟上来!我带你到学校。」
玉秋棠摇头。「我想走路去。」
初华泛终於掉头看她。「你是在拐著弯告诉我,不想要我陪伴吗?」
「不,不是的!你误会了。今天天气很好,我想散步到学校,我很少有机会走路去学校的;而且我……我……」她激动得面红耳赤,最後一句梗在喉咙里,就怕说出来会遭他讪笑。
「而且什麽?」初华泛听出了一丝兴味,炯亮的双眼攫住了她的困窘。
他徐缓的掏出菸盒,打火机的火光一闪即灭,瞬间菸头燃起一缕轻烟……
他不急著凑近唇,只略略抬起持菸的手,或左或右的转动菸头,变换烟雾的方向。
他的目光令她无所遁形,粉色脸颊益发通红,她不自在道:「没什麽。」
初华泛不说话,迳自观察著微带星火的菸头,深吸一口後,唇边泛起阵阵笑意。
「我来替你说完——。而且,你喜欢和我在一起。,是吧!」
玉秋棠脸色大变,除去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脸颊无一处不滚烫烧红……她张口欲言了好一阵子,在初华泛的凝视下,全化为静默无声的羞窘。
最後,她只得咬著下唇,气恼的瞪视他。
[这不难猜!看你的神情,任谁都可以窥出一二」初华泛扩大了笑容,更难得笑出了声。
捻熄菸头,初华泛拉著她的手,不顾她反对的推她进汽车座椅。
上了车,玉秋棠闷声不响的直视前方。
「小小姐,你不说学校在哪,我可没办法载你过去。我要是开著车胡乱闯,错过了学校的集合时间,我可不管。」初华泛兴味十足的调侃。
玉秋棠气恼的说出学校名称,随即又是一片沉默。
初华泛一手舒适的支著车窗,眼睛始终没离开她的脸。
她教他看得不自在,不禁垂下眼睫,不自在问道:
「为什麽一直看我?」
「你今早的脸色不错。」他淡然道。随即启动引擎,车子平稳的行驶上路。
清晨的路况良好,人车稀少,空气中飘荡著一阵清新青草味,令玉秋棠觉得舒服极了。她兴奋的把脸凑向窗外,徐缓的气流经由她的鼻直通她肺部,身心的舒畅反应到她脸上,红扑扑的面孔漾出一脸幸福的微笑。
[这麽容易满足?真是个孩子!」
玉秋棠听见他的喃喃自语,不解的睁开眼睛,脸上写满了问号。
「不懂是吗?」初华泛不挺认真的,意有所指的补上了句。「没关系!从来就没奢望你懂。」
「知足才能常保快乐,跟年龄无关啊!」
「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他语带讥讽的说。
玉秋棠敛起笑容,脸露迷惘。
「要怎样才叫历经风霜呢?如果我能活到二十岁,每天每天,我都要快乐的过。不开心的事我淡淡的看它,高兴的时刻紧紧拥抱它!生命如此珍贵,我不想花时间去生气、去悔恨失去的时光……」
她还要继续说,却教初华活阴著脸截断了她的话。
「我没兴趣听小孩子长篇大论—.」
玉秋棠闷闷的闭上嘴,失望於他不认同自己的观感。然而,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阴沉,她更是无法释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惹恼他了?
她紧咬著下唇,愈想心里愈不安。她悄悄观望他的脸色,注意到他唇畔抿得死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显得太过用力而泛白……
「对不起!」她懊悔方才的多言惹得他生气。
初华活震了下,一个急转弯,他急踩下煞车。
一时,高速行驶的车身往前倾,玉秋棠整个人撞上前去;他快速的伸出手,阻挡她碰撞到前方的置物箱。
突来的变故撞得她七荤八素的,待她坐稳之後,初华泛轻柔的理好她散乱的发丝,笑望著她。
「秋棠,」他轻喊。「为什麽道歉?」
「我不希望……你不高兴,所以……我……」
「为了让我开心,你什麽都会做吗?」
「如果是坏事,不会。」她坚决的摇头,表明自已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好坏的界定如此两极化吗?」他的唇轻轻拂过她的。「在我来说,这麽做是出於情不自禁,於你,或许会认为是件不可饶恕的勾当,能不能归之为坏事毕竟是见人见智啊……」
玉秋棠胀红了脸,以手捣住了唇,不住往後退。
「你呀,总能教我卸去温和的表相,我的伪装在你面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无限惋惜叹道。除此之外,她带给他的单纯喜悦更是撼动了他长久冷然的心。
他向来以冷绝的心看待世间事物;久而久之,波涛不兴的心湖逐渐死寂、冷然他早忘却了何谓痛苦、愉悦、心痛,唯一留心底的,只剩冷硬的绝情;而她的一番话却重击了他自以为是的生活,令他忍不住展露他久未出现的情绪——忿怒。
「你喜欢成天戴著面具的自已吗?」玉秋棠忍不住问出心底的话。
初华泛愣了一下,轻笑道:「那是一种保护色,无关乎喜不喜欢。」
「为什麽需要保护色?你害怕别人伤害你吗?」她直率的问。
初华泛怔住,而後大笑出声。
他不伤人已是万幸,旁人哪能动得他分毫?
在这个金钱挂帅的时代,若说他上亿的身价能教人前倨後恭,那麽他超越时代的医疗技术更教他无往不利,呼风唤雨。
身处於如此尔虞我诈的人情世故,哪容得了他真诚待人;会戴上面具,不过是省却世俗麻烦的捷径。
「我的问题很可笑吗?」玉秋棠咬唇嘟嚷。
「不。」初华泛笑出了泪,放松的心情有股解脱的感觉。
他猛地吻住了她的唇,随即移到她耳畔低语:「你很可爱—.」
她的耳根迅速烧红,一时身子僵直任由他搂抱。直到他重新启动车子上路,她耳际仍不住回荡著他露骨的赞美与他火热的气息……
初华泛一手握箸出神的她绕过大半个操场,即便他已除下了一身光鲜正式的燕尾服,但他非凡出色的俊美外表与一身正式装扮仍引起了不少侧目眼光。
其中,艳羡的目光占大多数,忿恨的眼神掺杂在内。其中之一莫过於扛著班旗通过操场的章正韦,眼睛揉了又揉,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直到数十遍确认,才确定玉秋棠的小手被牢握在一个男人手中。而且,还是个老男人!
他可以百分之百笃定,那男的至少三十好几,真是不要脸!年纪老大一把了,还敢打小绵羊的主意!
其二是百无聊赖,趴在二楼欣赏来来去去人群的朱燕。
一大早,体育组长便将他从床上挖起来,连捆带绑的把他押到学校,还派了十几个人跟监他,不准他落跑。
我拷!
想也知道,学校里那群「肉脚」哪敌得过他一双飞毛腿!
要他来参加这种小不拉几的比赛简直要他命——激不起他一点斗志不说;要是他不小心睡倒在运动场上,到时看体育组长的老睑往哪摆。
他张大著嘴,丝毫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大呵欠。
「咦?」大张的嘴一时合不拢,他宣跳起来。
「要死了!那只乌龟竟敢带个男人来学校……妈的!哪里窜出来的人敢来招惹我马子?!」
朱燕跳起来上眨眼工夫即窜到楼下,惹得看管他的一群人急得跳脚,吆喝著跟在他身後,追上了操场。
来到了玉秋棠与初华泛身後,朱燕冲势极快的就要往初华泛背後撞去。
谁知,初华泛像是早有准备一眨眼工夫侧身让开。朱燕来不及收势,狠狠栽了个筋斗。
「妈的!」朱燕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瞪视初华泛。
「啊!你的手流血了!」玉秋棠挣开初华泛的手,就要冲过去察看朱燕的伤势。
「我来!」初华泛轻轻一勾,将身子挡在她面前。
「但是——」
玉秋棠还想接近朱燕,初华泛却轻声提醒她:「我才是医生,你忘了吗?」
「对喔!」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赶快帮他看看—.」
「去你的—.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的伤不需要你费心!」
朱燕格开他的手,对箸玉秋棠大喝:「你,过来扶我!」
朱燕粗暴的言语令玉秋棠皱眉。
「受伤了就要给医生检查,你不要不讲理。」
「你敢说我不讲理?!你好,你他妈的有种!把姘头带来学校亮相,居然还有脸指责我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