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俨不以为意,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到了饭厅。
张千和张妈老早就在厨房张罗早餐,忙碌之中,巩寸月被张千唤去端食物。
巩寸月捧了盘菜,尾随张千进入饭厅,“谢谢你的药,我的头疼好多了。”
“什么药?”张千不明所以。
巩寸月微微吃惊。“不是你拿来的,那是谁……”
她止住话语,眸光转向项俨,心底有抹了然。
但见他神情诡异,眼神如痴如醉的望向她。
倘若不知他的为人,还真会误以为他的注视深情款款。巩寸月调回目光,在他的斜对面落坐。
瞧见项俨的眼珠子仍巴着她不放,她扬起唇角问道:“这位先生贵姓?”
项俨低笑出声。好久没在口头上分高下,她的一句问话,正中地下怀。“项。”
“他跟你一样是台北人。”一忙完,张千坐进巩寸月身旁插嘴道。
“台北人啊,个个都是大忙人。项先生真是悠闲,能来小琉球度假。”巩寸月拿过四个碗,俐落的盛起粥。
“是么?你不也跟我一样,嗯……你刚是怎么说的——悠闲。”项俨面不改色的打回她的讥讽。
“啊哈!她跟你可不一样,她是来避难的……哎哟!寸月,你干吗打我?”张千心疼的揉着被打的手臂。
“对不起,我一是手滑。”巩寸月面无愧色的道歉心里想的是怎样才能把张千的大嘴巴缝起来。
项俨笑眯了服。“避什么难?”
“她呀,她在躲她的男朋友……”“友”字才出口,张手的头上又被巩寸月拍了一掌,她啊的大嚷:“寸月,我的头被你打爆了。”
“抱歉抱歉,我是想拍掉你头上的苍绳……”巩寸月半掩红唇,惊惶失措的直揉张千头顶上的包。
“为什么要躲?”项俨兴味盎然的接着问。
“因为他是个无礼、粗鲁、龌龋,极端令人难以忍受的人。况且,说他是我男朋友,不如说他在还没沾上边之前,就已经被三振出局了。”巩寸月面带微笑的回答,将盛粥的碗直挺挺的往他面前一放。手劲之大,令桌面上的碗筷弹跳起来。
“你可想过,他从小到大没爱过人,自然不知该如何对待所爱的人。以一时的冲动判定他的死刑未免失之偏颇。”项俨直视她。
巩寸月愣住了,他的回答超出她的设想范围。
张千来来回回搜寻两人脸上的表情,许久,兴奋的拍了丁桌子。“我懂了,他就是你口中无礼。粗鲁、龌醋,惹人厌的男朋友。”
“我出去一下。”巩寸月怔怔地推开椅子,走向沙滩方向。
“喂喂!寸月,你还没吃……早饭。”张千望着她未动分毫的碗。再看看项俨若无其事的扒着稀饭。满腔的义气顿起,她忍不住咆哮道:“喂!你这个男友怎么当的?女朋友跑了,竟然还有心情坐在这里吃早饭。”
项俨笑笑地瞥着她,脸色活似阴魂不散的恶鬼,张千的寒毛忙不迭的起立致敬,不禁为巩寸月哀悼起来。交了个比鬼还可怕的男朋友,不逃还等着被生吞活剥吗?
第十章
第10章
月牙高悬天空,潮水一波一波的推挤上岸,白衣飘飘的人地独自坐在沙滩上。
“寸月。”项俨低低唤了声。
巩寸月循声望过去,项俨眉眼含笑朝她走来。头~低,她又盯着反覆来去的潮水不放。
他的眉头微皱,口中的语调难以持平。“你是存心教我心疼?”
巩寸月一楞,转瞬间,项俨已欺近她身旁,大手~探,拨弄她身上轻柔飘逸的短袖丝质上衣。“这衣服能不能保暖便是个问题,为什么不披件外衣出来?”
巩寸月微微侧身,被他执起的上衣下摆立刻恢复原状。“我来的时候是早上,太阳大得很。”
项俨紧紧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白天枯坐到夜晚,眼前的海水快被你看烂了。”
愈是靠近他的身体,她的双颊愈是烧红。轻轻挣扎,摆脱了他的铁臂,她硬是拉起他漫无目地的在闲晃。
项俨微拱双眉,前方的人儿衣衫随着海风摆动,像是随时会被海风吹走似的。他的手稍一使力,将她勾入怀里,两人眼对眼,鼻对鼻的相看。
她出神的以眼睛描绘他的轮廓,顺着浓密的双眉直下,来到他微勾的薄唇。
“唉——”薄唇轻吐一口气,他无奈的表示。
“你这么看我,可得有心理准备。”
巩寸月不解的抬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火辣辣的眼神会让我情不自禁呀,寸月。”项俨如是解释。
巩寸月红透了脸,立刻调开目光。
见她始终不开口,项俨将昨天的问题再拿出来问:“气消了吗?寸月。”
“生气又如何?不生气又如何?”巩寸月怔怔地开口,反覆绕在心上的仍是闲扰她一整天,早晨时他所说的一席话。
“你若是还在气头上,我只好等。”他会给她时间平缓她的怒气,再来攻占她的心。
“等什么?等我再一次消失在你面前。”巩寸月为之失笑。她知道,他的耐性只用在旗鼓相当的对手身上。烦杂的事务,诸如女人之类,要他大老板付出耐心,可是难上加难。
“你会吗,”他紧紧扣住她的腰,半认真地问。
“这得看你喽。不如你先告诉我,会不会再做出令我非得消失的行为?”她轻松的将问题丢还给他。
项俨大笑,开心的轻啄她的粉颊。“怎么办好呢?寸月,我发觉自己愈来愈离不开你了。你要走,记得别把我的心一并带走,否则我只好追着你跑了。”
巩寸月望了他半晌,投降的叹气。“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她不是犹豫不决的人。唯独这件事悬在她心头两个多月,由此可以看出,她对他动心了。
项俨的脸闪过一丝惊诧,血液猛地撞击心脏,有始以来,心跳超过他所能负荷的律动。接着,他陡然忆起她语气中的不甘,令他兴奋的情绪降温不少。“喜欢我不好么?为什么叹气?”
巩寸月斜昵他一眼。那一眼好似在说: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个性多糟、以前的历史多辉煌?
项俨微笑。“你怕会制不住我?还是担心我会偷腥?或者是唯恐哪天有女人大着肚子来要我负责。”
“我不担心这个。”她咧开笑脸,笑得灿烂,也使得他看得失神。
项俨情难自己的覆上她的唇,激昂的情绪因她的表白与笑颜面持续加温中。他急切的索取她的唇间的美好,掠夺终于属于他的红唇。
巩寸月皱眉,这下可好,他强硬的手段让她不必费事的转换话题就已经切人主题。她紧闭双唇等他发觉她全身上下所散发的不快。
项俨试着挑开她的双唇,却一次次遭到重挫。他紧皱眉头退开身。
但见巩寸月一脸的冷淡,许久不见的客气重回她的脸。“项先生,容我提醒你一件事。我喜欢你,但不代表你可以随心所欲的上下其手,我是活生生的人,会思考、有感觉,你若是要碰我,麻烦先问问我的意愿。你曾说过,上次的不愉快是你一时的冲动,我信了。相对也期望你能信守自己说过的话。想要我身体的配合,可以。请让我听听你的保证——”
“保证?”项伊忍俊不住的狂笑。说出去会笑掉别人的门牙,谁会相信“项达”董事长出口的诺言。
“不给吗?”巩寸月恼怒的推开他紧贴的身躯。“那好,我们俩从此不相往来,你也别想再有机会找到我!”不等他回答,她转身就走。
项俨伸手一探,由身后抱住她。“原来你比我还性急。”
“废话少说!”她又气又怒的扭动身体。
“我没说不给,你何必太激动。只是,你确定不要我其他的承诺,譬如:对其他女人目不斜视,永远爱你、娶你之类的。”女人的贪婪总是一个接着一个,难有满足的时刻。她的要求未免太过稀松平常。
“世事难料,或许~个星期后,你又看上别人。或许一个月后,我会跟别人闪电结婚,谁料得准呢?”
环在她腰上的手~僵,她整个人被反转过来。
“我会给你承诺,而我的爱是无限期的。”项俨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不需要……”他的话存着波涛汹涌的暗流,巩寸月警觉的说道。
“我知道,但我想。公平起见,寸月,我也想听听你对我的承诺。”项俨笑得很贼。
她瞬间理解他的用意。“想用这招套死我?那可不成。我得考虑个一年半载再决定接不接受。”
她的拒绝,令他的血液逆流。“没有一年半载,只有十秒钟。”
“项先生,十秒钟一晃眼就过去了,恕我一时之间无法回答你。”巩寸月含笑眯他。
不理会她的推托之辞,项俨半眯眼睛宣告:
“除非你愿意,我不会碰你。轮到你了,寸月。”
巩寸月犹豫的看天看地又看看海。项俨勾超薄唇,收紧他的手臂,迫使她不得不着向他。
“诺言才说不久就故态复萌,我看,这桩买卖不谈也罢。”她谈谈地说。
项伊满是无奈的收回手。“寸月……”
“我不知道你在执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自己的喜好,何苦为做不到的事绑死自己?”她试着分析道。
“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别太早对我失去信心啊,寸月。”项俨执拗的道。她所不知道的是,没把握的事他压根不会说出口。
“爱情如果能附上保证期限,天底下哪里还有旷男怨女。我答应你,我会陪着你,直到我俩的感情不再。”巩寸月折衷说道。
“不会有那一天。”项俨开心的轻点她的唇。
“现在,换你实现刚刚的话了。”
这么快就要索取她的配合了?巩寸月挑高眉,意会他话中的期盼。
她风情万种的展露笑靥,莲步轻移的走向他,飘逸的白衣款摆出不可思议的柔媚。她纤手勾住他的腰,踮起脚尖,迅速在他的唇上轻啄一下退开。
“你不会以为这种小儿科能满足我吧?”项俨轻斥,伸手想拉回她。
她轻笑,如精灵般闪开他的手,面对他倒退走向后方,由岩石堆砌而成的天然隐蔽处。
巩寸月千娇百媚的勾勾手指,率先进入山洞内,项俨随后跟上。
月光射进洞口,映照在金黄的沙上。微光中她的美更令人屏息,巩寸月淘气的对他眨眼,柔腻小手伸向他。
“来呀。”
软软的语调摄住他的心神,激昂的情绪快速升高,血液热络的袭遍他全身。执起她的手,轻轻握住的刹那竟发现电流流窜全身。
如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洞内,巩寸月缓缓摇头。“我不是想握你的手。”
项俨半挑眉毛,仿佛在问她意欲为何?
巩寸月轻轻一扯,抽开自己的手,倾身一探,小手勾住他的颈项。“这才是我想要的。”
奉上红唇,她在他的唇上洒下绵密的细吻,并依着前次记忆辗吻他的唇角。
项俨微微一颤,单手牢牢锁住她的腰,倚靠另一手的支撑缓缓放下她。由着她青涩的探索他的唇,吮吻他的唇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鼓动的心跳不再平稳跳动,快节奏的擂动令他由被动转为主动。
他的舌激狂的入侵她的唇,吸引她的粉色小舌与之交缠。末了,犹觉不够似的含住她滑溜的粉舌,猛烈的举止引起她低吟出声。
他的手悄悄滑入她的上衣,大手渐渐熨烫她细致的肌肤。手指轻触她的胸前,空白的脑海猛然浮现方才的承诺。
他困难的抽开唇,唤道:“寸月?”
“嗯?”巩寸月微张星眸,妩媚的神态令他忍不住~再舔吻她的红唇。“你希望我继续吗?”项俨抵着她的唇粗哑的问,蠢蠢欲动的手指来回轻触她敏感的胸部。
巩寸月眉睫漾笑。他的话虽是问句,身体却不遗余力的左右她的想法。
项俨再次被她的笑容勾去心神,再下去,他可无法保证自己能把持住。他急切的问道:“你的回答,寸月?”
巩寸月稍稍蠕动身子,借以避开他不断骚扰的魔手她的举动立即引起项俨痛苦的呻吟。
巩寸月乐得笑开脸,每次都是他逗着她玩,这回她可扳回一城。
“先别高兴,我会赢回来的。”项俨困难的脱口。连串的亢奋激得他决失去理智。“快说呀,寸月,我在等你的答案。”
“耳朵过来一点,我就告诉你。”她的眼闪过一抹狡黠。
项俨将耳朵凑近她的唇。
“答案是——”她神秘兮兮的起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轻咬他的耳平,而后缩回头。“好!”
他全身一震,随即扬起迷人的笑脸。一把攫住她的唇,不再将时间浪费在谈话上。
“我喜欢你不带诡计的笑脸,既狂野又迷人。”偷了个空、她如是说。
“你若是喜欢,别常拒绝我的情不自禁,我自然会常常笑给你看。”抵着她的樱唇,他如是回答。
海浪声充斥在山洞里,属于情人间的私语隐没在波涛汹涌的情潮中。
巩寸月蜷缩在项俨怀里,她的眉头紧紧纠结着,下半身的不适感令她~劲即会感到千百只针的痛楚。
项俨大手一探,捞起身旁的长外套覆盖她的身体,并起身穿上散落一旁的长裤。
他重新躺回她身旁,曾见她依然维持方才的姿势。他环住她的腰,惹得她惊喘出声。
项俨微愕:“怎么啦?”
“暂时别碰我。”巩寸月试着挤出声音。
项俨略略掀开外套一角,血红色的轨迹触目惊心的烙在她的大腿上。放开衣角;他缓缓拨开她耳鬓的乱发。“以后会好很多。”
巩寸月抬眼望他,忍不住揶揄道:“这是你的经验谈?”
项俨唇角微扬,不答。
“寸月?”由远而近的叫声传入山洞。
“是令杰。”巩寸月想起自己的赤裸,脸孔不由得红成一片。她急急地坐起身,咬牙忍住痛彻心扉的撕扯感。
项俨眉~皱,轻轻将她推回地上。“再休息一会。”
“不,我……”她的话还没说完,洞口即窜出~条人影。
巩令杰欣喜的表情碎在看见两人的刹那,项俨上半身打着赤膊,巩寸月一小截的肩膀裸露在外。
他的心口如同被刺了一把尖刃,血液止不往的流出。他的寸月,为什么……为什么……
巩寸月窘困的放红双颊。“令杰,先出去好吗?等我穿好衣服再……”
巩令杰没让她说完,满脸寒气的大吼:“为什么他可以留下?”
项俨闻言晒笑。“她的身子我看过;又何必多此~举。”
巩令杰倒抽一口冷气,眼睛被项俨裤脚一渍血迹染红,暴跳如雷的踏步上前欲拉起巩寸月。
项俨一个箭步挡在他身前,淡淡地命令:“出去!”
巩寸月拉拉项俨的手,制止他的挑衅。“令杰,他没有欺负我,你不需要生气。”
“别说了!你,给我出来。”巩令杰紧握拳头,忿忿地丢下战帖,走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