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年,让林秘书恢复原职,顺道叫人事经理上来。”项俨下了逐客令。
季慎年原本打算为林秘书美言几句,顾虑到项俨说一不二的个性即作罢。闷哼一声答应后,悻悻然的步向门口。
项俨不介意季慎年偶尔为之的玩笑话,公司上下伦理之分却是不可或缺。纵容下属的后果难料,他不容许底下的员工爬到他头上造反。对季慎年够宽容,才会导致他的态度缺乏尊重。
器重季慎年的才能是一回事,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撒野,可是违背他看重上下之分的原则。
项俨半旋办公椅,面向窗外无垠的蓝天。暂且抛开季慎年的事,好空出心情整理巩寸月的一举一动。
是时候打破他与她之间的僵局,但少去推波助澜的媒介无法成事。
不如——再给曹大小姐一次难忘的约会,时间是今天中午,地点就定在……项俨抽起桌上的调查报告。好,就选在巩寸月习惯用餐的地点——“恋人”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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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寸月惊喜交加,若非顾虑周围的客人,她早就冲上前搂住曹叶婷。
她前后找了叶婷十多次,怎么也无法联络到她的人。没想到却在咖啡厅人口处看见她的身影。
巩寸月抛下手中的杂志,将尚未用完的餐点推开,起身欲打招呼。她欣喜的表情凝在看到曹叶婷的瞬间。曹叶婷憔悴不堪的容颜像极枯萎的花朵,侬纤合度的身材此刻只剩瘦弱。
巩寸月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眼前弱不禁风的人儿真是她的小妹妹?!
距离上回见到她,春风满面,神态间尽是小女儿的娇态,一副恋爱中人的甜蜜模样。而事隔没几天,竟然……究竟是什么令叶婷在一夕间凋零?
巩寸月不愿深究,脑中无法抑制的跳出一张笑得狂妄的脸。莫非先前的预料已灵验,项俨终究是撇下叶婷另结新欢?
服务生带着曹叶婷人坐,她心事重重的睁大双眼,瞪着咖啡厅大门。期待与不安的心情在她脸上交错,恍惚的神智根本没注意到巩寸月的存在。
巩寸月暗自叹息,望着曹叶婷的双眼存着怜惜。
多大的力量才能拉回热恋中女人的理智?
就怕费尽心思,使出浑身解数也未能如愿。如果真的可行,她愿意竭力拉叶婷一把,将她拖出永无结果的爱情中。就因为她了解叶婷,深知叶婷不爱则已,爱上则不顾一切付出的个性,她只能无奈的做壁上观。
如今看到叶婷为爱神伤,她怀疑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现在想这些都已失去意义,最要紧的是帮叶婷重拾往日活泼,忘却伤痛。
巩寸月正待起身,推门而进的人让她打消念头。
项俨一派悠闲的走进咖啡厅,高大俊俏的外形加上难掩的磅礴气势成为众人焦点,他神色自若的婉拒服务生的带领。
曹叶婷兴奋的扬手招呼,项俨掉头走到曹叶婷面前,生疏的唤道:“好久不见,曹小姐。”
曹叶婷苍白的脸更加毫无血色,极力忍住欲滴的泪水,露出苦涩的笑容。“俨,先坐下再说。你要吃什么,我请服务生过来点餐?”
“不了,我说完就走。”项俨笑容依旧,只是多了分客气,少去往常的亲呢。
“什么意思?你约我出来,不就是要和我吃饭?”曹叶婷无助的询问。
诡满的微笑浮上脸,项俨靠在背椅上。问道:“曹小姐当真以为,我找你出来只为了吃饭?”
“当……当然。”曹叶婷支吾的回应,七上八下的心情反应在抖颤的身子上。
项俨实在佩服她装蒜的本事,什么样的女人会看不出男友若即若离,意图区隔两人距离的态度?!莫非是他的冷漠表达得不够完整,才让曹小姐误以为两人可以重新再开始?若是如此,真是他的罪过。为了弥补这错误,或许他得稍稍点醒曹小姐。
项俨半边身躯斜倚在椅背上,轻描淡写的询问:“曹小姐可记得,第一次约会时我同你说了什么?”
曹叶婷避开他的问题,颤抖的端起咖啡杯。
“忘了?”项俨挑眉,“无所谓,等我覆述一遍,你自然会记起。”
“不用了。”曹叶婷慌乱的叫道,尖锐的声音盖过店内悠扬细微的音乐声,店内客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
“‘我喜欢你,但不保证永远如此,如果你能够接受我的不专情,能够忍受有一天我会离你而去……’”
“够了!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曹叶婷尖叫的打断项俨的话,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冷酷的话语穿透。
项俨冷冷地观赏她幼稚的行为,
淡淡地将全店的目光收纳眼底。他自我解嘲的笑笑,为了巩寸月,他可做尽丢人现眼的事了。她该拿什么来补偿他呢?
“俨,你还爱我的,是不是?我知道你一定还喜欢我,你会这么说一定有原因……”曹叶婷说到后来,连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迳自掩面哭泣。
项俨冷眼看着她掉泪,不吭一声的忍受她失控的举止,直到曹叶婷抬起头来,被他阴暗吓人的表情狠狠骇着。
“曹小姐,我言尽于此。希望你以后别再来找我。”项俨推开椅子,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外。
曹叶婷见此,不顾服务生的呼唤和安放在座位上的皮包,跌跌撞撞的跟着跑出去。
巩寸月呆愣的瞧着早已不见人影的座位,闹烘烘的脑子无一刻停歇。
她与叶婷所坐的桌子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屏风,项俨的最后一句话她听得真切,却令熟知他行径的她感到困惑。
女友一个换过~个,从没见他好心的向对方明示分手。也之所以,八卦杂志触目可见与他交往过女孩吞安眠药自杀、寻死跳楼的消息。_
他不把女人的痴心当回事,总是在交往~个月后不知不觉的冷淡、疏远对方,在女友遍,一,寻不着他的情况下,再与其他女子亲热的出现在公共场合,任由女友从杂志中得知此事而痛不欲生。
项俨酷爱用这种方式玩弄女人感情,肆意将他人生死摆弄于指掌之间。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吗?
而他刚才难得好心的告知叶婷分手,这可是始无前例,不曾有过的特例,完全打翻他在她心中冷血、残酷的形象。
巩寸月还一度打算在项俨渐渐远离叶婷之时,用拖的也要带叶婷出国散心,暗下决心不让叶婷踏上其他女孩的后尘。不想项俨竟先提出分手的要求。
巩寸月无意识的拿过果汁,蹙眉喝了精光。
惶惶不安的站起身拿起曹叶婷遗忘的皮包和帐单到柜台结帐。伫立在柜台前,她攒紧的眉无一刻稍解,心中不断浮现~个问题——
项俨难得的仁慈所为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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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叶婷追至项俨身旁,哭哭啼啼的拉住他的衣角。“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让你这样对我……告诉我……我会改……不要抛弃我。”
项俨甩开她的箝制,走到停候一旁的轿车旁边,司机赶忙为他拉开车门。
原本坐在车内的季慎年看到这一幕、从另一侧飞快的窜出来,疾跑到曹叶婷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项眼,这是怎么回事?”
“有话待会再问,先回公司。”项俨懒懒地丢下一句,就要坐进车内。
“我怀孕了。”曹叶婷赶在他上车前嘶吼出声,试图以谎言留住他的人。
项俨停住脚步,半转过身子,再也忍不住狂笑出声。“是吗?告诉我孩子的爸爸是谁,我好去祝贺一番”
“你明知道是你的,你要娶我!”曹叶婷歇斯底里的命令,彻底失去理智。
“曹小姐,你恐怕弄错了,孩子不可能是我的。我的预防措施一向做得极好,没有可能会让突然冒出的私生子吓破胆。”项俨毫不留情的下评语,闪身坐火车内。
曹叶婷失神的跌坐到地上,斗大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滑下脸颊,无声无息的诉说她的心情。
“曹小姐,你还好吧?”季慎年震惊的蹲下身体,手忙脚乱的找寻身上可用来擦眼泪的东西。顿时恨起自己平常不带手帕的坏习惯来。
最后,他以手粗率的抹去她的泪水,不自在一。的安慰道:“别哭……我……我去帮你揍那家伙一顿。”
“不要!”曹叶婷惊慌的扯住他的手臂,猛然忆起自己才被项俨无情的抛弃。忍不住伏在季慎年肩膀痛哭失声。
坐进车内的项俨好心情的替自己倒了杯酒,不曾错过季慎年与曹叶婷相拥的画面。他按下通话对讲机,对司机说道:“开车。”
黑色轿车缓缓驶离咖啡厅,将一干人远远抛在车后。
走出咖啡厅前,项俨没错过巩寸月脸上揉和着惊讶与不解的神情。
项俨心满意足的望向窗外。
好戏水要开锣,愈到后来愈是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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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寸月挟带着不安定进杂志社。
在她走出“恋人”时,没在门外看到曹叶婷的人影,打了几通电话给叶婷的朋友,都说没见到她的人。
巩寸月实在担心叶婷会做出傻事,还是向公司请假去找她比较妥当。决定后,她快步走回办公室拿假条。走近专属的办公室,见门未合上,甚感奇怪。
巩寸月轻轻推开门,一个人半倚在窗台上,窗外的阳光这洒在他身上,背光的脸孔露出腼腆的笑容。
巩寸月飞快的奔过去楼住他的腰,眼角克制不住的流出泪水,又哭又笑的叫着。“死小子!竟然偷偷跑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在你捉弄老爸之前,总得让你也痛哭流涕一番。父仇子报,我当然得先帮老爸报报仇。”巩令杰戏滤的调侃,反手拥着她。“寸月,你还是这么爱哭呀。少了我的肩膀让你靠,你哭起来一定很不带劲吧。”
巩寸月倏地站直身体,当场赏了他一记爆粟。
“谁害我哭的,净会说风凉话!”
“哎哟,好痛耶!肿起来了。”巩令杰抱头鼠窜,夸张的搓揉被拍疼的头。
“你当我是铁沙掌啊,轻轻一拍被你说成那样。”
“真的,我的头破了……痛呀!”
明知他是做戏,还是激起巩寸月的不安。她拉着他坐进沙发,示意他低下头让她查看。巩令杰干脆滑下身体,坐在地毯上。
“寸月,你几岁了?”趁着巩寸月检视他的伤口,巩令杰状似随意的搭话。
他的话换来另一记爆粟。“连你老姐几岁都忘了,没心肝的臭小子!”
“再打下去,我连你是谁也一并忘记。到时叫不出你的名字,可别怪我。”巩令杰抚着头喃喃抱怨。
“二十四啦,”巩寸月投降。
“哇,这么老了!怎么还没有人要啊?”巩令杰屏着气息等待她的答案。
巩寸月扳过他的脸,把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追我的人可多了,不劳小弟你费心。还有,二十四岁不算老,是十八岁的你太幼齿了。”
巩令杰脸色大变,整张脸顿时死气沉沉。一会,直直地看向巩寸月。“你真的觉得十八岁对你而言太孩子气?”
虽纳闷他问话的方式,巩寸月还是老实回答:
“跟我比起来,你当然是年轻很多。不过,别泄气啊,你很快会长成个好男人,到时不必花费力气,女孩子自然会靠向你了。”
巩令杰立时转化为喜,赖皮的抱住巩寸月。
“我只要寸月就好了,其他女孩就送给别的男人。”
“哪一天你遇上喜欢的女孩,就会后悔自己说过这种蠢话。”巩寸月忙不迭的取笑他。
巩令杰更加使劲的搂住她,梗塞的喉头一阵热气,他的心早就不是他自己的了,又怎能任由他控制?
从巩令月为他带饭来的那天开始,一他的心就只容得下她一人。
天仙绝色在他眼里根本比不上令月的一颦一笑,她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都能令他失魂,教他忘了身在何处。明知道寸月待他情如姐弟,他仍是不自觉的陷入。
巩寸月忽地惊呼,用力挣脱他的搂抱。“我差点忘了进来的目地!”
她迅速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张请假条,三两笔写下请假事由,不忘交代着:“我出去找个人,一会就回来。”
巩令杰落寞的靠在沙发前,不发一语。
巩寸月见他没答话,抬眼看了他一会。瞥见他失常的安静,放下纸笔蹲在他身旁,爱怜的轻抚他的脸颊。“到沙发躺一下,你看起来很累。”
“我要你陪我。”巩令杰倔着脸央求。
“乖乖的,我马上回来。”巩寸月拍他的头哄道。
“寸月!”巩令杰不满被当成小孩子看待,眯起眼睛恶狠狠的扬声唤她。
“不要人当你是孩子,就不准随便撤赖。”巩寸月嘻皮笑脸的耸动肩头,回到办公桌前写完假单,临走前不安的回头嘱咐:“先警告你。要是回来见不到你的人,我可不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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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司机老刘打来告假的电话,项俨闻目沉思。
老刘性情耿直,待人处事虽欠圆滑,但也不曾与人结怨。无端惨遭两名流氓痛殴,还是在前往公司的半途被拦截……
项俨掀开眼皮,脑中千折百转。
近来他仅仅是良性收购一家电子公司,而且还是在电子公司即将倒闭时买入整顿,间接也算替公司老板解决久悬的债务问题。除此之外,是否曾招惹过谁?
思前想后,他轻扯唇角笑了。临下地下室取车前,拨了通电话交代几句。
为了应付突发状况,项俨向来把一辆跑车安置在地下室的车位。
走出电梯,从口袋掏出车钥匙,项俨缓缓地走到车旁。还未拉开车门,忽然感觉背后有人,他迅速的转身,一把锋利的刀子迎面刺来,他飞快的抬手抵挡。刀锋落下,灼热感也随之降临在他手臂上。
“刘家少爷送的见面礼!”持刀的人后退一步大喊。另外两人吊儿啷当嘿笑出声,三人将项俨团团围在中央。
“刘家少爷?”项俨高扬声调,随后豁然开郎,果然是因“巨虎”刘韦德自杀事件而来。商界姓刘且与他有过嫌隙的,除了刘韦德的儿子没有别人。刘家公子向来不知长进,倒没想到还有项优点,知交满天下,连黑道中人也肯为他卖命。
“刘俊杰派你们来打我?”项俨拿出手帕绑在伤处上方。
“废话,难不成是叫我们来帮你提公事包?”持刀的人啐道。
“刘俊杰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甘心为他犯下刑事罪名。”项俨特意提高说话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