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瞧她一脸不解,他又说:“简单的说,就是每位年满二十岁的居民,都必须离开于 人岛,待他习得专业技能,才能再申请入岛定居,且需经过中央核选才得以进入,而首 要条件当然就是已婚,且伴侣必须是孤儿才行。”
“咦,那你呢?你怎么不用?”
“我……我恰好是生在族长这一系的家庭里,而这一系的规定稍为松了些,虽一样 是二十岁离岛、一样需过经核选,但不需是已婚身分,可是若未来的伴侣不是孤儿,一 样得迁出于人岛。”
于季生抿唇笑了笑,“所以若你答应嫁给我,除了必须适应岛上的规定外,将来我 们的孩子……”他黑眸望向她,“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当孩子满二十岁以后,他们可 能会离开你,只有在我们有任务外出之际,才得以与他们见面。”
她呆住了,没想到他这一大串规定的结论,竟是如此的“简短有力”。
“所以选择合适的伴侣,对岛民而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因为他的伴侣必须真能和 他携手度过这一生,毕竟当儿女不在他们身旁时,他们仅有的就是彼此。”于季生咧嘴 一笑说,“怎样,有没有被于人岛的规矩吓到了?”
安思朵阖上眼,想了想,才睁大眸子道:“季生,你该不会因为我是孤儿才……才 向我求婚的吧?”
“你想到哪去了?”他捏了捏她的颊,“你母亲目前只算是失踪,你怎能算是孤儿 呢?”
“可是我娘她……”
他捂住她的唇说:“思朵,当我向你求婚时,我就已有放弃于人岛居民身分的打算 ,无论你母亲会不会再出现,我都打算让你选择,你若想住住台湾,我们就住这儿,若 你能适应于人岛——在你母亲未现身前,我们就住于人岛。”
于季生俯首吻了她的额,温柔的道:“我想要的只是你能陪伴在我左右,与我共度 未来,嫁给我,思朵!”
“可是你的身分……你是于人岛的岛主呀!”感动的激水早已盈满她的眼眶。
和煦的笑容缓缓自他唇角扬起,“思朵,那不过是我的一份工作,若我不做了,自 然有人能接替呀!于人岛并不会因为我的不在就毁了、不见了,你不用担心。”
“真的可以吗?”晶莹的泪珠终于不听使唤的滑下她粉颊。
“傻丫头。”于季生拭去她的泪,“当然可以!谁规定我非得做岛主这个工作一辈 子?”
“季生。”安思朵投入他怀里,“嗯,我愿意!就算只能分得你一点点的爱,我也 愿意。”
“思朵,你真的答应嫁给我?”
“嗯。”她用力的点了个头。
“咦,思朵,你刚才说我只能给你一点点的爱,你怎会有这种想法?”
“你……不是……曾爱上一个女人?”她嗫嚅的道。
“嘿!思朵,你倒是说清楚,我什么时候爱上了别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他抬 起她下颔,以黑眸直盯著她。
“季生,你……”她吁了口气,直截了当的说,“若没有,你怎会在那张印有席慕 容那首诗的书笺背面写了那些字?而且,我们在密道里,你也承认那是你的一个梦。”
安思朵叹了口气,“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但我拥有你的未来,季生,你不用否认 ,我承受得了。”
“你唷!”于季生笑著搂住她的颈,啄了啄她的唇,“你没让我解释清楚就妄下结 论了喽!”
“难道不是?”
他颔首笑道:“当然不是,我会在书笺背面写下那些话,是因为那首诗恰好道出我 当时的心情,我是指梦中的心情唷!”
他回想当年的心情说:“在遇到你以前,我是抢救你的那一次,我常重复梦到一场 无奈的等待,梦中男子似乎永无止境的在等待一名女子。”
他轻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常因梦里无奈的情绪延伸到白天,整个人搞得乌烟瘴 气的,后来遇上了你母亲和你……”
于季生笑了笑说:“我本以为是因遇上了你母亲,见到了凤玉后才没再作那场奇怪 的梦,现在想想,原因应该是你!”
他以深情口吻说:“因为……思朵,你就是我等待的人,也是我深爱的女子。”他 缓缓覆上她的唇。
她也回应他的深情。
“羞羞,男生爱女生。”一阵童音打断了他们的拥吻。
“都是你!害人家忘了这里是公共场所。”安思朵迷蒙的美眸突地浮现一抹娇羞。
于季生没好气瞟了眼那名已被母亲拉走的幼童,一个想法突浮上心头,“思朵,我 们先去公证好不好?我怕你一回于人岛,就又后悔了。”
“人家才不会呢!”她撒娇的道。
“好啦!我们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先去公证,再回于人岛。”
“现在?”她吃惊的望向他。
“嗯,我们可以找姚伯母,还有……飞行员,嗯,就是他!当我们的证婚人,等你 适应了当于太太,我们再举行那个仪式。”他预计只给她一个月的适应期。
“仪式?什么仪式?”
“呵!我们当然得在于人岛再举行一次婚礼喽!”他不敢事先告诉她,那个仪式有 多累人,以避免吓坏她。
“好吧!”安思朵吁了口气,“也只有这样,姚妈妈才能看到我嫁人了。”
“嘿!新娘子,快乐一点儿嘛!”于季生掏出大哥大递给她,“来!你先联络姚伯 母,等我东西收好,我们再去挑戒指。”
“嗯。”她打开大哥大,拨了一组号码,心想,没料到她真的被医院里的那名护士 给说中了,她与季生确实婚期不远,呵!竟就在今天。
电话那头的声音唤回了安思朵的思绪,她开始解释著这一切,无法避免的她又必须 加一点点谎言,因为她还不能告诉她干妈事实的真相,认为时机还未到。
她必须等,等姚妈妈适应了娘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才能说说出娘的事,或许那时她 已经知道了娘身在何处。
秋风徐徐的吹动树梢,令泛黄的枝叶缓缓的滑落,而染上些许愁意的秋风,吹进了 亭内,让愁化为了爱。
亭里正刮起阵阵春风,而在秋季里有春风,是因为——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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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易白……谁是古易白?”一个黑发男子的脸孔,突地浮上她的脑海。安思朵惊呼,“是他!原来他就叫古易白。”
“谁是古易白?”于季生关上卧室的门,走向她,“思朵,昨天我们才举行过婚礼 ,你怎能今天就……念著别的男人?”他从背后搂住她的肩,偷袭她滑嫩的粉颊。
她放下已拆好的盒子,转身面对他,“你还敢说?先前你都没告诉我于人岛的婚礼 仪式,居然得耗时三天三夜,差点儿没累垮我!”她站起身,双手环胸。
“我怕说了会吓跑你,到时我去哪再找个新娘呢?”他搂著她的腰。
安思朵推开他,“哼!你倒是说说,你还有多少事瞒著我?”她抿抿唇,又说:“ 明知道我翻古书,是为了查访我娘跑哪去了……”
她用手指戳了战他的肩,“竟没告诉我,你早已看过那批古书,知道里头根本没提 到我娘!”她嘟著小嘴,瞪了他一眼。
答她白花了近两个礼拜的时间与灰尘为伍,只看见了于氏的某位祖先,因爱上了某 位女子,却因对方不爱他而郁郁寡欢,才心萌去意,远离家乡,来到于人岛过程的故事 。
而且故事还只著重在后半段,连那位于氏先祖在哪?爱上了谁?提都没提,只是轻 描淡写带过去而已。
“我是怕你失望。”他啄了啄她的朱唇,“我原以为趁你查古书的这段时间,够我 找到岳母大人,谁知道……凭我的人力再加上你的线索,竟没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耸了个肩,“岳母大人实在太会躲了。”
安思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谁让你不相信我!我不是说了吗?我娘是凭空消失 的不是‘走’不见的。”
于季生叹了口气,“思朵,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你的推论太令人匪夷所思 ,除非科学家已发明出‘时空旅行机’,否则岳母大人消失的地方,又没有时空隧道, 她怎可能从那里消失呢?”他曾找了几位专家到现场勘查过,但并没有测出不平常的能 量结构。
“我不是说我和娘都有特殊能力吗?”
“没错,我相信你和岳母大人都有预知能力,但是穿越时空的能力,你自己说,你 有吗?”他眼神认真的望著她。
“我……我是没有。”她支吾的道,心想,若自己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她早就去找 娘谈心了。
“思朵,只有这项,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有这项能力。”于季生拥住她,“我怕, 怕你去了就会回不来。”
安思朵捏了捏他的手臂,“放心!若哪天我有了那种能力,要到任何一个时空,我 一定带你一道去。”一转开玩笑语气,她正经的说:“好不容易才遇上了你,我哪舍得 放开你。”
“思朵……”他轻啄著她白皙的颈项,诱人的线条令他忍不住往上啄去,覆上她的 唇……她双手攀住他的颈,回应他的索求。
克制了一个月的自制力终于溃决,他低吼了一声,将她的身子限制在桌子与他之间 。
体内渐聚的躁热令她不由自主的贴近他的身,双手爬向他的背。
她蠕动的身子勾起他原始的欲念,迅速解开她上半身的钮扣,攻向她的柔软。
“季……生……”她忍不住挺胸向他,双手撑著身后的桌面。
“砰──”突起的撞击声,打断他们已近白热化的激情。
“该死!”于季生低声咒骂著,弯腰拾起打断他好事的东西。
“古易白,这家伙是谁?怎么寄来了这锦盒,还有信?”他快速瞄了眼收信人的名 宇,“思朵,这古易白是谁?他怎会写了一封信给你?”
正低头扣扣子的安思朵,闲言,随即抽走他握在手里的信,“古易白就是那个古保 镳呀!”她拆开信。
“你怎么知道?”他悄悄的解开被她扣上的扣子。
“你忘了,我有预知能力呀!咦,他怎么说我和他有著相同的祖先,而且他送我们 的结婚澧物,是他的祖先交代他要转交给我的东西?”她诧异的将信放在一旁,拿起他 送来的锦盒。
于季生悄悄的解开她洋装的最后一颗钮扣,霎时,她肌如凝脂的嫩肤,尽映入他眼 底。
“咦,这个图形怎么似曾相识?季生,你瞧得出道锦盒的开关在哪吗?”安思朵推 了推他,双眸依然紧盯著锦盒上的图文。
“‘启于消失’,这是什么意思?”她神情迷惑的直盯著盒面上仅有的四个字。
于季生终于忍不住的伸手触向那一片嫩白。
腰际突地传来的酥麻感,让她倒抽了口气,“季生……”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春光 外露。
他的大手摩梭于她的曲线间,“思朵,我们待会儿再研究,锦盒跑不掉的但我已克 制不了。”
闻言,她伸手想阻止他。
但却被他吸吮著她的五指,“思朵,这一个月之所以只拥著你入睡,是我想让你先 适应,但这对我而言是最大的酷刑,昨夜我见你累才没对你……思朵,我不想等了。” 于季生拿走她手上的锦盒,抱著她走向床铺。
“可是……现在是白天……季……生。”
他褪去她仅有的遮蔽物,“白天又如何?没人规定洞房非得在晚上才能进行呀!” 他也快速褪去自己的。
她娇羞的望入他的黑眸,“季生,谢谢你等了我一个月。”她主动的拉下他的身子 。
“思朵……”
她的主动,让他更怜借她,于是他放慢了速度,让她的身子准备好接受他的,而他 的温柔也加快了她的学习。
霎时,一股馨香缓缓的自她身子散开,柔和的紫光包围著他们俩,领著这对佳偶, 攀向激情的顶端……“季生……我身体的异象,你会……”
他的唇覆上她的,吻走她的愁,“思朵,你真得好美,你瞧!你的眼睛像是顺泛著 紫光的紫水晶……”他啄了啄她的眸畔。
“宝石……对,我怎会忘了?那个图案不就是那组阵法吗?”她用力吻了吻他的唇 ,“季生,谢谢你提醒我。”
接著,安思朵匆忙套上衣服,走向放著锦盒的桌子,“没错!是那组阵法的图案, 是娘,一定是娘。”她颤著手轻触著锦盒。
“思朵,怎么回事?”套上衣服的于季生,赶紧走向她。
“季生,快!帮我拿那一袋宝石。”
“什么宝石?”最近这一个月,他送她很多种各式各样的宝石,以致他弄不清她要 的是哪一种。
“我们在台湾买钻戒时,顺道买的那块紫水晶——装有紫水晶的那袋!”
于季生连忙打开保险箱,取出她要的东西。他将那袋宝石递给她,“思朵,宝石和 锦盒有什么关联吗?”
“这个锦盒是我娘要给我的,呵!她竟会想到用这种方法?”她颤著手,一一取出 袋子里的宝石,按照顺序排在锦盒的盒面。
“‘启于消失’娘的意思是说,开启的方法就如同她消失时所排的阵法。”安思朵 打算放上最后一颗宝石,却被阻止了。
于季生握住她的手,“思朵,那你……你会消失吗?”
“傻老公,我娘排了二十多年的阵法,从没见她消失,见那一夜,应该有其他外在 因素才让娘启动阵法。”她将宝石交给他,“来!最后一颗让你放。”
他紧握著她的手,将最后一颗宝石放了上去,突地,锦盒缓缓的向上弹起,摆在盒 面的宝石也全数应声掉落。
“咦,这是……”安思朵拿起锦盒里的两本书,“是书!咦,这上面的字……不像 是中文?”
于季生翻开另一本书,“‘朵城’?这是什么,思朵,这不是岳母吗?”他诧异的 望著第一页里的画像。
“真的是娘。”她轻触著画像里的脸孔,“我不曾见娘笑得这么甜,他……就是我 爹……”她曾见过她父亲的肖相。
“他……是我的岳父?”于季生指著画相里安玟冰旁边的男子。
“嗯,娘一定是找到爹了。”
“看看后面有没有说明?”他翻开了第二页。
望著第二页上面的字迹,安思朵视线逐渐模糊,泪水悄悄的滑下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