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盖你哟!上回在宴会里,我们大都聊你的事,我还来不及提到我的奋斗史就先走了,待会儿再慢慢告诉你,怎麽样,放心让我到你店里工作吗?」
「求之不得,说实在的,我有点儿担心阿丽会忙不过来,而宇哥这回又意志坚定。看来,我只能跟他到淡水住,店里就要麻烦你了,艾姊。」她拉住艾玉恬的手。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店搞垮的。」艾玉恬双手握住她的手,说:「你就像是我妹妹,冲着你喊我一声艾姊,我这个做姊姊的,一定尽力帮你,让你无後顾之忧的疗伤。」
「谢谢你,艾姊。」若艾姊真是她的姊姊,那该有多好呀!岳玉纯心存感激的望着她。
「好了,搞定这档事,我们来聊聊我以前辉煌的奋斗史,让我告诉你,我如何在不到十年间,靠着自己的双手攒下八位数字的存款。」艾玉恬轻声细诉她过往的奋斗历程。
岳玉纯宛如又回到梦境里,双眸充满好奇,随着故事的起伏,呈现各种不同的表情,所不同的是,这是真实的故事。
※ ※ ※
岳皇宇平稳的开着车子,将车驶向淡水的住处,「玉纯,住我那儿,你千万不要客气,有什麽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嗯,我知道。」她实在不愿走这一趟。那天她不也曾走过这里,到了别墅却┅┅岳玉纯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叹了口气。
岳皇宇捏捏她的手背,「快乐点,和我住真的那麽痛苦吗?」
岳玉纯扬起唇角笑着望向他,「怎麽会?难得你自愿当我的免费菲佣,我怎会痛苦。」
「那怎麽咳声叹气的?玉纯,可以告诉我,那天你是不是到过别墅。」前方的十字路口让他想起他一直未问出口的问题。
望着她出事的路口,她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嗯,那天我去了。」
「怎麽没叫醒我呢?你没到楼上找我吗?」
「我┅┅没、没上楼,我儿你不在,把东西放着就离开了,只怪我边走边想事情才┅┅」一个哽咽浮上喉间,岳玉纯急忙吞了口口水,咽下那段不堪的回忆。
「唉!真是世事难预料,若你、我之间有个人有不同的做法,若我前一晚没和他们喝酒,你或许┅┅」岳皇宇苦涩的说。
「宇哥,合该是我的劫数,那天若不是在这里出事,也该是在别处。」这事迟早都会发生的不是吗?只要他和她都同处於地球上,她总会遇见他的韵事,岳玉纯露出一抹苦笑。
「或许吧!还好你没事。」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失去她的痛苦,岳皇宇想起之前在手术室外的煎熬,不禁打了个冷颤。
「好美,这里的日落好美。」海岸线的日落景象令岳玉纯不禁脱口发出赞叹声。
「以後你天天都能欣赏得到,尤其是从别墅那儿往下瞧,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他缓缓将车驶进别墅的车库。
岳皇宇打开车门,将她抱在怀里,「玉纯,欢迎莅临我们的家。」
她搂着他的颈项,语气羞怯说:「宇哥,让我坐轮椅进去就好,我很重的。」
「你轻得像根羽毛,风一吹你就飘走了,还敢嚷你重,我得好好帮你补一补才行。」他溺爱的说。
「宇哥┅┅」她害羞的将头贴在他的肩窝上。
岳皇宇宛如抱着新娘般,抱着她跨过门槛,她则像个娇羞的新娘,粉颊浮上了两朵红云,她长袍的裙摆,更是随风飘荡着。
两人心里同时想着,这若真是新郎抱着新娘进屋,那该有多好呀!
※ ※ ※
翌日一阵清脆的鸟儿啁啾声轻搔着熟睡的人儿,调皮的抚弄着佳人的知觉。
岳玉纯耸了耸秀眉,浓密的睫毛动了一下缓缓伸了个懒腰,清澈透明的瞳眸渐渐有了焦距。
「这里是┅┅」她侧头望过去,那一大排书墙,让她想起了自己是在岳皇宇的书房里。
岳皇宇为了顾及岳玉纯的方便,遂将位於一楼的书房改装成她临时的卧室,将部分书藉及桌椅移走,换上一组新寝具,这间卧室除了让她能进出方便,更能使她在闲暇之馀方便取书阅赞。
岳玉纯盯着靠在床缘的拐杖,她试着挣扎坐起身,「还好平常揉面团揉出了臂力,用这玩意见,应该不成问题吧!」她用拐杖撑起身子缓缓移动。
「叩!叩!」
「请进。」她喘吁吁的边出声音。
「咦,你怎麽自己起来了?」岳皇宇急忙走向她,将她抱起放在轮椅上,「下回等我来再动。瞧你!满身大汗的。」他抽了张面纸为她拭汗。
「迟早我得自己来,总不能老赖着你。」
「嘘,不要这麽说。」他捂住她的唇,不让她说完,「你、我是何等的关系,你这麽说太见外了。」
岳玉纯拉下他的手说:「是的,宇哥,那可以麻烦你推我出去吗?我想刷牙洗脸吃早餐了。」她甜甜的笑了笑。
「小美人,马上照办。」他咧嘴一笑,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推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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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三杯牛你让岳玉纯内心起了惶恐,几乎让她想躲回自个儿的房里,她神色不安的盯着放在她前面的那杯牛你。
莫非那名女子和宇哥双宿双飞,早已同居於此,而她┅┅她恰好是打扰他们甜蜜生活的第三者。
「不,我不要。」她失神呢喃着,没注意到身旁多了一个人。
「岳妹妹,早呀。你不喝阿宇泡的牛你吗?这家伙泡牛你的技术不差哟!捧个场喝几口嘛!」易飞秀端起牛你递给她,又说:「你不喝,你的宇哥哥可是会伤心的哟!」
「我┅┅」果然是她,宇哥的秘书。看他诚挚的笑容,使岳玉纯不得不将那杯牛你接过来,啜了几口。
「嗯,这样才是乖宝宝。咦?阿宇这家伙是怎麽了,弄个早餐弄那麽人。糟了!我的厨房该不会被他毁了吧!」易飞秀不顾脚下的两 高跟鞋,连走带跑的冲进厨房。
「她的厨房?!」原来是真的,宇哥已和那名女子同居於此,难怪那天她来,厨房不但整齐有序,冰箱里的食物更是整理得有条不紊,也只有细心的女子才有此能耐,这女子确实适合粗线条的宇哥,不是吗?岳玉纯唇角浮起一抹凄美的苦笑,她眨了眨睫毛,伸手拭去眼角的湿气。
「阿宇,你的技术实在有够┅┅逊!不过弄个简单的三明治,竟有办法把厨房搞成那模样。我不管,待会儿你要负责收好,我最近忙你公司的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没多馀时间收拾你制造的脏乱。」易飞秀端着一盘三明治,从厨房走出来。
「是的,阿秀大人,小的我一定还你一个闪闪发亮的厨房。还好,你找的那个佣人,今天就会来报到了。」岳皇宇脱下围裙,走向餐桌。
「岳妹妹,你们慢慢吃,我得赶着去公司。」易飞秀喝完牛你,顺手拿了个三明治。
「阿秀,那件案子就麻烦你跑一趟。」岳皇宇交代着。
「放心,我会话你办得漂漂亮亮的。谁教我自投罗网,跑来你这儿。我走喽,拜!」易飞秀故作哀怨的道别。
他们俩间融洽的气氛,看得岳玉纯的心一片片的碎了,心口上的破洞愈发扩大,她只能任由心痛蔓延四肢,放空表情呆然注视着前方的三明治。
「玉纯,怎麽不吃三明治?你放心,这份三明治是阿秀做的,他的厨艺真是好得没话说,我摸了半个钟头,他才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帮我把半成品完成,又多做了两份,功力愈来愈好喽!」岳皇宇笑着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岳玉纯怕他发现异状,遂拿了一个三明治,「宇哥,其实我现在的状况可以自己来,你的公司才刚成立,你不用顾虑我,回去工作吧!」
「没关系,有阿秀在。」岳皇宇毫不在意的说。
「不,宇哥,你这样让我无法心安理得住在这儿,何况你们刚才不是提到会有个佣人来帮忙吗?这样你更不用担心了。」她顿了一下,又说:「若我有需要,可以请佣人帮我,你可以安心的去公司工作,不用担心我。」
「这个┅┅」岳皇宇想了一下,耸了个肩说:「看来这里不太需要我喽!」他故做可怜状,说:「既然你非赶我走,我只好等贵嫂来再走,这样好不好?」
「贵嫂?」岳玉纯不解的问。
「嗯,她是住这附近的妇人,大约五十岁左右。听阿秀说,她以前做过护士,我请她来照顾你,顺便料理我们的三餐。没办法,阿秀最近很忙,没空管厨房的事。」他将剩馀的三明治放人口中。
「喔,是这样。」她了解的点点头。
「嗯,还有我安排了一位复健师过来,她每天早上都会来帮你做复健。她好像是叫魏雪芬,是医院里的医生介绍的,你会配合吧!」岳皇宇不太确定的望着她。
她扯了扯唇角,「当然,我也想早点恢复。」如此才能早日脱离这里,不须瞧他和那阿秀之间亲昵的画面,岳玉纯不由得浮出一抹苦笑。
他起身站在她身後,双手放在她肩上,「玉纯,不要忘了,我永远在你身边,千万不要气馁,知道吗?」他轻轻帮她蹂捏肩膀。
「嗯,宇哥,我的事,你告诉爸、妈了吗?」岳玉纯问道。
「之前我曾打电话回涣洲,恰巧爸、妈到蒙黛威度假,之後,我就没再打了。」
「宇哥┅┅」
「嗯?」他关心的看着她。
「不要告诉爸、妈我出车祸的事,我怕他们担心,反正我已经没事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努力好起来,知道吗?」
「嗯。」她点了点头,「宇哥,我想回房休息。」他对她的好,让她快承受不了,她好怕自己会坠入无法自拨的深渊。
「真是的,我都忘了你的身子状况。来,我抱你进去躺着。」岳皇宇弯身将她泡在怀里。
「宇哥,把我放在轮椅就行了。」岳玉纯微弱的抗议着。
「不行,我得天天量你的体重,等哪天抱不动你时才放你坐轮椅,说不定,那时你的身子也恢复健康了。」他笑着将她抱得更紧,暗暗祈祷她的身子能早日复原。
岳玉纯将脸贴近他,汲取他特有的气息。就让她拥有这一刻,也只有这时候,她才能拥有宇哥,以後,这个胸膛就不再是她的,而是┅┅想到这里,她将脸贴得更近,直至朱唇轻触他的肩,才闭上满溢雾气的眸子。
第八章
书房里的窗帘再度被抓开一角,透过这个小视窗,正好可以瞧见通往别墅外面的道路。今天也不例外,照常出现了一对看似情侣的佳偶,时而低头交谈、时而勾肩搭背的走向车库,没一会儿,一辆银色宾士缓缓驶出别墅大门。
「依然是俪影双双。呵!我这是在干麽?自虐罢了。」
岳玉纯放下窗帘,用手指胡乱拭着两行热泪,目送岳皇宇他们上班,几乎是她这一个月来的例行公事。每每瞧得肝肠寸断,她却将之列为必做之事,只因她想狠狠敲醒自己,让自己死了这条心。
「可是,为何心依然会痛?何时┅┅何时才能死心,才不需历经这般苦痛。」她转动轮椅,让身子背对着那扇窗,成串的泪珠又断了,她伸手去接,却怎麽接也接不完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岳玉纯住在淡水的这一个月以来,除了第一天曾到外面吃早餐,之後她都以赖床为由,不愿到外头与他们用餐,总是等岳皇宇到书房探视过她後,她才悄悄撑着自己的身子坐上轮椅,掀开窗帘的一角,目送他们离去,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
「叩!叩!」
「小姐,你醒了吗?要不要我推你出来吃早餐?」贵嫂的声音自门的另一端传过来。
「不!」岳玉纯凝聚了一个月的情绪,终於爆发呐喊出来。「不,我不要。」她深吸了口气,平稳自己的情绪,「贵嫂,麻烦你帮我取消今天的复健,早餐你先搁着,等我想吃,我会自己出去吃,让我静一静。」
「是的,小姐,你若有事,摇个钤叫我,我会马上过来。」站在门外头的贵嫂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我知道,你走吧!」她握拳堵住嘴,双眸直盯着床头旁的铜钤,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她才松开拳头。
「呜┅┅」哭泣声自她双唇间泄出,声音初是断续,渐而嚎啕大哭起来,「不要┅┅我不要┅┅太难受了,我熬不到心死那一日┅┅呵┅┅我太高估自己了┅┅呜┅┅」
阳光自窗帘细缝挤了进来,轻轻抚慰着伤心人儿,金色光芒由暖转热,射进了她满是伤痕的心窝底。似乎真的有了功效,书房里的啜泣声渐歇,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 ※ ※
书房的木质门轻轻开了又阖上,地毯上多出了一双黑色皮鞋,皮鞋主人踩着它,悄悄移向窗边的轮椅。
虽处於昏暗中,但那张泪痕交错的丽容,却犹然楚楚动人,岳皇宇蹲下身子,轻轻拨开岳玉纯垂至粉颊的秀发。
「唉┅┅」是什麽事让玉纯伤心成这样?这些日子她不是都保持乐观的态度吗?怎麽贵嫂说她不吃、不喝、不做复健,到底发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呢?
岳皇宇轻轻抚过她粉颊上的泪痕,「玉纯,我抱你到床上歇着,这样睡会不舒服。」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轻轻响起,却没能唤醒身心疲惫的佳人。
他抱起她,在她额际烙下怜惜的吻,「玉纯,何时你才能了解我的心?」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握着她的手,坐在床畔静静的瞧她的睡容。
或许是他深情的注视让睡梦中的她感受到了,也或许是她嗅着了他特有的男性气息,原本熟睡的岳玉纯缓缓转醒。
中,她似乎瞧见了宇哥,他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注 着她,她不愿失去他,不愿让他离开她,正欲伸手捉住他,才发觉他已握着她的手。
「宇哥┅┅」突如其来的发现,使误以为在梦中的岳玉纯惊醒,睁开美眸望向近在眼前的心上人。
岳皇宇笑着看她吃惊的表情。
「宇哥,你什麽时候回来的?」她瞄了眼旁边的闹钟,挣扎着坐起身。
他扶她坐靠在床头,「回来了一会儿。玉纯,告诉宇哥,是谁惹你哭得这麽伤心?害你成了泪娃儿。」他轻轻拨开她的发。
「我┅┅」岳玉纯羞怯的垂下头,心想,她能说是因为他吗?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吗?
他抬起她的下颔,将她搂进怀里,低声说:「告诉宇哥你的委屈,看你哭成这样,看得我好心疼。你瞧,眼睛都肿了。」他扶起她,深情望着她红肿的眸子。
「我┅┅」她垂下眼皮不敢看向他,咬了咬下唇,说:「宇哥,我想回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