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你最近怎么都闲在家,不怕饿死吗?”段宜光奉上一杯清凉的鲜果汁,坐在他身边,笑盈盈地望着他的侧面轮廓。她好像愈来愈不怕他了,戚拓遥有时候虽然凶得很,但他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她。标准的面恶心善、“表里不一”,渐渐明了他性格的取向,也渐渐丢失一颗从来不为人所拥有的芳心。
“我如果饿死,肯定拉你作陪。”这小妮子,也不想想她在食、衣、住、行各方面的开销,哪一样不是靠他?
“好啊!如果到时候我们没钱吃饭,我就和你一起去捡破烂。”段宜光说得煞有其事,拉着他的手臂,小小的头靠在他厚实的肩膀。
“笨蛋!要捡你自己去捡。”戚拓遥被她逗笑了,揉着段宜光一头细柔的发丝,毫不排斥她亲匿的举止。
“不行,我负责捡,你负责踩三轮车。”其实捡破烂也不是个太糟的行业嘛!如果有他陪,她一定甘之如饴。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很瞧不起我喔!”戚拓遥故作不悦状,打了她的额头一下。
“不是啦!人家只是认为不管你做什么工作都无所谓嘛!”老是骂她天生蠢笨,依她看八成是被他打笨的。
“你对我的工作好奇吗?”她说不管他从事什么行业都无所谓,真的吗?倘若知道他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她还会这么想吗?
“是有一点啦!”说实在,到如今她还不知道他究竟以何种方式谋生,只晓得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至于厉害到什么程度,她完全“莫宰羊”。
“好吧!今天就破例让你看看我的工作场所。”将她从沙发上拖起,挟持她往外走。
“哇!好棒,好棒!”终于能够满足长久以来存有的好奇心。
“真是受不了你。”不论做什么事,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以往她到底处在怎样一个封闭的环境?
跑车驶出大楼停车场,段宜光直盯窗外,专心地记忆行经路线,也许有朝一日可以派得上用场,她可没忘了接近戚拓遥的最终目的。唉,为何人生总是如此这般无奈、这般令人叹息?
她的脸朝向窗外,因此戚拓遥没注意到她落寞的神情,只当她又无聊地研究起街道上琳琅满目的招牌。
车子行走的路线还不算太曲折,前前后后“只不过”转了十九次弯“而已”,幸好她强记的功夫硬是到家,要记下这一条路线不是挺难。倒是转过来转过去,搞得她头昏脑胀,好像有点晕车的样子。
戚拓遥将车驶进一个半旧的公寓住宅区,在一排胡乱停放的各色车辆之间寻得一处空位停放车子。
“到了。”他率先打开车门跨出车厢。
“哈?就这地方?”和她想像中差好多哦!她还以为会是一栋新颖的大楼,不然也该是一处偏僻、不为人知的独立建筑,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地方,好像没什么可看性嘛!
“你还不下车吗?”她又在发呆、作白日梦了。
“哦!好的,我马上下车。”她立刻打开门,绕过车头站在他身边。
戚拓遥走进其中一栋公寓,楼梯间的门早就坏了,根本用不着拿钥匙去开。段宜光跟在他身后拾级而上,阶梯上有着一个个黑色的口香糖印子,以及暗红色的槟梆渣,看起来没什么水准。此外,墙壁上选用油漆写着一些例如“李大明爱陈小花”、“张阿狗到此一游”......等无聊又可笑的字句。
天啊!他怎么会“堕落”到这种地方来?住得起黄金地段高级大楼顶楼的人,在这种地方工作,实在有点不伦不类。
戚拓遥走上三楼,停在一扇红色缕花的俗气铁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及另一扇有点斑驳的木门。她以为立刻可以瞧见里头的风光,岂知不然,在木门之后还有一道铝合金制成的门,上头还附着电子锁。
段宜光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其中肯定大有文章,她立刻凑上前去一探究竟。戚拓遥按下一连串的密码,一共十二位数,这些数宇彼此之间没有顺序关联,也与西元纪年无涉,因此不是挺容易记,幸好只有十二个数宇,还不至于难倒她。
坚固的铝合金门板哔地一声打了开来,段宜光好奇地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可这看起来还是不怎么样嘛!阳台上围着蓝色的铁窗、种着几株仙人掌,与社区中其他住家看起来大同小异。
戚拓遥拉开镶着毛玻璃的铝门,再度出现一扇铝合金含电子锁的厚实钢门,段宜光兴致又来了,急忙走到他身边探看他又按了哪些数宇。一样是十二个数宇,顺序刚好是方才那一串倒过来。
有趣,太有趣了,门内的风光千万别谦她失望才好。
“哇!天啊!这是什么世界啊!”段宜光不由自主高呼出声,这地方比起科幻片的拍摄场景,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银色的空间,充满难以言喻的神秘,令人心跳频率不受控制地加速狂跳。
“真令人难以置信,太不可思议了!”谁能想到在平凡到让人不想注意的外观之下,竟隐藏着如此出人意表的高科技设备。
六、七部外形略呈椭圆、连着线路的银灰色机体应该是电脑,闪着红色灯号的应该是发送器,看起来像卫星小耳朵的应该是接收器,不对呀!那种东西不是要装在室外吗?天啊!连这几项比较眼熟的设备她都无法肯定它们真正的用途,更何况那些她没见过的东东!这男人怎么不会被这些稀奇古怪的复杂玩意儿弄瞎眼睛、搞昏脑袋?
“堂哥,你究竟从事哪一行啊?这些东西看起来怪吓人的。”不小心碰到,会不会被电死呀?
“你会怕?”她毕竟还是无法接受他的职业。
“怕是不会啦!可是光看这些复杂的设备,我就一个头两个大,你真的好厉害,居然做得来这种工作,要是换成我呀,下辈子看有没有可能,这辈子是绝对无望的。”好崇拜哟!从今天起,她要把他当偶像看待。
“凭你这笨脑袋,的确不可能。”戚拓遥好心情地调侃她,原来她说“吓人”是指这些东西的难度对她来说太高,而非排斥他的职业。即使看过他的工作环境,她对他的工作性质可能还是不大了解,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不想明说,也许是怕她从此与他保持距离吧!
“别小看我,我在背东西方面的才能不容小觑哟!虽然我的数学很差,可是学校考试从来没有低于八十分,因为我可以把参考书、讲义、考古题、笔记上所有的题目、数字、运算过程、公式一字不漏背下来,甚至一看到题目就可以直接作答,根本连算都不必。”段宜光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丰功伟业”。
“这算哪门子厉害,随便改个数字你就阵亡了。”这款“跌股”事迹也好拿来说嘴,他真替她感到不好意思。
“不会的,参考书背多了,就会发现天下题目一大抄,抄来抄去就那几题,即使偶尔改个数字,也不会损失超过二十分,而且有时候被我蒙对了,就算没背到还是有分数。”一路上不就是这么走过来,她很有经验的啦!
“联考的时候怎么办?联考考题总不会从参考书抓出来唬人吧?”生平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念数学。
“呃......所以......我大学联考数学只有八分。”段宜光红着脸招认,那一次是她有史以来拿过的最低分。
“哇哈...哇哈哈....笑死我了......啊哈哈....实在太好笑了......八分......你居然只考八分,哈......哈....”亏她刚才还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没想到一下子就变回原形。戚拓遥放肆地笑着,只差没倒在地上打滚。
“你......你别笑嘛!那一年数学考题真的很难,有很多人考零分耶,我还有八分,算是不错了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知足常乐是美德呀!
“你真是傻得可爱。”而且坦白得教人生怜。戚拓遥一把将她抓到身前,狠狠咬了一下她嫩嫩的脸。
“好痛!”他果然不懂何谓怜香惜玉,老是以欺负弱女子为乐。
“痛呀?我亲一下就不痛了。”说着就在她留着他齿痕的颊上重重吻了一下。
段宜光粉嫩的脸庞,霎时燃起瑰丽艳红的色彩,让戚拓遥看了几乎遗忘该怎么呼吸,天啊!她含羞带怯的模样真美,让人心痒、激动,低垂的眉睫、羞怯的神色、花瓣似的双唇,在在引诱他向前去一亲芳泽。
“宜光......”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更有一股难言的情感波动,紧紧如住段宜光思维的每一个部分。
她抬起迷蒙氤氲的双眼,迎向他灼热真切的瞳眸,眼神交会时,强力电流贯穿他两的身躯,敢动彼此不曾为别人运作的真情。
戚拓遥动情地弯低他高人一等的身材,轻触她柔软中带着甜蜜的唇瓣,一开始是轻柔得不可思议的吻,而后慢慢加深、慢慢加沉,直到沦陷在对方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美妙气息中。
充满疼惜、深情、热爱,紧攫住对方的唇瓣,紧拥着对方的身躯,时光在这一刻停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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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请用水果。”段宜光捧着一盘削得像狗啃过的苹果,带着一脸笑意献给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的大男人。
“我不想吃水果,只想吃你。”戚拓遥接过盘子往旁边一搁,顺手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我又不能吃。”段宜光傻傻地回答,听不出他的音外之意。
“你该不会还未成年吧?”果真如此,他可得收敛些才行。
“才不是呢!人家巳经满二十三岁了。”他未免太瞧不起人,好过分!
“是吗?如果你已经这么‘老’了,那么......我就可以为所欲为罗?”既然她已经成年,不论他做了什么,都不必担上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
“你说什么呀?”突然觉得他的眼神有点邪恶,好像真的要把她吃下肚似的。
“我说你话太多了,应该把嘴巴闭上。”封住她唇舌这项任务,就由他来进行。
戚拓遥毫无预警地攫住她嫣红的唇瓣,恣意放纵满腔狂热的情潮,持续不断焚烧两人着火似的身躯。喔,天啊!她的味道真好,就算是吻上千遍也不会感到厌倦。
以舌尖描绘她完美的唇形,接着侵人她微微开歇的口中,强硬地索取回应,这次的吻不似上回“纯洁”,激狂的程度差点使空气也跟着燃烧。段宜光完全没有能力反抗,只能笨拙地回应他湿热且令人屏息的吻。
狂野的电流在她全身上下四处乱窜,她从来不首体验这般烧灼似的激情,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一股由小腹深处延烧向四肢百骸的异样情潮,撩拨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交换位置将她压在身下,戚拓遥展开另一波更为强劲的攻势,企图激发她体内所有的热情,使两人一同陷入绝无仅有的炽爱狂潮中,领会一种前所未有的肉体欢愉。段宜光实在太诱人了,比从前见过的任何女人更能触动他的心弦、让他的理智全盘崩溃,迫不及待想与她合为一体。
“宜光....可以吗?”戚拓遥附在她耳边喃喃细语,深切地渴望她几乎到达疯狂的地步。
“不......不可以......”虚软无力的抗拒声,连说服自己都不太可能。
“为什么?”她如果不答应,谁来浇熄他满腔欲火?
“我们......还没结婚....不行......”噢,天啊!他的手在摸哪里?应该阻止他不规矩的大手探人她衣襟之内,覆上圆润饱满的酥胸,可是....
“结婚?”她的话藉由听觉神经传入戚拓遥混沌模糊的脑中,登时惊醒他,但勃发的欲望、奔腾的情绪却依旧持续侵蚀他单薄脆弱的意志力。
“是啊....没结婚,不可以的。”好女孩不可以随便与男人发生肉体关系,这是不对的,可是天知道,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我的天!”戚拓遥强迫自己放松对她的钳制,转过身子背着她。
不可否认段官光的确吸引他,然而为了一时欢愉付出一生的代价未免过大,她的魅力还没有强到让他甘心守着婚姻的誓言,与同一个女人携手走过每个黄昏,虽然那的确是个挺诱人的主意。现在的他简直被激情冲昏头了,但他还不至于为了满足自身欲望,做出欺骗纯真女子的龌龊行为。既然无法给予承诺,就别破坏目前这种简单、纯粹的关
系。
段宜光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她说了什么话惹他不高兴吗?他为什么背封着她?方才一场热情的拥吻,难道是出自幻想而非实境?
“堂哥,你在生气吗?”段宜光怯怯地开口,他的态度令人感到不安。
“没有,小白痴!”戚拓遥转过身,轻掐她泛着红霞的脸蛋儿。他怎么会生她的气呢?明明知道自己给不起承诺,就不该去招惹她,段宜光是个值得男人全心呵护、仔细疼爱的好女孩,不能被他糟蹋了。
“没有就好。”段宜光释然地绽出一抹笑,看样子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几天我有事要出一趟远门,你自己在家没问题吧?”都是她太“好吃”,让他一时之间忘了正事。
“你要出门啊?我可不可以跟?”她才不想一个人在家当看门员。
“当然不可以,我是去办正事,又不是去玩。”带她在身边反而麻烦。
“我保证乖乖的,绝对不会妨碍你,好不好嘛?”段宜光拉着他的手臂撤娇,期盼以柔情攻势打动他。
“NO!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别白费功夫了。”不带她去是为了她好,倘若碰上枪林弹雨的实况,她不吓晕过去才怪。
段宜光一张俏脸顿时垮了下来,好似被倒了几千万的会。依戚拓遥顽固的性子,她根本别指望他会改变主意。
“我这回要到欧洲去,回来的时候会帮你带很多好吃而且台湾没卖的糖果,你说好不好?”实在看不过太她一脸失望的表情,戚拓遥只好以“利益输送”的方式作为交换条件。
这丫头最爱吃些杂七杂八的饼干糖果,每吹到楼下生鲜超市采购粮食,她挑的不是蔬菜、水果、肉类,而是一大堆各式各样包装精致的零食。段宜光爱吃零嘴的程度几乎走火入魔,以这种方式打发她肯定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