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没有经验耶!”他扮起小红帽的无辜单纯,骗死人不偿命。
“那不是问题,叫我们的调酒师教你就好了,很简单的。”老板使劲游说。好不好喝是其次,只要这俊男站在吧台里卖笑,客人就自动送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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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方以凝心底的闷气挥之不去,明明是她在应征工作,这无聊到极点的家伙没事来凑什么热闹?
“去PUB工作并不是个好主意。”银狐阴魂不散的跟在她身旁说,脸上清楚写着不赞同。
“既然不是好工作,那你干嘛和我抢?”方以凝杏眼圆睁,怒视眼前这个言行不一的疯子。
“我是怕你年纪轻轻,不懂社会险恶。”他笑得很欠揍,解释得也很欠打。
“谢谢喔!”她强忍怒意挤出笑,实则想狠狠扁他一顿,“原来你把我当成白痴了。”
“好说。在我未动手前,看守猎物是我的责任。”他当仁不让,一点也不知谦虚为何物。
方以凝敛起笑容,再也不想搭理这个卖弄风骚的臭男人。她并不是多希罕PUB的工作,只不过是冲着它的高时薪而来,没想到PUB的老板居然是看在银狐的分上才雇用她的。一开始他根本当她是个无行为能力的小女生,她痛恨老板轻蔑的眼神,却又骄傲的不愿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看来你当杀手的价码一定很低,才会沦落到要四处去打工。”她忍不住想损人的冲动,嘲弄道。
“我的身价绝对合理且童叟无欺。”银狐拍拍胸膛。
“杀我值多少钱?”她挑眉,饥他枉做白工。
“值我的命一条,天价!够值得吧?”他扬起迷人的笑脸,这说法可是给足她面子了。
“原来我的存在会危及到你的生命,那可真是天大的殊荣。”她嗤哼了声,“你要杀什么人都不关我屁事,我才没那么好闲情逸致去向警察通风报信。”
“为什么不要?有巨额的奖金可领,比你去PUB辛苦的当外场人员好赚多了。”
“你有病!”她斜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一下子担心她泄漏他的身份,一下子又鼓励她去通风报信,简直莫名其妙。“你想强化杀我的理由吗?好让你的罪恶感能减轻些?”
“聪明的小鬼!”他做出夸张的惊讶与赞赏,“你说,我舍得让你这么快就香消玉殒吗?”
“随便你要杀要剐。”她一点也不在乎,脸上有着淡漠。
“不可爱的小鬼。”银狐叹息似的摇摇头,跟底却有一抹了然。
她的唇倔强的轻抿,不确定他对她是否了解。她怏怏不快的大步走在前头,想甩脱他,却发现根本是白费力气。
晃进书店,她随意浏览着书架上的书目,随手拿起一本厚重的电脑工具书翻开着。银狐跟着她身后进来,四处晃来晃去,有时拿起架上的书翻阅,有时好奇的探头看看她手上书本的内容。
方以凝隐隐约的感到周围不少目光的投射,她从书本中抬头寻望,终于发现是身边这家伙引起的骚动,他俊朗高大的外型吸引不少异性的侧目,还有人故意在他们附近走来走去,目的不在看书,而是隔着排排的书柜偷瞄帅哥,可他似乎还浑然不觉,只是一径的跟在她身边转,连带也引来一堆花蝴蝶在他身边转。
看书的兴致不断被干扰,方以凝狠狠白了那个大跟屁虫一眼,将书丢回架上,迈步离开。
“怎么了啊?”始作俑者没察觉情势,喳呼着跟上。
“别再跟着我了,你这花蝴蝶!”她气冲冲的回头朝他喊,终于决定提早回家。
看着眼前在黑夜中矗立的豪宅,银狐赞赏的吹了声口哨,一点也不怀疑那些关于她的调查报告。早在那一晚被她目睹一切后,他就差手下稍微调查了一下她的基本资料。
“其实你的家境不错,犯不着到PUB那种地方去工作的。”
“我不想用家里的钱。”她冷哼一声,不为逞强或独立故,她就是单纯的不想借助任何人的金钱资助——在她早已成年的年纪。
“倔强的小孩。”他淡淡的笑道,没有表示赞同或反对。
开了门进屋,偌大的屋子里一片漆黑冷清,没有任何饭菜香或等待的灯光,华丽的豪宅主蔼得没有生气。她眼底一抹情堵一闪而逝,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瞥望身边的人,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让他跟回家的,只知道自己突然不太想一个人在家。
踏进她的闺房,她的房间一如他所想的,完全没有半点女人味,连小女生喜欢的绒毛娃娃也没见到半只,陈设简单得近乎单调,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台电脑,角落边的一张梳妆台是唯一可勉强分辨出她性别的家具,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较具女性化的物品。
“不想用家里的钱,却买了这么好的电脑?”银狐到底是内行人,一眼即看出眼前这台电脑价值不菲,没有点钱的普通家庭可是买不起的。
“买来家里摆着是属于这个屋子的一部分,我不过是借来用用。”只有这些物品她才会动用到父母给她的那笔钱,但内心里,她根本不认为这些东西属于她,当她决定离开时,她不会带走这屋子里的一分一毫。
“多么令人惊讶的双重标准。”他挖苦的笑道。
“不关你的事!”她的颊边有着恼怒的红晕,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啤酒、冰开水……你的冰箱里除了这些没别的了?”他不苟同的评论着。这小鬼又抽烟又喝酒的,着实一点也不像个大家闺秀。
“谁准你乱翻我的东西!”她抢上前拍上冰箱门,挡在小冰箱面前捍卫她的隐私。
“不介意我拿一瓶吧?”他不容拒绝的推开她,脸上挂着无赖般的笑容,径自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凉的啤酒,“啵”一声拉开环盖,还故作有礼的询问她要不要也来一瓶。
“去你的!”她生气的朝他用力比出中指,这人真把这儿当他家了啊?看他不拘小节的猛灌了一大口啤酒解渴,恰然自得的态度扇涨了她胸中的怒火。
不远处传来的玻璃碎裂声中断了两人的斗嘴,一致转头往窗外望去,只见隔壁那栋黑漆漆的豪宅有着微弱的灯光闪烁,在玻璃破裂声响起后,黑暗中唯一的灯火也随即熄灭。
这时,她房内的照明设备跟着失去作用。方以凝暗吃了一惊,看向黑暗中的另一人,依着窗外的路灯,她仅能依稀辨认出银狐俊朗的身影,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她不解的看着他关上了电源开关,步伐矫健的朝她走来,这小小的考验似乎一点也困扰不了他在黑暗中的行动。
“很蹙脚的偷儿。”银狐与她一同挨在窗边,窥视隔壁屋内的动静。
“有小偷?”方以凝挑起眉,和他一同隐身在黑暗中观看,脸上没有任何惊慌的情绪。反正又不是她家遭小偷;而即使是,她也同样有着置身事外的漠然。
偷儿可能是无意中碰碎了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隐藏了自己的行踪好半晌,确定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后才又悄悄打开了手电筒的灯光,静谧的屋内再度亮起那一盏诡异的光点。
“要报警吗?”银狐好整以暇的问道。他们这些有钱人住的高级社区常是小偷最喜欢光顾的地点。
“麻烦!”她皱了皱眉,还要被警察问东问西的真讨厌,她一向不时兴敦亲睦邻那一套虚假。
“你真没有危机意识哪。窃贼顺利偷了隔壁家,难保明天不会换你家遭殃。”尤其她常是一个人在家。
银狐搞不懂自己为何对她的不在意感到有些生气,这小鬼连怎么保护自己都不晓得,轻视自己的生命安危于不顾,就像他说要取她性命,她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生命于她之轻有如鸿毛。
“不要报警喔,如果你执意的话,请自己去向警察解释,本姑娘可不想搅这些麻烦事。”她看出他的意图,警告道。
“啧!不合作的家伙。”
发现自己无法狠下心不管,银狐抓起了一旁的烟灰缸,打开窗子,在对面那偷儿靠近窗边时挥臂奋力一掷,烟灰缸凌空飞过两栋屋子之间的小巷道,打破窗子疾射入对门的房里,击昏了那个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偷。
这样就可以了。银狐满意的点点头,那个笨贼会昏死到屋主回来发现他为止。
“多管闲事。”她睐他一眼,走去打开灯,可不烦情他的美意。
“嘿!真是好心被雷劈。我难得发挥仅存的一点善心,你居然一点感激之情也没有。”
她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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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室内,鼓动人心的音乐震荡,炫目的七彩灯光闪烁。不过傍晚时分,店里已聚集了众多准备狂欢的人潮。
方以凝捧着托盘,上面摆满色彩缤纷却沉重的洒精性饮料整场跑来跑去的,她在心里诅咒自己的辛苦和那家伙的好运。真是卑劣的差别待遇,凭什么她就得劳累的出卖体力,而那好命的家伙只要闲闲的站在吧台里卖弄他那张刺眼的笑脸就有钱领?而且还领的比她多好几倍!
据她所知,上班的这三天来,他根本没学会任何一样调酒技术,只要卖弄他那张脸皮陪客人打情骂俏,其余的事情全理所当然的丢给资历深的调酒师去做。他一直在推卸责任,偏偏贪图美色的女客人全冲着他而来,瞧吧台前高朋满座的拥挤情形就可看出,让老板与前辈们进门皆不敢得罪这位超级摇钱树。
银狐挂着迷死一干众女性的迷人笑意,慵懒的深眸追着那个纤瘦的背影满场跑,看她不时投来激愤不平的两道怨毒目光给与人谈笑风生的自己,他就不禁感到好笑。
“你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嘛?”发现他的眼光没有放在自己身上,打扮惹火入时的女郎不依的娇嗔出声,拼命想引起他的注意力。
“当然有了。你说你的男朋友根本是个浑蛋,一点也懂得珍惜你,所以你常被迫来这儿找人吐露心事。”银狐勾起一个安抚的笑容,顿时迷得女郎晕陶陶,不知今夕是何夕。
“对呀!”她一副委屈惹人怜的模样,晕染春光的跟眸再度射出追逐猎物的兴奋光芒。”你几点下班啊?我待会儿可不可以找你?我们一起去吃消夜。”她大胆的更进一步提出邀约。好一阵子没来这间PUB跳舞了,没想到三天前老板请来了个绝世俊男,害她今天一来这儿连舞都不想跳了,想尽办法想拿到帅哥的联络电话。
“下了班我都直接回家睡觉的。”银狐虚词敷衍,他扬着笑容的脸上未见任何不豫之色。
“那你家在哪儿呀?”她打蛇随棍上的追问。此刻似乎叫她陪睡,她也八百个愿意。
“帅哥,不要净待在那儿和人聊天嘛,我们这边等你很久了呢!”
此厢还未问出下落,那方又有大批亲卫队在等侯,银狐没让美女久候,翩然移去,气坏了这厢的俏佳人,毒辣的,目光与那方的得意眼神在空中交会一番,厮杀惨烈。
下流的色胚子!方以凝恼火的咒为着。她累得跟狗一样满场跑,而他也不得闲,像只花蝴蝶一样在吧台里飞来转去,忙着招呼这方的莺莺和那边的燕燕,可真是快活!
“妹妹,新来的吗?”男人含糊不清的问着,被洒精和药物熏染的眼神不见清朗,透过那双泛满血丝和腊黄的眼睛所见的事物全是迷幻的,他身边的友人鼓噪怪笑着,催促他向跟前这个顶着一头帅气呛红色短发的靓妹讨电话。
“螺丝起子是哪位的?”方以凝听而不闻,安分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你长得很漂亮喔,能不能留个手机号码给我,以后方便找你?”
“蓝色夏威夷!”方以凝继续唱名,一一将他们所点的饮料端上桌。连续三天来,这类的对话层出不穷,她连回答都懒。
“你看人家妹妹都不理你啦!好酷喔。”同桌的友人取笑着,这些早已半醉的男男女女继续喝着酒,麻痹快要报废的脑子。
在一片笑闹声中,方以凝端着托盘往下一桌行去。
这一桌的气氛明显不同,耳边喧嚣的动感音乐将整间PUB的气氛high到最高点,但女性占大多数的这一桌却隐隐有着冷冽打量的气息。
“龙舌兰是哪位的?”她以静制动的问道。
“我的。”桌子内侧的一名女孩举了下手,没有言明的眸光在她身上转,诉说着某种讯息。
“马丁尼?伏特加?”她陆续将她们所点的饮料送上桌,全是烈酒占多数,看来这一桌的女孩挺呛的。
打量的目光不停的在她身上转,教人想忽略都难。方以凝迎上她们的视线,那双慑人的瞳眸一瞬间教众家女子震慑,心虚的纷纷飘开了视线。
“有事吗?”
众人有半响的静默,面面相觑的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你和吧台新来的那个帅哥是什么关系啊?”
话一出口,所有人立刻拉长耳朵等着听她的回答。
又是他!方以凝在心里啐了声,面上无任何表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你们每天一起上下斑,他还向大家暗示说你们的关系匪浅……”
这些人全改行当起侦探来了吗?居然连他们何时上下班都晓得。方以凝撇了撇嘴,眸心染上另一股怒火,都怪那只变态的花蝴蝶,每天黏在她身边转,居然还向店长要求和她同进退,搞得所有工作伙伴全以为她和那个色胚有什么暖昧,偏偏那个烂人还故意诱导所有人,结果那些冲着美色而来的莺莺燕燕,目标一致的全将她当成了假想敌,简直让她呕到了极点,恨不得撕碎他那张过分无辜的笑脸。
“我和他的关系没必要向你们回答吧?”扯出了一个当她们是白痴的冷笑,方以凝收好托盘离开。
真是受不了这群女人!他不过来了三天立刻就有亲卫队了,她们全都吃饱太闲没事做吗?这种成天游手好闲、以杀人为乐的男人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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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异于PUB内火热气氛的冰冷接近,银孤中断与女客的说话,抬起头看向来人,惊讶的差点瞪掉眼珠子。
“稀客呀!兄弟。”银狐咧出个大大的笑容,快活的向他打招呼。
黑豹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打量着银狐在吧台里的身影。
“我听组织里的弟兄们说你在这里卖笑,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是真的。”黑豹的声音里尽是鄙夷,实在耻于承认这家伙是“冥月”里的一员。
“我在打工啊!”银狐笑嘻嘻的道。“想喝什么?我请客。”虽挂名为调酒师实则什么都不会,但他还是大大方方的向吧台里资深的酒保要了杯招牌的调酒,简直把人当免费劳工在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