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蔚云见他失望的神情,很想上前投进他的怀抱,不过要是他籍机求欢,她又不忍拒绝时,在她没有心理准备下半推半就成了事……她好怕!面对他的亲密碰触,她没有把握不去想起“乐水居”上噩梦般的那夜,即使她已做过不少的心理建设。
“再让我想想。”蔚云歉疚地低下头。
上官君骅释然地笑笑,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把玩着她嫩白的柔荑。
“没关系!我的门随时为你而开,你何时想来,我恭候大驾。”
“我要是去你那里,让人知道的话,不太好吧?”蔚云红了脸。即使他们已被承认,但她与上官君骅到目前为止的关系并不如外人想像那么暧昧,可是,她就是在意旁人眼光。
“我来这也不行,你去我那又怕人知道,那你说到底该怎么办?”上官君骅微笑,心里充满无奈。
“我还是只能说让我想想看。”蔚云的头更低了。
相思愈来愈烈,佳人近在咫尺,不能拥之入怀,像是考验他的意志,煎熬他的理智。他缓缓地提起她的手,无意识地轻吻着,藉以稍稍慰藉他的痴恋。他愿意漫慢等,他用力说服自己:一年都能等,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他要的是全部的她!心甘情愿的她!
“没关系。什么答案我都能接受,只要你仍留在我身边。”
蔚云颊上红晕因他亲密而无威胁性的动作,及体贴温柔的爱请更加炽烈,更何况这个男人是她苦恋两年的对象,摇晃的心头小舟开始因心潮波浪渐兴,几近翻覆。
“我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上官君骅恋恋地放下她的柔荑后起身。
“呃……等一下!”蔚云迷离媚波流窜,不知如何收放,鼓起勇气道:“你先站着不要动。”
站着不要动?上官君骅不解。
“真的不能动喔!”蔚云又说了一次。在他的错愕下,攀着他厚实的胸膛,踮起脚尖,闭着眼睛送上朱唇。
很直接的诱惑!
两唇一碰触,爆出绝艳而瑰丽的火花,电流藉着两唇四瓣相互交流。上官君骅不能自已地将她拥入怀中,恨不得融入体内,一手一路滑下她的背、她的腰、她的臀……
他欣喜她的行动,开始用舌尖试探她的贝齿,悄悄与她的舌尖打招呼。
蔚云一震,睁开了眼睛,惊慌地倒退,两唇再度分离,袭上的冷空气惹得它们抗议失去温暖依侍。
“讨厌。”蔚云满脸通红,含嗔以袖掩唇。她其实并不讨厌,刚才那一吻已没有上次的空虚与恐惧,而是溢满了信任与爱,只是她还没准备要的更多,太突然了!
蔚云眼中并没有勉强,吻里传来的温情令上官君骅不介意她抽身而退。事情似乎有转圜的余地,她已经渐渐愿意接受自己了,他不禁喜上眉梢。
“真的讨厌吗?我好喜欢喔。”他像偷吃糖的小孩,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是跟你说不能动吗?”他不但动了,还将她拥入怀里,上下其手……,蔚云的脸像熟透的番茄。
“我又不是木头人!”上官君骅抗议,“是你主动送上来的,推拒的是白痴。”他邪邪笑道。
“我没要你推拒,也没要你这么……色啊!”蔚云再度以袖掩唇、脸又红了。
“所爱当前,我想忍也忍不住。”上官君骅语中透露浓烈渴望,声音暗哑。
“你先回房去,我等会会过去同你吃晚饭。”蔚云的媚波一扫上官君骅,娇羞地低下了头,明艳不可方物。她决定今晚要让自己成为他的人,不再闪躲。
上官君骅大喜,“我等你!”
他留下感性而沙哑的一句话,离开蔚云的房间,开始了他熬不尽的漫长等待。
天色渐将昏暗,尚不至于夺走日的光华,但是喜从天降的上官君骅,全然没注意到隐匿在长廊转角的一双闪烁着妒意、恨意与邪意的眼睛。
★★★
蔚云羞怯地对镜梳妆。许久以来懒于打扮,也唯有这一刻她会想起在脸上涂些胭脂水粉,戴上银簪玉钗。
她一向不认为自己有多美。在小莫那沉稳冷艳的绝世丽容面前,她永远自认不如,只知道自己很惹人怜爱,人见人疼,因此她平常并不把心思放在她那张脸上。
抱着坚定的决心,微颤的心情,看着镜中还算美丽的白色身影——酡红的双颊,浑沌的秋波,泄漏她将去会见情人的秘密;她缓缓吸口气,准备出门。
敲门声又起。
难道是他有什么急事,又折了回来?蔚云赶忙开门。
一双晶亮闪烁的眼睛直射过打量的视线。蔚云一颤,“你是谁?”
门外站着一个年近而立,相貌严峻,笑容深沉的男子。他大踏步进入蔚云的房间。
“才刚和他温存过,现在又要去他那儿?浪荡春妇,还吃不饱是吗?要不要我来喂喂你?”男子逼人的轻蔑眼神像要将蔚云撕裂了吃,含羞带怯的她很容易引人遐思。
“你到底是谁?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要叫了!”蔚云用威胁掩饰害怕。
“叫啊!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小小贱婢,得本公子“临幸”是你的福气,你胆敢乱吼乱叫,把人引了来,就试试世人是相信你这贱婢,还是相信我堂堂上官家继承人上官朗月。”男子阴邪笑道,反手扣上门。
上官朗月?继承人?大公子?蔚云一凛,果然是个麻烦!她极度恐慌地步步后退。
“不要过来!你既然是君骅的大哥,就该知道我是你弟妇,请放尊重点!”蔚云怒道。
“弟妇?哈哈哈!你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侍寝丫环,凭什么能得我尊重,自称是我弟妇?”上官朗月极度不屑道:“听说我那三弟为了你,放弃与其他贵族世家的婚事,还以为是怎样的天仙美女,看来不过是个稚嫩丫头罢了!君骅的眼光还是有问题。”不过这个稚嫩的丫头那股青涩羞怯模样,已引得他色心大动,这话他没说出口。
“就算我只是个卑微的丫头,也是你三弟的人,你怎能如此污蔑我?”蔚云怒极。
“污蔑?什么锅配什么盖,我那道貌岸然的虚伪老弟,正好配你这低贱卑下的女人!”上官朗月眼中喷火,“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假惺惺、自命清高的狗男女!明明骨子里贱到极点,表面上又是另一副嘴脸,还能得到所有人赏识!贱!你和上官君骅都是这种人!都一样贱!”字字仇恨透入骨髓,蔚云震惊地忘了身处险地。
“你疯了?连自己的兄弟都这样侮辱,你有没有半点手足之情?”蔚云的诧异超越了忿恨。
“手足之情?吃哈哈!……”上官朗月一阵狂笑,扭曲了那张不俗的俊脸,狰狞至极。“他要是顾念手足之情,就不会故意抢夺了我爹娘的称赞,下人的尊敬,世人的推崇。人人说他是上官家之光,爹娘当他是宝,那我呢?我这个上官家的正牌继承人,算是个什么东西?”上官朗月眼布红丝,目皆欲裂。
“他那么善良,不会是故意抢你的光彩。”蔚云提点他。上官兄弟的手足之情真是糟糕至极,竟有这么深的误会。
“不是故意?不是故意就可以让我灰头土脸,要是故意呢?”上官朗月滔滔不绝地宣泄恨意,吐露近三十年来无穷尽的恨。
“他是你兄弟,兄弟岂有仇恨,会陷你于不利?”蔚云苦劝,“大公子,你已经神智不清了。”
“谁说的?我清醒的很!清醒的知道你是他最爱的女人,只要夺了你,我那三弟将痛不欲生,大快我心!哈哈哈……”
蔚云来不及惊讶,上官朗月便如饿虎扑羊般,将蔚云扑倒在地。蔚云疯狂叫着,又踢又打,上官朗月不痛不痒,恣意狂笑。房内的狂笑与狂叫竟然无一人听见,无人前来过问,一阵无助恐惧感罩住蔚云。
她不能就这样任他蹂躏!一次的噩梦已够她痛上一生,再来一次,毫无疑问她将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蔚云狠狠咬住上官朗月右腕,逼得他吃痛放手,就趁这个空档,她迅速摘下头上银簪,猛力往他右肩刺去……
上官朗月左手猛压右肩,鲜血自指灰汩汩流出,流掉他的力量,等他喘口气还想扑上蔚云时,她却趁此开了门闩,夺门逃出。
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上官君骅的痴想。他痴痴在房中等着,盼不到蔚云前来,心中焦急,又不好前去探问,怕吓退了才刚愿意接近自己的她,一颗心悬着老高。
敲门声不是意料中的轻怯,反倒是急促地,令上官君骅疑窦丛生。他连忙开了门,一道娇小的白色人影直奔而入,窜进床帐中,钻入被褥里,像是在躲藏什么。
“云儿!你怎么了?”
上官君骅一掀被,蜷曲于内的白色人影转而投入他的怀抱。
“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君骅听着蔚云压低的啜泣,几乎疯了,“到底怎么了?”
蔚云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一宽,终于放声哭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到底什么事?”上官君骅吼着。
蔚云依然不语,只是摇着头流泪。
“你倒是说说话啊!你哭的我心都拧疼了!”上官君骅焦急地猛摇她纤纤身躯。
蔚云的泪犹未止。
红肿的眼眶,苍白的脸孔,如梨花带雨,纤细娇弱而引人疼惜。上官君骅狠狠抱住她,狠狠疼进心里。
泪奔腾一阵,渐渐干涸了。上官君骅一度以为他永远拭不完蔚云的泪,慌张地拚命以抽为她擦拭,终于,泪渐渐止住了。
蔚云吸吸鼻子,顺顺气,看着焦急的上官君骅满腹疑问的模样,渐渐镇定了下来。
“我想喝杯水。”
蔚云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边喝边想。
她将杯子递还他,看着上官君骅点亮油灯。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还有这心情说这些?上官君骅捺着性子,尽量以平缓正常的语调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蔚云身躯一僵。
是晚间了吧?上官朗月受伤的事情有人发现了吗?她还剩多少机会能与上官君骅独处?上官家绝不会放过她的。没办法,她是女子,女子要是不幸遇上了这种事情,只会被质疑是否行为不检,以致引狼入室,没有人会相信她的清白,更何况她是在上官家的屋檐下伤了上官家的大公子。
蔚云心在颤抖。就要被迫离开他了吗?她才刚准备要接受他,同他一起为未来奋斗,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老天啊!你又要开我廾么玩笑?
“你过来一下。”蔚云微笑,拉着他的手,让他靠近床边,靠近自己。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同命运之轮抗争。
第九章
蔚云突然笑靥如花地拉着上官君骅,这样的转折也未免太快了点,他还不太能适应。
蔚云握住他两手,从一堆被褥中爬起,跪直了身子,与站在床边的上官君骅水平对视,四目相接。
在上宜君骅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前,蔚云温软的身体便贴了上来,再度送上她的粉嫩朱唇,邀他品尝。
上官君骅的脑中瞬间忘掉一切,忘了他们还没用晚膳,以及问她哭哭啼啼奔进他房中的原因,还有横陈于他们之间种种复杂的难题。他身体已被怀中的软玉温香加温、加温、再加温……
蔚云合作的任他的舌不仅过门打招呼,并与他互相温存,互索慰藉,交换彼此口中的甘美滋味,与穿越彼此的温暖电流。
两人喘吁吁地离开对方的唇,身体犹是紧密相贴,感受碰触的胸膛内各有一颗不安而激荡的心。
唇稍稍接触冷空气,上官君骅清醒了些。
“你快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他喘着气。
蔚云爱娇地嘟着嘴,伸手覆住上官君骅的唇,“傻瓜,现在不要问这些好不好?我都送上门来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媚眼风情万种,还不太熟练却足以令他失控的主动挑逗着。她要把握每一刻,上官家的人随时有可能会分开他们,她要和命运之轮抢时间。
上官君骅心头狂荡,识趣地闭上嘴,暂时搁着疑问。他放下纱帐,将揽在她纤腰上的手移上她的背,缓缓将她平放在床上,双眼一直没离开她的美眸。
“那我可不可以说些情话?”上官君骅微微笑着,气息喷在蔚云香颈,撩人到了极点,儒雅正直的柳下惠形象,面对她时悉数褪去。
“笨蛋!还有这样问的吗?”蔚云又嘟着嘴,接着学他向他的颈子吹了口气,然后听到他的一声低吼。
“你想找死吗?”上官君骅气血直冲向下半身某个部位,几乎控制不住。
“对!而且要拉着你一起。”蔚云佣懒魅惑地笑着。
“好!我们作对同命鸳鸯,死也同穴。”
他话一说完,开始解她的衣扣,缓缓地,一颗颗解着,指尖碰触到的躯体,已隔着衣服热得火烫。
蔚云柔嫩的唇再度蒙他眷顾。他敞开了她的衣衫、中衣,滑嫩而略有保留的躯体只剩一片雪白肚兜,诱惑他更进一步的碰触。
上官君骅贪婪地瞧着这将属于他所有的美妙胴体,视线自上而下梭巡,不知不觉地脱去他一身儒袍,让自己同她一样赤裸。
蔚云感受到身体随着他的目光所到之处烧灼了,气息跟着凌乱了,心跳也不再安分。这一切的震荡全由她起伏剧烈的胸脯可看出。
上官君骅醉了,他不由自主地欺上身,吻上她的粉颈,诧异地发觉她的身子突然僵住!
他停了下来,看到蔚云换上了惊惶神色。
“怎么了?”他体贴地问道。气息仍然处于不稳定状态。
“不!没什么!不要停!”蔚云浑身硬道,死命撑着,逼自己接受。
“虽然我很想要你,可是你的身体在排斥,我下不了手。”上官君骅怜惜地柔声道。
“不要停!求你不要停!”蔚云狠下心,不容自己退却,玉臂主动环上他宽大的背,“我要忘掉那个噩梦,我要忘掉!你一定要帮我,不管我怎么排斥,都不要停!求你!我要让你真正拥有我的人,我也要真正拥有你!”
那夜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却足以伤得她千疮百孔,如今她想正对问题,面临上官君骅时,却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仍懵懂而害怕,她只得等待他的引领。
蔚云这般剖白,即时阻止上官君骅抽身而退。
“好!既然我要你,你也要我,咱们谁也不必客气!”上官君骅这话如同宣示。知道盘结于她心中的毒瘤,便是“乐水房”上的那夜,他不再顾忌了;他要助她铲除,为她,也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