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羞人了!他怎么可以……她不该在这里做这事
阳廷煜搂住害羞的爱后,察觉她的眼睛一直往后头瞟,他明了了。
“想到床上去?”他沙哑着声音轻问。
她在喘气间含羞点点头。离开了床和他交欢,令她觉得不安,更何况她也想睡了,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好吧!就如你的愿。明天一早,可别怪我喔!”阳廷煜笑得邪气。
怪他?什么意思?
横抱起软玉温香般的娇躯,阳廷煜踢了横隔在两人之间未落的衣物,走向他们相拥数度的床,将不明所以的文彤辉轻手放下。一松开芙蓉帐,他愉快地跳上床铺,轻易将愕然的人儿压了个死紧。
“你以为这么容易就打发掉我?时间还长得很呢!在床上就更容易了……”阳廷煜笑得像偷腥的猫,望着他的猎物道。
即使文彤辉还不晓得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也因他不怀好意的笑,内心涌起一丝莫名的后悔,与不安的期待。
清晨是在阳廷煜的怀中醒来,而且是一丝不挂地趴在他身上。
天啊!文彤辉呻吟。
以往还未如此过,昨夜简直打破了所有的惯例和禁忌。一想起昨夜,文彤辉的头开始痛了,不知是宿醉还是后悔。
她试着离开阳廷煜的胸膛,又担心吵醒了他,缓缓的挪动间,轻放在她后腰上那只应该无害的手,竟用力地压制着她,强迫她紧贴回他的身子。
她又趴回他的身上了。
“早。”阳廷煜漆黑的眼珠里,带着笑意。
“皇上,请让臣妾起来……这样,不合规矩……”文彤辉红着脸挣扎。
妻子是不能压在丈夫之上的,这是床上的规矩。
“现在才想到这些,太迟了吧?昨晚,还有什么规矩咱们没打破?”阳廷煜邪邪笑着她竟然带着一身规矩上床?皇后作得真彻底啊!这个天下妇道的表率!去她的!
文彤辉胀红了脸。即使醉了,大半的意识仍在,她依稀记得昨夜他们什么都做了,他吻遍了她全身每一寸的肌肤也就算了,还让她背对着他,让他从后而入……
真不像话!这可意味了背叛!她为什么没阻止他?文彤辉愈想头愈疼。
哦!还有,她的呻吟声恐怕整个鸾和宫内外的人都听见了!丢人啊!正经的女人在床上是不会发出声音的,意味了淫荡,端庄的淑女哪会觉得这档子事快乐?她真该死。
还有像现在,趴在他的身上意味了凌驾丈夫之上,那怎么行!
“皇上,不要为难臣妾了,臣妾不想背负悖礼的罪名啊!”文彤辉哀声求饶。
阳廷煜一双乌黑的眼睛,黑得摸不着边际。
“你不觉得,夫妻之间这么亲密,也是件乐事?”他轻声哄诱着。
文彤辉不知该怎么答。或许,是真的有么一点……愉快和舒服吧!但是,应当是醉酒的关系,以后就不会了,以后她抵死不能喝醉!
她昧着良心将些荡人心魄的激情记忆,尽量丑化和抹去。
见她低头不语,阳廷煜的热情也冷却了些。“起码,你不像以前那么排斥朕的亲近,对不对?”他退而求其次。
“也许是因为臣妾醉了的关系……臣妾绝不是个淫荡女人……”文彤辉红着脸分辩。
“联没说你淫荡!”阳廷煜不耐烦地低吼,又回复皇帝的口气,终于肯松手放开她的腰。
他十分喜欢昨夜她半生不熟的热情反应,以为他们的关系终于有了转机,一觉醒来,谁晓得她又是这副正经八百的德行!”
“那么……昨夜只是个意外,皇上请忘了吧!”文彤辉呐呐道,然后偷偷钻进被窝里,遮去一身春光。
忘?他为什么要忘?“想想看,你不曾作呕,这不就代表了你应该不再会排斥朕的亲近,对不对?”他试着挽回些什么。
是啊!她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呕吐?以往她可都是强忍着,昨晚她竟连想都没空去想……这是怎么回事?
“臣妾不知道……”文彤辉气弱地答。
她害怕!她怕极了,这种陌生的感觉,是她自懂事以来,闺训严禁她产生的感觉,为什么她不排斥,甚至也乐在其中?这种欢愉,只能存在于丈夫和妾室,或者和其他不正经的女人之间。夫与妻的敦伦不为欢愉,而是为了繁衍子嗣,她……变了吗?
是酒的关系,一定是!
“好吧!朕不勉强你。”阳廷煜放弃了,气闷地打算起身穿衣,突然又灵机一动,躺了下来,悠闲地一把抓过被单。
“御妻,既然你醒了,就该伺候联更衣,你说是吗?”他的语气也很正经八百。
以往都因她装睡而逃过,从来不曾起床伺候他,这回……好吧!
文彤辉哑口半晌,打算起身照办时,突然瞟见昨晚衣服落下的地方,离她很远很远,而她的身上……
她很困难地看着那团纠结在一起的衣料,分不清哪几件是谁的。她又未着寸缕,该如何取得她的衣服穿上呢?被单被皇上抓得死紧,分明是想为难她……
文彤辉低着头,状似请罪;“皇上,请恕臣妾失礼,衣衫不整,无法伺候是上。”
阳廷煜状似疑惑;“这有什么关系?衣服在那儿,你起来穿上,再伺候朕不就得了?”一头雾水的模样,实在看不出藏了多少狡狯。
文彤辉见招拆招。
“昔日,孟夫人在更衣时不巧让孟夫子憧见,孟夫子认为妻子有失妇道,要不是孟母调停,夫妻大概已经离异。当时是孟夫子无心撞见,还情有可原。今日,皇上明知臣妾不着寸缕,既然不是在夜里,不行周公大礼,皇上就该闭上眼睛或者回避,好让臣妾穿衣,免得陷臣妾于不义,落得不守妇道之名,皇上您说是吗?”她可怜兮兮道。
“这个姓孟的老家伙去死吧!虽然他老早作古了……”阳廷煜在心里大吼。
本来他还打算找借口为难爱后,乘机再和爱后温存一番,谁知她这番话扼掉了大半兴致,呕得他想吐血!
阳廷煜从来没这么恨过这些古圣先贤。不过,话说回来,该怪的还是他的爱后!这个抱着一堆规矩上床、死咬妇道不放的女人!
虽然早就知道了她端正到毫无情趣,这也不是她头一回杀风景,但在他们首度享尽鱼水之欢后,她还可以这样泼他冷水,他不得不怀疑她是故意的!
“好吧!朕闭上眼睛了。”阳廷煜认输。
“谢皇上。”文彤辉确定了他眼睛已闭上,赶紧越过他而下床,飞速拾起衣服穿上,嘴角带着胜利的微笑。
算她小胜一回合吧!
而阳廷煜真的守着诺言当了君子?
才不!他认为在床上是没有君子风度可言的,所以喽,既然碰不着,他大饱眼福一番总可以吧?
爱后啊爱后,你给朕牢牢记住!他边起誓、边眯着眼汲取春光。
第九章
“禀娘娘,皇上又差人送来一箱珍宝呢!”娇采道。
上回是布匹,上上回是香料,上上上回是……记不清了,但是上这种赏赐法,也够教人咋舌。侍女们双眼发亮,围着珍宝羡慕着,私心盼望皇后娘娘的赏赐。
“你们若是喜欢,就各自捡选几样,其余的,本宫要赏给妃嫔们。”
文彤辉语气平常,只顾逗弄怀中一岁多的公主,惹得一旁三岁的太子直嚷着要娘娘抱抱。
“娘娘,这不太好吧?娘娘已经转送了好几批皇上的赏赐了,皇上要是知道会不高兴的。”娇采建言。
但其他宫女可不管这么多,一听说又要赏给她们,早已着手挑选起来。她们等着就是这一刻,虽然不敢拿太多,但是随便挑个一、两样,后半辈子就吃喝不尽了,皇后娘,真是慷慨。
“本宫正当宠,皇上会不高兴吗?”文彤辉满嘴的笑,刺得娇采心惶惶。
娘娘变了……娇采黯然想着。
以前的娘娘温柔待人,虽然同样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偶尔还威势凌人,大抵上处事态度令人心服口服:而如今的娘娘,竟是这般不可一世的娇狂模样,着实令她难以忍受。
文彤辉毫不介意将得势的狂傲本性露了出来,再也不在乎什么皇后的温婉形象。手上握着大权才是真的,其他什么情啦、爱啦。承诺啦,都是假的。阳廷煜对她忽冷忽热的宠爱态度,更强化了她当初的想法。
自那夜之后,阳廷煜也不知是迷恋上了她的身体,还是后悔因为何叙君事件而错怪了她,除了赏赐源源不绝外,夜里想一亲芳泽,也屡屡因文彤辉一个皱眉便立刻作罢,哼也不哼一声:总之,他如今是彻底顺着她,任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愈顺她,愈令文彤辉心寒。
今朝她得宠,谁晓得何时会失宠?得势与失势,比老天翻脸还快,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呢。
皇后娘娘鲤鱼翻身的传闻,火速传进后宫。趋炎附势的宫妃们,自然也懂得见风转舵:宫妃们前后不一的态度,更使文彤辉体会了何谓世态炎凉。
“禀娘娘,皇上请娘娘移驾前去朝阳宫赴宴。”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你就代为禀告皇上,本宫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前往,请皇上恕罪。”文彤辉微笑着,愉快得很,哪里有不适的样子?
“是!奴才这就去回皇上。”太监不敢多话,急忙退了
下去。
“娘娘,这样好吗?您好几次推拒皇上的宴请,大小朝会也不出席,要是惹了皇上生气,不太好吧?”娇采再度建言。
文彤辉心情好,瞥了她一眼,不予计较。
“怕什么?本宫正当宠,皇上会不高兴吗?”又是同样一句话。
“是啊!怎么说,皇上到头来最宠的还是皇后娘娘,怕什么?”侍女们也插嘴表示支持。
要是哪天失宠了怎么办?
娇采默然,心有疑问也决定不再多言。
文彤辉不清楚这个道理吗?当然清楚,就因为太清楚了,她更能体会何谓“人生得意须尽欢”,她有的就只这么点权力了,其他全是假的。有朝一日也许会轮到她被打落冷宫,不如先好好得意一番,还不如就趁现在吧。
没人看得出她风光的外表下,存着自暴自弃的心态,全因激情过后想起了阳廷煜的一句话。
她终究害他少了个宠妃。
所以,她就必须代替何叙君来满足他?
她算什么?
看着一对儿女,心里溢着偶尔才会浮起的母爱。对了,她还有两个宝贝呢!为了争机夺利,以往忽略了她的孩子们,全交给奶娘带,还好孩子死心眼只认她,否则连孩子也疏远她,她大概就只剩个权力的空架子了。
拿乔吧!反正皇上会原谅她的,就算不原谅也没关系,打落冷官也可以,既然这是迟早的事,她当然有心理准备。
她还有太子,等着太子长大可以替她平反。权力?来来去去本是常事,最终还是会回到她的手上。文彤辉冷笑着。
泪既已流干,她只能冷笑。
又不舒服?他的爱后还在闹脾气呢!阳廷煜苦笑。
朝宴上,皇上为了文皇后缺席而无奈,一旁小常子忍不住道: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回绝皇上十几回了,您不觉得?”
“嗯?”阳廷煜瞪了他一眼;“朕的爱后,岂能由得你说什么不是!”
“奴才该死!”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堵绝,小常子乖乖闭口。
以往他也很尊敬皇后娘娘,只是,最近皇后娘娘气焰愈来愈高,许多人都看不过去了,皇上竟然还不管?宠娘娘也未免宠得太过分了点。
“算了!”阳廷煜的口气松了下来,“由得她去吧!这是朕欠她的,她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以后别多嘴!”
那夜过后第二天,阳廷煜下朝后迫不及待想见她,文彤辉一句话堵住了到口的温存言语。
她说:“皇上,何叙君不从您,您奉之为安,皇上若是想以臣妾来取代何叙君,是否臣妾也可以依着自己的意思,婉拒皇上的宠爱?”
她竟敢拿乔若此?阳廷煜结结实实吓了老大一跳,不但不生气,反而心焦道:“朕并没打算拿你取代何叙君,爱后误会了!”她为什么会以为自己是何叙君的替代品?他如今满脑子想的是她一个,哪有何叙君的样子?
“爱后?”文彤辉以手掩口,仰天大笑,眼色使着媚,语气却充满讽刺;“皇上真爱说笑,您几时爱过臣妾了?以往御妻不是叫得挺顺口的?”
她胆敢嘲笑他?阳廷煜又怔了会儿,郑重道;“朕并非说笑!联爱的是你,朕打算和你白头偕老!朕说过。”
一连串的承诺很自然脱口而出,不知为何,文彤辉反常的不驯令他恐慌。
“最爱的?”文彤辉一脸恍然大悟:“哦!当然还有次爱的、再次爱的、有点儿爱的、爱一点儿的、不太爱的、最不爱的、屡屡不爱的……是吗?皇上愿和臣妾白头偕老,自然也会和其他次爱的宫妃姊妹们白头偕老,大家一起白头偕老,其乐也融融啊!臣妾感谢皇上将臣妾放在第一位!”
她笑得极假,极假,一点也没有感谢的意思。
阳廷煜怔怔不言,却生不起气。以往,文彤辉从来不会对他说这些,总是温顺而恭敬:今日她反常地说着反话,可代表了她隐藏许久的真心?她终于也有了妒心?
他不介意她嫉妒,他甚至喜欢她带有一些正常女人的情绪,只是,她反常是为了什么?原因在哪里?他以为经过那次的非常亲密,他们已经是可以交心的夫妻了,虽然她仍然拘谨。
“联以为,你一向不会计较这些的。”阳廷煜呐呐道。
“臣妾没有计较呵”文彤辉夸张道;“臣妾是很识大体的,人人都这么说。”
“不管怎么样,朕深爱的是你!你记住这一点。”阳廷煜直视她。
文彤辉微张了口,呆了一会儿,愕然为他这句话而吃惊,旋即又眉开眼笑道;“臣妾也爱您呢!臣妾感谢皇上宠爱!臣妾对皇上至死不渝!”
“不要提死!”阳廷煜不耐烦大吼。还是不对劲!她依然说的是反话。“你相信联的话吗?”他再度直视她。
“当然相信啊!”文彤辉想也不想。
但是阳廷煜不相信她的话。他爱她是肺腑之言,他肯定她不相信,这就是症结了吧?他回经失去了她的信任!
当然她说爱他,也不可能是真的了。阳廷煜的满腔热情当场凉了大半,他几时失去爱后的信任?从何时起?
“启禀皇上!”
“皇上?皇上?”
因奉命捉拿何叙君,许久未曾上朝的威武将军风从虎,此刻走上前来朝拜,拉回阳廷煜深沈的思绪。
“末将已捉到何叙君,皇上可要见她?”风从虎问道。
“找到人了?”阳经煜呆呆地复述,没什么特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