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大臣凯特看情形不太对,连忙起身。“好了!各位冷静点!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如今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罗西公爵朝旁边的帕马爵士使了个眼色,帕马接到后立刻站起身。“公主失踪,事情相当严重,国家不可一日无君,暂不论公主此刻生死为何?此时伊尔金的王位悬空,得要立刻找到可以继承的人,否则民心难安!”
此言一出,所有人——除了罗西公爵的党羽外,脸色全都一变。
伊尔金王位的继承者!
长期以来这个问题一直是众人避开谈论的,可隐忧仍然存在,若公主有了意外,谁又是下一任伊尔金国的继承者呢?
凯特忧心的看了鲁米埃一眼,偏偏鲁米埃却动也不动的,依旧严肃着一张脸坐着不语,他巍巍吸了口气。“帕马爵士的提议很好,但目前考虑此事仍太早,公主尚未找到……”
“若找不到该如何?”帕马础咄逼问。
安德沉下脸。“你别胡说八道!”可恶的家伙,竟敢诅咒亚获?!
帕马爵士冷笑。“我有没有胡说,问你们卢西斯家的人最清楚!”
再也无法忍耐,安德按住腰中的剑柄,沉着脸。“帕马爵士,为了卢西斯家的名誉,我向你提出决斗要求。”
帕马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虽然安德不像其兄长莱斯特出名,但他的剑法绝对是伊尔金国数一数二的好手,跟他决斗?!哪还能活?!
“别这样!”凯特赶紧出面打圆场。“现在不是再多生事端的时候!”
“不行!他胆敢指控我们卢西斯家,就得要承受后果。”安德一眨也不眨的瞪着对方,帕马不由得打个冷颤。没想到这外表看似斯文温和的卢西斯家次子竟会散发出这样强烈的杀气,他根本不敢再迎视。
此时罗西公爵再度出声了。“此次公主失踪,你们卢西斯家本来就要负起最大的责任,休想推卸。”别人怕这毛头小子,他可不怕。
罗西公爵一说完,他的党羽们也纷纷点头出声附和,整个议事厅顿时闹成一团,向来精明的右大臣凯特见场面完全失控,没人听他指挥,不禁有些失措。
终于——一直沉默的鲁米埃将军开口了。“那罗西公爵要我们卢西斯家负起什么责任呢?”
那低沉威严的声音一响起,议事厅内立刻安静下来。
罗西公爵清清喉咙。“很简单,请鲁米埃将军暂时待在府中,交出红衫军的军权,不准过问国事。”
此言一出,顿时一室哗然。
“这怎么行呢?红衫军还需要鲁米埃将军领导。”
“如果艾肯国趁机来犯,那该如何是好?”
罗西公爵再度拍桌,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这样做也是为了鲁米埃将军好,只要一找到公主,就可以还鲁米埃将军的清白,证明他并没有伤害公主,借机掌控伊尔金国,你说是吗?鲁米埃将军。”
多大的一个圈套!能说不吗?鲁米埃冷冷地瞧着他,过了一会,他慢慢站起身。“我知道了!”向众人点个头,便转过身。“安德,我们走!”
安德愣了愣,忙跟上去。“父亲大人,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任凭他们无中生有的指控!”
凯特亦快步向前拦阻。“鲁米埃将军,你想要去哪?事情还没讨论完……”
“为了不让人认为是我卢西斯家自己弄出公主失踪的事好趁机掌控伊尔金国——”说到这,鲁米埃刻意停了一下,看向罗西公爵。“所以我暂时不会插手管理国事,不过红衫军的军权我尚不能交出,在公主未找到之前,我红衫军会好好地为公主守护伊尔金国,如有人胆敢轻举妄动,我红衫军绝不轻饶!”话中的警告令罗西公爵沉下脸,表情也变得阴沉。
语毕,鲁米埃将军便带着安德走出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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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宫廷后。
“安德,我要你立刻去找莱斯特。”
“父亲大人?”
“找到莱斯特,除了告诉他尽最大力找到公主之外,还有要多加注意罗西公爵等人,我怀疑是他们在搞鬼!”
亚德握紧拳头。“父亲怀疑他们跟公主失踪的事有关?”
“哼!亚荻公主不在,若以血统来看,罗西公爵是目前惟一能登上伊尔金王位的人!”
安德咒骂了几句。“可恶!如果真是他们将亚荻……,我绝对不放过他们!”
鲁米埃重重叹息。“不然你以为我说伊尔金国内藏着豺狼虎豹是假的吗?”他苦笑道。
安德凝视父亲,自从亚荻公主失踪,父亲也像老了好几岁,肩背也不苦往日的挺直,亚获对父亲来说,不止是公主,更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他深吸口气。“我知道了,父亲大人,我现在就去找大哥!”
“小心点!”
“嗯!”
望着次子离去的身影,鲁米埃心中的阴霾更加浓郁了。
他转过头看着王宫,危险地眯细了眼,他绝对不会让罗西那帮人坐上伊尔金的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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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
议事厅在鲁米埃将军决然离去后没多久,右大臣凯特也解散会议,罗西公爵和亲信漫步在王宫廊道。
“公爵,现在我们该怎么做?鲁米埃那老家伙不交出红衫军,我们依旧无法动弹,以我们现有的兵力根本无法和红衫军抗衡。”帕马低声说道。
罗西依旧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此时他们所经过的廊道墙壁上挂满了伊尔金国历代的国王画像,提醒所有经过的人,勿忘伊尔金国曾有过的光荣历史,他走到其中一张画像前停下,定定注视着他的爷爷。
可恨!若非他当初将王位给了自己弟弟的儿子,今天他老早就当上伊尔金王了!哼!人家可没有因为孩子年幼,就把王位还回来。
一拳重重击向墙壁。“这次绝对要拿回本来就该 属于我的东西!”罗西公爵语气狠狠地说道。
此时,罗西公爵家的仆人疾步走了过来,行过礼后恭敬的递上了一张纸条。
罗西公爵阅毕后,突地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在廊道里隆隆回响着。
帕马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什么事可以让公爵如此高兴?
过了好一会,公爵的笑声才止住。
“公爵?”
“你看!”
帕马接过指条,只见上面写着“已到手”三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罗西公爵开心的拍了拍帕马肩膀。“这表示现在一切都在掌控中,我们可以不用帕鲁米埃那家伙了!”
“公爵已经想到该如何对付他了?”
“没错!现在我们可以毫无顾忌的使出那一个法子了,今晚……不!最迟明晚,伊尔金国的王位宝座就是我的了!”说完,罗西公爵再度开怀大笑!
第二天,伊尔金国人民在经过平静的一夜清醒过来后!听到的第一件消息竟是鲁米埃·卢西斯家族以“叛乱”等罪名被逮捕入狱,而尚未抓到的莱斯特和安德两位卢西斯家族的人,则下令全国通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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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乱?!
莱斯特神色苍白的看着密使传来的讯息。
父亲、母亲、苏菲亚、雪儿及所有卢西斯家的仆人全都被抓了起来,而安德目前下落不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叛乱’,乖乖的束手就擒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让他难以承受,为了寻找亚获,几已耗尽他所有的心神,没想到现在却又发生这样的事?!
“那一晚,卢西斯家的晚餐被人下了药,所有人,包括守卫……吃过之后,全都昏睡不醒,接着有大批人马闯进将所有人都给抓了起来!”来通报的密使是鲁米埃安排在宫中的心腹杰克,一出事,便立刻冒死闯出被下令封锁、不准任何人进出的王城,想赶在莱斯特被抓到前找到他,给予通风报信,也幸亏及时赶到,莱斯特人刚好在西顿港,便立刻进入红衫军的庇护中。
莱斯特闭上眼睛,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看不见昔日的光辉和傲气,只有说不出的疲惫和愤怒。
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现在是谁控制着王城?”
“是罗西公爵。”
“右大臣呢?”
杰克摇摇头。“右大臣一家人也被软禁了。”
该死!这才是真正的叛乱!
“将军,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红衫军便立刻攻进王城,将鲁米埃将军救出来!”驻守在西顿港的红衫军领军希提大声说道。
“没错!那些卑鄙的小人居然敢抓住将军,我们绝对不轻饶!”
一得到鲁米埃将军被抓的消息,身为其子弟兵的红衫军几乎恨不得立刻冲入王城救人,现在就等莱斯特一声令下。
莱斯特沉思片刻。“对方有多少人?”
“罗西公爵再加上其他的贵族,总共有三千多人!”
一听到这个数字,希堤立刻发出不屑的嗤声,这样的兵力哪足够和红衫军抗衡?撇开驻扎在北境的红衫军不算,光是西顿港这边的兵力就是对方的两倍。
莱斯特轻抚下巴,只有这样的兵力就敢起事?罗西公爵不是蠢得没有脑袋,就是……太有自信了,而就父亲对罗西公爵的看法——从来就不曾认为他是个没脑子的蠢人!
所以——他手上必定掌握住什么特另U的优势……
“莱斯特将军!”传令兵匆匆从外头跑进来。 “罗西公爵振人送信来了!”
“快拿来给我!”
莱斯特将军,希望你能自动交出红衫军的军权,如果不交来,且胆敢轻举妄动,鲁米埃将军及卢西斯家的人,甚至所有参与叛乱的组衫军的家人们将性命难保,同时你最心爱之物也有被毁灭之虞。
心爱之物?!
看到这四个字,他的心脏重重地跳了起来。
信封中尚有一物,当他拿出那一小撮金发时,整个人深深一震。
难道最槽的情况真的发生了?!
他缓缓掏出环在颈脖的金色环链,要凑近地看才会知道那不是金子打造的,而是用金色的发丝编织而成的,拿起那一小撮发丝和环练比对,确定那色泽和触感都一模一样时,他所发出的厉吼,令众人都呆掉了。
“将……将军?”
莱斯特冲出屋子,对着天空大吼:“罗西,我莱斯特对天发誓,绝对要将你碎尸万段!”
第二章
2 海上危机
亚荻·伊尔金已经愤怒得不知道该感到害怕了,即使在意识不清时,她就在生气,当她睁开眼时,还是在生气!
痛!
才一动,背部和颈脖所传来的疼痛令她倒抽口凉气,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让自己坐了起来,方坐起,便一阵头晕目眩,整个房间似乎都在旋转。
可恶的坏蛋!居然把她打昏!居然把堂堂的伊尔金公主给打昏?!若让她再遇到,非要剁了他们的手不可!
还有,如果再让她碰见伊森,握紧拳头,她绝对会……
杀了他吗?
不!杀了他也难泄此刻的愤怒,至少要将他吊起来先狠狠鞭打一顿,然后再……再……偏头思索一会,还有什么酷刑可用?太少接触这类邪恶的事物,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更残忍的处罚了,亚荻重重叹口气,想归想,真要她做也做不到,何况——看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她能逃出这里,活着得到自由的机会似乎微乎其微……
她被关在一个窄小的房间中,一张简单的木床,一个小衣柜、一张桌子、两张椅子,空间不大,但足够她走动;伸展躯体。
房间没有窗户,所以无法判定此刻置身在何处,她慢慢站起身,打算走到门边探个究竟,没想到才一举步便觉得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几乎无法站稳。
好不容易来到了中间的椅子坐下,抚着郁闷的胸口,要命!她一定伤的不轻,恶心想吐的感觉好强烈。
可坐下后,还是可以清楚感觉到地板在摇晃,试着推开桌子,却发现桌子动也不动地,低头查看才发现桌脚是固定在地板上的,眉头皱起,不太对劲,莫非……
注意到身上衣物并未被更换,仍着原来的男装,她弯身摸索着鞋靴,惊喜地发现绑在小腿上的匕首仍留在原处,并未被搜出。
解开匕首放在桌上,注意到绑在把柄上的小圆球亦随着桌面而晃动。
果真!她会感到晃动不是自身的关系,是因为她不在陆地上,而是在……大海上?!
惊慌立刻涌上,她扑到门边;想拉开门,门却文风不动,显示外面已被锁住。
老天!她被带到何方?难不成真的要被带到艾肯国去吗?
她用力敲着门。“外面有谁在?快打开门!听到没?我命令你们快打开门!”
可无论她敲多大力,喊多大声,都没有人回应她。
直到声音沙哑,喉咙干得烧痛,才停下,她背靠着门缓缓滑下,全身被强烈的无力感笼罩住,一直强自镇静的心防开始瓦解,她整个人蜷缩起来,紧紧抱住膝盖,忍不住开始哭泣起来——
终于知道得为自己的天真和愚蠢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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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新来的!马铃薯削好了没?”
“快了厂在船上窄小的厨房一角,一个脸上被煤炭熏黑,看不清模样的少年,正低头以利落的刀法飞快地将马铃薯皮一条条的削下。
“削的不错嘛!”负责女神号船上伙食的大厨注意到小伙子的动作。
“以前曾在酒店的厨房待过。”少年低声说道。
“难怪广大厨说完后继续忙着处理炉上的炖肉。
水手卜力走进厨房来,手上抱着一箱酒。“老贾,这是你要的酒。”
“好!拿过来!”大厨老贾从箱中抽出一瓶酒,打开后就对嘴灌了几口。“还不赖!”接着就将酒倒进炖肉中,顿时酒香、肉香四溢。
“喂!老贾,你知不知道托我们船长载的那个人身份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舱底的房间?门外还有两个人看守着,刚刚我走到舱底去拿酒时,听到那个人一直敲门要人放他出来,喊的声音好凄厉,挺吓人的。”卜力拿起剩下的酒偷喝了一口。
听到此言,在角落的少年立刻停下动作,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着。
“哎!反正我们只负责把人送到拉法岛去,到了之后自然会有人接手处理,管那么多干吗?”
“可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女孩子呢!”
厨师手中的勺子立刻敲过去。“你想女人想疯啦?那是一个男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厨子在那些人将那个昏睡不醒的男孩抬上船时有瞥到几眼,脸是没瞧见,不清楚他的模样,倒是那头金发挺亮眼的。
摸摸被敲痛的头。“我只是好奇嘛!”
“找死呀你,还不快去外头干活?待会被船长看到你在这边摸鱼,准挨上一顿骂!”厨子眼睛一溜,注意到少年手上的动作停了。“喂!新来的!发什么呆,我还等着用马铃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