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只是要多要条被子?”他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办法,可以不跟他同床共枕。
“嗯。”多条被子把自己包起来,这样就算掉到床下也比较不会摔得那么疼。
她突然撩起裙子,“你看;都破皮了啦!刚刚那女人竟然把我踹下床。”好可恶,还好她没撞到头,不然这下子不变白痴才怪。
“真可怜。”说出来的话好像很同情她,可他的表情却不是这样,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这类跟他没多大关系的话。
“我是倒霉,在睡觉中被人踢下床,要是我真的摔断脖子,那人就变成杀人凶手了。”到头来对方也倒霉。
“看来我刚刚应该让她摔更远。”对女人,他总会手下留情,不过这次他是真的想再将那害她受伤的女人给摔出大门。
“再远就死了啦!”他太暴力对她也不太好,谁知他会不会有一天将暴力用在她身上,若这样就真的换她死了。
*****
砰!几名男子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手上都握着刀剑。
“想活命就把东西交出来。”
他们不必多说,镜月祁与凌曲幻也知道他们想做什么,看来他们要再休息是不太可能了。
“请问你的脚怎么了?别看别人,就是你。”凌曲幻自在的询问最左边的一名男子,她看他进来时走路一拐一拐的,脸色也相当难看,好像正隐忍着极大的痛楚般。
“问你的男人刚刚做了什么好事!”说到这里他就有气,一行人被鞭子打了出去,每个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擦伤,可只有他最严重,而且还扭伤了脚被嘲笑,这口气教他怎么也无法吞下去。
她的男人?
她慢慢的转头看向身旁的镜月祁,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马上自他身边逃开,“我不认识他,你们有什么新仇旧恨请自行解决。”不趁此机会摆脱这些人的话,她不就永远都别想好好睡个觉了。
“等等。”
咻的一声,一条长鞭倏地缠上她的腰,将她又拉回床上去。
她早就看这条黑色的鞭子不顺眼,早知道就把它丢进河里,免得来碍她的好事。
“现在要跟我划清界线不嫌太晚了吗?”
他又露出那令她感到头皮发麻的笑容,看来温柔迷人却也危险极了。
“没必要两个人一起牺牲嘛,而且你若出了什么事,我也好帮你处理后事。”
她总不能让他烂死在路边,“而且你放心,我不收你银子,还会帮你弄一个超盛大又气派的丧礼。”
“嗯,再继续说呀。”很好,要看他死是吧!
“开玩笑的啦,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的。”她还没心肠歹毒到那种地步,“不过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可能会死翘翘了。”她什么都不会,连跑都跑不赢人家,坐以待毙的话或许还能死得舒服些。
“你不是想跟他们讲道理吗?现在就是个机会。”他给她机会,“要说什么尽管说无妨,我保证他们无法走近你五步内。”他说到做到。
“那你那张藏宝图要不要交给他们?”她要讲理当然少不了主角,没了那画轴什么都不必说。
“不。”他简单明了的拒绝。
“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这样我谈判没筹码耶!”既然他都保证他们无法近她的身,那应该是不会打输才是。既然如此,她当然就从“坐以待毙”升级为“略胜一筹”,“讲道理”自然也变成“谈判”了。
“你不需要筹码。”他的黑鞭就是筹码。
的确,她又没有欠他们,他身上的藏宝图也跟他们没关系,她根本就不必有筹码。
“你们到底是说好了没?东西还不快交出来!”一群人不耐的扬声,理直气壮的好像是来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一样。
“交什么交,东西是你们的吗?”他们简直跟强盗没两样。
“废话少说,不把东西交出来,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管他是不是他们的东西,为了那些宝藏,抢也要抢过来。
“你们是强盗还是土匪?这么不要脸的事你们也做,不怕将来被子孙嘲笑吗?
你们好意思跟后代子孙说你们为了荣华富贵而去欺负两个善良纯朴的人吗?你们就不怕下地狱?”凌曲幻有些咄咄逼人,忍不住上前想好好说个够,马上又被拉回去,免得她不小心就跑进危险区域送掉小命。
“哼,东怕西怕的永远成不了大事!”为了宝藏,他们豁出去了,现下不管她说什么都一样。
“喂,我不想说了,你教训他们吧!”凌曲幻突然回头朝镜月祁道,人也跟着回到床边坐着,等着他将这些强盗给收拾掉。
“你的道理还真是少得可怜,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到头来还是一样,她只是白费工夫。
“我明白对他们说理只是对牛弹琴,还是别浪费精神的好。”她好不容易休假,当然不想过得太累人。
“你相信我教训得了他们?”她没见过他动手不是吗?
*****
大厅上,镜月祁吃力的挡住朝他挥过来的刀,只差一点点,他就变成独臂人;再不然,就是那张俊帅充满魁力的脸会多上一道丑陋的疤。
“别。别打了,几位爷儿们,求求你们别再打了,再打我这儿就……呀!”
老鸨尖叫着跌坐在地,然后迅速的爬往安全角落。
“臭小子,你再嚣张呀!”几名男子越打越兴奋,原本以为对手武功有多高,看来只不过是只绣花枕头。
不过他们却也打得相当吃力,若非人多势众,这会儿怎还能占上风。
“你们别欺人太甚。”镜月祁一脸的阴狠,就算打不过他们,他的志气也绝不会变少。
“死到临头还逞强。”这小子根本打不过他们几个。
镜月祁硬是挡下一刀,再险险的避开一剑,却避不开一个飞踢;转眼间,就见他不稳的退了几步跌坐在地,脸上的表清净是羞愤难当。
他不相信他竟然会输给这几个恶霸!
“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凌曲幻如彩蝶般扑到镜月祁身上,绝美的脸蛋上净是哀求,美眸中泛着盈盈泪光,一时间教众人看呆了。
“这里危险,你快走!”
镜月祁推着她,想站起来再应战却被她紧紧抱着不放。
“不要,我不能抛下你不管。”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随着她的哽咽话语滑下脸庞,她转头朝那些欲置他们于死地的人哀道:“你们都已经抢到了我家的藏宝图,求求你们就放过我们好不好?”
她这副模样真是让看到的人莫不拧疼了心,就盼能摘下天上的月亮博她一笑,而她身边的男子,虽有些不中用,外貌却也匹配得上她,而众人则毫不怀疑那些人会动手是要抢走眼前这位灵美的人儿。
不过……藏宝图?
“你这女人在说什么,那藏宝……”
“求求你们,我们不要那些宝藏了,你们就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好不好?”她急急的打断他们的话。要能引起众人注意的话,他们先天上就输给她了。
她咬咬嘴唇,一副心死的样子起身朝他们走去,“好吧,只要你们放过他,我愿意跟你们走。”
“不行!”镜月祁及时将她拉回怀中护卫着,“就算死,我也不让他们碰你一根头发。”他恶狠狠的瞪着那些人,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随时都有送命的打算。
真是英雄,为了心上人,他连命都能送掉,四周的姑娘们莫不欣羡的望着镜月祁怀中的绝色佳人,如果她们是她,早就感动死了。
既然不能厮守到老,那至少要死在一块儿。
“可是……”她不能害他为了她白白送命呀!
“没有可是,你是我的!”镜月祁突然低头掳获凌曲幻的唇,不顾四周有多少眼睛在看,硬是给她一个深情缠绵的吻。
不只一旁的人看呆,连凌曲幻也呆了,脑袋完全罢工无法思考,只能任他欺负而无力反抗。
“你们已经得到藏宝图了,她我是不会放手的!”他一手环着她纤细的腰。
一脚将一张桌子往他们踢去,乘隙带着她逃了出去。
“糟,快追!”几名男子怔忡了下,立刻绕过桌子往门口冲去。
但他们才出妓院跑没几条街,便让人给拦了下来。
“几位爷儿,可否借看一下你们抢来的藏宝图?”
*****
“看来我们的确会有一阵子不被人打扰了。”镜月祁于门的细缝中看着那打得难分难舍的两方人马。
“这位大哥,你觉得我们有必要这样吗?”凌曲幻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难过得以袖子捂住口鼻。
“当然,刚刚是你拉我进来的。”而进来的地方,就是茅房。
“我是想看看会发生什么事呀,你没必要这么抱着我吧!”真讨厌,靠他这么近,会害她一直想到刚刚在妓院发生的事儿。
虽然办法是她提出来的,但她可不知道还有那件事呀!
他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她没脸见人了啦,更没面目回去见亲爱的爹爹,她好倒霉。
可她怎么觉得没想像中讨厌,反而还有种甜甜的熟悉?
“若你看到一间茅房出现了两双脚,你作何感想?”不必他明说她也该清楚,这茅房可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里面有没有人,遂抱着她让外面看来少双脚才合理。
“我只会当自己是个瞎子。”早知道她就不躲在这儿偷看了,原来路边的茅房是这么的臭!
“只有你会这么认为。”她的思考方向和别人不一样。
“好了啦,他们都打完散场了,我们可以出去了吧!”再跟他待在这里,她会香消玉损。
四周臭得要命,而内心又总是会注意到他和她的不同,直冒出心湖的气泡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怪异,似乎就要引起阵阵波涛般令她感到心慌。
“你先答应我,不会自我身边逃开。”看她的样子即知她打算一自由就自他身边跑开。
咦?他怎么突然这么说,她是有点这么想,至少等一下要跟他保持距离,免得发生不测。
总归一句话,她怕死呀!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她应该泄露出马脚,她也没说会逃开,他该不会会未卜先知吧,但她真的会逃开他吗?
“会不会?”他又露出那种迷人却又同时令她感到胆战心凉的笑容,“我们何时离开这茅房全都由你决定。”
“是吗?”爹呀!您女儿又被同一个人威胁了啦!
“如何?”他收紧手臂,让她整个人几乎是贴在他身上。
“我不敢说不答应。”呜,好讨厌自己这种怕死的个性,为什么她不能像别人一样有志气,她这样是像爹还是像娘?
“嗯?”
“好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快出去啦!”她快被熏死了,现在根本管不了对他是什么感觉,她只要能快点离开这里就觉得很高兴了。
“很好,记住你说的话,若胆敢骗我……”他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放心,我谁都敢骗,就是不敢骗你。”唉,她真的是“遇人不淑”。
“很好。”他迅速的在她颊上啄吻了下,这才将她放下来。
捂着被吻的脸,她有点后悔答应得太快,她会不会不小心就被当成配菜给吃了?
第五章
“曲曲?”
凌曲幻才一踏出那令人头昏眼花的茅房,马上就被人发现,而且还是她认识的人。
“楚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凌曲幻讶异极了,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遇到楚天爵。
“我刚好到这附近办点事,这位是?”楚天爵纳闷的看着凌曲幻身旁的男子。
他刚刚与曲曲一同从茅房走出,他们……
“这位是镜月祁,背景不详。”她指了指身旁的人,然后又转头帮镜月祁介绍,“这位是楚天爵,现任的……”
“曲曲,那些不重要的就别提了。”她明知他不喜欢出风头,“这儿离我的住处不远,你们要不要到我那儿坐坐?”若能住个几日也好。
“好呀,镜月祁,我们去楚大哥家休息一下好不好?”这几日被追得都没好好休息,还好遇到熟人,她可以放心的在他家住到死都不成问题。
他随意点个头,面色无波的看着楚天爵,一手更是占有味十足的搂着她的腰。
他本想拒绝的,端看楚天爵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而她显然对他特别放心,光是这一点,就教他不悦。
凌曲幻正考虑着要不要甩掉腰际上的手,但她怎么还感觉到他正警告着她?
她是不是中毒太深了?中了镜月祁的毒!
楚天爵突然将她夺了过去,占有味十足的搂着她,看向镜月祁的眼神好似是在宣示所有权般,仿佛凌曲幻是他的。
天呀!她现在很明显的感觉到两股强大的暴风正在形成接近中,而且倒霉的她好像就是引起这场风暴的罪魁祸首。
“嗯,你们两个可以聊聊,说不定你们两个会成为生死之交呢。”看来是不可能的事,瞧,他们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敌对景象,她好恨自己刚刚为什么不有志气一点,至少在茅房里多撑个一下下也好,就是别这么巧的出来刚好遇到楚天爵。
现下这情形该如何才能安然度过?她刚刚已经答应要到楚大哥家坐坐了,这会儿当然是不可能再拒绝他,而她也不敢冒险的与镜月祁分道扬镳,她好为难,不管怎么做,都会得罪一方。
“曲曲的朋友就是楚某的朋友,镜月公子,这边请。”楚天爵回视镜月祁那带着敌意的眼神,彼此都相当清楚这是为什么。
她快受不了了,为什么镜月祁都不说话?他这样很恐怖耶!
“我看不懂你们这‘眉来眼去’的情况是什么意思,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她挣开楚天爵的怀抱,马上就走得跟他们有一段距离。
再跟他们这样耗下去,她铁定早死早投胎。
“既然楚盟主这么说,在下就叨扰了,请。”镜月祁不愠不火的开口,虽然到中原没多久,但他对“武林盟主楚天爵”可也不陌生。
“镜月公子您客气了,请。”看得出这镜月祁为习武之人,要知道自己的身分是不难,不过,他却没听说过武林中有他这号人物。
“既然镜月公子已知道楚某的身分,在下有话也就直说了。”楚天爵和他并肩走着,与镜月祁的目光一致的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凌曲幻。
镜月祁连看也不看身旁的男人一眼,却等着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很清楚,楚天爵要说的绝对和凌曲幻有关。
听他的口气,好似凌曲幻已是他的所有物,看来这男人自负得以为武林盟主有多伟大似的,不过,他不吃他这一套。
“曲曲很特别,相信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除了瞎子以外,恐怕没人敢说她不美。“她的个性也是如此,特别到总令人感到哭笑不得。”他到现在还是很讶异她竟然会开间葬仪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