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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桃仙缘  第5页    作者:凌晓洁

  于是她立刻提出保证:“让我一道进城,我保证一定听你的话,只要看看热闹我就心满意足了,绝不添麻烦,也不会出乱子的。”

  子虚又考虑了大牛日,这才一副勉强妥协的样子,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双成和天定都欢呼起来。

  子虚却又插话:“真的都听我的安排?”

  “一定听!”

  “那就得先换个装束才行。你一身天衣实在太显眼了。”

  这话很对,她当然照办。

  “不过,要换什么衣服呢?”

  “这里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给你,”子虚走八屋内,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件青色的薄披风。“先系上遮掩遮掩吧。”

  她满心欣喜地接过披风,才一系上,脸上就露出奇怪的表情。

  “怎么啦?双成姐。”天定很担心。

  “也没什么,”她皱皱眉。“只是肩膀有些酸。这衣裳……真重。”

  “很重吗?”天定诧异地为她解下披风,随后轻巧地往自己身上一披。

  “一点也不重啊。”

  子虚看着他俩摆弄那披风,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

  “双成穿惯了天衣,自然觉得这披风重了,它又怎比得上天衣轻盈?”

  他趁机劝她打退堂鼓:“与其穿着进城,压得一身骨头酸,不如留在这儿吧,至多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些小玩意,好不好?”

  奇怪,为什么他总是很不想让她进城似的?

  双成一咬牙,非去不可!

  马上把披风重新系上,忍辱负重似——“我多穿一会儿就会习惯了。辰时将至,你和天定忙去吧,不用理会我,进城的时候叫我一声就行了。”

  看她如此决心,子虚也只能叹气。

  就这么的,双成给那披风足足压了一个时辰有馀,肩膀都快垮了,好不容易盼到了进城的消息。

  “双成姐,”天定过来通知:“我们要进城了。”

  她很高兴,却做不出笑脸。

  “真的很难过吗?还是别去了吧。”

  天定见她给压得脸发青,已不坚持要她同去了。

  “不,我要进城去。”双成努力舒展笑容:“比起方才已经好多了,没有问题的。再说,已经给这披风压了那么久,到头来还不进城,岂不白压了?”

  这话却也不假,披风是重了点,但并非承受不住;此刻又是一心想进城,哪还管得了其它。

  “好啊!”天定一拍手。“双成姐能来是最好,城里可比这儿热闹多了。对了,给你看样好东西!”

  她实在举步维艰,干脆给天定拖着走,只见桃树下居然拴着骡子。

  “这就是好东西啊?”她累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是好东西!我们进城路可远着呢,总要大半个时辰才到得了地头,若没有这骡子驮着你,不到半路,你肯定累摊。”

  以她目前的情况来说确是如此。双成再看看那骡子,忽觉它简直是天下最可爱的生灵。

  “果然是好东西!”她由衷称赞。“昨日怎么没见到它?”

  “平日都养在那林子里嘛,每个月只用它一次,连我都很少见到她哩。”

  这是什么养法?简直比她看管桃还随便!也真亏了这骡子还能活到现在。

  她又伸手摸摸它脖颈。

  “双成姐姐注意些,它脾性不好,小心别让它咬了。”

  那骡子果然很不友善,瞧它目露凶光,直从鼻孔里喷气,四只蹄子看起来也不大安分,吓得她连忙缩手。想到等会儿要让它驮,双成就直冒冷汗。

  天定看到她的表情,笑着安慰:“双成姐别怕,它还满听子虚歌的话,绝不至于驮到半路就把你摔下来——最多只是耍耍骡脾气,颠你两下罢了。”

  她脸都吓白了。“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嘛!

  这时子虚也过来了,看了看,又看了看骡子才缓缓道:“这骡子脾气很差……”

  “够了。”双成挥手制止他再说下去,几乎是以哀求的口吻宣告:“我宁可和你走上一个时辰。”

  子虚还不死心:“其实你也可以留在家里……”

  “我一定要进城!”开玩笑,谁要放弃!“我们这就走了吧。”

  子虚叹口气,没再说什么,只嘱咐天定:“扶着你双成姐姐些。”

  一路上子虚牵着骡子,还是照他自己的一贯步调走着。天定在她身旁不时搀扶着,自然也走不快。唯独那头趾高气扬的骡子,左顾右盼神色骄傲,一副巴不得脱缰飞奔的样子,子虚不得不时时扯住它。

  不过也真亏了有那骡子催着,否则一行人肯定愈走愈慢;事实上,等到他们看见那座城时,已是近午时分。

  “啊,想不到走了那么久。”天定以手遮日。“不过也好,这时候市集正热闹呢。”

  双成已大致习惯披风的重量了,待见到高高的城楼,看到周围同样要进城赶集的老老少少,听见城内隐隐传来的喧哗声音,更是高兴得连肩酸都忘了。感受着这股热闹气氛,只觉辛苦了一场,总算没有白费。

  子处把骡子随便拴在城外,便携了她和天定的手。“进城去吧,这儿人多,小心别走散了。”

  城中的景象果然又比她想像中热闹了好几倍。只见四处房舍店面接连不断,陈列着各式南北货物、时鲜蔬果、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往来买卖者络绎不绝,酒肆、饭馆、茶店里更是人如潮水,那股子饮食香气弥漫着整条市街,真让人食指大动。

  粉壁高墙的店铺之外,又有许多流动小贩,贩着各色糕点、童玩、脂粉钗环,吆喝声此起彼落,引人驻足围观。加上入城赶集的邻近村人,或有担着自家种的新鲜菜蔬,或有赶着乳猪肥羊的,更是把街市挤得水泄不通、热闹非凡。

  看不尽那繁华升平的景象,乐得双成东瞧瞧西望望,几步一停一顾盼,两眼几乎要忙不过来。

  子虚和天定却是逃难似地扯着她,怕她赖着不走似的,直把她扯得心里烦躁起来。

  “你们两个!”她抗议。“难得来了,当然要看个尽兴,像你们这般拉拉扯扯的,好没意思!”

  子虚居然有些冒汗。“别嚷嚷了,快走吧,你难道不觉得有很多人在看你吗?”

  “会吗?我一点都不觉得。”

  “你当然不觉得了,”天定也叹气。“你一下子看人家捏泥人儿,一下子看人家耍把式卖药,哪还有心思注意别的!可苦了我跟子虚哥了,给那么多人盯着瞧,真不好受。”

  他又转头道:“子虚哥,我这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带双成姐。进城——她生得太俊俏、太引人注目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给他俩这么一说,双成顿觉背后好似一下子多了几十双眼睛。

  生得俊俏自然是好事,但在这种情况下又另当别论了。

  她也不禁心慌:“那——那怎么办?”

  “办法是有,”子虚沉吟一会。“只是要辛苦你了,你怕不怕?”

  “辛苦些也不算什么……”

  “好。”

  子虚缓缓踱进一家铺子,再出来时,手举着一顶斗笠似的东西,四边还垂下了青色纱缦。

  天定一看就拍手:“好办法!”

  双成却是暗暗叫苦,自悔失言。

  子虚走来,为她拢了拢鬓边,而后小心地把那斗笠戴上她的头。

  天!泰山压顶都没有这么重!

  她连舌头都快被压得吐出来了,然而隔着纱缦,他们却望不见她的苦脸。

  “你还真狠,”她忍不住抱怨:“想的这什么方法!我的头都快裂掉了。”

  子虚一笑,看起来真奸诈。

  “抱歉了,双成。不过这是唯一的方法响,还是说你想回家去?”

  “不要!”

  她一咬牙,看过这般繁华市景,叫她一个人先回家去,如何甘心?

  “我想也是,所以只好委屈你了。走吧,这儿人多,我们到河边去。”

  子虚说着,竟自顾自地走了,她和天定也只好赶紧跟上去。

  披风的重量已是不轻,加上斗笠,双成更走不快了。天定虽时时扶着她,但他自己的身子骨病弱,人潮中又哪堪如此推挤?子虚竟视若无睹!

  望着子虚的背影,更觉头疼欲裂,心头火起。

  这时子虚已出了人潮,他俩却还陷在人阵中动弹不得。

  “天定,你们先到河边去,我去办点事,待会儿再会合!”

  子虚朝着人堆里大喊,喊完就走人了,双成甚至连叫住他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他俩才从人群之中脱身,但已看不见子虚的踪影。

  双成心里更气,也只能和天定牵着手往河边走去。

  东风送暖,桃李缤纷。河岸边倒也花红柳绿,畅人心脾。河中有零星几只渔船画舫,岸边也聚着些买卖渔货的贩子和杂货摊,赏玩河景的游人虽多,却不像方才市集中那么拥挤。”

  她没情没绪地往前走,天定望着她,突然问道:“双成姐,你是不是生子虚哥的气?”

  “没有。”她哼了一声。

  “瞎子也看出来了,还说没有呢。”

  静了一会儿,天定又道:“其实子虚哥让你戴这斗笠,也是为了帮你隐瞒行藏……”

  “你明知我不是气这个!”双成咬着唇,恨得牙痒痒的。“我们俩一个病着,一个头疼着,他好像连看都看不到,随便丢句话来就要我们在河边干等,自己却不知道溜哪去了!你身子病弱,他竟连你一起丢下,怎会有人如此凉薄!”

  天定居然失笑。“你恐怕是误会了……”

  “天定,你不用再替他说话!”

  看她还在气头上,天定也不多辩解了,只委婉道:“我虽不知子虚哥去了哪,但我却很相信他,他绝不是那种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死活的人。子虚哥是很替人着想的,你说想进城,他明知不妥,但是看你想来,他还是想办法带你来了。他又怎么可能故意丢下我们不管呢?”

  她静心寻思,也觉天定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不再说什么,气也平了些。

  “是不是?”天定微笑。“我说得对吧?子虚哥怎么想都不是那样的人。至于他到底去了哪,我也很好奇……双成姐,前面锣鼓喧天的,想是在唱戏,不如我们先去看看戏,等子虚哥回来,再好好问问他。”

  天定说着,便牛推半拉把她拖到戏台前看戏。台上唱的是“八仙过海”,是出热闹戏文。

  虽然是野台戏,台上角儿的作功、唱腔却颇具水准,加上围观群众捧场,气氛就更热络了。看着台上八仙扶醉过海,各展神通,众人都喝起采来。

  双成看得忘情,一时也脱口赞道:“台上吕洞宾的扮相,可比真正的洞宾仙人还俊了。”

  坐在她前方的一个男子闻言,转头向她看来,见她戴着斗笠看戏的怪装束,倒也没说什么。

  可巧的是,此时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双成只觉顶上一凉,斗笠已被风吹起,待要伸手挽住,斗笠早吹上了树枝头。

  “糟了!斗笠……”

  她正心焦,天定却暗暗扯了她一把,示意她快快离开。

  “怎么?”

  双成才想要问,才发现眼前的男子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好像连魂都丢了。

  这下她才知道紧张。

  快走!

  她忙牵住天定,那男子身手俐落,已翻身上前阻住她去路。男子笑吟吟地望着他俩,没有让开的意思。

  双成皱着眉,悄声问天定:“莫非你们认识?”

  天定苦笑。“这里除了你,又有谁不认得他?他是本城第一财主孙大少。唉,双成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他见到你的容貌。”

  双成闻言,再仔细打量,才发觉此人果然与众不同。这里人人站着看戏,只有他自备了锦绣灿烂的一张雕花座椅,身边更是僮仆无数。此外,长椅上还坐着几个艳色逼人的女子,都是满头珠翠,遍体绫罗。

  她又瞄了孙大少几眼,这人倒也是脸如冠玉,潇洒局傥,可不知怎地,他瞧着她的眼神,就是让人打心底自在不起来。

  双成还未来得及表示不满,孙大少已笑着开口:

  “唐突了佳人,是我不是。在下孙彬,适才见姑娘俊俏的姿容,实在令人惊艳,不知能否请教姑娘尊姓芳名?”

  天定抢先回答:“她叫董双双,是我远房表姐,初到此地,我带她进城来玩玩。如果方才有什么冲撞了公子之处,也请公子海涵,别为难我姐姐。”

  好个天定!

  她心中正暗赞天定机灵,孙大少手中褶扇一挥,却又挡住他们。一时议论纷纷,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

  “姑娘哪有什么冲撞了我的,倒是孙某方才多有失礼,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不如这样,让我请姑娘到前面的易牙居坐坐,开席摆酒,好好儿给姑娘陪个礼,如何?”

  这孙大少总之就是不肯放人走了,双成当下反感,冷着脸相对:“那也不必,你别为难我们就成了。”

  孙大少身后的几位丽人忍不住窃窃私语,他的僮仆们却吆喝起来:

  “不识抬举的小娘们!”

  “你是什么身分?对着我们少爷,没规没矩地称什么你我!”

  “还不快给少爷陪罪!”

  双成愈听愈是气恼,要当真认真起来,她难道会怕这班仗势欺人的刁奴不成?

  孙大少骂道:“你们这帮奴才嘴狸胡说些什么!双双姑娘若给你们吓着了,回去我每人赏你们二十板子!”

  僮仆们不敢言语,诺诺而退。

  孙大少又满脸堆笑。“我这帮下人不懂事,姑娘切莫吓着了

  她冷眼旁观,早看出是怎么回事,反而觉得好笑。“所以呢,这回你想在易牙居开席摆酒,为我压惊?”

  见她笑得妩媚娇俏,孙大少又掉了魂似的连声道:“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姑娘赏不赏脸?”

  “又是陪礼又是压惊的,我可担当不起,”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台上戏已散了,你和你这帮人演的戏又不好看,我还是到别处玩儿去吧。”

  孙大少闻言瞬间变了脸色,沉声道:“姑娘不肯接受我的赔罪,现在只好请姑娘向我赔罪了。”

  吓!真面目露出来了!

  “我要向你赔罪?”

  “我邀姑娘是出于诚心,但姑娘方才那番话分明是在毁坏孙某声名。我孙彬可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姑娘言语伤我,难道不该有所表示吗?”

  他一挥手,示意背后僮仆:“把她带走!”

  在这草木皆兵的紧张时刻,突然由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个慢条理昀声音:

  “哎,你们俩到哪去了?教我好难找。”

  回身一看,正是子虚。

  子虚懒懒地立在他们身后,背上扛了一大箩筐东西,满眼的无可奈何。

  天定简直快要喜极而泣了,直往子虚怀里奔去。

  “子虚哥来得正好,我和双双表姐来河边看戏,孙公子见了,想押她走呢。”

  “双……双表姐?”子虚一皱眉,但很快就了解了。“怎么可能如此……哎呀!”

  他奔到她身旁。

  “我给你的斗笠呢?”

  子虚及时赶到,双成心下也松了口气,之前生他的气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听见他问,遂委委屈屈地回答:“让风吹到树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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