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地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守的?大概是从她带两支片子跑去他家,然后跳到他床上磨蹭时开始的吧!?唉,杀伤力好强……
然后在她靠着他的肩沉睡时,他想,他当时可能已经失去任何招架能力了。
感觉很受伤,程度比十八岁那年的失败还要强烈。
至少,当时彼此并没有什么交集;至少,当时他心里还有着可能败阵的准备。
不像现在.他周遭无时无刻都充斥着薇莎的影像。好不容易信心满溢,只差尚未开口,他压根儿没有想到自己会不战而亡。
接下来怎么办?他还要不要厚颜表白?会不会从此就将薇莎给吓跑了,老死不相往来?
就算她能处之泰然,那他呢?还能毫无芥蒂地与她继续相处下去吗?
很难吧!?万一每见一次面,心就又沦陷一次,那对他而言,未免太过悲惨!?
剪不断,理还乱。
再想想……再想想……
女汤。
“哎,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的招待。”看在过了今晚就不再往来的分上,董兰妮勉为其难地送出一句感谢。
“不用客气,旭亮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笑。
“说真的,我没有想到你会是个这么有气度的人。”董兰妮的手轻轻地撩拨出水波。“难道你心中真的都没有一丝丝的……感伤?”
“有。我为旭亮在美国时的寂寥心情而感伤。”纤纤玉手也跟着晃动,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但那都过去了。如今我就在旭亮的身边,而且从此会竭尽所能地为他奉献,弥补未能陪着他时所造成的遗憾。”
没办法理解她的话语,董兰妮纳闷地问:“嘎?什么奉献?”旭亮人都要回美国了,她要怎么奉献啊?赞助他开设大医院吗?
“我要为他洗手作羹汤,等他下班回来,再替他放洗澡水;如果他觉得累,我帮他马杀鸡。他说东,我不会往西……”
“停、停、停!你在说什么啊!这些事情你根本没机会做。”妈哟,这女人在胡乱说些什么?
“机会当然是自己给的呀,我没打算请菲佣,能为心爱的人服务是我最大的满足。”俞薇莎心里头浮现了一幕幕幸福的画面。
“喂!请不请菲佣是你家的事,可惜你只是旭亮临时找来替代我的女人,因为他心中的挚爱可是我——董兰妮。”弄了半天,原来赝品不是有气度,而是心存妄想呀!
“可怜的兰妮,你可能误会了……”哎呀!这位烂泥小姐仍搞不清楚状况吗?“你不觉得我们的气质有点儿接近?”
“所以我才说你是我的替代品嘛!”董兰妮回答得理所当然。“旭亮他是因为我没法子陪在他身边,所以才找个与我味道相似的你来解相思。”
“噢,错。”食指左右摇动。“这些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因为,我和旭亮在高中时期就已经认识了,而且,我还是他追求的对象。”
“嗄?”董兰妮一阵错愕,骄傲气球像是让细针给戳破一般,泄气不少。“哼!谁是替代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条件压根儿比不过我。”
“那——比比看喽!”唉!有些人啊,就是蠢到不知道要呛声之前得先掂掂看自己究竟有几两重,否则最后落得鼻青脸肿的下场,实在是自找罪受溜!
“咳嗯,听清楚了,我爹地身家上亿美金,而我是他唯一的独生女。”
呵呵呵呵,我董兰妮可是有让男人咸鱼翻身的本事呢!
“我也是我爹地唯一的独生女啊!但……等等,我换算一下,一比三十五……光是我自己目前名下的财产,就跟你爹地差不多了耶!”爹地光是在日本就拥有十八家饭店,其他遍布世界各地的饭店以及观光事业,究竟价值多少她实在搞不太清楚。“还有,我不赞成你拿财富来当作比较的条件,那是父母给的恩惠,并不代表自己本身的实力。”
她发誓,除了刚出社会时,曾经动用了爹地转到她名下的财产中的小小两百万创业,后来自己花的每一分每一毫,绝对都是她自己辛苦赚来的。
“你!”傲气又泄。“好,就不比财富。我身高一六五,三围三十四C、二十四、三十四。”起身,董兰妮展示引以为傲的身材。
“呵呵,一样。只是,我腰比你瘦一寸,而且你的丰胸……有点儿下垂。”俞薇莎优雅地直起身子,头微微地仰起四十五度。
嘴微张,董兰妮面红耳赤。“下垂又怎样?旭亮他喜欢啊,你就不知道每次我们做爱的时候,旭亮他是多么地沉醉——”不甘再度落败的董兰妮,情急之下撒下漫天谎言。
“哦?”什么?烂泥和旭亮已经那个了?糟糕,心好像有点儿酸呢 不,她不能耿耿于怀!再怎么说,旭亮也是个健康的男人,而她当时又不在身边,没办法给他慰藉,欲望若不纾解可是会生病的呢!嗯嗯,她的胸怀可得宽大些。
“那是因为他还没瞧见我迷人的胴体呵!”手指轻轻—一勾,俞薇莎要董兰妮附耳过来。“而且,我还是处女呢!你在认识旭亮之前,应该就已经不是了吧?”她害羞地叽咕叽咕。
轰!信心以极快的速度流失,董兰妮觉得自己就快要死翘翘了。
怎么办?她就要输给眼前正用鼻子望着她的骄傲女人了吗?
“哼,有经验才懂得男人想什么、要什么。要是躺在床上像条死鱼,干脆买充气娃娃解决性事就好了。”董兰妮有气无力地强辩。
男人喜欢有经验的女人?俞薇莎听得有些心惊肉跳。“喔,我学习能力很强的。嗯……啊……快……再快点儿……”她双眼如梦似幻,噘起的红唇逸出撩拨人心的嘤咛。“是不是这样?”
嗯……她想她还是去租些A片回来参考、参考比较妥当。
“咳!咳!”董兰妮这下子已完全失去反击能力。“我不跟你比了!总之,旭亮明天就会和我回美国,就算你比我优又怎样?”
“啊,早上你可能没听清楚,今天我和旭亮本来要去选购未来的新居,是因为我想带你出去玩才临时取消的;而且,这还是我提议暂时取消的喔!”既然对方执迷不悟,她也就母须再给予同情。
被彻底打败的董兰妮,唰地一声跳出大浴池离开。
美味的晚餐意外地也成了另一个人的折磨。
“旭亮,你今天原本打算和薇莎去哪里?”傲人光彩已不复见的董兰妮,现在就连心中最后的一丝冀望都变得微弱。
“看房子。”雷旭亮的嗓音少了元气。
“明天我——”呜,果然……
“抱歉,我得工作,没办法送你去机场;不过,我会帮你叫车的。”他真的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切其他事情了。
“需要我帮忙吗?”俞薇莎猜想董兰妮会说“不”。
“不用。”败阵下来的人儿拒绝望向赢家。
“喔。”她猜错了,她多说了个“用”字。
董兰妮表情悲惨地继续打探。“那你……”
“讲过了,我的计划不会改变。”噢!别再问了好吗?
冀望变成绝望。叹了口气,董兰妮完全没有力气再提出任何问题了。
第八章
董兰妮事件告一段落之后的接连数日,俞薇莎一下班就急急忙忙地回家,却意外地都没有出现在雷旭亮面前。
究竟,她在急些什么?又是在忙些什么?
渗透计划的效果未如预期,她发现自己和旭亮之间的进展速度和董兰妮比较起来,简直比蜗牛爬藤还慢,因而她急。
为了不让情况继续胶着下去,所以她忙——忙着看A片。
而今天,她就要验收观摩成果了。
呼,她好紧张、好紧张,紧张到只爬个三层楼梯脚都会发抖。
“哈罗,我又来了。”俞薇莎对着帮她开门的雷旭亮笑道。
“嗨。”雷旭亮笑得很是含蓄。
五天,他已经五天没听见门铃响了;而这段不见薇莎人影的日子里,他仍然还没想清楚,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披萨、可乐。我一个人吃不完。”她晓得自己现在掰的理由和以往一样的蠢,但不重要,只要能让“事情”顺利发展下去就好。
“嗯,我帮忙你解决。”怎么办?他真的不知道该拿眼前的人儿如何是好。
沙发上,拿披萨当晚餐的两人没什么交谈,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盯着电视上的晚间新闻,假装专心。
二十分钟后,俞薇莎依照自己在他出现后才定下的惯例,挪动脚步至主卧房内的洗手间刷牙、洗脸。
至于雷旭亮,他仍坐在沙发上,继续假装专心看新闻。
淅沥沥的水声早巳停止,但,俞薇莎却迟迟未踏出他的房门。
她消失太久,专心看电视的雷旭亮开始觉得不太对劲。“薇莎?”
奇怪,怎么没有回应?
他一脸疑惑地起身,走向主卧房。
“薇——”映入眼帘的景象,惊得他没法子再吐出半个字。
薇莎半裸地躺在他床上!
她在干么?酒后乱性吗?噢不,可乐不含酒精成分……这也不是幻觉,因为他的大腿被自己捏得很痛。
“我很迷人是吧?”只手撑着脸颊,俞薇莎神情看似狐媚慵懒,内心实则七上八下。
“嗯……”困难地咽下唾沫,雷旭亮呆愕地点头。
他实在无法理解薇莎此刻的异常举动,这和自己所猜想的情况严重冲突——
他该怎么办?脑中的死结却越解越大坨,天呀,他快要精神错乱了啦!
“呵呵,亮亮的表情好可爱喔。”掩饰紧张的轻快笑声牵动全身肌理,嫩肤微微地颤动。“喜不喜欢?”
“嗯。”厚掌不自觉地掩住口鼻,雷旭亮觉得自己就快要喷鼻血了。
眼底、脑海里,直映着一对微微晃动的酥胸,令他的小亮亮急遽地鼓胀,大有取代脑子思考能力的企图。
“哦?”呼呼呼,他喜欢耶!“喜欢我的哪里?”
“都喜欢。”仍捂着半张脸,话语含糊不清。
“人家是问你最喜欢的是哪儿啦!”她全身上上下下都在争宠。
“胸……”他愣愣地回答。
俞薇莎得意问道:“我就知道!比兰妮还棒对不对?”
“嗄?”胸口一阵紧室,雷旭亮几乎迷失的神智飞回来了一半。
她扯到兰妮干么?
对于他和别的女人过往的亲密,她怎么可以表现得那么不在乎?怎么可以说得那么随兴?
现在的薇莎,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献身呢?
“哎唷,别感到尴尬呀,就说不在意你和兰妮的事情了嘛!”喔,可怜的旭亮又在感到愧疚了。“现在你可以释怀了吧?”她笑。
“……”无言以对。
“再告诉你喔,我可不是只有美丽的外壳唷!人家纯熟的技巧才是会让亮亮爱到无法自拔呢!”噘起的粉唇送出飞吻。
“你——似乎很有经验?”如此狂放不羁的话语,竟是出自自己最在乎的人儿口里,真教人难以接受。
“当、当然喽!”这几天她特地租了一堆色情光碟回家猛K,不就是为了吸收经验嘛!“来嘛,莎莎保证亮亮会欲罢不能,很爱、很爱。”俞薇莎背诵着片子里的催情台词,模仿里头女主角放浪、极不正经的表情。
这一瞬间,雷旭亮发现自己的爱很盲目。
因为,他根本就不了解俞薇莎。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看不清,摸不透,他和她的频率差距实在太远、太远……
咦!?旭亮还在蘑菇什么?难道她这样还不够风骚吗?“嗯-—莎莎美丽的胴体可是属于亮亮的喔—-”纤手极其妩媚地自颈项游移至心窝,然后轻轻地摩挲俏挺的顶端。
好、好羞人,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演不下去了。
雷旭亮神情复杂地摇头。“不。”
虽不了解她,但他懂自己。他不是古板,也非假仙,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坚持。
他们可以是恋人,也可以只是朋友,唯有暖昧不清的床伴关系——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什么?”她的手就这么僵在胸前,动也不动。
“薇莎,将衣服穿上吧!我送你回家。”他以薄被覆住薇莎裸露在外的肌肤。
“为什么?”为什么摇头?为什么说不?他觉得她迷人,他说他喜欢她的全部,不是吗?
“为什么……因为,我们是朋友。”叹息过后,雷旭亮痛苦地吐出字句。
薇莎能体会他的心情吗?
原本,他可以选择向她示爱,然后勇敢地承受好或不好的结果;也可以决定将爱意埋在心底,退而求其次地维系他认为珍贵的友谊。
但是,薇莎玩世不恭的俗浪勾引,让他陷入两难的局面。
倘若与她共赴云雨,真爱将被亵渎、友情充满杂质;假使拒绝她的魅惑,情谊即将转淡,甚至于从此荡然无存。
唉,人人心中皆有一把“道德尺”,而前者,当真超过了他的限度 “呵呵呵……呵呵呵……不再是了。”笑声尖锐、刺耳,俞薇莎难堪地否定不是她要的那种感情。
俞薇莎没料到状况会是这般无法控制,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以为……以为他是爱着她的……
为什么拒绝我?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原来旭亮根本不爱我,原来我的努力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
俞薇莎,你给我撑住!眼泪绝对不能掉喔!
好、好难受!心如刀割,却无法明说自己在伤痛什么。
向来,雷旭亮爱俞薇莎,是她的信念、是她活力的泉源,可是一句“我们是朋友”,竟是何其残忍?她筑了八年的幻梦城堡竟在一瞬间被彻底歼灭。
胸口一阵紧窒,俞薇莎骇然发现自己竟忘了要呼吸!
回家……她得赶紧回家。
“麻烦你回避一下。”背对着他,俞薇莎抖着手穿上衣裳。
“嗯。”轻轻掩上房门,雷旭亮黯然地接受自己造成的结果。
伤心夜。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他的视线,彼此都没有开口说再见——
窗外,吹着悲风。
“亮”狗蹲在枕边,看着薇莎妈咪趴在床上流了一整夜的眼泪。
“呜……呜呜……”芳心坠地,粉碎得彻底。
为何当年的暗恋情怀对他而言,可以虚无缥缈、可以轻易沉淀?
自己是那么、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他,爱了好久好久,为何他不能感受、不愿接纳她的真情意?
“他不爱我……‘亮’,他不爱我……”俞薇莎哭得柔肠寸断。
“嘤——嘤-——”它不时发出安慰的低呜。
“呜呜……他好坏!我好希望自己不要知道他从美国跑回来……”泪水又潸然落下。“阿佑也好坏……他为什么要那么鸡婆……呜……”
“嘤-——嘤-——”胖胖的舌头啪哒、啪哒,窝心地舔去主人的伤心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