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心中爱的是另一个男人,那他这个丈夫又作何感想?他微泛苦笑,眉间的忧郁不期然的又浊浓了几分。
他是不该有任何感想,毕竟他与他之间仅仅结识不到两个星期,他凭着内心渴望着她的呐喊而要了她、娶了她,甚至几乎想将整颗心都掏给她。荒谬!他讥笑着自己,这么冲动的想要一个女人,不是荒谬是什么?但他却克制不住的要了她、娶了她。
“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她再次打破过度沉闷的僵凝气氛。
他将思绪拉回,低眸正巧瞥视到白嫩白柔荑紧抓着丝绸,轻易的点出了她的不知所措。他好气又好笑的捉起她的小手,霸气般的将她的小手拉至腰际,让她能够搂着他、感受他灼热的体温正为她风情万种的柔媚清丽而燃烧焚身。
“这样子好奇怪。”她嗫嚅,一下子无法适应如此亲昵的情况。
龙狴狂将薄冷的唇瓣抿紧,锐利的双眸盯视着他怀中的娇妻。“你必须开始习惯这种亲昵的搂抱,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一刹那,她的神色又黯然许多,内心的罪恶感令她觉得好沉重、好沉重,她心里摆的人、爱的人并不是他啊,为何她要欺骗他?但她回不了头了,是的、是的,她回不了头了!“你真的在乎
你的妻子爱你与否?”
他闷哼,“在呼。”
那么,她这么算是伤害他了,黑泽茉莉紧揪住抽搐疼痛的心 口,再次深觉自己是个卑鄙的女人。
“我知道你爱的是黑泽风。”他出乎她意料的道明她的一半心事。
黑泽茉莉错愕惊诧的抬脸盯视着他,澄澈柔媚的水灵晶眸中沾染的凄侧及无奈。“既然你已知晓,为何又要娶我?”
“我无法忽视我内心对你产生的那份莫名渴望,虽然知道你嫁给我是为了逃避你的哥哥,但是我还是无法忽视内心那份渴求,若我忽视了它,我想我会被淹没而无法自拔的深陷痛苦……”他冷笑,口吻渗透了自我嘲讽。
“你明知道我这是在利用你,而你却——”她不敢置信的低声嘶喊。
龙狴狂俯首,狂猛阴鸷的掠夺了她红艳的唇瓣,缠绵了许久,他方才离开她含着缕缕醉魂芬芳的唇瓣,意乱情迷的眯起一双勾魂锐眸直视着眸中荡漾凄凄然的她,他释然的一笑,“你利用我,我则会向你索取我应该得到的回报。”
凝视着他邪美含忧的阴郁笑容,她霎时迷惑且迷醉了,眼前的他总是漾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尊贵气势及郁郁性感的魅力,令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危险又冷峻的他。
“索取回报?”她喃喃的重复着他的话语。
“我会把我该得到全部掠夺过来。”他信誓旦旦的说道,坚定的鹰眸中含着不容置疑的火族亮丽刺眼的轰然冲向眼前的她,将她紧紧包裹而动弹不得。
“你该得的?”她疑惑了。
龙狴狂默不答声,将目光移置左上方的窗棂口,凝望着高挂黑幕的银亮勾月。是的,他该得的就是他渴望的爱、渴望着他妻子的爱及芳心。
黑泽茉莉在此刻才了解,龙狴狂那沉默寡言、高深莫测的姿态总是令人感到扑朔迷离。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眸,顿感疲累,“我累了,你累不累?”她不自觉的偎入他怀中,打了个哈欠。
“你睡吧。”他疼溺般的以着拇指不断的爱抚摩挲着她娇嫩细致的粉颊,两边的太阳穴在此时又开始隐隐作痛。
浓黑锐利的剑眉顿时紧敛,他看向窗外的夜色,明白的知晓一旦自己入眠,那梦魔便也会紧接着来袭。龙狴狂看向怀中已稍稍睡去的娇妻,凝视着她甜美清丽的典雅的脸庞,他撑起半身轻抚着不断隐隐作疼的太阳穴。
该死!他并不想让她瞧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虽然当初会找上她这名心理医生便是为了要治疗他这莫名的病症,但是现在的她是他的妻子,他咒骂了声,太阳穴的抽痛强烈得令他呼吸逐渐浊重局促,他猛然起身,将她娇躯包裹于洁白毯垫内,并将她揽腰抱至铺着龙凤呈祥图臆的喜床上轻轻放置。
被移动轻放的黑泽茉莉微微睁开了双眸,看着伫立于床侧背着月光的颀长黑影,她咕哝着,“你怎么还不睡……”呢喃着,她又渐渐沉入梦乡。
他喟叹,不答话,俯身轻柔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细凝着她酣睡的容颜半晌才离去。
走出门外,他险些因突兀来自脑内的剧烈疼痛而踉跄。再次低低咒骂了声,他晃了晃愈是疼痛的头颅,强撑着迈步欲走向另一间客房,但却被迎面而来的龙潜及三蟒长老给阻去了前进的步伐。
“东方正龙,今晚是新婚之夜,你怎么不待在喜房?”仁蟒长老紧皱白眉,不悦的口吻中带着指责,但那责备却是全然冲向黑泽茉莉。“早说你不该娶黑泽茉莉,你就是不听……。
“够了。”龙狴狂冷冷的淡瞟了他们一眼,并不耐的截断仁蟒长老的话语,迳自越过他们四人。
“少爷,你是不是又犯头疼了?’龙潜仔细细心的察觉出龙狴狂的不适。
龙狴狂并没有回应,但也算是默认。只是,这次的头痛似乎比以往更加剧烈,令他不断丧失良好修养的咒骂着。也许,潜藏于他脑海深处被尘封的记忆已被刺激而急欲蹦出脑海,才会令 他如此疼痛!他自我安慰,而下一波猛然来袭的痛楚却让他支撑不住的踉跄俯倒于地。
“哎呀,东方正龙,你的病情怎么更严重了?”忠蟒长老惊慌的上前搀扶起狼狈的龙狴狂。
龙狴狂拍了拍昏眩疼痛的头颅。“也许它在刺激我,让我快些想起那个在我二十年岁月中不断出现于梦境中的过往……”
他眉心紧锁,让身旁的龙潜将他扶持于前方的客房中。
三蟒长老耳闻着龙狴狂下意识的话语,不由得面面相觑。若是让东方正龙忆起了二十年前那一场悲怆的童年惨事,那东方正龙会有何反应?而当他忆起了二十年前他口中不断挂着、心里头不断惦记的莫心语时,他会不会再一如当年那般发了狂的只想要寻找到她?
龙狴狂抬首盯视着一语不发的三蟒长老,挑眉轻道:“怎么?全这么安静?一点都不像平常叨叨絮絮的你们。”
龙潜闻言不由得失笑,并细心体贴的调整着龙狴狂所躺的姿势,让他能够舒适些许。
三蟒长老没好气的睨了龙狴狂一眼,尔后吹胡子瞪眼的怨道:“我想,那个黑泽茉莉定是个煞星、灾星!要不然怎么她一入门,你的头疼便犯得愈来愈厉害?”
“我想也是,你与黑泽茉莉也许本就不该结成连理。”三蟒长老亦附和。
“倒不如你就与黑泽茉莉离婚吧。”三蟒长老兴匆匆的建议。
“胡扯!”龙狴狂怒不可遏的重拍了下床,恶狠阴郁的瞪视着三蟒长老,而随即而来的头痛却又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沉下俊美脸庞,再次抬手抚揉着泛疼的太阳穴。
龙潜则是轻叹了声,怜悯似的睨了眼遭受惊吓的三蟒长老。“我说三位迷糊的长老,你们可是将龙子的婚姻错当儿戏了吗?”好气又好笑的淡瞟了眼三蟒长老,龙潜再将目光转向龙狴狂,语重心长道:“少爷,你想,三蟒长老的顾忌不无可能,谁让你与黑泽茉莉的婚期订于龙穴卦象显现东方正闪烁着灾星的今日?”
“你也认为她是灾星?”龙狴狂阴恻恻的微掀眼睫毛,郁郁严峻的冷狠锐眸直勾勾地射向眼前忠心耿耿的龙潜。
“我只想建议你由明日开始别再与黑泽茉莉同房,直到你的头痛好些。”龙潜坚持道,顽强的定定直视着气恼的龙狴狂。“少爷,这已是我与三蟒长老的最大让步了,我们不能让你有稍微的闪失,你可是龙族至高无上的东方正龙啊。”
龙狴狂撇开视线,沉郁冷哼,“你们可以出去了。”
第五章
他似乎不想再见到她了。
黑泽茉莉轻叹了口气,坐于木雕刻花的窗棂旁凝望着窗外的景色。
自从那天新婚之夜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龙狴狂的身影,她感到有些苦涩的微扁着唇儿。细细思忖,也许他不再见她的原因是因为那晚她冒昧的询问他,如果她这个妻子所爱的男人不是他的话……酸溜苦痛的晶莹泪水已盈满眼眶,今此刻的她瞧起来楚楚可怜,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嫔妃。
突地,门扉被开启的声响拉回了她向外凝望的视线,她急匆匆的将视线落于入门的人影,是龙狴狂吗?他来看她了吗?
“少夫人。”
是新婚之日那天前来服侍过她的那名女孩。黑泽茉莉又肩颓垮,丧气似的让声音轻叹再次细细呼出口外,她又是将目光调向窗外。她为什么会如此思念龙狴狂?她思念龙狴狂的程度甚至远超过她对哥哥的思念,而她与他也只不过三天没有见面罢了。
“少夫人,少爷吩咐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女孩已走至黑泽茉莉的身旁,轻唤着兀自出神的黑泽茉莉。
“我不需要透气。”她冷漠的回绝。为何不是他亲自来带她出房透透气,并且游绕着这一幢古老神秘的典雅龙穴?她不懂,难道他在生她的气吗?她颓丧的以柔荑掩去惨垮垮的脸蛋,在内心不断的警告自己,不该再沉沦下去,她必须尽早偷得龙族圣物,然后回日本去。
“少夫人,不要为难我。”女孩苦恼的低切嚷求。
为难?她挑眉,终于将视线移至女孩可爱的脸蛋上。“你叫什么名字?”
“少夫人可以叫我小调。”小调漾开一抹甜甜如灿烂的笑靥。“少夫人,出去透透气吧,这是少爷吩咐下来的,若是我没有做到,少爷会生气的。”
“少爷恐怕没有时间来见少夫人,少爷最近很忙。”
黑泽茉莉狐疑她的盯视着小调目光闪烁的说辞,“是吗?”她苦笑,抬手撩了撩黑亮直发,任长及腰际了。既然他都已不来见她,那她坚持下去也只是显得笨傻。
小调喜出望外的更加扩大笑容,她领着黑泽茉莉走出房门。
黑泽茉莉眨了眨眼睑,不怎么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刺眼阳光,她微低螓首,优美唇角微噙着淡笑,回首观望着她关守了三天的房间,她顿觉自己是傻子、呆子!外头的世界何其美好……缓缓的,她将视线定于房门上所悬挂的匾额,上头所提的书楷烙金字体十分亮眼的闯入她的又眸:东方正龙。“少夫人,这是少爷在龙族所代表的身分。”小调上前替迷惑的黑泽茉莉解说:“在龙族,四方龙子代表着最高的领导帝君。分别是东方正龙、西方升龙、南方行龙及北方国龙,就连龙穴这也是照着东、南、西、北的方位建造。我们现在就伫立在龙穴的东苑,这里是东方正龙的居所。”
黑泽茉莉旋身,房外的景色古典优雅,隐隐的透着一丁点的阴郁气息,一切正如她的丈夫龙狴狂一般,气势是如此的优雅俊美,但浑身所蕴含的一股阴郁气息却是教人无法忘却。
沿途踏着弯弯曲曲的石板小径行走,她便也沿路欣赏着东苑的美丽优雅景致。尔后,她被小调领带至一处优美自然的庭院,她抬首,一座伫立于庭院中央的亭子立即让她再也移不开眼光。
小亭四周围悬持着淡粉红色的美幻薄纱,因微风的吹拂,薄纱所欣起的弧度是美丽又缥缈得令她赞叹,在小亭后,种养着一丛又一丛的红花绿草,争奇斗艳的花朵绽放灿烂,陪衬的绿叶也在 阳光的照耀下显现出油亮的光芒。她眯起双眸,“小调,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少爷最喜的地方,少爷有时常常会一个人来这独自看着这边的景色,听说,每当少爷一来这里,心情就会变好,就连病……”小调紧忙捂住小嘴。险些忘记少爷的交代——不准让少夫人知道他的病情。
黑泽茉莉太沉醉于眼前的此情此景,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小调的异样。
她好喜欢这儿。亭子正前方,面对着一池湖水,湖上漂浮着些许的莲花,美不胜收的自然景色,令她不断的赞叹,不自觉的抬首看向亭台所挂的匾额,上头提着:语心亭。
“这是龙狴狂最爱的地方啊……”真巧,她也爱这里。“这庥子‘语心’两字是他提上去的吗?”
“是啊。听才管嬷嬷说,少爷之所以会取‘语心’这两个字,是因为少爷以前曾经很爱的小姐的名字哟。”小调没有注意到黑泽茉莉倏地沉黯的眼神,迳自聒噪的说道:“不过少爷现在不会再爱那个语心小姐了啦,少爷都已经娶了茉莉少夫人了,说不定过一阵子,少爷就会将庥子提名为茉利亭。”
“是吗?”黑泽茉莉苦涩的一哂,将些微含哀的目光飘至池湖之上。原来,他已心有所属,即然如此,为何他又要娶她呢?是与她相同为逃避一场不可能的痛苦情爱吗?呵,她与他可该是同痛相怜。
“可是——”少爷吩咐她要照顾少失的,小调看向黑泽茉莉不容反驳的坚定双眸,便也识趣的旋身离去。“少夫人,我就在前头转角等你。”
混乱的思绪惹得她柳眉紧蹙,她抿着唇,不让苦涩的泪水溢出眼眶。她不能哭,这是她所选择的路,她便要坚强的走完。一旦她替父亲窃得龙族圣物,她便要离开龙狴狂、离开黑泽风,到一处僻静地方过完终生,她只觉得好累、好累……
忽地,一阵嗦唏声响令她惊慌的旋身瞧向声源。“是谁?”她睁圆了水亮的双眼看盯视着花丛处。
她瞪大圆眸,只见那颀长挺拔的身影渐缓的由花丛走出,不让一丝丝呜咽逸出唇外,但泪水却已滑落!是他,是龙狴狂!多日不见,他眉间沉郁似乎又更加浓浊。
龙狴狂上前,手指一勾便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哭什么?”淡淡的低沉轻笑,他轻而缓的纵容自己点吻着他这三日一直期盼着的诱人红唇。一亲吻到她鲜嫩的唇,他再也抑止不住内心狂猛的渴望,霎时向她倾注这三日来全数的思念及渴望,他是如此思念她呵!
黑泽茉莉承受着他狂猛袭来的浪潮,与他一同坠入无止境的缱绻激情之中,感受着由他舌尖传递而来的渴望及温热。满足的低吟着,她颤巍巍的娇躯透露出她对他的思念及莫名的渴望,被激情染得嫣红的粉颊,点出她迷醉的圆眸朦胧诱人,令龙狴狂看得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