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心了,”她伸手去抚平他纠结的眉心。“他不值得你气坏自己呀。”
“我知道……”他轻轻搂住她的纤腰,将脸埋进她如云的发丝,亲吻着她的耳垂,吸取她的发香。“我也不值得你如此深情温柔的陪伴。”他压抑的心情令他的声音粗哑无比。
“别这样说,我根本什么忙也帮不上。”她有些丧气地说。
“你陪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他抬起头面对她。为了不想她替自己担心,他极力表现无畏。
“我指的是正经事,我真的很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不要你为我的事情操心,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你这个单纯的女子是不会懂的,这些问题,我必须自己去面对。我知道光是生气没有用,解决事情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她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事实上,她的心思早就飞离身躯。
暗自下定决心要替他解除财务危机的芷薏,如意算盘毫不客气地开始算计着她那个超级有钱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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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死人了!
“君小姐;总裁他人不在喔。”经过秘书桌位时,宋小姐好心地告诉她。
“我知道,”她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停留,继续往目的地前进。“我到他办公室等。”
芷薏找自己老爸已经找了一整天。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君漠北似乎有天眼通,知道女儿来准没好事,于是故意跑给她追,这一个说他在会计室,那一个说他去了业务部,这会儿应该是在去资讯室的途中,下一秒钟又在上下两部电梯里锚身而过。
“臭老爸!”她陷进父亲的大皮椅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只是不忍心看赫连朔如此难堪,才想到要找老爸出马帮忙,没想到他一副怕自己女儿是来借钱似的躲着她。
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没半晌,一颗白花花的脑袋探进办公室里。“你在找我?”
“爸!”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炮。“你干吗一整天躲着我?”
“我现在不就正在你眼前,哪里有躲着你?”君漠北为自己叫屈。
她嗤之以鼻。“那是因为你知道我铁了心要在这里等你,绝对不会走。”
“你想太多了,乖女儿。”他倒好,来个四两拨千斤。
“爸——”她见机不可失,索性挨进老爸的怀里撒娇。“你这两天看了新闻没?赫连的公司被他的竞争对手设计陷害,现在有很大的危机。”
“喔,原来赫连朔就是那个被恶整的小笨蛋啊?”瞧他乐的,一脸幸灾乐祸。
“他才不是小笨蛋,只是被同业的对手陷害。”她白了老爸一眼。
“唉——”他沉重地叹了声气,比她更会演戏。“那……你要我怎么帮他?”
“你找几家关系好的银行贷款给他。”她的如意算盘打得轻松。
“好,”他一拍桌子。“一句话——办不到!”
“为什么?”她大发娇嗔。
君漠北以古训告诫女儿:“因为,钱不是万能的。”
“可是没有钱,万万不能啊。”芷薏回以自己的座右铭。
“胡说!”他难得在女儿面前显现威严,很认真的说。“他的问题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你如果真心想帮他,就要听我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她的注意吊得高高的。
“可惜他姓赫连。”君漠北一副痛失英才的模样。
说来说去,他就是挑剔人家的姓氏。“姓赫连又有什么不对了?”她翻了翻白眼。
老爸以前年轻时到底跟人家“姓赫连的”结了什么梁子?
君漠北马上又顾左右而言他,丝毫不想提及过去的事情。“我可以考虑花钱买他公司的二三十股,但是要我拿钱出来,或是进一步帮他嘛……那就别想了。”
“老爸!”她气坏了。“你简直……顽固。”
君漠北也不悦了起来,跟着吹胡子瞪眼。“我是在替你着想耶!你如何确定他不是为了我的钱才追求你?”
“他才没那么卑鄙!”她发出严重抗议。“我根本没跟他提过老爸的名号,‘君漠北’三个宇在人家眼中搞不好只是个很喜欢上财经杂志封面的有钱老头儿,他根本不知道我是亿万富翁的女儿。”
“这是你说的,也许人家早调查清楚了也不一定。”姜是老的辣,做老子的就是要坚持己见,绝不让女儿有被骗钱的机会。“别谈他了,今晚老爸请你吃大餐。”
说真的,他已经记不得上回和芷薏、陆凝香三人共进晚餐是什么时候了。
“不要,”芷薏这会儿可得意了,故作悠哉地玩弄着纤细手指,无视老爸的邀约。“我和赫连约好了一起吃饭。”
她故意说得很甜蜜,气死老爸。
“开什么玩笑!”君漠北那“火爆老子”的脾气不负众望地炸开来。“赫连朔有比我这个老爸重要吗?”
一那当然。”她哼着小曲儿,开始迈向办公室出口。“你要是不帮他,害他公司倒闭,我就去跟赫连一起躲债兼私奔!”
“你说什么?”君漠北的老脸涨成紫红色。“臭丫头,你给我站住!,我不准你们两个来往,你听见没有?芷薏?”
一声无所谓的娇嚷声从门外飘进来:“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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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之后,所有事情全都一一浮上始面,赫连朔知道“东方风云”已经撑不下去,他不得不低头。
偌大的会议室里,买方和卖方都已坐定。
“赫连朔,我等了三年,这下子你终于栽在我手上了吧?”果仲豪乐翻天了。
恨不得能把那张嘴从对方脸上撕下来,赫连朔冷冷地道:“有种你也等我三年,这个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不料果仲豪竟然哈哈狂笑。“我没种,绝对不留机会给你。”
“谁说的?”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不必等三年,报仇的机会现在就来了。”
一阵愕然,会议桌上的人开始交头接耳,猜测对方的身份。
“你是谁?为什么擅自闯进会议室?”果仲豪只觉得此人面熟。
“来人啊,叫警卫。”林志文立刻狗腿的吆喝着。
“他妈的!小伙子,你从来不看财经新闻的吗?”器宇轩昂的男子朝着哈巴狗大喝一声。
君漠北原本就生得一副平凡无奇的大众脸,要旁人对他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很难。不过,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众人已经纷纷认出他来。
“我是‘金誉国际企业’的总裁,有资格说不认识我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乞丐,一种就是比我还要有钱的臭小子,你是哪一种?”
“君氏集团”的负责人君漠北!这一瞬间,果仲豪和林志文一干人的脸全变成墨绿色的,尤其果仲豪心虚地认为赫连朔和君漠北互相认识。
这真是半路杀出重量级的程咬金,事情一定有变化!
赫连朔也瞪大眼睛,困惑地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叼着雪茄、双手共戴了五只金戒指的中年男子,的的确确是君漠北不会错,,他认得对方长相,以前也曾在某些宴会场合上见过他,但是他完全无法理解他此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赫连朔,请你解释一下!”果仲豪立刻把炮火转向他。“我们现在正在开股东会议,你找个‘外人’闯进来做什么?”
“你果然就是赫连朔。”君漠北一眼就认出女儿会欣赏的高品味男人,喜滋滋地盯着他瞧。
“请问……君先生突然来访,有何指教?”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不敢。我不是读书人,谈不上什么指教。”君漠北大刺刺地坐在会议桌另一端的皮椅上。“我只是替我女儿来关切这家公司的并购会议。”他的话锋一转,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这小子恶性并吞了你的公司是吧?”
“是。”赫连朔显得有些冷淡。
“说,你需要什么方式的资助才能挽回你的公司?”
“君漠北”要资助赫连朔?果仲豪听到这里,脸更黑了。
“我没有钱,一切权利责任都免谈了。“不知道对方的用意何在,赫连朔打算尽快弄清楚。除此之外;他比果仲豪更好奇的是,‘金誉”总裁为什么会想要资助他?他们在商场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呀。
正当大家的焦点都集中在君漠北身上时,门口又进来一人。
“爸,我把资料准备好了。”芷薏带着一叠刚影印好的文件走到君漠北身边,一身粉蓝色上班族的标准打扮让她看起来相当有朝气。 才
“芷薏?”赫连朔铁青着脸,心中大致明白了。
“你又是谁?”果仲豪望着二号程咬金,心中正是有气无处发泄。“这里不是女流之辈可以任意进出的。”
赫连朔一瞪眼,怒目直视着果仲豪。“请你放尊重点,在我尚未签署任何合约之前,这里还算是我的公司。”
“那又怎样?你找来一票不相干的人也不能改变‘傲人科技’即将并购‘东方风云,的事实。”
“谁说的?”君漠北又把口头禅搬出来。“我就是来改变事实的。”
他语惊四座,现场顿时起了一阵骚动。
“你能改变什么事实?君先生,别以为你是亿万富豪就能只手遮天,就算你是‘君氏集团’的负责人,只要你不是‘东方风云’的大股东,你就是拿钱来砸我也没有用。”
“事在人为哟,果先生。”芷薏毫无惧色地走向果仲豪,交给他一份文件。“这是刚出炉最新最烫手的股东名册,你会发现上面多了一个君漠北这个名字。我爸爸以高价买下小额投资人的零星股份,现在共拥有百分之六的股份,目前仍在持续增加当中,相信他绝对有权利站在这里。”
果仲豪瞪大眼睛望着手上的股东名册发愣。
“对了,顺便告诉你,我对你的公司也挺有意思的。”君漠北说。
“什么?”果仲豪大吃一惊,吓出一身冷汗。
芷薏丢给他另一份资料。“这是贵公司新出炉的股东名册。”
“不可能……”他望着面前的文件,当场傻住。
他雇用一流的商业间谍,花了无数时间跟金钱,如此千辛万苦、千方百计的就是为了串谋夺取“东方风云”,打击赫连朔。这下子不但夺人不成,自己反而落入别人手中。
妈的!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事?
“还不走?想留下来吃晚餐吗?”君漠北一点也不掩饰有钱人的狂妄。“来人啊关门,放狗!”
“这笔账我会记着!”果仲豪咬牙切齿。
“随时候教。”
果仲豪领着一票部属,终于落荒而逃——
芷薏走到赫连朔的身边,望着他的脸,猜想他一定很生气。“对不起,时间有限,我只想到用这个方法帮你。”
“既然是帮我,为什么道歉?”
“因为‘东方风云’是你辛辛苦苦创立的,现在却四分五裂,我又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想,你心里也许会不好受。”
是的,他的确感到颇不是滋味,但是听她亲口讲出来,令他除了难受之外更多了一些难堪。
“赫连朔!”君漠北一巴掌拍在赫连朔的背上,只见他纹风不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得出来你是个有真本事、有志气、有骨气的男人,虽然你曾经飞黄腾达,现在却又一无所有,但是我这个老头的眼光很准,你说过三年要报仇,我相信你绝对办得到。”
“谢谢你的夸奖,君先生。”公司被并购的危机突然解除,他一时之间还难以释怀。“我欠了你一份很大的恩情。”
君漠北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他继续说。“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会出手是因为‘东方风云’是个有潜力的公司,让我愿意在这样的工作团队上投下资本。不过,在你赚到千金还我之前,我就先把我这个‘千金’交给你了。”
“爸!”芷薏登时羞红了脸。
“现在才知道害羞,不觉得太晚了吗?”君漠北调侃女儿。
“您放心,我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好!好!哈哈哈……”
君漠北笑完,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滋味,眼下除了资助赫连朔渡过眼前的难关,让他们小两口继续自然发展之外,他只能暗自祈祷他跟赫连家那一段不愉快的过去,不要像鬼魅般地缠上芷薏,破坏了她的幸福才好。
不过,君漠北的祈祷,老天爷显然没有听进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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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薏在一阵浓郁的咖啡香味中清醒,她裹着被单,发现他们昨夜随意扔在地上的衣物,早巳绉得跟“霉干菜”似的。她索性赤裸裸的下了床,跨着脚走到一边的五斗木柜,翻出一件T恤套在身上。
她走出房间,循着咖啡香气四处搜寻而来到厨房,正准备探头瞧瞧,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轻快的口哨声。
望向赫连朔那宽阔的背影,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煎蛋,炉上的咖啡已经煮好了,烤面包机里的吐司也跳了起来,他竟然是在为他们两人做早餐。
真是体贴呵。他的所作所为令她又惊又喜。
她悄悄来到他的身后,趁他不注意时用力抱住他。
“朔……”她的脸,紧紧贴住他的背。
“嗅,你醒啦?”他放下手边的东西,盖住她环在自己身上的手。“饿不饿?”
“饿死了。”她撒娇地承认。“怎么不叫醒我?”
“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那真是托你的福了,我今天睡得很好呢。”她说完,还打了一个大哈欠。“唉……真不想去上班!”
他脸上闪过一丝狡猾的笑容。“你可以不必去上班呀。”
“那怎么行?”她瞪了一眼。“我今天十点要跟林姐开会耶。”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小姐,现在已经九点四十分了耶。”
“啊?”她呆住,抬头望向厨房里的小时钟。 “天哪!”她转身冲回他房间,同时大叫。“完了完了,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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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学生的作业都看完了吗?”
“嗯。我连林姐交给我的公文都看完了,随时可以下班。”
透过电话线,赫连朔仿佛可以看见芷薏的容颜;正对着自己露出甜美微笑。而他,则是巴不得她能立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让他可以抚触她的小脸蛋。
最近,这种肉麻当有趣的举止,他却是屡试不爽,百尝不厌。
“那我可以接你回家了吗?我的大小姐。”
“可。”她笑着挂上电话,收拾好手边的文件,便起身离开补习班大楼。
果然,赫连朔的座车分秒不差地出现在大楼门口,连大楼警卫想过来叫他不准临时停车的机会都没有,她已然快步上了车,绝尘而去。
“嗨。”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顶了顶她的下巴。“今天过得好吗?”
“不错啊。”她发现他今天心情特别好,自己也感染了那一股愉悦。“你呢?今天乖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