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真的是个王爷,而且还是乾隆皇的堂弟──这种剧情子美最爱了,若是她来了肯定会很兴奋,唔……他好想回去哦!
这个名唤「瑞宁」的王爷,双亲在他二十岁时就已双双病逝,于是承袭了「祈王爷」的封号,是个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威猛神武却无意仕途,虽然才二十八岁,却鲜少进京走动,留在扬州谈情说爱,可惜天不从人愿,听说他最爱的女人被好友抢走了。
所以他心存报复地娶了好友的妹妹,打定主意要让她守活寡,又要了一票侧室侍妾,故意让她不好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没留下子嗣,他可还没心理准备要当爹。
「这男人实在太小心眼了,人家不喜欢你,就祝福人家找到好归宿嘛!居然这样胡乱牵连无辜,那个妹妹也太可怜了。」未曾对女人有过刻骨铭心情感的费诺文不解地评议着瑞宁。
费诺文小心翼翼地走过人工湖,听说瑞宁就是在这里被七夫人推落水中的。「是不是再掉下去一次就能回去呢?不行!听说那个王爷水性很好,连他的魂魄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我这只旱鸭子再下水,肯定蒙主宠召了。」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湖面一眼,心中突然很沮丧,这是不是代表他再也回不去现代了呢?
「真是的,留在这里能做什么?虽然没了老妈给的压力,可医学又不发达,根本别想变性,而且还有八个麻烦的老婆,唉!台北不晓得怎样了?我跑到这里来,子美找不到我,一定会通知老爸和老妈,他们八成会以为我死了吧?」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亲人,费诺文沮丧到了极点,差点没哭出来。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聒噪声。「刚刚在那边,快!我们绕过去找。」
「天哪!别又来了。」费诺文一手捂着额头。再被她们缠上,他干脆直接跳水自尽算了。
他急得四下寻找掩蔽,咦?那里有个独立的庭院,他想都没想就逃了进去,躲在一排矮树下,不时探头观察「敌情」。
一道娇小的身影在踏进庭院时僵住了脚步,竟不知该躲回屋里,还是当作没看到直接走出去,直到她发现他不断探头探脑,模样很可笑,不禁好奇地靠过去。
「你在躲什么?」她站在他身后,和他保持一段距离问道。
「躲女人。」费诺文直觉答道,突然觉得不妥,反手将她拉到身边,两人挤在一块。「妳站太高了,小心被看到。」
「你躲女人关我什么事呀?」她好笑地问道,也和他一样由树叶间偷窥院外的动静。
「嘘!」正巧两位侍妾走了过去,费诺文吓得缩紧脖子,连忙将她抱住,两人紧紧靠在一起,真恨不得自己会隐身。
「你干嘛那么怕她们?」直到外头的人走远了,她才又问道,可声音里除了原有的好奇,还多了一丝不自在,尴尬地想挣脱他的箝制。
「嘘!小声点,万一被听见就糟了。」费诺文把她抱得更紧,还伸手捂住她的嘴,一双眼睛仍盯着外头,很怕那些侍妾找到他的藏身处。
「就算被听见也无所谓呀!她们不准进来这里的。」她的嘴巴被捂住,话说的不清不楚。
「真的?」费诺文惊喜地回头,手也放开了,这一看简直是惊艳了,好美的人儿!
「嗯!」她漾开爽朗的笑容。
「等等!妳是女人吧?」费诺文突然察觉不对地将她拉了起来,一位俊俏书生模样的公子哥立在他的身前,可凭他多年观察的功力,这家伙绝对是个女人!可她扮男人的模样好出色,活像以前斯文俊俏的他,他心中顿时生出一丝认同,她给他一种安心的好感,他已经将她当成来到清朝的第一个朋友了。
「咦?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吗?奇怪!以前都没人发现呀?」她哇哇直叫,低头拉着衣服,一脸的不可置信。
「嗯……一般人应该看不太出来吧!」费诺文也不太确定别人的眼光是不是跟他一样好。
「那就好!」她安心了,再次漾开一朵纯真无邪的甜笑。
费诺文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不自在,心头居然冒出点点搔痒,天!她是女人耶!虽然看起来有点像男生……哎呀!怎么来到清朝,一切全乱了?
「她们走远了,你可以回去了。」她走回矮树边瞧了瞧,回头说道。
「不要!我要躲在这里,回去又被缠住,我肯定会疯了。」费诺文回头瞧一眼这院落,似乎坐落在整个王府最偏僻的位置,不过看来很清幽,以他这个室内设计师的眼光看来,这里的造景算是整座王府里最优雅的。
「啊?」
「妳刚刚不是说这里她们不敢进来吗?」费诺文心想自己干脆搬过来住算了!
「是没错,可你也不会来呀!」她刚刚可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靠过去跟他说话的。
「为什么?」这么美的地方瑞宁居然不来?他真是笨哪!
「这里是我的住处。」
「所以这里归妳管对吧!那正好,我们进去吧!」费诺文伸手拉着她就要走进去。
「王爷,我是你名义上的福晋,你说过这辈子不要再见到我的。」她实在很不想亲口复述他的话,虽然她不在意,但说出来还是让人不舒服。
费诺文错愕地转头看向她,只见她一脸的尴尬。她就是那个可怜无辜的女人?怎么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怜呢?害他白白心疼了好久。
「王爷,可以放手了吗?」头一回被男人握住小手,而且还是那个声明要让她守活寡的丈夫,她羞得不知所措。
「所以妳也是了?」费诺文不但没放手,还说了一句让她听不懂的话。
「也是?」
「瑞宁的老婆!」
「名义上算是吧!」
「妳叫什么名字?」这些天他从没去记那些女人的名字,却很想知道她的名字。
「晋唯。」他居然连她叫什么都忘了?真是让她哭笑不得呀!
「晋唯?挺好听的。」费诺文露出一抹微笑,拉着她穿越花园,一干奴婢瞧见来人全都僵在当场,浇花的水洒了一地,整理花圃的把花都剪秃了。
王爷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和福晋手牵着手?
「王爷……」他究竟在找什么?怎么横冲直撞的?
费诺文停在厅里,左右瞧了瞧。「妳的房间在哪里?」
此话一出,厅里的下人全像骨牌般应声而倒。王爷拉着福晋要去她的房里?这……是幻觉吧?
晋唯呆呆地指向左前方,费诺文牵着她大步走了过去。「这里吗?」
晋唯点点头,两人便关进她的寝室。费诺文拉着晋唯,和她大眼瞪着小眼。「来,妳看着我。」
「啊?」
「快点!」他将俊脸凑近她,还左右转着让她瞧个够。
「王爷气宇轩昂、容貌出色,实属人中龙凤……」她实在搞不懂他要她看些什么?
「废话太多了!妳有没有一点心动想染指的欲望?」他抬高她的下巴,露出迷人的笑容问道。
「啊?」
「看妳这呆愣的表情也知道没有,对吧?」他心中又升起一抹心疼,难怪她无动于衷了,被牺牲当弃妇,会心动才怪呢!
「呃……」她还是不懂呀!这样又怎样呢?
「所以我决定暂时到妳这里避风头。」他直起身子公布答案。他终于找到避风港了。
「王爷,整座祈王府就您最大,您不需要躲的。」晋唯好笑地摇摇头。
「谁说不必?有那票娘子军在,我没一刻可以安心。」
晋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见他一脸的恼怒,她才连忙接口说道:「王爷,这太奇怪了,你以前最喜欢和她们厮混了,为何如今这么怕她们呢?若是为了七夫人推您落水的事,那也不干她们的事呀!」
「反正她们很烦,我不想看到她们就对了。」他一屁股坐上她的床。他好想睡,这几天被那些侍妾不时的偷袭吓得夜夜失眠,累死他了!
「王爷……你要睡,我叫下人们准备另一间房给你好吗?」见他居然连衣服也没脱就躺下去,晋唯慌了。
「不要!这里就好了,有妳在的地方应该是最安全的。」费诺文将锦被拉上身,偏头对着晋唯咧嘴一笑。
晋唯闪了闪神,天哪!王爷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呢?活像个大男孩似的,笑容真迷人。
和她在一起真舒服!费诺文精神紧绷了三天,此刻睡意强烈来袭,他渴望找到一个精神支柱,直觉相信她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于是从锦被中伸出手,对她招了招手。
晋唯虽然不解又害羞,却不敢不从地乖乖靠了过去。费诺文将她的心手握至胸前摆好,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憨憨地笑道:「跟妳说个小秘密,我其实不是王爷,是从未来来的,而且还是个同性恋,所以我怕死她们了。」
费诺文话才说完就睡着了,小手被握住的晋唯却张大了嘴。王爷刚刚说了什么?
不是王爷?未来?同性恋?那是什么?他在开玩笑吗?
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又不敢吵醒费诺文,晋唯只好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盯着他俊美的容颜发起呆来。
「怎么一场意外竟让你全变了呢?」
第二章
「嗯……好舒服啊!」费诺文满足地在散发馨香气息的床上醒来,他好久没这样好好睡过了!
他坐起身,伸个大大的懒腰,环视这间雅致却陌生的寝室,终于记起先前的邂逅。她呢?
他由房里找到花厅,又转进另一间房,都没瞧见半个人影,最后终于在长廊上瞧见一抹鹅黄色的身影,连忙上前问道:「晋唯在哪里?」
坐在廊上阶梯望着院子发呆的晋唯偏过头瞧见费诺文,眼里闪过一抹惊慌,连忙站了起来,局促地请安。「王爷吉祥。」
好可爱的人儿,脸蛋红通通的!费诺文惊艳地走向晋唯,手自动自发地摸上她的粉颊,好柔嫩顺滑呀!就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而且,她很眼熟耶!
「我在哪见过妳?」
「呃……我……」晋唯支吾其词,一点也不希望他想起她女扮男装的事,不然以后就没得玩了,而且……他的手在干什么!
「晋唯?妳是晋唯!下午妳着男装,难怪我一下子没认出来,但妳这活灵活现的大眼睛我可不会忘记,没想到妳长得好可爱!」费诺文惊喜不已,大掌又揉又摸的,就是舍不得从她的脸蛋上移开。
「王爷……」他要摸到什么时候呀?
这厢的费诺文却径自陷在自己的想象中──这粉瓷娃娃般的可爱容貌,就是个梦寐以求、最希望变成的模样呀!
小小的脸蛋上镶着圆滚滚的明亮瞳眸,两道适中的漂亮柳眉,同样小巧微翘的鼻梁,艳红欲滴的樱桃小口,吹弹可破的柔嫩美肌,她晶莹剔透得有如一尊精致可爱的洋娃娃,娇小又玲珑的身段罩着润泽肤色的鹅黄色家居服,简直可爱到引人犯罪!这样的女娃儿疼都来不及,怎么会有人想虐待她呢?
「瑞宁真是个笨蛋!」费诺文喃喃骂道。
「啊?」他干嘛骂自己呀?虽然骂的很好,但此刻她比较想知道的是,他睡前讲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左右瞧了瞧,见四周没人才小声地问道:「王爷,你睡着之前曾说了一段很了不得的话,那是真的吗?」
费诺文瞧她一脸好奇急切、想探索新事物的模样,突然好想看遍她所有的灵活神态。他率先往回走,闲闲地说道:「我也很想知道妳为何要女扮男装,不如我们交换一下情报吧!」
「啊?你为什么要记得?好讨厌!」晋唯皱着脸庞跟在费诺文身后小声叨念。
费诺文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她不论男装或女装都同样出色,他想忘记实在很难,遇到她,算是他来到古代唯一一件好事了。
「来吧!妳先说!」两人回到晋唯的房里,费诺文马上转身笑脱着她。
「王爷,说实在的,你现在的态度让我有点害怕。」他居然笑着问她事情,再加上先前的睡觉事件,这一切的古怪令她心慌慌。
她可忘不了成亲那被他让她枯坐到天明,然后嘲讽地告诉她,她只是个报复大哥和大嫂的棋子,永远别想得到他的青睐!还一不做二不休地娶一堆女人回来气她,摆明要她当一辈子的怨妇,他明明就是个心量狭小、特爱记恨的讨厌鬼呀!
「怕什么!我和瑞宁又不一样,快说!」费诺文又坐回床上。她的床好舒服耶!不如以后都来这里睡好了。
不一样?晋唯不解地端详起地出色的容颜,有不一样吗?他的五官分明,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锐利明眸……不过,他的眼神现在和善地让人发毛,果然和平时不太一样!
除去这点,他那正露出笑意见厚薄适中的唇瓣看来柔软又性感,他的确拥有让女人着迷的完美容颜和高大英挺的身段,这些都和印象中一模一样啊!她搞迷糊了,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妳是看到睡着了吗?」费诺文不知何时又移到晋唯的身边,大掌摸上了她的柔颊,促狭地捏捏她。
「好吧!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哦!」晋唯尴尬地小退两步,对他老是动手动脚很不习惯。
「不会!我不会生气。」费诺文笑容可拥地说着,见她松了口气,才又接口说道:「妳若干了什么坏事,我会直接打妳屁股。」
「哪有这样的?」
「这么紧张干嘛?难道妳真的干了什么坏事?」
「才不是呢!人家只是溜出去玩而已。」晋唯急得脱口而出。
「我就知道!听他们说妳被瑞宁虐待,我还替妳难过好久,哪晓得整座祈王府就妳最快乐了。」果然不出他的预料,这女娃儿一脸鬼灵精怪,那个瑞宁真是笨到家了,家里藏着颗明珠不要,却去追逐毫无价值的石头,还追得不亦乐乎,真够笨的!
「我是很可怜呀!等于是坐一辈子的牢耶!当然要自己找乐趣了,不然没无聊死也会被关成呆子。」晋唯气呼呼地说着,突然想到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脸色一变,尴尬地笑了笑。「你别生气哦!是你要我说的。」
「妳很怕他?」见她脸色泛白,他竟不由得心疼。
「谁?」
「瑞宁。」
「王爷,谁都怕您的,您一个不高兴,就能要人脑袋的,您可别真的砍我脑袋哦!棉花巷口那摊豆花我还没吃到呢!这样就死了会恨怨恨的。」晋唯急急说道。
「豆花?」有谁会因为没吃到豆花就死了而心生怨恨?古今中外大概就她一个了吧?费诺文再也忍不住地狂笑出声,天啊!她真的好好玩、好可爱!
「听说很好吃呀!」怎么这样笑人家?那很重要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