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考虑得这么周详。”孟寰哲觉得刘欣宜实在太厉害了,财政部长应该换她来当才对。
“那当然了,钱的事交给欣宜就对了!”虽然孟寰哲夸的人是刘欣宜,齐如柳却觉得与有荣焉。
被齐如柳这么一说,刘欣宜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以上那些只是节流,这些省不了几个钱,公司要永续经营,非得开源不可。”
“怎么开源?”孟寰哲问。
“当然是卖衣服赚钱啊!我知道短时间不可能,但是要尽快,我们的资金不多;我看了一下公司以前的旧帐,其中很多呆帐,我看看能不能去把它要回来,就算只有一点点,对我们现在的情况算是不无小补,这也是个办法。就是这些了,其它的我也想不出来了。”
听刘欣宜说完她的计划后,孟寰哲和齐如柳的信心更是增加不少,两个人都觉得前景可期。
能在这么乐观的想法真好,刘欣宜忍不住羡慕,她可说是唯一知道经营一个公司有多困难的人,她已经有倒闭的心理准备了,一下就花掉十万元,真是心痛!
第七章
“梦工坊”服装设计公司就这样开张了。
再来就是如何打响名号的问题了。
服装设计公司当然就是靠服装了,办场服装秀是免不了的,问题是主题是什么?事关公司的存亡,要慎重处理才行。
就因为这样,孟寰哲迟迟不能决定主题,他决定召开合伙人会议:“你们也知道,我到现在还无法决定服装主题,这关京到公司整个风格及未来的走向,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主题大概是哪方面的,阿哲你要给我们一个范围,不然我们很难帮你。”齐如柳懂孟寰哲在说什么,马上就能进入情况。
刘欣宜不行了,虽然她常被齐如柳拉去陪她逛街,但都是走马看花,晃过就算了,哪里知道每一系列的衣服都有它诉求的主题。
“我们只能办一场很小型的服装秀,而且只准成功不许失败,所以服装季的主题最好是新奇,且能广泛引起注意的。”以最浅显的解释,试图让刘欣宜了解。
齐如柳连提了几项建议,都被孟寰哲否决了。
“新奇?且能引起注意?这些我是不懂,不过我希望公司的衣服不要太花稍,最好是一件衣服有许多种不同的穿法和变化,买一件就可以省下不少的钱。”刘欣宜除了替自己省钱外,开了服装公司后,更替未来的顾客看紧荷包。
她忘了自己是要靠这个吃饭的。
“一件多穿?!这真是个好主意!”孟寰哲兴奋地抱住刘欣宜。
刘欣宜被抱得糊里糊涂,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在孟寰哲怀抱里的感觉是那么地好,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也够刘欣宜回味很久了。
孟寰哲会那么早放开刘欣宜,是因为他看见了齐如柳那满是问号的眼神。
齐如柳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所没看到的事实。如果她看到的是真的,齐如柳很纳闷,刘欣宜会怎么做?
“那……你要设计什么样的衣服?”刘欣宜假装抚平身上衣服的皱褶,不敢抬头看孟寰哲。
“这个嘛,欣宜,你觉得要用什么衣服上?”孟寰哲问。
“新娘礼服好了,一来话题性够;二来,这是每个女孩子的憧憬,如果我们的价钱便宜,那件礼服绝不会一生只穿一次,搞不好会卖得很好。”齐如柳建议。
“是啊,这真是个好主意,平常时可以当礼服穿,最棒的是新娘礼服没有季节性,我马上动手。”有了目标,孟寰哲整个人像活了起来。
“太好了!阿哲。”刘欣宜是鸭子听雷,什么都不怕,她只知道一件事。“记得要用最少的成本!还有多设计几种不同的款式,让顾客有更多的选择,太好了,搞不好我们能说服女孩子购买并拥有自己的新娘礼服,改变租新娘礼服的传统观念!一生只有一次,谁都想留住这个美好回忆。啊!光想就兴奋,你看!台湾两千一百万人口中有一半是女的,适婚年龄的女孩少说也有五十万,市场大得吓人!”
刘欣宜兴奋得好像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钞票在她眼前飞舞。
看到刘欣宜那种抓狂的样子,孟寰哲和齐如柳也只有笑着摇头的分,真不知道谁比较乐观?
???
大方向决定后,其它的事就好办了,孟寰哲连熬了好几天的夜,为的就是将设计图尽快画好,还亲自盯着工厂赶货,要求工厂做出来的成品品质要好、还要快!
更重要的是刘欣宜用她那招无人能挡的“天下无敌杀价神功”,磨得老板以市价七折的价格承包“梦工坊”的工作。
害得工厂老板大叹,早知是这么累的工作,他就不接了,不然也要多加几成工钱才划得来,竟然还打七折!这年头钱不好赚不说,老板更有种被抢的感觉!
刘欣宜在公司坐镇,那些印邀请卡、场地联络的琐事都由她一手包办,常忙得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
齐如柳负责邀请媒体,本以为是最轻松的工作,可是她为了省“梦工坊”的电话费,偷偷在上班时间打电话,事情穿梆后,被主管狠狠训了一顿,不过,骂归骂,她依然故我,毕竟电话费是很现实的压力。
在三人通力合作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就等服装发表会了。
服装发表会终于隆重登场,刘欣宜满怀希望的结果是——小猫两三支,台上的模特儿还比台下的人多。
“为什么人这么少?”刘欣宜沮丧地问孟寰哲。
“没办法,台湾看秀的风采本来就不盛;再加上我又不是什么有名的设计师,自然来的人就少了,而且场地这么小,人多了也挤不下。”孟寰哲比刘欣宜看得开,凡事起头难,只要第一步站稳,以后就没问题了。
“以后我一定要租下世贸中心,在那里办个隆重的服装秀!而且还要收门票,这种免钱的都不来看,好!我就让那些人花钱花得过瘾,气死人了!”刘欣宜气不过,立下个也许一辈子也达不到的心愿。
“谢谢你对我的信心。”孟寰哲不知该笑还是哭好。
“对了,怎么没看到季梦她人?”
“季梦,她啊,因为临时有急事,没办法赶来。”孟寰哲笑得很勉强。
“这是你重新出发的第一场服装发表会,对你的意义非凡;不管有再重要的事,也应该以你为先才是,改天见到季梦,非得好好说她不可,工作哪有心爱的人重要。”刘欣宜为孟寰哲不平,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孟寰哲从没见过刘欣宜这么俏皮的模样,他的目光就这样,不舍地在她脸上流连却忘了时间。
他好像从没在季梦脸上看过这种表情,不!季梦除了对她父亲外,从没对他撒过娇。
和刘欣宜比起来,季梦理智得令人害怕,这和生活背景有关吧!季梦受过最好的教育,为的就是要让她成为公司的接班人,孟寰哲知道两个不同的女孩子是不能比较的,每个女孩都有令人着迷的特点,当初他会喜欢上季梦,不就是因为她那过人的机智、和洞悉一切的眼神吗?
看到这样的刘欣宜,孟寰哲迷惑了。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吗?”刘欣宜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被孟寰哲的眼神看得整个人怪怪的。
好像有股电流从他的眼里通到她身上。
这时,台前乱烘烘的,不知发生什么事了,两个人顾不得其它,急忙往前跑。
原来是记者们,把前厅挤得满满的,刘欣宜一辈子没看过这么多记者,连三台记者都来了,天啊!想到这场秀可能出现在七点的新闻里,她高兴得都快昏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记者来?”刘欣宜将齐如柳拉到一边小声地问,齐如柳的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连刘欣宜佩服得几乎要跪下来。
“我也吓了一跳,原来他们刚参加一个立委召开的记者会,结束后有人提议到这里来吃点心,结果二话不说,整班人马全过来了。”
若是平常,刘欣宜看到这些吃白食的,绝对老实不客气,会当着来宾的面把整盘点心端走,美其名是补充点心,实际上是换个更小的盘子。这样的话,上面就算只放了一点点,看起来却是满满一大盘,甚至就不端出来了,中饱自己私囊。
这次她可不会这么做了,钓鱼之前也得要先准备诱饵,这点道理刘欣宜还懂。
“那要怎么招待他们?简介呢?‘梦工坊’的简介放到哪里去了?”刘欣宜紧张得团团转,要是让这些记者空手而回,那所有苦心不就全白费了。
齐如柳抓着无事忙的刘欣宜,指着被记者包围的孟寰哲:“放心,有阿哲,一切就搞定了。”
???
服装秀结束时,照例设计师要上台接受献花。
孟寰哲拿着麦克风上台。“大家都知道,这场服装表演秀是‘梦工坊’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对‘梦工坊’的成员来说意义非常重大,这场服装秀能圆满结束,除了感谢模特儿还有工作人员外,更要特别感谢我的伙伴——刘欣宜和齐如柳两位美女,请他们上台来。”
刘欣宜和齐如柳在众人簇拥和掌声中,上台接受属于她们的荣耀。
“接下来,介绍一个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女人,在我失意时她永远默默陪在我身旁,没有她的喜欢和支持,就没有今天的我。”孟寰哲的眼睛直直看着又回到台下的刘欣宜,这些话好像是对她的告白。“让我们来欢迎……”
话还没说完,门口又有一阵骚扰,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门口,是出尘的美女——季梦,她手上还拿着一大把的玫瑰花束。
孟寰哲一脸惊讶地看着季梦,又将眼光调回刘欣宜身上,紧皱着眉头的脸,像有什么无法下决定的难题在困扰着他,终于……
孟寰哲将手伸向季梦:“欢迎季梦,她对我有特殊的意义,本来以为她今天有事,没办法赶到,没想到她还是赶来了!”
季梦上台后不止将手上的花送给孟寰哲,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了孟寰哲的脸颊:“这是我送给你的惊喜,喜欢吗?”
“喜欢。”孟寰哲笑得脸有点僵了。
看到这种情形的刘欣宜,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自己的心,孟寰哲刚才那番话说得刘欣宜的心是怦怦地跳,等到发现说的是季梦时,她不禁笑自己意识过盛,太自作多情了!
也因为这样,刘欣宜知道自己对孟寰哲的感情,这和盲目暗恋廖政典那个烂人是不一样的,她知道孟寰哲所有的缺点、知道他有个相恋六年的爱人……刘欣宜却仍不自禁地喜欢上这样的孟寰哲。
唉!又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暗恋。
???
服装发表会已经是一个星期前的事了,本来以为事情会有转机,但,结果还是一样,来了那么多记者,也只有寥寥几篇报导,这样的宣传根本不够。
刘欣宜快不行了,每天都在办公室里抓蚂蚁;再这样下去,三个月就可能关门大吉了。
没想到这种情形,一通电话就解决了!
刘欣宜没敲门就冲进孟寰哲的办公室。“阿哲,太好了!太好了,你设计的那些服装,有电视公司觉得很有趣,想邀请你上电视节目秀那些礼服,而且还不止一个节目!”
这真是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孟寰哲忘情地抱起刘欣宜,一连转了好几圈,才放下她。
“真的?”孟寰哲还不敢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
刘欣宜的脸不知因刚才的运动,还是太过兴奋,整个红扑扑的,高兴得猛点头:“是真的,刚才如柳从电视台打电话回来对我说,令人难以置信是不是?”
“好像在作梦一样。”
刘欣宜听到这句话,用尽吃奶力气捏了孟寰哲的手臂一下。
“好痛!”孟寰哲惊叫,揉揉被捏的手臂,一大块红肿。
“会痛就表示不是作梦,老实说我也怀疑是不是作梦,但捏自己会痛,正好可以在你身上印证,真的不是作梦!”刘欣宜高兴得直拍手。
“好啦,你敢拿我当实验?看我怎么修理你。”说完,在手上呵了口气。
看孟寰哲的样子就知道他要呵刘欣宜痒,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最怕痒,遇到这种情形还有不跑的道理。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边跑还边求饶。
“不行!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你,要好好地处罚你才行。”
两个绕着办公桌,大玩躲猫猫的游戏,办公室这么小,刘欣宜怎可能逃得过,三两下就被孟寰哲捉到手了。
被抱住的那一刹那,刘欣宜忍不住尖叫出声,孟寰哲才不放过她,直呵她痒,刘欣宜笑得像摊软泥,整个人瘫在孟寰哲身上。
孟寰哲将刘欣宜转过身,她的脸如喝了酒一般的酡红,胸部因呼吸急促而起伏不停。
孟寰哲的眼光由玩笑的游戏,渐渐转为炽热。看到他的眼睛,刘欣宜边喘边笑的嘴,也悄悄地闭上。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看着孟寰哲的脸愈来愈近,虽然知道这是不对的,但她还是闭上了眼。
刚开始孟寰哲只是轻啄几下,后来不知道哪个环节失了控,两个人的吻愈来愈火热,所有感情无法自制地宣泄而出。要不是孟寰哲紧急煞车,用尽所有自制力,将两人距离拉开,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不会仅是一个吻而已。
刘欣宜根本不敢看孟寰哲,怕他误会会发生这种事,是她有意勾引。“我……我该回办公室去了。”刘欣宜说完,急忙逃出那令人心慌意乱的地方。
回到办公室后,猛地关上房门,整个人靠在门上,双手捂着脸的刘欣宜,还能感觉到从手上传来脸颊火般的热烫,唇上似乎还留有孟寰哲的余温,她的心还为那个吻“怦怦、怦怦”地猛跳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是去告诉孟寰哲,有电视台邀请的好消息而已?为什么?为什么……
完了,以后要怎么面对孟寰哲和季梦?
???
两个虽有意避开不谈那天发生的事,但是眼神间不经意地接触与闪避,却泄露了太多言语无法说明的秘密。
同住一屋,没有发生“一时天雷勾动地火”的情形,是因为季梦也搬来和他们一起住,只不过不和孟寰哲住在一起,看来好像又回到起点了。
不同的是,刘欣宜和孟寰哲的关系,由同住一屋的室友,转化为工作上的好搭档。两个人经常一起出门、上下班,彼此的感情和倾慕也在这种心照不宣的秋波中,日益滋长。
他们只将这分感情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也不知道对方的心意。久了,这个情形终于让季梦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