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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气堡主  第11页    作者:路沂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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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瞧见聂轻的小脸出现在柱后,马房管事韦大忍不住抱头呻吟,这一刻,他真想拔腿就逃。

  但若真是逃了,让堡主知道他怠忽职守后免不了又是一重罚,无奈之余,韦大只能硬着头皮,喝令不争气的双脚别抖,然后硬是装出黑脸,对上聂轻。

  “韦大,我老往马房跑,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糟了,韦大的心在哀号,他不该被夫人的笑容所迷,害得他拚命板起的黑脸破了功不说,还不知死活地回了她一个笑。

  “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聂轻嘻笑。

  “你放心,我可就惨了。”韦大咕哝。

  唉,无央堡里的马每一匹都是上选,是经过东方任配以天山名种并育种改良后而得的良驹,连善于骑射的西夏和契丹的马都比不上,既然堡主肯将照顾马匹的重任交给他,他绝不能贪生怕死地丢下心爱的马儿不管独自逃难,让马儿们平白无故地遭受夫人?毒!

  想当初夫人也不知是被鬼迷了窍,还是怎地?竟然逛到马厩来,看到堡主的坐骑奔日后就此赖定,甚至每天必来报到。

  让他的恶梦永无结束之日,唉。

  聂轻才不理眉头打千千结的韦大,打过招呼后,她直接走向最大的黑色马厩,那里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马厩里,奔日的鼻子正猛喷着气,一只蹄子正不耐地刨着土,只要懂马的人都知道奔日此时的心情极差,最好离远点,免得挨它蹄子踢。

  没想到聂轻不知是瞎了眼,还是天生不怕死?只见她仍是直直朝奔日走去。

  “奔日,我来看你喽,想不想我?”吴侬软语的聂轻亮出手上鲜绿的嫩草,诱哄着:“瞧,我替你带点心来了,这可是我自己摘的,保证和马房的草料不同,绝对好吃,来,过来,试试看嘛。”

  奔日仍是不动。

  引举引来好奇的韦大想过来瞧瞧她手中的草是否有毒,若是不幸毒死了奔日,他可是万死不足以谢罪。

  “夫人,不能这样喂奔日!”韦大出声警告。

  “真的吗?”

  “前两天,就有那新来的小子喂草秣时,不小心教奔日一口给咬断了一条手筋,当场鲜血直流,幸好杨大夫抢救得当,那只手掌才没给废了。”

  韦大正想上前教聂轻正确的喂法,没想到奔日一口咬去她手上的嫩草,意犹未尽地吃完后还伸舌舔了她一下,逗得她轻笑不已。

  聂轻毫发无伤。

  看得韦大当场傻眼。

  “就知道你在对我耍性子,是抗议我今天来晚了吗?”聂轻边抚着奔日颈上的短毛,边在它耳边低语。

  “夫人学过驯马?”韦大好奇。

  “没有啊。”

  “这什么奔日总对夫人服服帖帖的?”

  “这就大惊小怪的吗?”聂轻失笑。韦大神情一如东方彻初见她逗飙风时的不可置信。

  “奔日的性情极为古怪,只有堡主驯服得了它,连我这个伺候它、为它换草秣、清马粪的马房管事,要替它上鞍都得费上半天劲,若是动作不够俐落惹得它心烦,还可能挨他的蹄子小踢哩。”

  偏生它就是对聂轻没辙。

  太、太、太——太神奇了,这就叫“一物克一物”吧?

  “夫人,马厩里和奔日不相上下的良驹极多,对了,有一匹名唤“蹄雪”的马,通体雪白且个性极为温驯,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韦大拚命地想转移她对奔日的执着。

  “不要,我只喜欢奔日。”像怕人来抢似的,聂轻的手还紧紧地勾着马颈,宣示着她的占有。

  “是吗?”韦大失望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行。

  “我只想骑它。”为了一圆坐上奔日的愿望,聂轻认为花上再多哄骗都是值得的。

  “这——这要请示过堡主才行。”韦大可不敢擅自作主。“就不知夫人马术如何?”

  聂轻不好意思地承认:“我不会骑马。”

  “嘎?不会骑马?”韦大吓得差点没心脏病发昏厥过去。

  想到这,老实的韦大不禁在心里埋怨起东方任来了,怨他怎么不将夫人管好一点?竟由得她到处乱跑?还失心疯地想骑奔日,岂不是要白白断送一条小命?

  看着将一头发髻抓成乱草,嘴里喃喃有辞的韦大,聂轻明白她的逗留已达这老实人所能承受的极限,要再纠缠下去他恐怕就要当场发疯了。

  她叹了口气,对奔日道:“明天我再带嫩草来看你,要乖乖等我喔。”

  “嫩草当然好,不过奔日喜欢的确是糖块和嫩萝卜。”不知何时出现的冷没君道。

  “这样啊?”

  “不信你问韦大。”冷没君一手指向摊软在旁的老实人。

  韦大只是点个头应付一下,又继续他的自言自语。

  聂轻可开心了,对奔日道:“那咱们就这么约好喽,下次我带你最爱的糖块来,你得答应让我骑哟。”看来,她是将马当成人了。

  奔日朝天嘶鸣一声。

  韦大在一旁死命地摇头,就不知他摇给谁看,是想劝聂轻别打歪主意,还是要奔日别上当?

  “可是——夫人,你不会骑马啊。”韦大哀号,想力挽狂澜的。

  “不如这样吧,每日午后三刻,你到校场等我,我教你骑马。”冷没君建议。“平坦且宽敞的校场非常适合初学者,夏日午后太阳正毒,大家全到屋里纳凉去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好哇。”聂轻开心地直拍手。

  韦大听了直翻白眼,冷爷不怕他将消息走漏出去吗?

  像回应韦大心中的疑问,聂轻在此时转过头来面对他,笑盈盈地询问:“冷公子要教我骑马的事,你不会告诉任何人吧?”

  “当然不会,我韦大的嘴可是很牢靠的,夫人请放心。”

  意气风发地拍完胸脯后的韦大才发现糟大糕了,这一来他岂不成了共犯了?知情不报可是重罪啊。

  “韦大,明天将蹄雪上鞍的事就麻烦你了。”聂轻又说。

  “我会的。”完后,韦大气得在自己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你在干嘛?”聂轻不懂,韦大为什么老爱虐待自己?

  “我也不知道。”韦大哀叹。“每次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我时,我便像丢了魂儿似的,你说什么就只会说好,等回过神后木已成舟,无药可救了。”

  早知道他就干脆闭上眼。

  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第五章

  早知道就晚一点到场来!

  躲在树后的聂轻懊恼地叨念着。

  今天,她照约定到场等冷没君教她。才发现自己陷入进退维谷的两难,既不敢往前,也不敢偷偷溜走。

  应当空无一人的场地,站满了练拳的卫士,而前头督阵教武的正是东方任。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所有人全打着赤膊练功连东方任也不例外。

  “爷,该收队了吧?今天的操练早已足够。”不忍见卫士们承受过多操练的名霄上前建议。

  东方任摇头。“不行,还不够。”

  “近几年来夏和辽已不再轻言侵犯,但弟兄们并没有因此而懈怠、偷懒,每天一大早仍是认真操练着,不知爷为何突然将时间延长,甚而过午不停?”

  东方任不语。

  “是因为夫人的关系?”名霄问得极为迟疑与小心。

  他的关心换来东方任的森冷警告:“你胆敢越权管起我的事来?”

  “属下不敢。”

  东方任深吸口气好压下勃发的狂怒。“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明白自己的脾气愈来愈难控制,这次姑且饶了你,但以后别再不识相地问起聂轻的事,我不想让她成为下人们嚼舌根的话题。”

  “是。”

  “传令下去,要大伙儿休息,待会儿再练功吧?”

  一听到还要继续操练,卫士只敢小声呻吟抗议,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抱怨,免得招来更严酷的训练,他们都知道情绪不稳的堡主随时可能爆发。

  这些全教躲在树后,小心翼翼藏起呼吸的聂轻给听了去。

  水井边,已汲好一桶桶的水,是预备着解卫士的渴;而一言不发的东方任,是拿起木勺舀水兜头淋下。

  他想让水冲散皮肤上的热气,以及心头的烦闷。

  只见,水滑过东方任的喉结顺着光裸的胸膛蜿蜓而下,那飞溅的水珠似宝石般在日光下闪闪发亮,让他的皮肤在阳光的反射下闪光着诱人的小麦色。

  不耐的东方任摇头甩掉脸上的多余水珠。

  看痴了眼的聂轻此时倒吸口气,连呼吸都忘了隐藏。

  她紊乱的气息泄露了她的行踪。

  只见东方任朝她藏身的地方怒吼着:“谁躲在树后?给我滚出来!”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聂轻已悄悄转身,准备溜了。

  “出来,我便可以免去对你的处罚,若再鬼鬼祟祟,休怪我以堡规治你的罪?”东方任的咬牙声清楚得连聂轻都听得见。

  她打算来个置之不理,反正距离那么远,等他冲过来,她也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

  “还想逃?给我站住!”

  随着这声威吓,东方任的身形如箭般直鹞向前,挡住聂轻前面阻住她的去路,两人近得让他的裸胸几乎贴向她的脸。

  “你——”聂轻一窒,不料吸进他的味道。

  “我什么?”东方任没想到偷窥的人竟会是她。

  “你离我远一点啦。”

  他的污水混着阳光和风形成一种如麝香般迷人的味道,侵扰得她头昏目眩的。

  既然逃不了,聂轻索性闭眼不看他,来个消极的逃避,直到一只大手攫住她的小脸逼视她仰起,她才缓缓张开眼。她心虚的眸子正好迎上他的眼。

  东方任的唇旋即逸出一声不受控制的呻吟。“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昏乱的聂轻早已忘了到场的原因,她伸手推他,想推开令她意乱情迷的贴近。

  可恶!他竟文风不动的!

  “别白费力气了。”

  “呃?”她意外地看到他一口白牙。

  他的笑让她迷惑,也让她痴傻得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呆愣愣地看着,连他跨前一步都不懂得要逃。

  东方任继续用笑容蛊惑着她。

  天,她闻起来好香。

  明知她不是故意,但他的身体就是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他要她,马上就要。

  东方任的喉间逸出一声渴望的低吼,伸手一探便将她拥入怀中,明白她会挣扎的意图,一开始,便以双臂牢牢困住她,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双脚间,再也不让她逃了。

  低头轻啄了她唇的东方任被她的芳香逼向失控的边缘。

  不满她只微微半开的唇让他无法深入,伸出拇指压住她的下巴扳开她的嘴;在聂轻发觉他的意图时,他早已得逞。

  他用力噙住她的唇瓣,尽情地吸吮她口中的甘蜜,也送上自己的味道,沉浸而无法自拔的东方任再也顾不得场上的几百名卫士,爱看就让他们看吧。

  他温暖软滑的舌害聂轻的脑海一片空白,也懵懵懂懂地明白这是只有极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问。

  “吻你!”在唇舌再次辗转间的空隙,东方任问。“喜欢吗?”

  “嗯,喜欢。”她快无法呼吸了,不想停。

  “你没有随身带着短剑吧?”他在她唇边低语,轻吻着她颊边细嫩的柔肤。

  “没有。”她低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问起这件事。

  她想要更多,也学他方才那样,主动伸出舌轻探东方任的唇线逗弄着他。

  抱住她的大手微微用劲。“嘘,别这么快,等我抱你回到床上后再继续。”

  东方任不介意属下参观他的挑情,但亲眼目睹他真正失控又是另一回事。

  床上!聂轻的魂全回来了,惊恐地推开他,低叫:“不行!”

  “这什么?”

  “会痛!”

  “该死的!”他一迭声诅咒。“你没试过怎知道会不会痛?”

  “我就是知道!”

  紧盯着她脸上表情变化的东方任,根本不必费神去猜测便知道他的小娘子是真的害怕。

  他终于弄懂了!她不怕他,但让她一见他便拚命想逃的是他的身份,他是她的丈夫,而夫妻间的亲密让她联想到疼痛,她怕。

  东方任轻叹了口气,不知是该为自己的突然想通哭,还是笑?

  “如果你保证只在屋外吻我,像刚才那样,我会让你靠近我的,好不好?”聂轻建议。

  她的话引来东方任的死命盯紧,干涩的喉咙硬是逼出一句:“你知道若再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吗?”

  “不知道。”可是聂轻的小脸上写满了喜欢与好奇。

  “我不是太监、圣人、柳下惠,不可能只抱着你、吻着你,而不想更进一步的?”她咆哮。

  “这和刚才的有什么关系?”她不懂,心里更加认定东方任的脾气不但阴晴不定,连话都颠三倒四的。

  “你走吧。”东方任连挥手赶人都变得无力。

  收到命令的聂轻不浪费时间地转身,听到东方任如暴雷般的怒吼从身后来,还伴随着整齐的呻吟,像几百人同时抗议着什么。

  就算她有天大的好奇心,再也不敢回去探查到底发生了什么惨烈的意外,让一大票铁铮铮的汉子同时发出濒死般哀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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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不让爹吻你?”东方彻的小脸上满是讨伐与指控。

  聂轻咽下了冰糖松子后才开口:“你就为了这件事而特地跑到活水涧来?”

  自东方任决定亲自教东方彻武功后,便要东方彻时时跟着他,除了能把握空闲的时间外,也让东方彻见习身为堡主应负的责任。

  在这种情形下,东方彻陪她的时间少了,但聂轻仍爱一个人来到活水涧纳凉。

  “知道吗?那天你走了后,爹不顾大家的抗议,硬是操练到近傍晚才停手,侍卫叔叔们虽然不说,但我知道这全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谁叫你惹爹生气。”

  气不过的聂轻将手上的糖朝东方彻丢去,只见他微微蹲低身子,那糖便不偏不倚地滑进他口中。哼!他的武功又进步了。

  “你也认为我该任由你爹摆布?”聂轻本以为东方彻会站在她这边的,这个叛徒。

  “本来就是。”东方彻用力点头。“你是爹的妻子,理当伺候他开心。”

  “你从哪儿听来这种歪理?我该讨他欢心,就因为他是我的丈夫?那我问你,你爹呢?是不是也该想尽办法来取悦我?”

  聂轻的一阵抢白,逼得东方彻哑口无言,久久,他才迸出一句:“反正我说不过你,不过,你绝不能再拒绝爹。”

  喝!这小子说什么傻话,聂轻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臭小子:“我发现你愈来愈像你爹了,一样的爱命令、支使人,一样的让人讨厌。”

  “谢谢夸奖。”东方彻拱了拱手,这对他而言可是最高级的赞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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