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处变不惊.外加明白世理,否则事关好友的未来幸福,她早叫嚣地抗议到底了。
这一对,怕是一辈子也纠缠不清了。生死与共的爱情已不多见了。
「严格来说,仲天也不全然是黑道中人啦。赤烈盟横跨黑白两道,黑道势力自是不在话下,而白道虽是在前任盟主时才跨入、但势力也已经够惊人了。」柳倩庭不由自主地望向另端欣长的身影。「爱情这东西很奇妙,碰上了,往往顾不了那么多,只想一心一意伴随在他身边。」
「爱情」。唐凌瑄挑起秀眉。」太深奥了,去和雁红那火爆女谈,可能比较有心得,她一向不乏追求者。」
「拜托,她身边那些苍蝇个个都只是看上她喷火的身材、迷人的电眼?敢追她的人,哪一个不被她整得灰头土脸?比被雷打到还掺。」
「否则怎么叫做'电'眼美人?」
想到那些男人的惨状,两人同时有默契地笑了。
「还有你啦,喜欢上你的更惨。人家雁红穷极无聊,还会去整整人,而你根本视那些人为空气,这才是对人最大的折磨。」柳倩庭将目标转向唐凌瑄。
唐凌瑄不在意地耸肩。
柳倩庭继续说道:「最可怜的就是葛莫凡了,三年来跟你求了三次婚、你却无动于衷。他多金这点不提就罢了,但他风度翩翩,优秀又深情,结果还是被三振出局,你到底是有什么问题?」
「罗罗唆唆,不怕口渴?」唐凌瑄威胁地指了指许愿池内的水。
「不提就不提。」她才没胆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待会儿真被丢下水去。「反正有缘千里来相会,等哪天你爱上了就会明白。唉!说不定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这颗心早就被人夺走却还不自知呢。」
唐凌瑄胸口怦然一跳,脑海中浮现出一幅艳夏画面。
「你知道特拉维许愿池有什么样的传说吗?」柳倩庭不知何时已蹦跳到几步之远,清脆嗓音将唐凌瑄唤回现实。「传说背对特拉维许愿池同时掷出两枚硬币,第一枚会把你再度带回罗马,第二枚则会实现你的愿望。」
说完,柳倩庭兴奋地背对许愿他掷出两枚硬币。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在空中划过,钱币应声入池。
「该你了。我先去前面等你,许完愿再来找我。」回头满意一笑,柳倩庭踏着轻快的脚步,奔向前方的齐仲天。
许愿?她从来不信这玩意儿的。唐凌瑄看着池内散落成一片的各国钱币,微扬起一抹不置信的笑。而后,毫不留恋地迈开步伐。
然而,此刻不断传人耳中的水流声,却在瞬间教她莫名地伫足。纤指没来由地拿出两枚硬币,她回眸疑惑地望了眼特拉维许愿池。
「罢了,既然来了,就试试看。」她不信离了这么长段距离,仍旧投得中。
「如果真能投进,随便你要实现任何事情,我任凭处置。」
飘渺悠远的笑,在唇畔漾开,两枚硬币,同时被抛掷出去。回眸之间,只见一枚硬币完美地划下抛物线,应声入池,激起些许小水花。
而另一枚,如同在空中舞开了般,偏离该走的轨道,轻巧地伴随着一股神秘力量的牵引,划下一道优美弧线,平稳且准确地落入一名陌生男子掌中。
陌生男子冷漠地向她望来。
唐凌瑄身上的白色长纱,在微风中漫舞。
风中,依稀传来特拉维许愿池水波轻荡声。
黑皮手套?!熟悉又遥远的记忆,教唐凌瑄只能睁着一对雪眸,愣愣地望着那男于深邃的黑瞳。
他!为何如此似曾相识?唐凌瑄胸口涌起一阵痛楚。她强烈地感受到男子所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男子的黑眸迎向唐凌瑄,冷漠彻骨地紧瞅她数秒。
而后,一句话也末说,便执起唐凌瑄的皓腕,瞬间,硬币已从戴着黑皮手套的手,重新落回她掌中。顷刻,夜一般漆黑的身影,已隐没人群中。
「那男子,不属于阳光。」似乎,不知在多久以前她也曾对一名陌生男子,下过这样的断语……
第二章
中国古老的占卜中,凶煞星的出现,往往为人们的命运烙下不祥的阴影。然而,由西方崛起,一个神秘又庞大的华人组织--「赤烈盟」,却反其道而行, 四位高高在上的领导人,其名皆自于凶煞星,执着地守护着黑暗帝国。
东门-帝煞。赤烈盟领导者。武器:火赤色飞刀。
西门-孤辰。执掌欧洲,擅电脑,拥有天使般的面孔。武器:银中带红回旋镖。
南门--飞廉。执掌美洲。擅制武器及……玩女人,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是其标记。武器:黑中带红飞镖。
北门--寡宿。执掌亚洲。医术高明却不苛言笑,斯文的面孔下,隐藏着过人的精明。武器:金中带红铜针。
每一门之下,分别设立一级执管者,驻守于所辖洲陆的各国中,影响力所及,乃至政治、军事,近年来,跨足黑白两道,步上掌握世界经济的地位。然则虽精英辈出,但盟规甚严,纵使稳居黑暗世界的领导位置,却因万丈锋芒不轻易显露下,蒙上一层神秘又不容窥探的色彩。
此时.赤烈盟宽阔的密室之中,四名男子难得地同时聚坐于古老且雕割怪异的石桌旁。
「老大,根据资料显示,来访的宾客之中,只有两个女人从未和我们赤烈盟有过任何接触。这两个人都是新娘柳倩庭的朋友,而新娘的父亲则未来参加此次婚礼。」端坐西方的男子,首先打破寂静。
东方端坐在火焰的男子并未开口,只略将眼角余光从火焰上移向西方。
「苏雁红,二十四岁,新娘柳倩庭高中时代的同学,家庭背景:排行老大,父母健在,父亲从事……」西方的男子继续说道。
「调查那么清楚,三围也全查了吗?」南方那端传来挪揄的笑声。
「当然,这里每一位宾客的资料全都十足的齐全,不信,随你问任何问题,我都能调出资料。」西方的孤辰俊朗略带稚气的脸上激起不服气的神色。
「我只对女人的身材有兴趣,你只管把所有女宾客的三围全调出来,以及她们的电话号码给我就行了。」南方的飞廉悠哉地说出目的。
「飞廉,那是私事。」端坐北方的寡宿首度开口,精明的跟中闪过一抹责备。
「啧啧啧!真是像,仲天不愧是你训练出来最得意的手下,连神情语也百分之百的像你。」玩世不恭的本性,此刻衣南方的飞廉身上一览无遗。
「另一个的资料?」即使不感兴趣,但毕竟是例行工作,寡宿再次勉为其难地开尊口。
既然飞廉这老色鬼不想听废话.用看的总行了吧。孤辰快速地按下大萤幕的开关,顿时,唐凌瑄清晰的影像及一切的资料尽收眼底。
「不错嘛,是个小美人。」南方的飞廉不正经地吹起口哨。「只可惜像了点林黛玉那型的病美人。」
他飞廉欣赏的女人清一色全是波霸,想要加入他亲卫队的,就算不够呛,也要够辣。这女人,虽然美得紧,可惜引不起他任何「性」趣。真是太可惜了!
「哈、哈、哈!」西方的孤辰大声且用力地干笑三声。「你这风流鬼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什么林黛玉型的病美人,林黛玉要是能有唐凌瑄一半的性格,就不会那么早死啦!
人家可是标准的女强人,年纪轻轻已经是一家著名文艺杂志社的总编辑,连台湾前百大企业家、年轻有为的葛莫凡少东都在追求她。」
话锋一转,荧幕上葛莫凡风度翩翩的影像立时出现,光芒万丈的家世背景也一览无遗。
「要是我出马,哪轮得到什么企业家。女人只要遇上我,包准她栽得服服贴贴的,管她是什么女强人还是--」飞廉还没将唐凌瑄三字说出口,便意外地接收到一道严厉冷则的警告眼光,教一向口无遮拦的他,硬生生把那三个字吞回腹中。
东方?!循向那道眼光的源头,飞廉很自信地抖落满腔疑虑。道理很简单,因为那是老大坐的地方,老大从不管他处处留情,风流满播全世界,更何况只是言语上的玩笑。
而端坐北方的寡宿竟觉得自己似乎感受到了东方尊位之上射出一道警告之光。真是难得!一向思虑严密;脑筋清楚的他,也会产生错觉。寡宿不禁暗思。
当然,反应最迟钝的孤辰并未发觉四周起了任何异状、还在为荧光幕上的资料滔滔不绝地解说。
「你把她们祖宗十八代全都查得这么清楚,做什么,又不是要迎亲?」飞廉揶揄起孤辰。
「这样才能确保她们背景单纯,没和我们赤烈盟结下任何仇怨,而且也方便巩固安全措施。你连这基本常识都没有,每天就只晓得和女人混在一起,小心哪天染了病回来。」孤辰不甘地反驳。
完全懒得理会身旁嘈杂的两人,寡宿迳自转向对东方的男子提出报告。「黑竹帮已经在严密准备当中,日本的帮内份子全部倾巢而出,看来婚礼上免不了一场枪战。他们的总指挥是黑竹帮帮主的独生女。」
「由爱生恨,可怕的女人。既然齐仲天看不上她,大不了嫁别人就算了,何必非要粉碎一段好姻缘不可。」女人这种动物真是可怕,看来他孤辰还是少惹为妙。
「这下可刺激了,能在婚礼上出现枪战,这个柳倩庭果然是个特别的新娘。」飞廉不在意地说起风凉话,还外加鼓掌。
「喂,称怎么这么没同情心,人家柳倩庭只不过是基于自我保护的立场而踩了你一脚,你就记帐到现在,真没度量。」孤辰不以为然地道。
北方的寡宿,好奇地挑高眉,示意孤辰继续说下去
「这只大色狼,在上次造访日本时,一到齐仲天他家门口看见柳倩庭,就二话不说抱住人家.结果被穿着高跟鞋的柳倩庭狠狠地踩了一脚。只差没赏他几个巴掌。」孤辰讲得得意极了,最后还不忘附上一句:「活该!」
「有这事?仲天没向我提起。」寡宿的言下之意是可惜他错过了一场好戏。
「安静点行不行,现在是开会中。」受不了两人的挪揄,飞廉忍不住抗议以便转移注意力。「还敢说,一升始就属你废话最多。」孤辰毫不留情地顶了回去。
「好了,到此为止,该进入正题了。」为何每次这种收尾的事总落在他寡宿身上?
寡宿精锐的眸光缓缓地调向东方的主宰者。纳闷从开会到现在。这位大统领竟只字未语。即使他一向惜话如金.但总感觉他有些反常。
深邃冰冷的黑瞳,终于将视线自火焰上移向众人。俊美刚毅的脸庞,一如往昔,仍旧是冷若冰霜,慑人心魄。
「教堂外围,孤辰;内围,寡宿;保护当天自美国抵达的苏雁红,飞廉。」冷冷的声音,自东方传出。
威严低沉的声音落下,宽阔的议室内.顿时悄然静寂,依稀只感觉到冷风的流动。
「不会吧?!老大!」划破这一片反常寂静的是孤辰和飞廉同时发出的怪叫。而一向冷醋精锐的寡宿也难得显露谅异之色。
「老大,又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哪需要我们三个全部出动?我有没有听错?」孤辰末脱稚气的脸全皱成了一团。
「是呀,老大。」一向是孤辰死对头的飞廉也忍不住附和。「这种小场面,寡宿他一个人应付就绰绰有余了,哪需要动用我们?」而且还叫他去保护女人,有没有搞错?
他连苏雁红的长相都还来不及看,是圆是扁一无所知,连最重要的三围尺寸也还没弄到手,竟要他去保护她?这牺牲未免太大了!
「老大自有他的道理。」终究还是沉稳的寡宿首先从惊讶中恢复,他探寻地看向东方首座的男子。
探测?难道寡宿忘了,他一向是不容许别人探测的。东方的男子,深埋心底的那一份理由,以不许跨越雷池的警告神色扫向其他三人。
「不服从?」帝煞仍旧维持一贯冷漠的面容,而不温不火的语气却不得一丝质疑。
这样的字眼,传人三人耳中,使他们不由得全静默了。即使心中疑云重重,但终究是对老大的服从信仍多于好奇窥探。
「任何宾客受到丝伤害,就代表任务失败。」东方尊位上的帝煞,傲然起身,表示散会。
孤辰及寡宿眼底同时掠过一抹补偿性的满足,双双告退。在挤斗激烈的枪战中,不容任何一位宾客受到一点伤害,倒还不失为一件新鲜事。
恶劣!心情简直恶劣到了极点。那两个家伙勉强都有新鲜的任务,为何独独他竟要去保护女人?!飞廉恨恨地咬牙切齿了起来。
「算了,光生气也没用,就把那个叫苏雁红的女人拐上床,当成是这次任务好了。」
掩上大门之前,飞廉在心底自我安慰。
最后一丝阳光,随着大门的掩落;倏地消失。东方尊位上的帝煞,孤傲的身影在黑暗夺更显冷寂。
是的,这样一个世界原本就无须阳光。灰暗、阴冷是生存的代名词,阳光是多余的闯入者。但是,曾经有那么一次,不该来的闯入者竟莫名地闯人他黑暗的领域,他想驱逐,却怎么也驱逐不了。自此,他明白了一件事,或许那一个艳阳般的闯入者,能够驻留在他的领域一生。但他,却毫无资格闯进她的世界。
「苏雁红竟连这种特殊情况都敢迟到。」忘了柳倩庭交待接捧花的使命,唐凌瑄左顾右盼地搜寻迟来的身影。一束白玫瑰捧花凌空飞起.就在捧花准确落入唐凌瑄怀中之际,响彻云霄的枪声也随之呜起。
「趴下!趴下!」警告声亦随着枪声传来。
又是「枪战」!唐凌瑄无奈地翻起白眼。
「过来。」一名黑衣人士护着她躲过袭来的子弹,又火速她将她藏匿在花丛下。
望见被紧紧护在齐仲天怀中的柳倩庭,唐凌瑄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只见原本宾客云集的广场,顿时一片混乱,逃的逃,躲的躲,惊慌的叫喊声不绝于耳。但一切却又显得乱中有序.一批批源源而来的黑衣人士,神勇又有序地保护失措的宾客,火速地将无辜者藏匿起来。
而后,一架巨大的直升机从天而降。更多持枪的白衣人士自里头窜出,与黑衣人士展开缠斗。
「哇哇!拍好莱坞枪战片吗?!」场面这么浩大!唐凌瑄不由得看傻了眼。
降落的白衣人士,似乎早已锁定好目标,一致冲向花丛这头。
「走,快走!」护住唐凌瑄的黑衣人士,将她一把推向更远的墙角,随即迅速与众多白衣人似厮杀起来,然而终究是寡不敌众,那名黑衣人被撂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