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闵熹吞吞吐吐,神色不自在。
“还不说!”刘嫂冷硬地命令不住扭动的闵熹。
“我不知道,少爷忽然就吃起了我的嘴……”她羞怯地低语,“他好像饿了
好久……”
刘嫂怀疑地瞄瞄手足无措的闵熹。
“你不知道那回事?”仔细一想,这并非不可能之事。
这丫头从小是个孤儿,那回事有可能半知不解也说不定。
“哪回事?”闵熹茫然不知地反问。
“你看过狗交配没有!”这样总该明了了吧!
“没。”
“好,没看过狗交配没关系,你以前上课总上过健康教育吧?”她知道闵熹
好歹也有高中毕业。
“健康教育喔!”闵熹开始仔细回想,好想真有这么一回事。“您是说……
被撕掉的那一课吗?”
“被撕掉?”刘嫂挑起眉头。
“对呀!课本一发下来那一课就被撕掉了,看都没看到,全让老师收走了。”
闵熹据实以告。
刘嫂这会儿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才好,她苦笑,“连狗交配都不曾见过,看
来也别太寄望你会知道要怎么做了。”
“做什么?”闵熹眨眨眼,禁不住好奇地问。
“生小孩。”刘嫂揉揉额头。
“小孩不是那个什么送子娘娘送来的吗?结婚之后就有了啊!”这样还有什
么好不会做的?反正就是等嘛!
“你还以为是宅急便,说有就有啊!”刘嫂冷哼。
闵熹缩缩肩,不敢再随便搭话。
“也不想想我年纪都这么一大把了,还要折腾我这老骨头。”刘嫂苦恼地喃
语,“真是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真是羞死人了!”
“什么东西羞死人了?”闵熹压抑不住直冒的疑问。
“你刚才做的事就是羞死人的事!”刘嫂没好气地回答。“哦!”闵熹想到
刚才暧昧的情形,倏地羞红了脸。
“来吧!”刘嫂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闵熹呆头呆脑地跟着踏出一步,然后便不再往前移动。
等了老半天没见人跟上前来,刘嫂不耐烦地转头,“你在那里磨蹭什么?”
“我的衣服。”她鼓起勇气赶紧表态自己不是故意反抗。“我倒忘了这回
事。”刘嫂拍拍自己的后脑勺,“果真是老了。”
“刘嫂才不老!”闵熹急忙插嘴。
虽然刘嫂是凶了点,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发现刘嫂只是严肃了些,并
没有当初想象的这么可怕,从她忍心护主的行为中便可看得一清二楚,否则当初
她也不会这么着急朱玉灼的绝食了。
刘嫂打开角落的衣柜,从中抽出一件崭新的制服。“你以后服侍少爷时就穿
这件,另外,这件外套可不容许在少爷房里穿,若要穿就得等你离开少爷时才能
穿上。”
这是一件洁白的旗袍,闵熹的手能触摸到其上精致的绣功。看这车功及衣料,
绝对是件价值不菲的衣裳。
“是!”她快手快脚地赶紧穿上。
没想到竟然这么合身,就好像是特地为她量身订作的一般。闵熹笑眯了眼。
但是……这衣服好怪!
不容她细想询问,刘嫂旋即推开房门,“丫头,跟我过来。”
“是。”她赶紧跟在后头,怕又慢了手脚惹怒刘嫂。
她们停在一扇木门之前,这个房间她没有来过。
闵熹好奇地打量刻着浮绘的门板,不禁猜测来此有何目的。
“进来!”刘嫂讲话依然简洁有力,头也不回地领着闵熹进们。
这个房间非常漂亮,似乎是个视听室,天花板上打着晕黄的灯光,令人心情
开始有点飘飘然起来。地板上铺着毛茸茸的长毛地毯,洁白若雪的,很适合在其
上翻滚。
刘嫂随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看地毯,“这是少爷选的。”她眨眨眼,有种调侃
的意味。
闵熹莫名其妙地搔搔头,不解刘嫂为何会露出调笑的表情,甚至还带点轻佻。
刘嫂似乎也发现自己的举动超乎本性,忙不自在地清清嗓子,转眼又回复原
本严肃的气氛。
“原来我还挺伤脑筋该怎么办,适巧刚才忽然想起这儿还有一卷录影带。”
刘嫂不苟言笑地示意闵熹坐于一个大银幕前。
“什么录影带?”闵熹兴致高昂地问道。是什么电影吗?没想到在后屋当佣
人也挺不错的,还有娱乐休闲活动可以放松身心;虽然没有假日的野外踏青,不
过这已经算是不无小补,至少在祖屋她可从没踏出过屋外,连院子也不曾去过。
“嗯……”刘嫂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是前阵子从英国那儿捎来的,少爷
小时候养的亚瑟配种了,刚好录了下来。”想想还真要松口气,幸亏有这卷带子,
否则她哪来的狗好当场示范教学。
“配种?”那是什么玩意?闵熹没有听过,倒是听过种马这名词。
“待会儿你就仔细的看,看个清楚明白,最好是记得一清二楚,免得以后和
少爷两人连生个娃儿也不会。”刘嫂耳提面命地吩咐。
其实刘嫂对这事也是模模糊糊的,毕竟她连让男人牵过手都不曾,对男女之
间的情事也就理所当然一窍不通了。
所以,除了狗之外,她哪来的好本事能教导闵熹?现在只求闵熹自求多福,
能将细节给看个仔细,然后详加融会贯通。她都将这女娃引进门了,就盼她能争
气点,修个好结果给她这婆娘看看了。
“闵熹明白了。”闵熹乖巧地点点头。
刘嫂按下“开始”键后,两人便不再交谈,专心地仔细观看影片。
首先,一片绿茵茵的草皮上缓缓踱着一只全身雪白的母狗,它的步伐带着优
雅高傲,自在地随意闲晃着。
忽然一道声响划破了宁静兼赏心悦目的好时光,一个类似狼嗥的声音显然打
扰了狗小姐的优闲心情。
闵熹皱起眉头,“狗小姐好像很害怕。”她看见狗小姐悄悄后退了一步。
“没的事,你仔细看清楚,待会儿我还要考考你。”刘嫂的声音透着一丝不
自在。这影片她也是头一次看,之前是随意塞着,压根儿没想起有这回事。
“哦!”想到要考试,闵熹立刻住了嘴。
画面上,一个类似驯狗师的人牵着一只大黑狗缓缓步上草地。
狗小姐似乎感觉苗头不太对劲,双眼眨也不眨地直盯侵入者,脚步向后移动,
后退的身躯最后碰上了栅栏。
大黑狗看到狗小姐之后,便止住一开始的狼嗥,迈出强健的步伐往狗小姐走
去,一步一步,狗小姐终被逼至角落,无法动弹。
大黑狗像在打量上等猎物,徐徐在狗小姐身旁绕起圈,眼神狂乱炙人。
哇!闵熹惊讶地瞪大眼,发觉大黑狗这会儿的眼神跟刚才朱玉灼的眼神倒有
几分相似,似乎是要将人拆吃入腹。
大黑狗突然靠近狗小姐身畔,东嗅西嗅起来。狗小姐也开始摇头晃脑,散发
出慌乱气息,似在躲避骚扰。
大黑狗伸出舌头舔了下狗小姐的鼻头,黑得发亮的眼眸深沉得不见底。狗小
姐的身子轻微地晃了一下,快速地撒过头。
大黑狗不以为意,庞大的身躯轻轻靠上了雪白的身子,若有似无地磨蹭着。
就见狗小姐往旁挪动,大黑狗就跟着挪动;狗小姐往后退一步,大黑狗也跟
着前进一步;大黑狗甚至开始舔起狗小姐的耳朵,像在品尝上好佳肴。
它要咬掉狗小姐的耳朵吗?闵熹惊慌得有如在看恐片,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
贝耳,有几分惨不忍睹的意味。
大黑狗的情绪似乎开始躁动,具头顺着狗小姐美好的背脊顺势抚弄而下。
这时,狗小姐一改周才的惊怕,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轻舔了下大黑狗的
鼻头,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倒显得有几分小女儿娇羞姿态。
“她也喜欢他?”搞了老半天,原来是文艺片啊!闵熹放下半遮在眼前的手,
喃喃问着刘嫂。
“应该是吧!”刘嫂模棱两可他丢出答案,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恰巧遮去她
眼中的不确定及疑惑。
大黑狗似乎为狗小姐的举动感到激动,一个跃身,高大身躯便轻靠在狗小姐
的背脊上。
“啊——”闵熹惊叫,“它要压垮狗小姐呀!”
出乎意料,狗小姐此时却一动也不动,任由大黑狗泰山压顶。
“别想太多。”刘嫂的语气听起来却没有多大的说服力。“那是什么东西?”
闵熹又发现一个可疑之处,赶紧询问身旁看起来较有经验的长者。
“哪儿?”刘嫂东瞧西瞧,就是没发现任何怪异之处。
“那个下面是什么?”闵熹指指大黑狗的下方,满脸疑惑。“呃……”刘嫂
虽已年过半百,但也是小姑独处,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那个……男人都有,
以后你就懂了。”她随口搪塞过去。“或者去问少爷。”她再加上一条解释。
“是。”闵熹似懂非懂地点头。问少爷是吧!那简单,这点小事难不倒她,
如果他敢反抗……哼!她笑得狡黠。
突然——
啊!没想到真正惊悚的还在后头。闵熹瞪大眼,错愕地盯着大银幕。
“这……”她颤巍巍地伸出食指。杀人啊——
“大惊小怪!”刘嫂喝斥,眉头却也跟着皱起。
“好可怜……”闵熹嗫嚅地低语。大黑狗竟然将下体怪怪的东西插进狗小姐
的屁股!她怜悯地望着狗小姐不住挣扎的身子及“鸭霸”的大黑狗。“太坏了!”
她愤愤不平地低骂。
大黑狗难道没看到狗小姐很痛的表情吗?太过分了!竟然还我行我素,霸道
地压住狗小姐的反击,让它动弹不得。闵熹揉揉眼角,擦去因为同情而流下的泪
水。
看,狗小姐的眼角还有泪呢!它真是只好狗儿,竟然没转头反咬大黑狗一口,
要是她的话,绝对会狠狠回咬一口,还对方个十成十!
一下、两下、三下……大黑狗不住撞着狗小姐的屁股。
时间悄悄流逝,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大黑狗总算离开被它压制许久的狗小
姐身上。
总算……闵熹松了一口气,欣喜狗小姐如愿地脱离了煎熬。
等等……那个……
“果真是杀千刀的!”
两个高低不同的嗓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呃?闵熹转头打量刘嫂,想确定自己刚才是否真有听到另一个咒骂声。
没想到刘嫂却面寒霜。
应该是她的错觉,错觉。闵熹告诉自己太过多心了。
但是,还有一件事比这个重要多了。“刘嫂……”她怯懦儒地拉拉刘嫂的衣
袖。
刘嫂偏头看她,眼中有着不忍。
“它的屁股上有血!”闵熹的嗓音透着恐惧。“那只狗好坏!”
“你放心,那是开头而已,不会痛的。”刘嫂发现这句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是吗?”闵熹眨着眼。
“现在你了解了没?生小孩的程序?”刘嫂板着脸,将话题导回正题上。
“了……解了……”其实是满头雾水,似懂非懂,但是闵熹可不敢说不懂,
就怕要重看一次录影带。真是血淋淋、惨兮兮又吓死人的一幕。
“懂了就好。”刘嫂悄悄松口气。“懂了就好……”这次录影带事件冲击的
怕是不只闵熹一人啊,
“那……还要考试……”闵熹提心吊胆地望着地面。
“不用了,你懂了就好,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刘嫂耳提面命,“记得,
要自己融会贯通,一定能圆满达成。”
“达成?”有哪个环节是她遗漏的吗?什么时候她还得达成什么了?
“对,你就等着跟少爷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儿吧!”刘嫂开始遥想屋里充满笑
声的情景。
呵呵!再来几个胖小子该有多好!她想起少爷小时候的可爱模样。
呃……不好吧!闵熹的脸瞬间皱成一团,心有余悸地瞄瞄银幕上的狗小姐。
她决定了,决计不会让自己屁股流血。
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视听室。刘嫂是满脸笑容,笑得好不
开怀;可怜的闵熹却是肩头萎靡,好似压着千斤重担。
唉!闵熹悄悄长叹一口气,似乎预言了即将发生的惨事。
第五章
“上次为什么耍我?”闵熹心有不甘地质问窝在床角的朱玉灼。
“笨蛋!”他面不改色,口中轻吐简洁有力的两字。
“你才是笨蛋!竟然骗我喝下那杯恶心的糖水。”没错,称那为糖水可是名
符其实,没半点虚话。“奇怪,那天你怎么脸皮皱上一下都不曾?”闵熹缓缓绕
着他打转,猜不透这男人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先质问另外一件事。”他不为所动,连抬头看她一眼都嫌懒。
什么事?闵熹偏头回想。啊!是刘嫂说的羞人的事吗?她的脑海闪过一点印
象。
呵呵!免了、免了,那笔账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当没发生过,一切好说,
一切好说。
其实她是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屁股就要开花流血了。两权相害取其轻,识
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认分地不追究他吃豆腐的恶行。
“喂!你上回到底有没有喝那杯茶水?”这男人最会要贱招,她要不赶紧学
起来,下回又得白白被人当傻子耍。
“没有。”他理所当然地说着令人吐血的话,眼神不屑地瞄瞄闵熹。他的眼
神仿佛如是说——只有笨蛋才会喝下去。
“但是我明明……”她不相信自己雪亮的眼睛会骗她。
事实证明,她雪亮的眼睛的确出了差错,尤其在碰上阴险狡诈的朱玉灼之后,
更是千错万错。
“我。”朱玉灼笑咪咪地伸出食指,“用这指点点茶水。”
没错,是这样没错。闵熹急忙点点头,表示这确实为当时所见之情形,朱玉
灼没骗她。
“然后,”他将手指头举至眼前,“你看到我舔它。”他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地详尽解说。
废话!闵熹翻翻白眼,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她决定,如果这男人再说
一些不中听的五四三,那就别怪她……哼!
“重点来了。”他伸出舌头,轻轻吮吻修长的中指。
中指……他的唇角还勾起坏坏的笑纹。
“可恶!”闵熹愤慨地用力推了下他。果真不出所料,这男人的确很欠扁。
“哈哈……”朱玉灼依然故我地笑得很欠扁。
“太过分了!”闵熹七手八脚地爬上床。
“做什么?”朱玉灼一副小生怕怕的嘴脸,好似闵熹就要对他做出不利的举
动,他得赶紧保命去。
可疑的是,他虽然嘴里这般说着,但是健壮的身子却动也不动,稳坐如泰山。
但是气火攻心的闵熹根本无暇细究此矛盾处。
“啊喳!”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闵熹嘿嘿冷笑,眼中不怀好意地发出阴
沉光芒。
“我摔!我摔!我摔摔!”闵熹念念有辞地发出报仇之声。呃……没衣领呀!
她哭丧着脸,发觉复仇大计胎死腹中。朱玉灼的薄唇掀起,取笑地看着闵熹放在
他胸前的拳头。“你在做什么?”他彬彬有礼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