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郡一见她出现在门外,俊脸微微一僵。宫千秋不会知道什么吧?礼多必诈,她平日都直呼他的名,几乎不曾这么尊称过他的头衔,
宫千秋注意到胥郡的脸部变化,那表情转瞬即逝,快得让人看不出来,但眼尖的宫千秋还是注意到了。
会顾虑着她,不错,这小子还知道怕她啊。宫千秋嘴上噙着冷笑。
待胥郡回过神来向她点头打了个招呼,宫千秋连忙换上温和无害的笑容。
宫千秋闪过他,直接进了陶酣的办公室。
每当深夜两点她做完节目后,她就直奔陶酣的办公室。为避嫌,宫千秋不要陶酣到电台门口等她,只要她一下班,就往楼上他的办公室或是住所跑,而他总是准备了香喷喷的消夜等着她。
“今天准备什么?”宫千秋一进他的办公室就往柔软的沙发一坐,整个人埋人沙发中。虽然已习惯夜猫子的生活,但两个小时折腾下来,仍是累煞人。
“到楼上去吧。”陶酣拉起摊在沙发上的她,体贴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待到了陶酣的住所,宫千秋第一件事即是找她心爱的贵妃椅。
这大红色的贵妃椅摆在陶酣黑白色调的客厅里看来突兀且不搭调。这是宫千秋与陶酣在一次闲逛之时相中的,当时她被椅面软柔舒适的质感吸引,一看就可想见躺在上面是何等享受,可是那价钱也可观得令人咋舌,宫千秋当时仅是不屑的瞥了一眼标价,而后故做潇洒的走人,其实心里不舍的要命。
她的反应陶酣看在眼里,第二天,这贵妃椅就往她家里送,她老妈见这所费不赀的贵妃椅,坚持无功不受禄,要宫千秋还给陶酣,而她也只好毅然婉拒陶酣的好意。其实她与陶酣勉强而论还称不上是男女朋友,即使是男女朋友,这么接受他的馈赠还是有些说不过去,虽然她非常渴望能得到它,但理智仍是战胜了物欲。
陶酣不说什么默然接受了她的拒绝。不过他未退还给店家,而是将之摆在他的客厅里。因他知道摆在他家比摆在宫千秋房里使用机率更高,现下不是证明了。
“陶酣,以后我还是叫无线电计程车回家好了,每天让你强撑着累了一整天的身子送我回家,再一个人独自开车回家,我实在很过意不去,也不放心。”宫千秋摊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
“不行。”陶酣断然拒绝。
这个话题他们俩争执不下十次,她心疼他的身子,他担忧她的安危,两人各执一词不肯退让。
陶酣转身走人厨房中,摆明不想与她讨论这个话题。他从厨房中端出托盘,托盘上摆了两碗热腾腾的甜点。
“哇,我闻到了,是红豆汤圆。”灵敏的鼻子嗅到最爱的甜点,宫千秋的精神又振作了起来。
“慢慢吃,别烫着了。”陶酣微笑地看着她大啖心爱的甜点。
“陶酣,我现在肚子正饿,但你别以为我还会像上次般,轻易让你逃过这个话题,等会儿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宫千秋边吃着热乎乎的汤圆边跟陶酣说道。
每回谈判总被他祭出的美食牌打败,这次她可不再上当。
宫千秋将汤圆一扫而空后,整个人慵懒地摊在贵妃椅上。她这人骨子里是天生标准的米虫,不是吃就是睡,在一顿温饱之后,也忘了刚刚要讨论的话题。
陶酣收拾好餐具走出厨房,宫千秋的眼光一直跟随着他。
陶酣被她瞧得不自在,索性坐至她身旁让她瞧个彻底。
“为何一直盯着我瞧?”陶酣微笑,语富兴味地问道。
宫千秋手扶着下巴,像研究异种生物般的猛盯着他瞧,口中还喷喷有声。
“啧——我若告诉别人,庆迎集团的领导人居然会进厨房,而且洗碗烹饪样样行,手艺还一级棒,我想没人肯相信我,还会当我是疯子看待。”
陶酣不理会她语中的揶揄,站起身拿起遥控器开启了音响,悠扬的小提琴独奏曲缓缓从客厅的角落传来。
“是不是我眼花,我好像看到你脸红了。”宫千秋趴在椅背上,对着陶酣的背影调侃道。
“你是眼花了。”陶酣落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对她的调侃只是回以微笑。
“陶酣。”宫千秋想到了什么,起身坐至陶酣身旁。
“什么事?”陶酣将她揽在怀里。宫千秋向来怕冷,室内虽有良好的空调,但触及他的小手仍是冰冷,他宠溺地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掌里取暖。
宫千秋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适的坐姿,才又开口道:“刚刚胥郡又来找你,他找你做什么?”语带试探。她当然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但那仅是后半段,在她到办公室之前他们究竟为了什么单独在办公室内,她想知道。
她仍是担忧胥郡会来抢陶酣,上回问他是否仍迷恋陶酣,他的回答仅是暖昧的一笑。爱是独占,她富技巧的赶走了陶酣身旁的群花艳蝶,却无法赶走胥郡,胥郡是陶酣器重的人才,也是陶酣的好友,而她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他来找我当然是谈论公事。”陶酣隐瞒着与胥郡的谈话内容。
“但是我听到了。”宫千秋说道。
“你又躲在门板外偷听?这是小人行为喔。”他暗指她非君子。
她这个习惯实在不太好,但告诫了几次仍是不听。
“我不小心听到的。”宫千秋见陶酣不赞同的蹙起眉,急做辩解。“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让胥郡这么待我之后还有好日子过,我会给他一点‘小小’的惩戒,让他知道女人是惹不得的。”宫千秋眯起眼,素颜尽是急欲报复的狠劲。
陶酣见她这般恶狠模样不禁失笑。也许胥郡是对的,千秋这妮子惹不得。
“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许我以后的作为。”宫千秋帮他决定了立场,他当然得站在她这一边。
“别太过分就好。”
“不会的,最多只是让他缺条胳臂。”
陶酣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陶酣。”宫千秋双手挣开他的手的掌握,手移至他的背环住他,身子更是往他怀里钻。
宫千秋最爱躺在他怀里,在他怀中不仅可以汲取他的温暖,而且他身上有股似有若无的清新气味,她非常钟爱这属于他的特殊气味,这气味总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及幸福感。
陶酣深吸一口气,挪了挪身子,拉开两人紧贴的身子。
宫千秋如此举动对他影响甚剧,而她似是全然不知自己的影响力。他们两人之间最亲密的行为仅止于拥抱,他不敢看向她,生怕自己一触及她那晶亮的大眼,自己下一步就会做出逾矩的行为。
“怎么了?”待身体的奔腾平静后,他才开口问道,这妮子唤他的声调听来似乎又有所求,他得小心应付才是。
“陶黜,”宫千秋自他怀里抬起眼,睁着无辜的大眼凝望着他。“我不想你与胥郡走得太近。”
“为什么?”他没料到她会如此要求。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太靠近你嘛。”宫千秋耍赖地说道。
“总要有个原因吧。”
“我……我不希望你与他太接近是……”宫千秋似有难言之隐,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了老半天,她才开口说道:“我不希望你与他太接近是怕他觊觎你。”一口气将心中顾虑说出。
“觊觎我?”半晌,陶酣爆笑出声。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宫千秋,也会惧怕这番小事。
“喂,我跟你说真的,你怎么当我开玩笑啊!”
“好……我不笑。”陶酣尽最大力才克制住笑。“你这么担忧胥郡,呃……觊觎我,是为了什么?你爱上我?吃醋了?怕他抢走我?”陶酣闪着邪邪的笑容慢慢欺近她。
“你想得美呢,我……我怎么可能现在就爱上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宫千秋身子往后退,直到碰到沙发背,无退路时才伸手推着陶酣,以防他的不断进逼。
“千秋,我说我有把握让你爱上我,你相不相信?”那一丁点力道的阻力根本阻止不了陶黠,他仍是慢慢贴近宫千秋。
“你……你别再过来啊……”宫千秋紧张得讲话都结巴,陶酣逼得她半躺在沙发椅上。
陶酣私底下一向正经少言,这段时间来对她鲜少有逾矩的举动,怎么今天看她的眼神如此不同?她的眼被他闪着邪魅的黑眸吸引而移不开,薄而性感的唇上扬的幅度勾勒起迷煞人的浅笑,看得她的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忍不住想要凑近试试他的唇是否一如看来柔软。
想到这荒唐的想法,宫千秋的理智立即重回脑海。她更是太懦弱了,轻易就被他迷惑的忘了自我。
“千秋。”陶酣轻唤着她,手抚着她微红的脸颊。
她平淡无奇的名用他低沉的嗓音唤来是如此的悦耳,仿佛这是个独一无二的名。宫千秋残余的理智因他这一声轻柔的呼唤被抛出十万八千里远,脸颊传来他带茧粗糙的手的抚触,她冲动的将脸偎近他的手。
“你爱我吗?”陶酣以他低沉的声音问着。
“我爱你……”宫千秋觉得自己像着了魔般,将自己深藏在心底的情意说出。
陶酣满意地笑了笑,听到自己心爱女人说出她的心意,忍不住低下身噙住她的唇。这个吻不若上回,上回仅是蜻蜓点水式的轻吻,这回他恣意放任自己汲取着久盼的甜蜜,宫千秋被他突来的长吻吓得怔愣住,直至这个吻结束仍未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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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吻了她!
宫千秋坐在陶酣的车上呆愣着,从方才的吻结束至现在,她仍是维持这个表情没变。
她知道这次的吻不若以前,这次带着,呃……不纯洁的成分。
“你为什么吻我?”车子驶在无人的马路上,宫千秋突然开口问道。
“吻你需要理由吗?”陶酣别了她一眼。从方才的吻结束至现在,他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她没给他一巴掌以惩戒他的侵犯,也没有开口大骂他的无礼蹈矩,她平静得令人担心。
“若我想要理由呢?”宫千秋又问,口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车子正好停在她家门口,陶酣熄了火。
“嗯……”陶酣手扶着下巴认真地思考半晌,回道:“因为我想吻你。”
“喔。”
“就这样?”他想不到她对他的答案反应仅是喔了一声。
“那为何你方才吻我时,我没有小说中写的那样有天旋地转、浑然忘我的感觉?”宫千秋又问道。
“啊?”陶酣被她这奇怪的问题问得脸色一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可能……大概是……因为时机不对吧。”陶酣生平第一次被问倒,支支吾吾的随便找了个答案搪塞。方才确实是时机不对,他趁着她迷糊之时吻了她,难怪她对这个吻没感觉。
“时机不对?”宫千秋偏头想了许久。
“嗯。”陶酣胡乱应和。
“那我现在想吻你,时机对不对呢?”不待陶黠开口,宫千秋主动献上红唇,将陶酣的惊愕溶入吻中。
陶酣的惊愕维持不到几秒钟即被宫千秋生涩的吻激得化被动为主动,他轻柔地分启宫千秋柔软的唇瓣,她无意识的将手实于他脑后,似是给予他鼓舞,他慢慢的加深这个吻,原本不知如何回应的宫千秋,也渐渐的自然给予回应。两人忘情地在车上拥吻,许久,他才不舍地离开她迷人的红唇,结束这个长吻。
宫千秋因长时间缺氧而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她错了,她以前总认为亲吻只是口对口,互相吃着对方的口水,恶心至极,想不到这个吻真如芭乐的言情小说中所写如此销魂,令人浑然忘我,忘了身处何处。
看他接吻技术那么的好,突显出她的生涩,宫千秋愈想愈觉得不对劲。
突然,她一把抓起他高级灰色毛衣,力道之大有将毛衣毛线扯断之势。
“说,你吻过多少女孩子,为什么接吻技术如此高超?”脑海之中立即浮现他以前的众女伴们,个个美艳冠人、秀色可餐,更是勾起她阵阵的醋意。他到底使多少女人如此销魂?
“我……”陶酣哭笑不得,她怎会在此时来个秋后算账呢?
“老实说。”她用力址着他的毛衣,眼神之凶悍,诉说着得不到满意答案是不会罢休。
“嘿嘿……千秋,你先放手嘛。”陶酣看着一凶起来无人能挡的宫千秋,只能干笑,设法敷衍。
难怪胥郡会说没人惹得起她。
“告诉我,你喜欢这个吻吗?”陶酣顾左右而言它。
“喜欢啊。”宫千秋直言无讳。
啊!他被她的直率坦白震慑得无语。她也太坦白了,女孩子不是该保持应有的矜持?
“那不就得了,既然喜欢就好。我不能改变之前荒唐的所作所为,但我能向你保证以后的忠贞。”
“嗯,这个答案勉强可以接受。”宫千秋沉思许久才点头道,松开紧抓着他毛衣的手,顺手将扯起的皱折抚平。
“还有,千秋,你是女孩子,对亲密行为的欢喜在表达上可得保留些,用不着如此坦白。”
“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为何得为了表现出那种无聊的矜持就扭捏做作?况且我也只有对你才会如此直率坦白。”她确实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呈现她最真实的一面,对外人,她皆以嬉笑或犀利的言辞来掩饰自我。
“嗯。”也对,她是面对他时才会如此坦率,他是多心了。
“对了,我在你家时曾说了什么吗?”宫千秋皱着眉。刚才在陶酣家中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大半记不清了,她只隐约记得陶酣魅惑的眼、性感的唇……当时她迷迷糊糊的,压根儿记不得当时的情况。
“说了什么?”她怎么会这么问。
对了,陶酣恍然明白,原来方才宫千秋在浑浑噩噩之间,根本忘了曾说出爱他的话。这当然不能对她说,好面子的她一定不会承认自己曾说过这样的话,搞不好还反过来指责他乘人之危,在她迷乱之间套话呢。
“没有什么。”陶酣难得说谎。
“真的没有什么?”她怎么觉得他语多保留。
“真的没有什么。”陶酣再一次重申,也再一次的说谎。
“真没什么那就好。”千秋松了一口气。她还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情场如赌场,女人在爱情的战场上得保有自己的筹码,这样才有本钱下注,也才有胜算。她爱他可是她现在手中握有的最大筹码,可是不能太早亮了底牌,要不然一定被他吃得死死的,到时她可一点胜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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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恋上他的料理。
每天做完节目到陶酣的住所吃他亲手做的消夜,是宫千秋一整天最期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