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对了!”吉祥假装糊涂的喊了一声。“来了这么久还没请安昵!巧云公主,万福。”她微微弯身,占了上风也懂得收敛。
“哼!”巧云公主不屑的冷哼。
“真是的,澈王爷的礼仪根本没教全,他教的有礼回应好像没有这一招。”吉祥自己起身,对付没礼貌的人就要用没礼貌的方法。
“你难道不知这是姐妹会的聚会,在这儿嚣张什么?”姐妹会的成员质问。
“徐小姐今天带着我四处参观,看过皇宫中最美丽的地方、最幽净的地方、最神秘的地方……”她看了一眼巧云公主,继续说:“可是好像还没参观宫中最不友善的地方。”
吉祥边说边想,徐婷婷的气质这么好,一定是被要胁进这个什么鬼姐妹会的,今天一定要让她认清会内的人,并且把徐婷婷救出来。
“对于一个侍寝……不需要友善吧?”姐妹会的成员说。
“侍寝?”吉祥不懂。
“哼!侍寝,给你钱,要你陪睡,这样懂了吧?”另一个成员取笑着。
“我不是侍寝!”她大声的抗议。
“喔!”其中一个成员斜眼看着吉祥,“有人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喔!”
“凤凰……哼!凭她?”巧云公主将吉祥从头到脚瞄了一次。“给人倒洗脚水还不够格呢!”
“我不是侍寝,朱澈也不把我当侍寝。”她极力澄清。
“别装清高啦!你和澈王爷的交易早传得沸沸扬扬了。如果不是侍寝,为什么会扯上银两的交易呢?”
“是啊!还说澈主爷不把你当侍寝,在宫中哪一个王爷没有侍寝?谁见过侍寝成为正室的啊?”
“哼!侍寝不过是王室的玩物,玩腻了,给一笔钱打发就算不错了。”
“还有暗结珠胎的,不过是一尸两命!”
“是啊!谁要这样身家不清白的杂种?这就是所谓的正统。”
“说到正统,不知道你们平民了不了解?”巧云公主笑着强调:“就是要门当户对。” .
“是啊!”党羽立刻回应,“人家婷婷是当朝名相的千金,论礼仪、论气质,配三皇子可说是郎才女貌,区区一个侍寝,拿什么跟人家比?”
“咳!婷婷,”巧云公主拉过徐婷婷的手,表示亲热。“澈皇兄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等新鲜感一过,皇兄还是会记起你的好,回到你身边的。”
吉祥听到巧云公主的这番话,惊讶的看着一脸因委屈而低着头的徐婷婷。
徐婷婷从头到尾都默不作声,好似默认了一切。
难道她真的介入了朱澈与婷婷之间的感情?吉祥心中不禁起疑。
“咦?”突然,一个姐妹会的成员惊叫。
“怎么了?”巧云公主问。
“你们看,她头上戴着的发簪是不是很眼熟啊?”
“是啊,好像……”
“啊!那不是澈王爷送给婷婷的发簪吗?”
“是啊!怎么会在你的头上?”
“这支发簪……”吉祥摸着发簪,看着低头不语的徐婷婷。“是真的吗?”
擅于在人前扮弱者的徐婷婷委屈的点点头。“对,那是澈王爷送给我的。”
“那是婷婷最重视的发簪,代表着双宿双飞,你这个不要脸的陪睡女人,竟然敢偷!”说话的女人还加油添醋。
一切都在徐婷婷的预期下进行着,送发簪、带吉祥来姐妹会、运用姐妹会成员愚蠢的正义感,博取同情、攻诘吉祥、让吉祥知难而退……比预期的还顺利。
“我想,我们以后也许会共同相处,共侍一夫——”徐婷婷咬着下唇,演着她的好戏。
“共侍一夫?”急性子的吉祥打断了她的话。
“哼!”巧云公主轻蔑的出声,“你想都别想,皇兄是宫中未来的太子,而婷婷是公认的太子妃,你只不过是一个花钱买的侍寝,休想与婷婷共侍一夫。”
“不!公主别这么说,”徐婷婷硬挤出的泪在眼眶中打转。“只要是澈喜欢的,我都能接受。”
“婷婷!”
“你这又是何苦呢?”
“明明是正宫娘娘,竟被又丑又没气质的狐狸精给吃得死死的……”
姐妹会的成员围到徐婷婷身旁,不住的安慰她;反倒是吉祥就像是入侵者,破坏了宫中的和谐与他人的感情。
“别说了,”徐婷婷暗拭眼泪,摇摇头。“吉祥她也不知情啊!”
她的演技让吉祥招架不住,内心深处无与伦比的正义感油然而生。
“还给你,”拔下发簪递到徐婷婷的手上,吉祥坚毅的说:“这件事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跑出巧云公主的寝宫。
“吉祥!吉祥!等等我!”徐婷婷一边用着小碎步追赶,一边喊着。
但是吉祥仍然义无反顾的跑。
“啊!”为了让这一出戏更精彩,徐婷婷故意绊倒而跌坐在地。 ,
听到跌倒的惨烈叫声,吉祥停住步伐,而姐妹会的成员也赶紧出来关心。
“你有没有受伤?”吉祥跑回她的身旁,关心的问。
“吉祥,别生气,”徐婷婷皱着眉头,一手抚着自己的脚踝,一手拿着蝴蝶簪搭上吉祥的手。“澈王爷现在喜欢的是你,我只是一个过去。”
“郝吉祥,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姐妹会的成员一致挞伐。
“不,请你们别管,这是我和吉祥与王爷之间的事。”徐婷婷阻止了姐妹的谩骂,因为现在需要上演的是……温情。“我知道是我太执着,一个人守着誓言;我知道是我太傻,奉献出我的人;我知道是我太笨;永远离不开……”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啜泣。
“你不用离开他的,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吉祥握着她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
“吉祥,听我说,我真的只求能讨你喜欢,和你和平相处。”徐婷婷拭去泪水。
“你会怨我吗?”
“怎么会呢?错不在你。”吉祥不忍心的安慰。
“我们还是好姐妹吗?”她故作天真的又问。
“嗯!”吉祥点点头,泪水哽在喉间,说不出任何话。
“如果当我是好姐妹,就收下它。”徐婷婷将蝴蝶簪放在吉祥的掌中,用手紧紧的包着她的手,好让她抓紧蝴蝶簪。
“嗯!”紧紧的握着蝴蝶簪,心头纠结成一条河,河里流着的是泪水,为徐婷婷流,也为自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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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怎么办呢?吉祥以手托着下巴,手肘顶住桌子,内心澎湃汹涌。
没想到她竟然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杀手。
“你说,”她看着手中的蝴蝶簪自言自语,“我应该要离开?还是坚持到底?如果我相信朱澈所说的,他心里没有别人只有我、那徐小姐不是太可怜了?付出了那么多,却得不到回应。”
摇摇头,她重重地叹息。
“如果换成是我,那可不值得了。如果我成全徐小姐和朱澈……等等,那不是换成我人财两失?虽然不是真的侍寝,但是在宫中早就传开,我清誉全没,还什么都没捞到……划不来!总之,最坏的就是你!”
吉祥将蝴蝶簪当成了朱澈,一股气只好找它发泄。
“不只骗了徐小姐的感情,还断了我的财路,你到底想怎样?回答我啊!为什么不说话?”
激动之下,双手紧紧抓着蝴蝶簪,两眼直瞪,龇牙咧嘴,用力的摇晃蝴蝶簪。
“吉祥……”朱澈听宫女说吉祥气冲冲的跑回寝宫,赶紧回来一探究竟;没想到事情真的严重了,吉祥患了失心症,正想掐死……发簪。
“说啊!快说啊!”想到堆积如山、数也数不完的金银财宝就如过眼云烟,气得她七窍生烟。
“吉祥!”朱澈赶紧抱住她,大声的喊:“振作些,撑着点,我立刻唤太医来,你一定会康复的。”
“啊!”吉祥推开朱澈大叫:“我的耳朵要聋了!”-
“还好,你恢复了。”他赶紧抱住她,面露担心。“人家说对着耳朵大叫只能唤回一时的清醒,我看还是赶快传太医。”
“干嘛找太医,你病了吗?”虽然朱澈很可恶,但吉祥还是关心他。
“没事,没事。”他想起太医说过,患了失心症的人并不会承认自己有病的。
“没事?事情多得很呢!”吉祥还在气头上。
“怎么了?是不是我没陪你,所以生气了?”他以为她只是在耍女孩的脾气,笑着安抚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喔!父皇今天告诉我太子人选了呢!”
“你认得吗?”吉祥对朱澈的话没有反应,反而将手上的蝴蝶簪推向他的面前。
“你不是这么严重吧?连这也不记得?是支簪啊!”朱澈觉得奇怪,她一点也不关心太子是谁,反而问自己这种奇怪的问题。
啊!一定是失心症引起的,莫怪她刚刚对着发簪大吼大叫。朱澈心里想着。
“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吉祥为了他的无情气急败坏。
“记得什么?”
“这支簪代表什么?”她在心里呐喊:快啊!快想起来啊!别让我失望了!
“代表……你现在披头散发的,想要梳理?”朱澈用心的猜,因为吉祥至少已经忆起这是一支发簪。
“朱澈,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她挥挥手上的蝴蝶簪提醒道:“你承诺徐小姐要双宿双飞的。”
“这支发簪?”朱澈更是狐疑。
“对,就是这支发簪,你送给徐小姐的蝴蝶簪,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送过的礼物不计其数,这么一个小发簪,怎会记得?”宫中若有高官为子女庆生,到场的宾客自会准备贺礼相赠,更何况这贺礼都是下人准备的。
“你……送了不计其数的礼物,就是做了数也数不完的承诺,你怎么可以欺骗女人的感情?”
“我——”朱澈想要反驳。
“还有,”吉祥不等他说完。“你送了不计其数的礼物,那我这个侍寝到底收到了什么?”
“侍寝?为什么要作践自己,说自己是侍寝?”朱澈觉得她愈来愈不可理喻。
“拿人银两,陪人睡,就是侍寝。”
吉祥说得理直气壮,朱澈气得暴跳如雷。
“你……你真的只当我们在一起是个交易?”他不相信自己深爱的女人真的爱银两多于自己。
“能拿得到银两,总比什么都得不到好!”吉祥冲口而出。
“你……”朱澈气血攻心,举起手臂,想狠狠的打她的脸,好让这个金银充脑的家伙清醒。
“我说错了吗?”吉祥勇敢迎向凶恶的目光。“总有一天,你找到了更喜欢、更新鲜的姑娘,我就会跟徐婷婷一样,一脚被踹开,留着的,只有送不完的承诺。”
听了她的话,朱澈心里淌着血,原来自己在她的心中只是一个纨裤子弟。·
“你不是想打吗?怎么不打呢?”她希望朱澈干脆些,一个耳光下来,顺便带走自己对他的爱。
“砰!”高举的手瞬间握拳往下奋力一击,古桃木桌应声断裂。
朱澈握紧拳头,无助的闭上眼睛,摇摇头。“吉祥,不管你听了什么疯言疯语,我还是只有一句话,我心里从来没有别人……我是真心待你,好好的想想吧!”
说完话,朱澈立即转身离去,留下紧咬嘴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的吉祥。
第十章
“啾啾啾……”宫中的清晨,天寒露重,鸟儿却不畏寒冷,鸣9q得又响又亮,一只接着一只啼唱着。
“晤……”眨眨因风吹袭而酸楚的眼睛,吉祥甩甩玉臂,想甩开手上趴着睡而产生的麻痹感。
昨夜自从朱澈离开之后,不争气的眼泪便滚滚而落,虽然由桌前的窗棂往外望,朱澈并没有走远,就在寝宫外的静思亭中,时而望着寝宫苦思,时而在亭中来回踱步。
月光由澄净的星空中洒下,点点落在朱澈的脸上、肩上、手上……也洒落在吉祥红肿的眼眶。月光笼罩着的两个人有着同样倔强的个性,与不服输的灵魂;虽然两人如此接近,心灵却隔着一道无法推开的窗。
最后,累了,倦了,伏案而眠,梦里还是对方的身影。
回忆昨夜的种种,吉祥无法等待手脚的酸麻感恢复,立刻打开半阖的窗,朱澈果然还守在亭中,伏在石桌上睡着了。
一阵冷冽的寒风伸着尖锐的爪,由窗口溜进,抓上吉祥的脸,这寒彻骨的感觉提醒了她,朱澈还睡在亭中未着暖衣。
吉祥赶紧进了内室,想帮朱澈找一件温暖的披风,环顾四周,却不知他的衣物置于何处,于是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
“在哪里?”打开一盒盒的箱笼,翻出整箱的衣物。
“这是我的……不是这一箱……又是我的……”
她一箱箱的翻,却发现全都是朱澈为她准备的衣物,一件一件细心的叠放好,各种形式、各种颜色,全都具备。
手里抓着自己的衣物,遍寻不着朱澈衣服的吉祥跌坐在地,将头埋在衣物里,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渐渐的,泪水浸润了手中的布料。
从未想过之前朱澈告诉她,已经亲自帮她备好衣饰,竟是这一箱箱、一笼笼满满的用心;而自己呢?却连朱澈的披风都找不到。
“我到底在想什么?到底为他做了什么?”吉祥抬起头来,用手拭干眼角的泪,无助的问自己,“为什么我不相信他是真心待我的呢?还是我不相信自己?”
抬头看到床榻上的暖被,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抱了被子就往外快步走去。
朱澈!抱着被子的吉祥在心中告诉自己:你是我的唯一,我也愿意相信你心里只有我。
虽然被子沉重,虽然高过头顶几乎挡住了吉祥的视线,但心中溢满了朱澈的爱,却觉得开心无比;因为她决定相信朱澈,相信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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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静思亭中的朱澈并不知道吉祥的心境转变,只是在寒冷的包围下,缩着雄伟的身体沉睡。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缓缓的踱近。
“啊?澈王爷!”
“怎么会在这里睡呢?”
说话的人立刻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领结,将滑落的披风盖在他的身上。
“呜……”感觉到一阵温暖袭来,朱澈忍着浑身发烫与头部涨裂的痛,勉强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剧烈的头痛让朱澈闭上了眼,虚弱的喊:“吉祥,吉祥,是你吗?”接着伸出手来,期待她能给他温暖。
女子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孤独无助的掌。
“吉祥,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让你走……我绝对做不到……”
支支吾吾的呢喃让女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恨的咬紧了牙。
“吉祥……”朱澈一边呢喃,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将吉祥拉近,让自己紧贴在她的怀中。